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嫤语书年 >

第26章

嫤语书年-第26章

小说: 嫤语书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才在帐中见到魏慈的时候,我几乎脱口就问相同的问题。从昨晚到现在,他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话语,也没有人提起。那一瞬,我忽然意识到我已经把魏郯放在了可以依靠的位置,可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只有自己才是可以真正依靠的。

“你去准备马车,”我用只有阿元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若情势有变,即刻离开。”

阿元目光一闪,应一声,叫一名军士来扶住推车,走开了。

魏慈待没多久就被叫走了,谭兵也果然如他所言,从地道里出来的兵卒落入包围,一场混战,魏兵眼看胜利在望。

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亮起一片光。

我望去,睁大眼睛。

只见火光星星点点,在夜空中漂浮,却不似萤光,一动一动,带着诡异之气。

“是土山上的箭楼!”有军士大喊,“谭军要射箭了!”

说时迟那时快,前军阵中忽而惨叫声叠起,借着火光,我隐约看到空中有黑点落下,如群鸦扑食。我几乎以为那些箭会射过来,本能地想躲。

“夫人放心,”身后的军士道,“此地太远,箭矢射不到。”

“盾!盾!”我听到有将官催促军士增援。

“夫人!”阿元急急地跑过来,从军士手中接过推车,在我耳边道,“马车备好了,现在就走么?”

我正要答话,突然闻得“咚”一声响,接着,一片哗然。

转头望去,只见火光中,前军营地有什么飞起,砸向那些空中的火光。

隔得太远,我只隐约听到“砰”的碎响,犹如大石落地。

军士一阵欢呼。

“打中啦!”有人兴奋的说,“是四公子的投石车!”

投石车?我再仔细望去,又有几块大石腾空飞起,就像有什么巨怪在玩弹弓,抛起落下,接着,好几座箭楼的火光倏而熄灭。

“大公子回来了!”有人欢喜地喊道。

我闻言一惊,朝那声音的方向望去。

一阵马蹄声先到,火光下,几骑人马风尘仆仆地奔来,当先一人盔甲锃亮,正是魏郯。

营火烧了整整一夜,晨曦露出之时,仍有残火。

天亮之后,我才看清厮杀之处的全貌。尸体如山堆积,军士就地挖坑掩埋,伤兵躺在草堆里又哭又叫,随军的郎中忙得团团转。

魏安的投石车破了谭熙的箭楼,而此战之后,我才知道魏郯是去了百里外的谭熙碾屯粮之地河阴,一把火烧了谭熙的军粮。

一个魏安,一个魏郯,二子立功,魏傕大慰。袭河阴的计策是赵隽献上的,魏傕连带着对我也赞赏有加。

我松口气,至少逃命是不必了。

“谭熙的军粮?”魏郯回到营帐,我坐在推车上,接过他解下铁甲,问,“不知有多少?”

“不清楚,粗粗算下,该有上万石。”魏郯答道。

上万石……我想起从雍都出来时打听到的粮价,一石一百五十钱,一万石就是……少说也有一百五十万钱。

我的心里暗自淌血,深恨魏郯这粗人不知柴米贵,那些粮食留着分我一半也好……

“心疼?”魏郯忽而道。

我一愣,抬眼看他。

“你又在算数。”魏郯瞥着我的眼睛,片刻,又瞥向我的嘴,“还咬唇。”

妖怪。心里虽忿忿,但他这本事我早已领教,也不吃惊。

我掩饰地转开眼,将铁甲挂起:“妾不过觉得可惜,即便是雍都,吃不饱饭的人也多的是。夫君为何要将粮草都烧了,带回来不好么?”

“嗯?”魏郯道,“夫人倒是悲悯。”

“夫君过奖。”我说。

“既如此,为夫在外奔袭两夜,夫人怎不问问我是否受伤?”

我讶然,转头:“夫君……”话才出口,突然看到魏郯光裸的上身,肌肉壮硕,线条结实。

魏郯把解下的里衣挂到架子上,看我一眼:“嗯?”

我看看那脏衣服,又看看魏郯,仍觉得发窘:“夫君要沐浴?”

“稍后还要去父亲帐中,沐浴来不及。”魏郯低头,道,“不如夫人替为夫擦身?”

又来耍我。

我望着他,没心没肺地一笑:“只怕要教夫君失望,妾足伤未愈,不堪伺候呢。”

若说武陟一战是折了谭熙锐气,那么军粮被烧之事则是重重一击。

魏傕派细作混入谭熙营中散布此事,谭熙瞒也瞒不住,军心惶惶。而魏军士气大作,几番劫营,将谭军杀得大败。

其后,魏傕又用了王据之计,放言要分兵两路,一取谭熙的大营韦郡,一取谭熙的后路滑州。

谭熙被扰得心神不定,果然中计,即刻分兵往二地去救。

魏傕瞅准时机,集结大队军马,直冲谭营。谭军已无斗志,溃败四散,谭熙半夜仓惶逃出,只带着千余人马往北逃去。

武陟局势已定,魏傕马不停蹄,欲挥师往北继续追击。

我是个妇人,说降赵隽之后本就已经没了用处,自然不可能继续跟着大军再走。

“夫人且与四弟回洛阳,等到征战完毕我再过去,带尔等回雍都。”魏郯说。

我点头。这些日子见多了打打杀杀,我巴不得走开。

不过,脸面上的功夫还是必须的。我抬头看魏郯,柔声问:“这仗还要打多久?”

“父亲一心要将谭氏全灭,或许要三四个月。”魏郯道。

我的心一提。李尚去江南一直没有消息,我一直打算着尽快回雍都,免得他传信找不到人。

“那么久?”我的笑容有些僵硬。

“不会很久。”魏郯道,“后方还须有人坐镇,父亲下月就会让我回雍都。”

此言一出,我心大慰:“如此。”

魏郯却盯着我,目光入微:“夫人很欢喜?”

我扬扬眉梢,神清气定:“能尽快与夫君再见,自然欢喜。”

魏郯眯眯眼,片刻,忽而伸手一刮我的鼻子。

“收拾物什,午后上路。”他说罢,朝营帐外走去。

留下我呆坐在推车上,摸着鼻子,瞪着他的背影。

“夫人,你的鼻子怎么红红的?被蛰了么?”车上,阿元盯着我的鼻子,好奇地问。

“没怎么。”我摸摸鼻子,觉得上面已经被我摸得有些发热,“被刮了一下。”

阿元失笑:“夫人不会还想着那个鼻子被刮了就会变猪的话?那是二公子讹你的!”

那是小时候二兄的恶作剧,他喜欢刮我的鼻子,并且还得意洋洋地说刮多少下就会变猪。我害怕极了,有一次被他按着刮了二十下,我大哭一场,嚷嚷地跑去母亲那里说我不想变猪。二兄自然给母亲教训了一顿,但我心里也落下了病根,有外人刮我的鼻子,我就会觉得鼻子上总是发痒,然后不停用手去摸……

魏郯那混蛋。我暗自咬牙。

阿元给我用凉水将手帕浸湿,敷了好一会,那种不适感才慢慢退去。

走了一段路,忽然,阿元指着窗外:“夫人,那不是赵公?”

我望去,果然,赵隽一身布衣坐在马上,后面,跟着从人和牛车。

我让驭者停下。

“赵公。”我撩起车帏,向赵隽道。

“夫人。”赵隽见到我,下马行礼。

我在车上还礼,看看他身后的车驾,问,“赵公要走?”

“正是。”赵隽道。

我有些讶异。赵隽立了大功,我本以为他会留下给魏傕做谋士。

“赵公何往?”我问。

“往雍都。”赵隽道,说着,苦笑,“魏公已将我家老小接去雍都,隽已向魏公告辞,往雍都与家人团聚。”

我颔首,道:“妾以为赵公会多留些时日。”

赵隽摇头:“魏公已胜券在握,隽离去亦是无碍。”说着,他叹口气,“若非夫人提醒,隽几乎忘记已经两年未见老母妻儿,甚是惭愧。”

我看着他,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隽告辞,夫人保重。”赵隽不多言语,向我深深一礼。

“赵公保重。”我亦还礼,看着他上马,领着车驾往另一条路上去了。

心底不是不感慨。

赵隽此去,说不定魏郯那里的功名利禄就会全断了,可他有老母妻儿。而我这个用老母妻儿来劝降的人,身后却是空空如也。

所以,我也只能一直往前冲。

“夫人,走了么?”这时,阿元问我。

我凝望片刻,颔首道:“走吧。”

驭者清喝一声,扬鞭策马,在大路上留下飞扬的泥尘,载我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女诫开篇第一句的事大家就别纠结了,那是魏郯腹黑,揭露女主不读书的。。

35

35、推车。。。

去洛阳并不需要急着赶路,我的脚又没全好,于是路上走走停停,就像出门玩耍一样。

魏安原本想留在魏傕身边看打仗的,却被魏傕撵回来,有些不太高兴。他擅长两件事,一是做机械,二是装死人。我和阿元花了许多心思想逗他开心,可惜每每铩羽而归,一路上就变得很是无聊。

当然,我并不是一个擅长无聊的人,于是在马车上,我想了许多事。

此番从魏营离开,我已经不像半年前从莱阳出嫁时那样惴惴。魏郯和魏傕的态度,让我知道我在魏氏算是暂时站稳了。那么接下来,我该继续关心我的生意了。

我一直担心着李尚他们,不知道去江南是否顺利。原先从雍都出来祭祖的时候,我计划一个月之内返回,专等李尚消息。可如今是不行了,我离开淮阳都已经有半个多月,李尚他们即使回到雍都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我打定主意,去到洛阳就托送信回雍都,只道是阿元的家书,送去李尚府上。里面写明我们如今身在何处,要是李尚已经回到雍都,一定会回信;要是不回信,就是还没有从江南回来。

出门在外,乘车什么的其实还算有乐趣,痛苦的却是晚上歇宿。河南一带战乱方歇,寻常的村子十有五六已经荒废无人,如果到了晚上没能赶到城邑,那么能找到些破陋的房子歇宿已经是美事。

夕阳西下,我们在黄昏的时候遇到了一处村子,前方最近的城池还有几十里,于是停下歇宿。

村里只有两三户人家,都是贫苦的村人,见到有兵马来到,都惊恐地躲进屋子里,把门关得死死。

幸而领队的军曹见多识广,和颜悦色地跑去一户人家屋前说了一通,又递上些米粮,那家人才小心地开了门。军曹又让军士趁天黑之前给村人修补房子,两百人的队伍,我和魏安住到房子里,其他人都在外露宿。村人见军士秋毫无犯,还帮着做事,皆解除戒心,欢喜不已。

军士们在废墟里找到灶头生火做饭,用膳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魏安。一番好找,在一户人家里找到了,他正在给一位跛足的老丈修胡床。

“四公子怎么干木匠的活?”阿元小声嘀咕道。

我笑笑,向老丈一颔首,道:“四叔,用膳了。”

魏安擦擦额头上的汗:“我不饿,长嫂先用。”

我看看旁边的跛足老丈,他见到我们许多人,脸上本已经有些不自在,此时更是尴尬。

“这位公子,”他向魏安拱拱手,“先用膳吧,老叟这胡床能用。”

魏安摇摇头:“我不饿。”

我并不着急,在魏安眼里,什么事都比不过手里的活。我让军士们先回去,留下两三人在原地举火把,照着魏安继续敲打。

回去的路上,魏安有些不好意思。

“长嫂,你饿么?”他小声问。

“不算太饿。”我说。

魏安不出声。

“四叔为何修那胡床?”我说,“又不是机械,日后交给军士就好了。”

魏安低头,嘟哝一声:“不是。”

我侧目:“不是什么?”

魏安看看我:“长嫂,我原本是去找木头的,见那老丈实在可怜,我身上又有锤子。”说罢,他停了停,说,“我祖父以前也跛足,他待兄长和我可好了。”

祖父?我愣了一下,想起来。他说的祖父,应当是魏谦,曾官至太尉,六十岁告老。

“四叔想念祖父么?”我心底有些软。

“嗯。”魏安说,“祖父会舞剑,还会讲故事。”

我笑笑:“他给你讲过什么故事?”

“多了。”魏安说,“都是从前七国争雄的故事。”

不愧是魏傕那枭雄的父亲。我心道。

“如此。”我的父亲当年也喜欢给我讲七国故事,于是饶有兴致,“不知七国之中,四叔喜欢何人?四君子?白起?哦,你应该更喜欢墨子……”

“龙阳君。”

我:“……”

旁顾四周,无论阿元和护卫的军士,脸上都没有诧异之色。我明白过来,他们还不知道龙阳君是谁。

“四叔,”我觉得我的笑容有点抽搐,低声道,“为何喜欢龙阳君?”

魏安看看我,说:“龙阳君不好么?剑术过人,有武有谋。”

我说:“许多人也有武有谋。”

魏安挠挠头:“可龙阳君名字好听,我只记住了他。”

我:“……”

经过一番思考,饭后,我对魏安说:“四叔既然可怜老丈行动不便,何不加上两只轮子,将那胡床做成推车?”

魏安说:“我也想,可此地找不到木料做车轮。”

我想了想,道:“我这推车可赠给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