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萁-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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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传来吵闹声:“哪个狗日王八蛋的!你把我家菜薅去吃了等死啦!好容易种点菜都给拔光了……”“狐臊佬占上风,还怕远近三庄不知道呢!……”德福侧着耳朵听外面动静,“外面什么事这么闹?”这时外面不吵了,一会儿白影妈从外面进来,“小周见自家地里菜不知被谁拔了就咒骂起来。小李在家听到了,也不说什么来,对着小周就喊开了。小周见她这样就不说什么了,嘟哝着憋气回家了。”小周是王大家大儿媳妇,是德福妻亲姐姐,小李是王大家二儿媳妇。白影妈说着进房里了。德福听说。放下筷子恨恨地说:“这也太欺负人了!”来喜劝说道:“人家都不应声了,你犯不着再起火,算了吧。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还不都是这个样子。”入尘不解的问:“小周怎么这样怕?就象有什么短把被握住似的。“你不懂,”守财接着说,“她家有狐臊,这要传出去,儿子就找不到媳妇,女儿也嫁不着好人家。为子女着想,小周遇人以这个要挟,只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不能把事闹出去。”“这些人也太没道理了,”入尘忿忿不平的说,“世上人哪有多少十全十美的,怎么好揭人的疮疤算自己的能耐呢。”来喜接着说:“世上人还不都是这样,总要高人一头,有这机会哪能不上呢。”入尘心想,小周和德福妻是姐妹,这事肯定让德福很难堪的,便劝慰着说:“别往心里去,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来吃菜吧。”白影见入尘那认真的样,笑着说:“你别太多心了,这事和德福没关系的。”入尘吃惊的望着白影,她明白白影是说小周家的狐臊和德福家没关系,可她们是亲姐妹呀?来喜接着说:“这里的弯弯你不了解,这王大本人有狐臊。”“王大有狐臊,那他的子女都逃不了干系。”这回入尘更惊呀了:“可这小李竟然敢拿王大家作把柄,就不怕小周也同样对她家?”来喜笑着说:“人都看出王二是队长的种,小李自然更清楚王二身上没这毛病。所以很放肆地把小周家这事当很有威力的短把使,一遇时机,就把这事抖露出来,一来证明自家清白,二来欺负一下人,占点便宜。”
守财接着说:“论理王二也不该让这事张扬出来,就不怕别人看不起自己是杂种?”“你尽说些痴话,”二赖子抢白着说,“王二见自己没沾上那晦气,偷着乐还怕别人不知道呢。其实这些事就摆在大家面前,谁能说什么呢?报纸上说中国人十有八、九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这大汉人的子孙原来都是胡人的后代,谁又有什么可说的。”白影解释道:“不是十有八、九,是百分之九。”二赖子不耐烦的说:“总归八、九不离十,我不会象你那么咬文嚼字。我说这世上对什么都不要看的那么重,人生如梦,万事眼前戏,给自己弄那么多索套干什么?”来喜皱着眉说:“讲究礼仪的大汉民族,怎么给人扣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绿帽子?”白影笑着说:“不能说是绿帽子,那多难听,应该讲同化,汉化了。”大家都跟着说:“这么说不仅好听,还有点得胜的味道呢。”来喜也笑了,“我怎么觉得象阿Q呢。”二赖子接着说:“都是弟兄嘛。”德福有点泄气地说:“你说让人一辈子忙着创家立业,传宗接代有什么意思呀?”“你能这么说,”二赖子端起酒杯,“来大家一起喝一杯。”几人跟着都端起酒喝了。守财接着说。“这样人不是没有一点希望了么?”“人有什么希望!”二赖子瞪眼说,“人的最终出路就是死!”来喜也嘟哝着说:“吃了要排,生了要死,这都是很自然的事,可人就是不想承认这是真的。”
“是啊,”二赖子似找到了知音,“所以人最好不要生到这个世上来。你们想生来有什么好?死却让人担心受怕的。你们看那些猫啊狗呀,尽心尽力把它们的幼崽喂养大,不仅不想图它们有什么回报,还装不认识,没有生养这回事来,从此不理不睬了,你们说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大家都问了起来,二赖子不紧不慢地说:“因为活着不容易,到处充满了凶险艰辛,它们把幼崽生到这个环境中来,是冥冥之中受到指使,胁迫不得已而为之。眼看着骨肉落入凶险之中,心中有愧,再也无颜面对它们的子孙了。”“竟有你这么说的。”大家都喊了起来,可一想他父母早亡,一个人不知要多受多少艰难,也都理解了。
白影自在心中叹息:人生在世不容易,《红楼梦》里的女娲补天遗下的石头转世到富贵之家,结果还落得仙人讥笑,自己也自惭形秽的。鲁迅说既使让白骨再生,也不是什么功德。而历来正人君子总说这是消极避世,思想颓废。他们生怕世间少了人种,千方百计要人苟活着就好。从不愿把人世的艰辛,人生的渺茫透露给人,他们不敢面对真实的人生,总想瞒哄回避。对于敢于揭示的人,便横加指责,说人消极颓废。在儒学的眼里,佛是消极,道是无为,神是虚无,只有他们高明,积极进取,将来不知能进取到什么。白影妈在屋里觉得二赖子话不顺耳,“你从小没爸妈照看,可比人家有爸妈活的还好,有什么也不该你抱怨的。”
“老人家你懂,”二赖子申辩着说,“我是欠了一村子的人情,好歹活了过来。可转眼快五十的人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土都埋大半截的人了。想到自己将要衰老死亡,心里能好受么?你说这人活世上好怎么?”听二赖子这么说,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
“这人生真的就没有一点用处了?”守财说出心中的焦虑。人们都望着白影,二赖子也看着白影,心想他读的书多,兴许能说出个道道来。
白影见状有点紧张,抓着头皮,半晌才说:“这事我也琢磨过,佛经上说:“世间的一切都是相互转变的,就象我们今世为人,来生也许是牛,是马,是猪狗或者还是人。所以不论做什么,只有这世道好了,将来做什么都不吃亏。我想人的希望就是不要糟蹋这环境,让世道变好吧。”“我的妈呀!”听了这话大家都叫了起来,“这是哪驴年马月的事啦。”可除了这些能有什么呢?酒喝的差不多了,二赖子说:“咱们赌两把玩玩?”几人听了都苦笑着说:“眼下我们都一身事,这会谁有功夫陪你玩这个!”“你们不玩我可要去游泳了。”说罢二赖子站起来,大家都跟着站起来。“你有那劲还不如帮我把粪弄地里了,还落个人情,”守财笑着对二赖子说。“这可不行,”二赖子随口答道,“你要是猪跑了我帮你追回来。”“这怎么又行了呢?”“这就叫救急不救穷。你想想我若帮你弄了猪粪,保不得你又要去开荒,结果事越干越多,就象有人得了救济款,转眼又生了几个孩子,变得更穷了。”这话说的德福脸红了,“你不帮人干活算了,何必再挖苦打趣人呢?”“你们都是干事业的正经人,还怕我这下流人说什么吗?”这会酒都喝的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反不好,白影把二赖子推走了。几人望着二赖子扬长而去,心中不觉沮丧,神情黯然。入尘觉得好笑:“怎么一个象犯了罪似的?”各人心中有事,不再说什么都赶回家忙了。
人生常常是漫长无奈的等待,种田做工让人心安理得打发无聊的时光,谁知人竟为之所累呢。
在家歇了两天,白影打算回工地了,得闲在门前侍弄盆景,入尘慌慌忙忙从外面进来,“来喜被抓起来了。”“谁抓的?”白影惊讶地问,“公安呗!”“他能犯什么事?”“我听人说的。刚才我去了他家,来喜媳妇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问了她,原业开发商看好这里的山水,要在这里盖别墅卖。修一条道正好从来喜家果树园一边过,毁了不少树木,来喜不让毁,要有个说法,又去找了镇长。镇长叫他回家,说他会处理的。”
“现在公安来把人抓走了,说是破坏经济建设。来喜媳妇慌忙跑到镇里找镇长。镇长说他已派人去了。来喜媳妇听不明白,还要镇长处理。镇长明确说:“公安就是他叫去处理的。怎么听不明白呢。”来喜媳妇听了这话,知道他们是一伙的,绝望地一路哭了回来。”“哭有什么用啊。”白影焦急地说:“遇上这种事,那有你理可讲啊。还不赶快托人找关系说好话,把人放出来才是,不然在里面可受死罪。”“他也没有什么罪,公安抓去还能打他。”“你不知道,人被关到那里面,什么人都有。要有人觉得你不顺眼,修理你,使个眼色,说句不相干的话,里面犯人就会给你罪受,罪受了,你还说不出道道,这里名堂多了,你看西庄赵五,不也是为了这些事被抓了。等放出来,人都不成样子了,身体差了,终日蔫头耷脑的。”“我们又没有什么人可托,你外甥又不在这边。”“我叫守财去找王三家的儿子看能不能帮帮忙,你再叫他自家想想办法。我明天就得走了,在家干着急,生闷气,不如上工地一天忙到晚什么都不用想好。”
十六、泥泞路难走 偏向沼泽行
白影离家好长时间了,入尘想这人早该回来的。天天站在路口望,这天终于看到远远过来的一个人,心下一喜,终于回家了,连忙迎了过去,“怎么?小姐又都回家大忙了?”白影心事重重,阴沉着脸,无心说笑,入尘也紧张了,“雅兰又去找你了?”白影叹了口气说。“我被人骗了。”入尘急忙问:“谁骗了你?骗你什么去了?”白影苦笑着说:“我们买户口的钱都被骗了。”“那么多钱。”入尘一听慌乱了。“怎么一下都给人骗了了,你怎么没找你的外甥?”白影恨恨地说:“这事就是他们公安干的!我找谁去!”入尘不信,“公安怎么也不可能干这事吧?光天化日,有名有姓的,谁有这么大胆就把人那些钱骗了去?”
“你别急,我慢慢跟你说。现在城里人都下岗失业,哪里还能有工作让我们干。现在土地倒是金贵起来了,当官的还巴不得把农村的人都转为城市的。好把土地留下来,任他们摆布。所以现在往城里转户口不要钱,还劝你转。”“那我们就这么白白扔了那么多钱。”入尘痛苦无奈地说:“连响都没响。那可是我们多年省吃俭用地血汗啦。你就不能让你的甥想想办法?”
白影安慰着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只当给人骗了,偷了,抢了,自己丢掉了。再不就是官府知道我们有这些钱,硬逼你你还得交了。”“不对!”入尘忽然有所发现似地说:“国家怎么能干这种事?我们这是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最讲信用,最讲理的。是不是我们的钱给人骗了去,还冒充国家呢?我们去报警吧,要是公安骗的,找你外甥兴许能要回来,他不还当点官吗。说不定就能要点回来呢。”白影强笑着说:“这么多钱白扔了,当时我心里很难受的。我也像你这么想了,一大早就赶到了外甥那里。我是满怀希望去的,那情景在我脑子里印象很深。”
“那天我到他家,外甥还没起来,我敲门进去,外甥吃了一惊,“舅舅一大早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吧?”我苦着脸说:“我被人骗了,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赚的一万多块钱全给骗了。”“怎么回事?”外甥把我带到屋里坐下,“慢慢说,看我能不能想点办法。”
“我把家里的钱都拿去给你表弟和舅母买了城里户口。可这户口现在根本不用花一分钱就可以办的。”“多少钱?”“一个8000块,两个16000块,还花了几百块钱买东西送人了呢。”“你有发票证据吗?”“有,都有的。”白影一听说要看这些,忙把户口发票都递给外甥,外甥看过哈哈大笑起来,白影莫名其妙,呆望着。“没人骗你的钱。你那时办的户口就要8000块,全国统一的,我们有正规手续发票。你买的还是便宜的呢。”白影无话可说,两眼冒着怒火。“舅舅你消消气,”外甥安慰着说,“这国家骗的,也不丢人,谁也没有办法,”白影想也是这样,气坏了身子还得自己受,可又不甘心,“卖户口可把我骗惨了。你们得了那么多钱都干什么去了?”外甥笑着说:“钱是不少,买的人真多,想那时都是排着队来的。可我们只拿点提成,作奖金什么的。大部分都上交了。”“交哪里去了?”“国库里呀,”白影自言自语地说:“这国库真大啊,现在老百姓的日子也没法过了,到处不是骗,就是偷的抢的,咋这样呢?”外甥说:“舅舅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现在国家总的是发展了,经济水平提高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