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天醉红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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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系好我的衣裳。我想起了他，因为我的脖子和胸口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一个个暗红的吻痕。
我将玉件和绣片裹进张妈给的衣裳里，放进了床下的箱子。我看着床上两件云妈妈给的衣裳，感叹着我将面对的一切。
这两日不用接客，我小心的窝在被窝里，虽然这被子不如我曾盖的那么柔软，可是却有他的味道。
羽，这是他的名字。
羽，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羽，这个名字真好听。
鸟儿在窗外唧唧喳喳着。我看着它们无忧的样子，想起了自己曾在安乐宫欢笑的日子。宁儿这个名字要迈进我的记忆里，舞衣将是我的新名字。
今日，我要去接客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是云妈妈。她甩着红巾看了我老半天。
“你，是几岁进的宫？”
云妈妈的问题让我愣住了。她怎么想起突然问我这个。
“十岁。”我回答着，好象宫里有很多宫女都是这个岁数进的宫。
“你认识月娥吗？”
我点点头。
“那你可是参加了那场舞典？”云妈妈的脸上似乎飞起了点什么。
我又点点头。
“说话！”
“我，我参加了，跳了第二。”我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起来。
“这么说你当初参加完那场舞典就被宫里给招进去了？”云妈妈突然咧开了嘴“嘿嘿，怪不的那天你过来的衣服料子那么华美，还红红的。原来不是宫女，是个舞伎啊。月娥是我的招牌，你也这么会舞，那我的生意看来要更好了。”云妈妈在盘算着。“舞衣，舞衣。我怎么没想到。来，你跟我来。”
云妈妈扭着屁股出了房门，我只好跟在后面。
当我终于跟她来到她的院子里后，我看到了那里有一身红色的舞衣。
红色？为什么又是红色！
曾经我喜欢红，红的耀眼，红的夺目，红的媚骨。
可现在我恨红，红的刺眼，红的伤目，红的剔骨。
血，我仿佛又看见了血，看见了他手中的剑，那剑上的血！
“来，穿上给我跳跳看。”云妈妈坐在藤椅上等着我的舞。
舞？我又将舞吗？
“云妈妈”我开了口。“我舞的好，是不是可以不用接客？”我记得她方才的口气，好象我若会舞，她会很高兴。
“不用接客？”云妈妈像是听到了笑话“若这楼里的姑娘不接客，我这还怎么叫窑子！我告诉你，会舞不过是能找到好点的金主，总比被什么人睡的好！傻丫头，你看月娥舞的可比你好，不是还要接客吗？哎，要不是她练舞练破了身子，早就进宫了，还能轮到你这个第二进宫吗？哎，要是她能进去，我这云水坊名气不就更大了。还好，那丫头争气，我这楼里我最宠的就是她了。可是再宠，她还是要出来接客的。你，也就别想那些没影儿的事。好好的跳，跳的好了，妈妈我捧你做个红牌就是。”
红牌？红牌还不是要去被那些人睡？
袁天宇，你真狠。你一点期望都不留给我。
第九章 舞衣
外衣被我脱下，还有几处带着点点浅红的身子在还冷的风中微微瑟瑟。我换上那件红色的衣裳。红？难道将是我的宿命？
没有丝竹来合，没有磬钟为鸣。我如同那日为袁天宇起舞般，跳着静默之舞。
步履点点，是我的心在颤抖。
腰肢摆摆，是我的心在黯然。
长袖荡荡，是我的心在哀伤。
红袖在空中挥洒，如血在飞溅；红袖在空中飘摇，如血在流淌；红袖在空中缠绕，如血在哀鸣。
袁天宇，你有没看到，漫天飞舞的红，是血！漫天飞舞的红，是恨！
红色的长袖落下，红色的血蝶飞散，我的身子折在一处，我在喘着粗气，我的泪在眼角处滑落，只有一滴。
张妈说过，泪要流进肚子里。我不能再哭，不能在众人面前哭。
“舞很美，可是太悲伤。我这里是青楼，偶然遇个伤感的主，看了或许怜惜你一番。可是这主不是天天有，次次有的。你这么舞，还不把我的云水坊弄成哀嚎之地？不过，这舞，你比五年前可舞的好看了许多。也是，你人都和那时出落的不一样了。”云妈妈走到了我的身边，扶起了我。她那双手，滑滑地蹭过我的肌肤。“舞衣，后面我会好好捧你的，空了去和月娥学学她的舞，怎么媚惑男人她可是门儿清。跳点妖娆的，高兴点的，这悲的，还是少跳吧。去吧，找月娥学学，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你要是能让哪位爷因为你的舞点你的夜，妈妈我就捧你做个红牌，日后客人也可以挑挑。可是，你要是没那本事，你就趁早死了心，一辈子给我好好接客吧。”
我换回了外衣，捧着这身红色的舞衣，跟着一个云妈妈身后的跟随到了月娥的房门前。她的房间是云阁里最好的位置，二楼正中间。
“来了，来了。”妖媚的声音慵懒着：“兰丫头，去开门。”
妓女，还有可以使唤的丫头？
门，开了，一个看起来大约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孩子站在我和那跟随的面前。
我一直看着那个孩子，她的年纪应该和我的弟弟妹妹差不多。那云妈妈的跟随在给月娥交代着云妈妈的意思。
“行，这个我应了，要是换了别个，我才没这份心思，可这丫头看着叫人喜欢，又本身就跳的不错，我呀教就是了，哎，柳妈，回去给云妈妈说说，这三日里我就不去接客了，昨日那个主，可把我折腾了大半夜呢。那色鬼，整的老娘现在腰都酸着呢。”月娥扭着腰说完了这些话，送走了那跟随。
“你叫舞衣？”她斜靠在门楣上，手指缠绕着耳边的发。
“恩，是，我叫舞衣。”我回答着。
“行了，后面我叫兰丫头叫你，明个咱们就开始，今儿可不行，我呀，要休息休息，姐姐我的腰，可都要断了。”
“好的，月娥姐。”我告了辞，捧着舞衣往回走，她的兰丫头跟着我。她要记得我住的地方，明日里才好喊我。
“你多大了？”我对她笑笑。
“八岁了。”她的声音稚嫩着，像极了雅儿的声音。
雅儿，是我妹妹。她，今年七岁。
“你就叫兰丫头？兰是你的名字？”我微笑着问她，好象在和雅儿说话一样。
她对我摇摇头，“兰是姑娘叫的。我的名字叫秀秀。”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我很纳闷为什么这里有很多这样和她半大的孩子。
“娘死的早，家里还有个弟弟。爹爹又找了个女的，她也带着个孩子，说家里穷养活不了那么多，就把我卖到这里了。”
“卖？”我的心在紧缩“他是你的父。。父亲，他怎么舍得？怎么下的了手？”我很惊讶，他们怎么会如此？
“因为我是女儿啊，爹爹说没办法，家里要吃饭。只有卖了我，还说，让我下辈子做个男人。就算吃苦，也好过女子！”
“胡说！”我大声的反驳着“不，我的，我的爹娘从来都很疼我，我的家里也有弟弟，可他们一样疼爱我啊。”
“大约，你家里还没到饿肚子的份上吧，可是，那你怎么会在这妓院里呢？”她扬起那张小脸看着我。
“我。。我的家被强盗占了，他杀了我的爹和娘，还抢走了我的弟弟和妹妹。他把我卖到这里的。”
“哦，这里有很多和你一样惨的。你还有弟弟妹妹活者，有些全家都死了呢。”她哀叹着。
“这里，大家都很惨吗？”我的身子在抖，难道，难道父皇的天朝里有这么多凄惨的事？可怕的事？
“大多如此吧。也有些和我一样自愿被卖到这里的。”
“自愿？这里有什么好呢？以后还要被。。。”凌辱，蹂躏。。我说不出这些词来，她还那么小，她只有八岁。
“被那些男人欺负吗？”她稚嫩的嗓音里竟含着沧桑。“卖到这里比卖给人贩子的价高点，能多出两吊钱来，要是长的好，妈妈看着不错，还能多出点。卖进来了，虽说要一样做着下人的活，可是至少可以不用饿肚子，只要听话，都能吃的好穿的暖些。可是到了人贩子手里，什么样的事都有，遇个好主子，还有点活头。可大多还不都是打死，饿死，冻死。那身子还不是一样的保不住。与其如此，我还不如到这窑子里来，至少我还能吃饱，睡好，冻不死。你不知道，我最怕饿肚子了。”
我沉默了，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我开始在想，雅儿和全儿，他们究竟会过的如何？
到了我的房间，兰丫头笑了笑，准备离开，我拉着她问了一句我很想问话。
“你怕吗？”
“怕，可是我要活！”
她走了，她回去到月娥的身边。
怕，可是我要活！我将舞衣，放在胸前。我也要活，我要想办法活着，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而舞，它可以给我希望。
第十章 妖媚
月娥的腰肢扭动着。她的腰和臀摇曳着。
我努力地学着她的样子，开始扭动我的腰，我的臀。我的脸在发烫，这样的动作实在有些羞人。可是我必须去扭，因为我希望我可以做红牌。
“扭起来，你就当你是条蛇，要钻进男人的心里。他们就是你的食物，你要转进去吃光他们的心。”妖媚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她的手扶着我的腰，带着我一起扭动。
“往下，对，眼睛里要充满诱惑。你要让他们看着你的眼就想钻进你的裙底。”她在我的面前散发着妖气。她教我如何的摆动着腰自上而下的扭动。
“看我的眼睛，看着，你要记住这样的诱惑，你要这样媚给那些男人看”她唇角的痣跳动着，妖气弥散。
我看着她的眼。那眼里含着烟，不，不是烟，是妖气，迷幻般的妖气。我的心在抖动，我的脸在绯红，如果我也可以这样充满妖气，那我是不是就有了希望？
“好了，休息休息吧。”月娥说完对着兰丫头招了招手。兰丫头捧着热茶送到她的手里。
“小丫头，跟着瞧，总瞧会了吧，你才八岁，以后你恐怕不得了啊。”她在和兰丫头说着话。
“姑娘，兰儿笨，看了这么多次，也还是学不会，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兰丫头的话冲进了耳朵。我听着怎么觉得那么难受。这个年纪，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吧。
“行了，我才不怕你学了去，再过个几年，你也要出来了。”月娥的嗓子里不再全是妖气，有了一丝感伤。“学吧，少受点罪就少受点吧。”
晚上，楼里喧嚣着。嬉笑浪语不时的从我房门前飘过。
我一边听着那些淫词秽语，一边扭动着我的细腰。我的手在眼前摇曳，缠绕，带着女子的媚，女子的柔，还有我努力营造的妖。
“怎么？想爷了？”我的门前再一次划过这样的话语。可是我的手停住了，依旧是妖娆的姿态。我的腰停住了，水蛇的身形还在。
是他。那冷冷的话语冲击着我的心。是他。那双空洞冷漠的眼似乎飘荡在我眼前。
我立刻直了身子，冲门而去，拉开大门朝走过去的方向看去。
他，此刻正亲吻着怀中女子的脖颈。不，不是亲吻，是啃咬。我的举动大约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扫了我一眼，继续着。只这一眼，我依旧看见了他眼里的冷。
他啃咬着和那被解开了一半衣裳的姑娘进了我隔壁的房间。
门，被关上了。带着焦急与不耐，是他？还是她？
羽，你忘记我了吗？为何你的那一眼，凉薄如冰？为何你的那一眼，空洞无神。
我，你忘记了？
我冲进了房门，我关上了门，我摸着自己的心窝。我走到与隔壁相邻的墙那里，将耳贴在上面。
似乎有轻哼，应该是那女子的声音。
还有什么？桌椅挪动的声音。我努力的倾听着，难道，难道你又受了伤吗？
“砰”是桌椅撞上了我偷听的墙。我愣了一下，羽，是不是你知道我在偷听？我有些害怕，我怕他生我的气，可是我的耳朵还是贴上了墙去。
我听到了那女子媚惑的声音，她在叫嚷着，我说不清楚那是痛苦还是享受。
墙，一下一下的碰撞着，那女子的声音一浪一浪的传来。我突然明白了过来。他不是受伤，他没有受伤，他在和那女子交合。
我听着，听的自己的心开始痛。
我心痛着准备退了开来，就在我耳离了墙的刹那，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那是一声低低的吼。
夜里我躺在床上，努力的去找寻被子里的味道，他的味道。可是，我闻不到，似乎一丝都没有了。
那一声低低的吼，让我的心乱了。
我摸着自己的心窝。宁儿，你难道喜欢他吗？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云妈妈让我在她的面前展现我学来的舞。
我学着月娥的样子开始缠绕我的手，我的臂；扭动我的腰，我的臀；媚惑我的眼，我的唇。我努力着，我的脑子里是羽的样子，他冷冷的眼在我的眼前，跳着跳着，云妈妈叹了口气。
“算你，你跳不了这舞，只是有个样子罢了，能哄哄没见过世面的小爷。勾男人的魂，你可差远了。”云妈妈的一句话，否定了我三天的努力。
其实这三天我算不上真正的努力，我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他的身上了，因为他几乎天天都在，只是他身边的女人一直再换。
“行了，晚上你就接客吧。今儿有几个老主顾要来，我可要挑几个丫头去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