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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爱到无路可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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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影像一转,换了个画面,播报员继续转播相关新闻:“因何家惟遭受穆子青绑架,其住在新竹的父母无法承受打击,母亲已卧病在床,其父亲借本台诚恳要求歹徒,不要伤害他们的女儿。以上是本台记者的实地采访。”

    然后画面出现了家惟的父亲及卧病在床的母亲。

    家惟整个人由床上坐了起来。

    她父亲老泪纵横的说着恳求的话。

    四年来,她偶尔会与家人联络报平安,但不曾回去过。看着电视里白发苍苍的父亲,以及躺在床上,神情憔悴的母亲,她忍不住开始哭泣。

    多卑鄙啊!她被拘留了这么多天,警方不曾告知过她父母,却在这节骨眼利用她父母想引出她来。

    “我想回去看看。”她可怜兮兮的看着穆子青。

    “家惟,这是陷阱。”

    “妈妈好像病得不轻呢,拜托!”

    穆子青从不知道家惟无助、柔弱的一面竟让他如此难以招架。

    她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融化了他的铁石心肠,驱走了他坚毅不拔的理智。

    “我仍要看一看他们,让他们知道我是安好的。”

    他仍在挣扎。

    “不会花很久时间的,那附近有个果园,可以当掩护,子青——”

    穆子青制止家惟再说话,他拿起对讲机,通知吴桐将车开向新竹。

    何家的宅邸是一间老式的平房。

    眼观四方,周围有许多警察在附近闲逛。

    长相最不显眼的小方提着一篮水果,按了何家的门铃。

    应门的是一个高大的年轻人。

    “那是我弟弟,何家平。”小方装在耳际的收讯器传出了家惟的低语,“刚退伍。”

    “何家平,好久不见了。”小方热情的拍拍年轻人,好像两人是熟得不得了的朋友。

    何家平一脸狐疑,小方顺手推他进屋,“怎么?老朋友相见也不请我进去坐坐?我听说你们家出了事,特地来探望伯母。”

    何家平莫名其妙的看着已进门的陌生人。

    小方一进入客厅即俐落的四处观看,确定没有其他外人后,才向何家平走了过来。

    “伯母还好吧?”他礼貌的问着,推开手中一张纸条,上头有着家惟的笔迹——此人叫小方,代替我来看爸妈。

    何家平震惊的看着,心里一阵激动,姐姐有消息了!他回身就想进房里告诉父母。

    小方轻轻的抓住他的手臂,何家平竟然无法移动。

    “有监听,小心说话。”小方无声地对他说。

    何家平这才想起姐姐有案在身,他定定自己起伏的情绪,也陪着小方演着无人看却有人听的短剧。

    “方大哥,不好意思,让你大老远跑来,进来见我爸妈吧。”

    小方跟了进去。

    表面上他们天南地北的聊着,小方的手却不停的写着他来此的目的,并将耳内的收讯器递给家惟的父母,让女儿亲自向父母报平安。

    家惟的父母听见了女儿的声音,虽然不能对话,但已心满意足。

    而家惟在另一端却哭成了小人儿。穆子青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无言的搂着她。

    未了,何家平送小方出来。

    “到门口就可以了。”小方阻止了何家平跟出。

    “没关系,我送你一程。”何家平固执的走出来。

    与小方并肩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低声的要求:“我想看看姐姐。”

    “不行。”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姐姐是不是被你们威胁了才讲出这些话。”

    “我们若要绑架她,又何必在乎你父母的死活?”小方淡然的应着。

    “我不知道,谁知道你们有何目的?”

    小方自嘲的笑了起来,“你中毒太深了!你姐姐就比你优秀。是非不是听别人的一面之词,而是自己看,自己观察而来的。”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没看到姐姐,我不放心。”

    “老实告诉你吧,警方封锁了一部分消息。你姐姐不是我们绑走的,是我们救她出来时,她为了帮穆子青挡子弹,所以受了伤。这点我没告诉你父母,免得他们担心。”

    “姐姐受伤了?”何家平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小子,别这么毛毛躁躁的,你姐姐从不会像你这般没定性。”

    “我要见姐姐。”他固执的重复。

    “唉!这脾气倒是同一个样。”小方看看果园四周没有可疑人后,他朝车子隐藏的方向做了几个手势。

    “什么事?”从望远镜看见小方的手势,医生问着。

    小方比比身旁的何家平。

    “不行!”穆子青断然拒绝。

    然后耳际的收讯机传来家惟与穆大少争执的声音,小方知道现在的大少怎么吵也赢不过家惟。

    “等一下吧。”他晃到电线杆旁蹲了下来。

    果然没多久,穆子青抱着何家惟出现在路的尽头。

    小方像何家平指向大少来的方向。何家平跑了过去,从大少手中接过家惟,姐弟俩抱在一起。

    还来不及说话,一记枪声响起,射入穆子青左肩差点就命中心脏。

    小方迅速的拔抢朝持抢者一阵扫射,一面奔到穆子青的身旁。

    “快,回车里。”小方喊着。

    埋伏的人目标似乎只针对穆子青,而且不论死活,一阵枪声再度响起。

    穆子青身上又中了一抢,子弹的撞击力让他弹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救大少,小方,救大少。”家惟挣扎的脱开何家平的怀抱,跌跌撞撞的跑向穆子青身边,形成了屏障。

    货柜车急速的开了过来,小方抬起穆子青往车子跑去。

    又一阵枪声响起,子弹扫过小方的手臂,也射中了家惟,她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小方想等她。

    “不要管我,先跑,救大少。”她推小方往前跑。

    枪声又响了,这一次子弹扫过家惟的头,家惟倒下去,没再醒来,脸上留下一大滩血迹。

    货车把小方与穆子青接上后,急驶而去。

    瞬间,四周静了下来。

    何家平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看见姐姐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他狂奔到何家惟的身边,歇斯底里的喊着:“救我姐姐,救我姐姐!”

    时间匆匆的过了一个月,新闻的热度渐趋于平淡。

    何家惟仍旧昏迷不醒。她安静的躺在医院,从没有睁开眼睛。

    医生说子弹扫过脑部,造成严重伤害,开刀的成功率微乎其微,若脑中的血块无法自行化去,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怎么会变得这样子呢?家惟的父母看见爱女这模样,每天伤心的在病床边呼喊着爱女的名字。

    家惟其他的外伤已大致都好了,而医院的外科医生对于之前家惟右肩上的抢伤处理方式,感到不可思议,伤口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缝合的技术堪称一流。

    何家平每天下班后就会呆坐在医院里,他不断的责备自己,要不是自己坚持,姐姐也不会变得如此。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何家惟依然有如睡美人般静静的睡着。

    穆子青也好不到哪里去。

    医生在货车里先为他止血,回山洞后,备用的血不够,还动员了全山洞里同血型的人为他输血。

    他昏迷了一个礼拜才醒来。

    “家惟呢?”这是他醒来时的第一句话。

    小方告诉他实情,但省略了他脑部中弹一事。

    穆子青闭上眼掩饰他心中的感觉。

    山洞内笼罩着一片低气压。

    两个月后,穆子青已完全康复,虽然消瘦,但精神状况和以往一般。

    他已知道家惟昏迷的事,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也没有后续的动作,他又恢复了以前那个令人猜不透的穆大少。

    他在等,等警方不再监视医院,等大家全放弃了何家惟会醒来时,再……

    医院的外科新进了一位医生。

    看过他执刀的医生、护士,对这位医生的技术只有佩服的份,大家都视他为奇才。

    而凡是“奇才”总会有些怪僻。这位医生不怎么爱说话,然一开口则常令人下不了台。

    他无意中得罪了许多人,浑然不知。

    “我们得想办法整整他。”医院里只视为老鸟、见不得新红人的医生们计划着。

    “他现在是红牌,怎么整?”有人嘀咕道。

    “哼!把何家惟给他呀!反正她是醒不来了,警方也放弃了,不如让他执刀,医死了,带他引咎辞职。”

    “好办法!明天在外科会议上,我们就联合起来整他。”

    “好,就这么办。”

    一阵窃笑声响了起来。

    “要我为何家惟执刀?”

    “是啊,何家惟脑部的血块非得借助你的技术不可。”那些肚量狭小的医生假意的奉承着。

    “是吗?恐怕是你们故意陷害吧。”新进的医生直言不讳道。

    参与此事的医生们一阵脸红,“你若不行可以拒绝啊,又没人强迫你。”他们恼羞成怒的强辩。

    “算了,我接就是。”新进医生露出有些为难但又逞强的表情。“不过先不对外发表,手术结束后再对外公开。”

    “没问题。”那些医生笑了。“来,这是病人的病历表,我们帮你调出来了。”

    那医生默默的接过去,“准备得真周全啊。”他讽刺着。

    那些医生讪讪的笑了起来。

    哼!看你能猖狂到几时,手术若是失败,我们会对外宣称是你一意孤行,没经过大家的同意,哈哈!你的前途完了。

    明天就要为何家惟动手术了。

    医院里的医生下班后都回去养神,预备看明天的一场好戏。

    那个要为何家惟执刀的可怜医生则通宵待在医院里。他目不转睛的仔细阅读着何家惟的病历及诊断报告书。

    凌晨一点,他拔掉了接在何家惟身上所有仪器的管子。

    来医院至今,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不曾正式探望过她,现在他仔细的看着病人,三个月不见,她已瘦得不成人形。

    他由心底尊敬起这个女人,她不顾一切的选择了代表非正义的他们。

    是非真理是什么,恐怕也只有说书的能够评断了。

    抱起了轻如鸿毛的她,他走出病房。

    “大夫?”值班的护士见他抱出病人,好奇的问着。

    “带她再照一次X光。”他不带感情的回答。

    “要不要用床推?”护士急于拉拢这红牌又微带书卷气的医生。

    “不用了,很轻,待会就回来。”医生不客气的拒绝了任何的帮助。

    夜深人静的医院降低了人们的警觉性,何况是对个没希望的病人。

    医生抱着病人搭乘病房专属电梯直达地下室。

    他没去X光室,而是从容的走向停车场。

    早有接应的人在那里等候。

    关上车门,车子驶出了停车场,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医院。

    山洞内安静得可怕,医生为家惟开刀已过了十六个小时。

    穆子青抱着儿子守在外面,其他人也不时的走过来关心最新的情况。

    何怀青乖乖的坐在父亲的怀里,小小年纪的他已懂得掩藏情绪,令人无法探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快四个月没见到母亲了,这段时间让他心性大变,他越来越像穆子青,而且可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山洞里的医疗设备,比任何一家医院更为精良。

    经过了两头一夜的努力,医生双眼布满血丝的走出来。

    “血块都清除了。”医生对穆子青及围在四周的人报告这个消息。“手术很成功。哈哈!我真是个天才。”他倒坐在椅子上,得意的狂笑了几声,然后马上睡去。

    喜悦布满了每一个人的脸,大少与家惟这对苦命鸳鸯终于有了圆满的结果。

    天下最美的事,莫过于醒来时,见到自己最深爱的人。家惟缓缓掀开眼睑,映入眼帘的是两张对着她傻笑的脸。

    “嗨,睡美人,你终于醒了。”穆子青满脸胡碴,嘶哑低柔的说。

    “嗨,睡美人,你的小王子亲了你好久,终于把你亲醒了。”何怀青学着老爸的调调,有模有样的叨念着。

    家惟牵动嘴角笑了笑,她好累哦!

    “儿子,你去叫医生叔叔。”

    小鬼一溜烟的跑下床,用着全山洞都听得见的分贝在外面喊着:“妈咪醒了,医生叔叔快来。”

    医生从吴桐的住处跑了下来,脸上透着渐愧的表情。他走到家惟的身边,诊断他复原的情形。

    “很好,大少。”家惟又睡着了,医生对大少叙述家惟的情形,“情况良好,一切都在复原中。”他顿了顿,又吞吞吐吐的开口:“呃,大少,吴桐那儿有些事要请你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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