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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豪门重生手记-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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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只怕是难。虽说被四家联手戏耍了一次,但天子就是天子,他对天下,还是保持了绝对的控制力。

还好表面上权家因为权仲白的关系,四处都结了善缘,却没有自己的立场,现在有了德妃在,也用不着站队,不然,日后必定烦恼不少。蕙娘冲桂少奶奶笑道,“烦人的事说它做什么?一会出去,你和我一车走,我们去冲粹园坐坐,天气这么热,也该松散松散。刚好晚上你能去别庄里看看你们家大妞妞……”

桂少奶奶冲她感激地一笑,颇有些顾虑,“现在这种时候,嫂子你对我这样热诚,不大好吧?”

“怕什么。”蕙娘道,“我还有些事想问问你呢。”

桂少奶奶顿时会意了,她握着嘴笑道,“那我索性就把含沁拉去,我们也躲一天懒。”

果然宫中礼毕,蕙娘和桂少奶奶便上车直接往城外出去,两人都解了礼服,卸了钗环,坐在车里用凉茶吹风说闲话。两边窗帘高高挑起,一层薄纱,遮住了别人的视线,但车内往外看却极方便。桂少奶奶很是羡慕,连问,“这是哪里买来的,我也买去。”

蕙娘道,“十多年前的旧物了,卖得很贵,销路没打开,便停产了。倒是当年我们觉得好,就囤了一箱子,现在还有。你要,我寻些给你。”

桂少奶奶靠在车壁上笑着说,“哎哟,我受之有愧呢!怎么还你这份情呢。”

两人不过是在说笑逗乐罢了,语气都没当真,蕙娘道,“你把女儿赔我还情吧,我也好好待她,让她做我贴身丫鬟。”

桂少奶奶哈哈大笑,道,“她哪做得好丫鬟,这孩子娇生惯养的,伺候人的学问是一点不懂……”

她的眼神忽然凝住了,直起身贴在窗框上往外细看,竟顾不得继续说话了。蕙娘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去,奇道,“咦,那人你认识么?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吧,衣裳都没脱。”

这么热的天还穿着礼服,应该是从宫里才参加完册封典礼出来的官员。从服色和背影来看,很容易推测出那是位年轻的武将,不过蕙娘是见过桂含春、桂含沁的,这人从背面看来谁都不像。

桂少奶奶来不及说话,她轻轻地敲了敲车壁,令跟车的婆子,“你和车夫小声说,让他慢慢地停了车,不要被人察觉不对。”

能跟在蕙娘身边出门的,没有一个是傻子,听了她的吩咐,自然知道如何办事,不一会,车子就缓缓地停在路中,仿佛是车轮出了些问题。桂少奶奶得此机会,从另一个角度又看了几眼,方冷声道,“果然是三哥,我说他怎么最近老出外游荡……”

她说的三哥,应该是桂家老三桂含芳,蕙娘的好奇心也有点上来了,凑上前一看,果然见到桂含芳下了马,拐进一条胡同里去,这一走,便久久都不曾出来。两人等了一会,桂少奶奶才失望地令人上路。

“别是养外宅了吧。”蕙娘一边说,一边笑,“你三嫂和你不还是一族里的姑娘吗?”西北别的人事她不清楚,桂家因要参股宜春号,宗房的基本人事他肯定还是记在心里的。

桂少奶奶沉着脸摇了摇头,显然心事也有点重,她随口道,“三哥不会养外宅的,这几年他就是放不下许家……”

她猛地醒过神来,显然是自觉失言,只掩饰地一笑,说,“年少风流嘛,三嫂就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

因为鸾台会,蕙娘对桂家的一切都是很关心、很好奇的,见桂少奶奶心事重重,她也不多加询问,只是掀起车帘,嘱咐车辕上的石英,道,“让走快点,不然,过去天都要黑了。”

一边说,一边冲石英递了个眼色,石英会意地点了点头,为她放下了车帘子。

蕙娘邀桂家小夫妻去冲粹园,其实是想问问鸾台会军火线的事,桂含沁亦未相瞒,坦然告知她这几个月鸾台会并未往西北走私火器,和桂家的联系也渐渐稀少。蕙娘不免笑道,“也好,看来此事就算没有完全毁灭他们的军火生产线,对他们的伤害也是不轻。”

桂含沁却摇头道,“也许只是避风头呢,你我心知肚明,这本帐就是他们做出来的……”

他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这本帐做得严丝合缝,连燕云卫都验算不出破绽,做帐的人,实在是个人才。我怕这鸾台会,底蕴要比你我想得都更深得多。”

不过即使如此,对桂家来说,他们也是得到了一线喘息的机会,可以从容思考、调整接下来的步伐。再说,现在他们更挂念的,只怕还是皇上对桂家的态度,这个小会没开出什么结果,到晚也就散了。蕙娘借势在冲粹园小住了几天消暑倒是真的。

又过了几天,石英来回报了,“桂家三少爷这事……说来也是有意思!”

……………………………………………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就算被蒙住了一次,也是个棘手的对手!

嘻嘻,于翘的坑要开始填了。

☆、249秘闻

“那一日得了您的吩咐;奴婢便令人守在巷口,其实只过得一会,便见桂三爷照旧上马出来,面上神色,有些怏怏不乐。”石英看了权仲白一眼,把声音给放低了;却到底还是没能逃过权仲白的耳朵。他本来在屋内一角坐着整医案,听见石英此语,便站起身来白了两人一眼,走出了屋子。

他这一走;石英就要活泼得多了,声量也大了些;“他这一走;我们便令人扮了个闲汉过去兜搭,不多时便打探明白了,那条巷子里住的都是商贾人家,泰半是拖家带口地住在那里的。只有一个姑娘,带了两个健仆单身独居,她哥哥在外地做事,得了闲经常回来看她。”

蕙娘不禁微笑道,“哦,原来还是外宅嘛,只不是桂三爷的外宅罢了。我记得这是桂三爷第一次进京吧?他上哪惹的风流债?”

“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啦,”石英低声道,“因这事牵扯到了许家,奴婢也不敢怠慢,亲自到巷口去守了几天——”

见蕙娘赞许地望了她一眼,石英有些不好意思,她垂下头,轻轻地说,“就撞见了那姑娘出了一次门——我没认出来,可我家那口子当时陪我来着,他倒是一眼就看明白了。从前他年岁还小,跟着二少爷当药童子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来着,那就是许家的小姐!前些年说去世的一位,当时许家和范家本来定了亲,后来她没了,倒是妹妹嫁过去了——”

“哦,是她们家那个姑奶奶给顶上了。”蕙娘也想起来了,她不免微微一笑,“有意思,虽说谁家宅门后头,没些个这样的事。但许家的故事,也的确是好有趣。”

石英也是宅门里历练出来的人,在这些事情上头,哪有个不懂的,因道,“可不是呢?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没准就是现在的范家少奶奶,撺掇着许小姐私奔的也未必。现在一个是锦衣玉食的富户少奶奶,一个幽居在那样的地儿,打扮得也朴素,真是天壤之别了。虽是姐妹,又哪有和咱们家这样和睦的,互相算计争斗的,也多了去了。”

“话也不能这样说,要真是范家少奶奶做的,她也算是留了点情面了。”蕙娘淡淡地道,“起码,现在许姑娘不是还活着呢吗?要是心狠一点,有些事还真很难说呢……这里撺掇她逃婚,那里倒手把她给卖了,私奔过的女孩儿,肯定触犯了家法,为了家声着想,还不就是个死字。人心脏起来可没有尽头呢,这点事就算是真的,也当不了什么。”

“您别说,没准这事儿还真就是这么着……”石英道,“总之呀,这许姑娘现在官面上已经是个死人了,按她在这胡同里凭屋居住的年限来看,她回京城,也就是这三四年间的事。想来是先上外地躲过了风头,两三年后再回来的。”

她弯了弯眼睛,有几分得意之情,“我就给宜春号去了个口信,让他们想想三四年前,西北那一带桂三少的动向,您也知道,那帮票号掌柜都是当地的一霸,人脉广着呢,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们?这稍一打听我就给问出来了,那时候,桂三少人在西安,可老往扶风县跑,好像还带了人,送什么亲眷去过扶风。——我打听得许姑娘现在化名姓崔,便让宜春号查查总账,看看扶风分号有什么线索……”

各地分号的账簿,都要汇总到京城和山西两地。石英说声查账,何等方便?辛苦的反正也是宜春号的帐房,蕙娘笑道,“我猜猜,你定是寻到线索了?”

石英得意地眯起眼,“可不是?说来也巧,宜春号京城总号一个掌柜,就是从西北调来的,他说三四年前那边路上不太平,野匪很多,众人也不敢带现银,连花票都不敢拿,都走我们票号的汇兑。就从汇兑入手,查了几日倒是找出来了——那一带的确是有个姓崔的人家,按季都有从京城汇去的银两得。再往京城这里一查,什么都明白了,虽说这来办事的不是本人,可论人面,谁也比不过咱们票号的掌柜广。我一说掌柜的就明白了,那是崔子秀的心腹管家……崔子秀年年都往他老家打银子呢!”

崔子秀?

蕙娘也有点吃惊——难怪石英这么兴奋了,京城的几大戏班子,唱功各有优劣,可谁也没法否认,生角最出色的那准是崔子秀了。一般戏班子总是旦角出彩,生角竞争极为激烈,走红不过两三年罢了。可崔子秀却是红了足足将近十年,看来也大有继续红下去的意思。他在京城人心中的地位,不比红旦角们低,也许反而还要更高的。这么个大红人,私底下却拐走了平国公的闺女,还给不动声色地安置在京城里,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恐怕连皇帝都能听说这桩新鲜事儿!

不过,崔子秀本领不小啊,一般的戏子,都是依附于达官贵人为生,哪来的本事把人搓弄回西北,再送回来?他起码要有一两个极为忠心的下人,才能妥帖地把这事给办了。更别说当时平国公府的人肯定满世界搜捕许姑娘,他们能出得了城,都算是极有本事了……

蕙娘忽然就想起了云妈妈口中的香雾部——香雾部的人员构成,主要是以各府的下人为主,但这些消息总是要汇总到某个人手上,再往鸾台会权世赟手上转送的,毕竟府里下人偶然出去次把还好,有谁天天往外跑,那是要招惹议论的。要说还有什么人能出入各府,方便地和三教九流打交道都不至于招惹疑心……除了货郎以外,怕也就只有戏子了吧。

当然,比起货郎,戏子又多了一重优势——像崔子秀这样的名角,从前太后在的时候,经常是能被叫进宫中献艺的……

蕙娘沉吟了片刻,便皱眉道,“难怪桂少奶奶犯嘀咕呢,桂三少要和这位许姑娘牵扯上了联系,以后若被人误会是他拐带走了人家的小姐,桂家名声岂不要大坏了?这件事与我们倒没什么关系,你可不要胡乱传话,万一传扬出去坏了许家的颜面,这就是平白结仇了。”

石英也知道轻重厉害,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又和蕙娘说了些家里起居的琐事,见权仲白走回屋里,蕙娘也收敛了笑容,便颇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权仲白先未曾说话,等石英走了,才道,“是什么事啊?”

蕙娘便把话转告给他,又说,“你想知道就留下来么,还要我费一番唇舌。”

“这件事桂皮倒是和我说过了。”权仲白听了也不大吃惊,他说,“我要是留下来,难免又要和你口角一番,不然,人家反而觉得我有古怪呢。”

这倒的确如此,按权仲白的人品,没有特别的理由,是不会赞成蕙娘这样去刺探人家的*的。他要能安然留下来旁听,石英必定引以为奇,她要说漏了嘴,没准就能引起权家各长辈们的注意。所以他不但要走,还要走得很不高兴,才算是符合他的做派。蕙娘不觉叹了口气,道,“这是自己家呢、处处都要小心,在哪里能放松一刻?你要演戏,我要演戏……”

一边说,她一边就不由双手捂住了脸,过得一会,才放下来。权仲白没接这个话茬,见她回复正常了,便沉吟着道,“我听桂皮说了以后,也在想这个崔子秀,他会不会就是鸾台会里的人呢?要这样说,他拐骗许于翘,居心就有点不良了。没准,这也是会里的一招暗棋?”

蕙娘不屑道,“一个庶女而已,能激起什么风浪。许家都给她出过殡了,就是有什么隐患,人都死了还怕什么。鸾台会不至于这么没眼界吧?我看,这件事倒像是他自把自为,若他真是鸾台会里人,做出这样的事还能安然无恙,可能在会里地位也不会低。我就不明白,他老家怎么会在西北,而不是东北呢?”

“鸾台会做到今天,也不可能都是东北的老班底吧。”权仲白道,“老爷子也是会听戏的人,你不知道要教出崔子秀这么一个生角要有多难?这也容不得他们挑挑拣拣,只能是在现有的人里找了么。但你说得不错,崔子秀因能时常进宫,甚至可以和后宫宫人毫无顾忌地说话,他在鸾台会里的地位是不会低的。只是,该如何确定他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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