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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罐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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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对话
    (一)关于自己
樊刃A:大团圆的结局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加上这一章?
樊刃B:我也希望结局真的是那样,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樊刃A:为什么?事实又是什么?
樊刃B:罐头的有效期限不过是被撕去了,并非不存在,所有的想象都是过于虚幻的可能性,而现实只有一种。事实上,是我对景晴的依赖更加大,而我一直都认为是她在依附着我。当我拥抱着她的时候,我以为整个世界都回来了。
樊刃A:不是吗?难道说……
樊刃B:是的。我的世界里的树叶永远都不会落光,但是她的世界里的已经落光了——她爱上了别人。她就那样直接地告诉我。
樊刃A:不可能的!她只是恨你才那样跟你说的,她是太爱你了,她还不肯原谅你!
樊刃B:你错了,一直以来我都把自己的能力和职责看得太重大了,非要认为别人没有了我会怎么怎么样或者世界没有了我会怎么怎么样的,事实是我也不过和天上的流星一样,坠落了什么愿望也实现不了。不久前不是有一首歌吗,辛晓琪的,名字是《我也会爱上别人的》,生活如歌,呵呵,景晴也爱上了别人,他们快要结婚了。
樊刃A:……
樊刃B:正如刚才所说的,地球还在转,生活依然要继续,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发生任何事都很正常,有那么多的罐头,谁都可以随意挑选。
樊刃A:你倒来得挺豁达的,还那么多罐头啊罐头的!
樊刃B:抱着景晴的一刹那,我以为我会得到全世界最大的幸福,所以我很感激那个罐头;但是景晴后来推开了我,我以为自己被推进了悬崖,万劫不复,但是我只是带着那个罐头回家,呆呆地对了它一个半月,然后打开吃了下去,后来弄得拉肚子了——罐头过了期。所以我才忘不了,呵呵。
樊刃A:呃……之后呢?我是说,你之后怎么了?
樊刃B:本来我以为又要很长地休息一下,没想到思想就像罐头倒空了一样,新的想法马上涌进来了,或许是和那段经历有关吧,我就开始写一个名为《罐头》的故事。
樊刃A:怎么样的一个故事,和经历一模一样的故事吗?
樊刃B:本来是的,不过现在我把它写成了一个关于小说的小说。我想赋予它更多的可能性,里面的很多人物其实都是虚构的,然而我要他们显得确有其事的效果,所以必须有我们的对话,也就是这一章出现的原因。
樊刃A:你是让人觉得你小说里的经历确实存在?比如说,景晴?
樊刃B:怎么说呢。她是存在的。但更重要的是这种经历,在我,只是因为她而存在;但是在别人,即使不是因为她,这种经历恐怕也是存在的。所以这种存在使得她在小说里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樊刃A:你是混淆了你小说里的景晴和现实中的景晴,所以你刚刚才会说得如此轻松吧。
樊刃B:呵呵,或者吧,可是谁活着不是都有过庄周梦蝶的心态呢,只不过表现不一样而已。虽然人生如梦之类的说法已经不那么流行了,但真正能够分清人生与梦境的又有几个呢。我说得很轻松,不错,但你不就是另一个我么,其实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爱情太短,而遗忘太长。”
(二)关于别人
樊刃A:关于别人,关于别人有什么好说的……
樊刃B:的确,每个人的故事都应该是独特的并且是独立的,还是用罐头来比喻吧,即便撕去了它的标签,还是不能改变它自身固有的东西,该过期的时候还是会过期的。每个人的故事也是一样的道理,无论旁的人怎么去设置故事的发展,它都不会如旁人的愿望的。
樊刃A:即便是死亡?
樊刃B:即便是死亡。可能旁的人会促进或者阻碍死亡的发生,事实上,旁的人对于“浩气长存”、“哀莫大于心死”这类关系到死亡的真实状况是无能为力的,也就是说,每个人的死亡更多的是由自身决定的,因为思想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樊刃A:那么是不是关于别人,就是无可奈何呢?
樊刃B:嗯……人的最奇妙之处就在于各个独特而又独立的人之间会产生关系。各种各样的关系使得本来很复杂的个人的问题,变得很简单了。
樊刃A:变得简单了?
樊刃B:听起来很矛盾吧(樊刃A点了点头)?这样吧,打个比方,你在路上见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子,第一眼你就喜欢上了她,但是你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当然,这里排除了“没关系也是一种关系”的想法,然而你又念念不忘,于是你就会做出各种各样的猜想,这些猜想比起哥德巴赫的难以证明有过之而无不及,然后假如你能够认识她了,问题就会简单得多了,因为这种关系产生了一种约束性,也就是你个人关于这个女孩子的所有的问题陷入了一个关系区域的集合之中。简单一点讲,当你与周围的人的关系越来越多的时候,你自己能够对这些关系做抉择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所有的抉择都是两方以上的共识,于是你就“懒起来了”,那不就简单了?
樊刃A:听起来很像是谬论……
樊刃B:所有和我们习以为常的认识有所不同的想法,常常会被认为是谬论,其实有时那些非常系统的知识,有时还比不上一些“不科学”的习俗。举个比较极端的例子:一位非常专业的经济学家一天不得不出去买菜做饭,出于职业习惯,他可能要如此这般的分析一大堆,甚至考虑到当天发生的世界大事,才确定某种青菜的价钱,然后才去杀价,最终他买的价格可能真的很“合理”,但未必就比邻居太太随便杀价买得便宜,而且浪费了不少的机会成本。当然,他可能从分析中得益匪浅,然而就买菜本身而言他却不怎么高明:他可能有了举世瞩目的新发现,但如果你是他的妻子,恐怕会拧他的耳朵了。
樊刃A:似乎……这与我们的话题有些偏离了吧?
樊刃B:不,不,正好相反。要说的话题是关于别人,前面所说的就是怎么去看待别人的意见。显然,不应该错过一些哪怕是荒谬但却可能的意见。只是,要用自己的思考去过滤这些意见。
樊刃A:也就是你也是别人的别人了?
樊刃B:很不幸,就是这样。任何人对外部的决定权都在自己的手上,同时又不能太依赖外部。
(三)关于小说
樊刃A:你认为这部正在写的《罐头》是一部小说,而且是关于小说的小说?
樊刃B:怎么,不太像吧?
樊刃A:我只觉得你在不断地堆砌碎片,把它们拼成谁都看不懂的抽象画,然后你在不断地误导他们。
樊刃B:我只是给他们很多把的钥匙——他们未必要去开门,那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他们可以选择开门,也可以选择扔掉钥匙,当然还有别的选择——钥匙不一定就要用来开门啊。没错,我是堆了很多东西,可就如对着地摊货也有能找到宝物的顾客,并且只是你认为没人看得懂罢了。
樊刃A:……
樊刃B:文字本身没有规定拼成怎么样的东西才能算是小说,只是长久以来的千篇一律形成了共识,不,或者说是,共谋。其实任何一种所谓“文体”的东西只是某一群人共谋形成的约束,他们暗中剥夺了文字的所能构成的一些自由。当然,任何人同样都有自由赞同把这些共谋作为自己的标准,毕竟由于各种各样的共谋在时间性上的早早产生已经很难使我们再形成新的共谋了。
樊刃B:我可能只是选择了一些比较小范围的共谋,例如我写到这里的唠唠叨叨、喃喃自语,就是陷进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痴人说梦的共谋里去了。我这里可能给别人众多的不耐烦,希望能够迫使他们的视线离开,其实依然是在给他们钥匙,制造另一种可能性。
樊刃A:你是在自圆其说嘛……
樊刃B:哪一种文字的组成形式不是为了自圆其说而存在的!“小说”是最为需要自圆其说的一种“体裁”了:它在通常意义上是制造某种“历史”——个人的、整体的或者更甚意义上的,而一种“历史”能够代替或者加入普遍的真实存在,就需要自圆其说——把“历史”包装成为普遍的真实存在或者它的一部分。就像谎言一样,如果说的人自己都相信,那么就成了事实了。
第十章 轮回
    “你的小说写出来了吗?”她站在桌前问我。
我转过身来,马上地,就看到了她的背影。
本来她的头发只是刚刚长过耳朵,很有《花样年华》里张曼玉的发型的味道,现在却是全都染成了红色,而且是樱桃般的红色,原来的意味变得很奇特了。
“稿子在桌上。”我算是在回答她,一边慢慢地踱过她的身旁,坐回我的位子上。
她伸手去拿桌上的那叠稿子,她的手指很细很长,指甲也修得很干净,涂着指甲油,同样也是红色的,不过比较暗,这令我想到另一个比喻:十根火柴。
我觉得她身上的衣服和她的头发、指甲,甚至鞋子——那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颜色令人想起F1赛场的法拉利——的搭配很不和谐:她穿的是粉红一色的连身裙,樱花般的粉红,我觉得那太淡雅了。强烈的对比。过分的夸张。后现代主义。
她拿着稿子,一边看一边在工作室里踱着步子,嘴里还不停地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我只看到她的嘴唇在动。桃红色。
等到她终于读完了整份稿子的时候,她把双手按在了我的桌上,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的人物的构造得很不错嘛!”她显然话中有话。
她接着开始为自己所说的话作注解:“王毅青,就是马持红嘛:王朝的‘王’对马汉的‘马’;毅力的‘毅’对坚持的‘持’;‘青’对‘红’,颜色对颜色:名字起得挺对仗的哟。而且马持红从别人手里夺来了现在的女朋友也是有这么回事儿的,不过那可不是你女朋友欧阳景晴的姐姐——她排最大哪来姐姐,而是她的妹妹欧阳旻晴,但旻晴可不是同性恋者或者双性恋者,你的玩笑也开得大了些吧。”
她停了下来,看着我。我没好气地说:“你要我说多少次,这个故事并非全是真实的。”
“你自己也在里头,而且用了你自己真实的名字,连三年零三个月写不出东西这样的糗事都写进去了。”她又停了下来,我只好耸耸肩,让这位后现代主义者继续她的批判。“可是,”她开始强调自己要提的问题了,“江无缺,是谁呢!”她瞪着我,有点恶狠狠的样子,令我怀疑她的睫毛之所以长长地翘起来,是由于睫毛膏以外的事情的缘故。
我舒了一口气,才开口说话,因为她总算停止批判,开始听我的自首了。“对,不用怀疑了,江无缺的原型是你,”我不再理会她的表情了,尽管我知道那一定不怎么好看,“或许你会觉得我写得有点儿臭美吧——你爱上我,哈哈,但是老实说,我要把你作为原型,并非什么同性恋、第三者爱情之类的。其实是基于以下的三个原因:一、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叫苏樱,记得么,《绝代双骄》里的苏樱,一则她是江小鱼的最爱的女人,但我不能把你直接等于她;二则江无缺可以说是江小鱼最爱的男人,因为他们是兄弟,但我却有点江无缺有点脂粉气,如果是个女性更好,于是在我的小说里江无缺和苏樱的性别就应该错位,并且成为同性恋者——当然你不是。二、你的打扮。我总觉得你的打扮太不和谐了——或许是我不懂得欣赏。另一方面,我希望江无缺的打扮也是很不和谐的,因为她把自己摆在了女同性恋者中充当男性身份的角色的位置上,所以她是不适应女装打扮的,当然就会产生不协调了。三、你的脾气。你的脾气令我有时会真的只当你是哥们,这也是我你作为原型的原因。”
说到这里,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茶可是好东西。我这才去看苏樱。她似乎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但是她仍旧追问:“那你为什么要写我爱上了你,还要写我跟你上床?”
我轻轻笑了一下,我相信,和小说开头我对江无缺的那一下苦笑的表情一样,我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但绝对不是因为无奈。我一边说出解释一边觉得自己吐字的方式很有趣,语句是断断续续的但语速却是十分迅速的:“事实上,是……景晴离开了我以后,我发现自己……渐渐爱上了你,但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所以……我就在小说里,把事情本末倒置了一下……可以说,是……意淫……”
我说完的时候,苏樱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这使得她两边的脸颊上分别现出了一个酒窝。她把右手伸过来,抚着我的脸,柔柔地对我说:“有时候你也挺可爱的……”
这个时候,我的右眼居然朝苏樱轻轻地眨了两下。
——我在勾引她,或者说,我在勾引更多真实的可能性,或者是更多可能的真实性,或者……
——还“或者”呀,这种结尾未免太造作了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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