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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梵高的左耳-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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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你看?”刹那间,他以为陶云漪 还站在他身后,微笑着听他的脚步,然而当他转过身看到黑漆的门洞,他从来不知道,他还可以如那一刻一般失望。
有时候,忍不住走去维也纳艺术博物馆,多是来路堂皇的宫廷收揽:丁托列托《沐浴的苏珊娜》、鲁本斯《维纳斯的盛宴》、劳伦•;佐•;洛托 《圣母子与圣凯瑟琳和圣雅各》……他就站在那些画面前发呆,想象她就在身边,看到这些画,在他耳边大声地赞叹、惊呼,睁大着黑亮的双眼在画前流 连,揽着自己的手臂问他知不知道这、知不知道那……
最严重的时候,他走在圣斯蒂芬大教堂前,维也纳旧城区最繁华的段落,人流中黯然走过,原本要去Domgasse 5号——莫扎特故居,却突然像疯了一样地 逆着人流往回跑,不断撞开身边的人群,遭到路人的咒骂和白眼他却还不停下,依旧红着眼往回跑,挣扎着发出低沉的怒吼,回到圣斯蒂芬教堂。
他以为他把她落在那里。
在人群中随波逐流的时候,忽然觉得落下了什么,他看向身后,只有陌生的面孔,恍惚间,他以为他把她落在教堂里,才疯了一样地往回跑,脑海里只剩 嗡嗡的响声和巨大的恐惧。
回到教堂的那一刻,他才回过神来,突然沉默,无力。
他时常想,若能再见她一面也是好的。再看一次她微笑时的眸子,看她如何执笔认真地描摹,带她一同去莫扎特或是舒伯特的故居,一同在圣斯蒂芬大教 堂中听取暮色般的圣歌,确认她会过得幸福满足,他便会离开。
人,有时对感情的交付也只是如此简单罢了。
谁教过去如此漫长的岁月,他对爱情不曾有过顿悟。以为不说出口,对她最好。贪恋朝朝暮暮的厮守,以为如果不能长久,就不要开始。
他错得如何离谱?
总自以为是、总冷漠深沉、总教她失望、总令她受伤、总看不懂她双眸里的期待、总读不懂她沉默里的无奈。她寂寞的姿态,他到分离的一刻才看得透彻 。
第24章 新生
“你要先通过这个考核,这是流程。”云拓一身休闲打扮,大男孩儿一样坐在工作台上,递给陶云漪一张表。
云漪接过流程表,点了点头。
“考核的评审全部是巴黎美术学院的老师,你要做好准备。”云拓表情严肃。
“嗯。”
一阵沉默。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老于说你没问题,难题在进了美院之后。”云拓嘴角轻扬,“老于说,你还是要去巴黎美院锻炼一下,系统化地学习,弥补一下 你的基础。”
点头。
“你叫于老师老于?”
“呃,是啊。”云拓愣了一下。
“他不生气?”陶云漪语气调皮。
“……”云拓不得不承认被问到了,“没见他有什么情绪啊……”
“呵呵,我也这么叫他好了!”陶云漪考虑了一下,愈发觉得这么叫亲切。
云拓看女孩儿笑得一脸无害,低着头沉思一阵,笑意更深。
“走,跟我去书店!”他收敛笑意,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便站起身,他一向是行动派。
云拓动作很快,不过刚到书店一会儿就拿齐了陶云漪需要的书,其中还包括日常法语500句、法语常用词汇句子2000条等等此类工具书。付过钱之后,把 一大捧书放到陶云漪面前,一一介绍起来。
“这个呢,每天背二十句,半个月日常交流就没问题了。”
陶云漪乖巧地点头。
“这个,走到哪儿带到哪儿,没事就拿出来翻翻,看多了就熟了。”
“噢噢。”
“最多半个月,你一定要学会日常法语,起码要能自己上街买东西、问路。”
陶云漪面露难色,翻着书一脸苦相。
拍拍她肩膀:“看见我这个大活人没有!”自从遇见陶云漪,云拓就老是被她囧囧的样子逗乐,“不懂的可以问我啊!”
陶云漪抬起头,苦脸变笑脸,笑靥如花:“Merci!”
陶云漪猖狂地笑出来,因为在书店,不能笑出声,只能憋在肚子里,憋得好生辛苦,只能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云拓双手往胸前一叉,看陶云漪在别人好奇的目光里笑得像个小傻子,嘴角一丝温暖不带愠怒的笑意。
“笑够了?”云拓低头看女孩儿黑亮的眼眸盛满笑意。
陶云漪一边困难地收敛一边点头。
“跟我去个地方。”
他们把书放回家。云拓带着陶云漪来到远离商业街的一处街巷,拐过好几个弯寻到巷子深处的一家隐蔽的古董店。一进门,陶云漪就惊呆了:店面四周的 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华丽而破旧的灯饰,各种各样的木雕,一些来源于十七、十八世纪的无名艺术家作品、巴洛克绘画、箱柜、器物……店内昏暗的灯 光契合着这些老古董的历史厚重感,让整个店透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神秘感。
店主从里间懒洋洋地走出来,云拓熟络地上前和老板交谈,过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指了指身后正把玩着一座圣彼得木雕的陶云漪,笑着说了两句。
云漪受宠若惊般向店主欠了欠身,店主倒是笑得和蔼,直接走过来热情地给了陶云漪一个拥抱。
不一会儿,店主从里间搬出一块脸盆大小的梳妆镜,镜框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繁复的图案让镜子显得华丽异常,看似来源于十七世纪。云拓接过镜子, 礼貌地和店主告别。
“记住这个地方,老于常会来这儿收藏些老古董,以后就由你来取了。”
“你刚刚和店主怎么介绍我了?”
云拓神秘一笑,不回答问题,径直朝前走去。
云漪只能一阵小跑跟上去。
“诶诶,你倒是说话啊!”不死心。
“你猜,老于买梳妆镜干嘛?”云拓举举手中的镜子。
云漪眉头紧锁地思索了几秒,半信半疑道:“难道是给我的?”
云拓单手托着镜子,腾出一只手轻拍一下女孩儿的头顶:“笨!这还要想半天!”
“喂!”恼了。
“所以啊,我跟Hubery说,你是老于的干女儿。哈哈。”
云漪突然停下脚步。云拓走出好几步才发现,回头不解地:“干嘛不走了?”
“那个,这么说不太好吧,师兄,我们还是回去解释清楚比较好。”
听到这个,云拓终于忍俊不禁,在巷子口大声笑了出来。
半晌,当云拓缓过来,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云漪,我在老于身边呆了这么久,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说是干女儿,一点也不过,要知道,老于从来不随便收徒弟,即使收了,也不可能待他们这么 好,又管吃住,又,”云拓抬了抬梳妆镜:“给他们买‘镜子’,他待你,恐怕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好了。”
陶云漪一时难以消化云拓的话,沉默一阵。
“我猜想,老于是想代他老朋友——你爸,照顾你。”云拓叹一口气,“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好好画画就是了。”
“嗯,我会的。”半晌,陶云漪低低地应道。
云拓将镜子搬回住处,径直来到陶云漪的房间,在梳妆台前比划了一下,然后拿出工具箱开始在墙面上敲敲打打。云漪就负责在旁边给他递工具。
“阿拓你身手挺利索哈!”云漪左手一只苹果,一边啃一边观赏师兄做苦工。
云拓从板凳上跳下来,当头就是一掌。
“不许这么调戏你师兄我。”
“噢,疼!!”
“知道疼就给为兄我乖巧点!”
“你不是说不允许我叫你师兄吗?”
“适当的时候这个称呼还是可以接受的。”
“师兄你还挺善变哈!”
……
不知道为什么,和云拓相处起来特别自在,好像两人已认识了很久。
陶云漪一边损着阿拓一边在心里暗暗地这样想。
手机突然响起来,从兜里掏出来,看一眼来电显示。
沉默。掐掉不理会。
还打。
继续掐。
继续打。
云拓在一旁看她突然脸色不对劲儿,又不接电话,一时只好转过身去继续忙活。
她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愣一愣的。
……
走到窗前,还是接起来。
“陶云漪。”他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好。甚至有点气急败坏的,一点不像他。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一声。
“把地址告诉我。”命令的口气。
“……”
“说话!”
陶云漪也有点急了,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忙活的云拓,才压低声音:“你要干嘛?!”
“算了,你不说我也能找到。”
“别!”
他在电话的这一头,听到这一个字,脸上青筋突出。她到底是怎么了?要拒他于千里之外吗?要这样划清界限吗?
“我……我们……还是暂时别见面好了。”她心中坚决,到了说出口的话时候却又忸怩起来。
他身边已经有了卢依眠,她再厚脸皮地凑上去,算什么?
她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挂了。
就这么挂了。
她盯着显示挂断的屏幕发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以前,隔着天涯。
以后,依旧是天堑。
知道听到云拓的一声低呼,才回过神。赶忙跑到云拓身边。
梳妆台前,本来云拓见她终于接了电话也就不再留意,一会儿之后又见她盯着手机发呆,神情恍惚,一时没留意手边的锤子。
手指被划开一道长长地口子,鲜血汩汩往外流。
当事人倒是不在意,站在原地看陶云漪一声惊呼之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医药箱,然后忙活来忙活去。
真的是一脸探究地深深看着陶云漪。完全无痛感。悠闲自在地看血滴了一地。干脆坐到了地板上。屈着双腿靠在柜子边,好整以暇。
陶云漪快速找出医药箱,看到云拓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着急,自己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禁打趣道:“喂!到底是我受伤还是你受伤?怎么自 己都不知道着急?!”
“反正有人着急,我急什么?”某人无耻地狡辩。
“……!”陶云漪反驳不成,只能无奈地笑看云拓一眼。
“把手给我!”陶云漪跪到云拓手边,语气已经不同来时的恭敬。
清理伤口、涂上药水、创口贴贴上、大功告成!
陶云漪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
……
云拓不禁失笑。
“你还带急救箱出国?”云拓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急救箱里的药物。
“不然怎么应对现在这种情况!”陶云漪贴好创口贴,使劲儿拍了拍他的伤口。
云拓“嘶——”地一声,脸上却还是风轻云淡。
云漪正得意着,这边手就拍上了她的脑袋。
“这么迫害你师兄,是想篡位夺权是不是?”
……
“我看你动作娴熟,像是以前常干这种事。”云拓肯定的语气。
“嗯……”
陶云漪一屁股坐到地上,突然沉默。
总是带在身边,怕他受伤。他总不太在意这些,她就随身带着,好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准备好一切。
那种小心翼翼爱着一个人的心情、关心他一点一滴不愿遗漏的执着、一直追随他身边想要接近的憧憬……只要一只急救箱,就全部都一一唤回。
云拓看她眼神迷离,沉默不语,便也不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离开,为她把门带上。
她那种深不见底的落寞眼神,他从未在别人身上见过。他奇怪,那样一个正享受着花样年华、才华横溢又活泼开朗的女子,眼里怎么会有如此深的忧郁, 好像把整个尘世都抛在了心门之外。
第25章 共此时
冬末春初。微风料峭。巴黎看起来像一位正在孕育的母亲,处处浮动生机。
对陶云漪来说,又是忙碌的一天。
早上六点:晨跑、早餐、练习法语。九点准时出门,与云拓结伴去卢浮宫临摹,一画一整天,现在的陶云漪出入卢浮宫就如同出入自己的画室一般自然, 整日与那些历经了几百年沧桑的画作为伴,一握住画笔好像时间都已静止,她循着画中每一笔的韵味追溯到几百年前,仿佛见证了历史也见证了时光的凋 亡。那些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大画家的作品,就那样静静地放在她面前,安静地等待她将它们的每一处轮廓和色彩都一一参透。
晚上回到住处,已经筋疲力尽,吃过晚餐,休整一些时间,再背背法语,然后就上床睡觉。
她的法语进步神速、发音纯正,老于说她天生适合法国。
有时候会很累,她不气馁,听几首古典乐又能重新投入战斗。
考核结束的那天,阳光些许灿烂,她眯着眼走出考场,嘴角轻扬。
等在考场门口的除了阿拓竟然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于增。她看到老于的一瞬间,眼泪几乎盈眶。那种从小到大在别人口中才能了解的叫做父爱的东西, 她没想到在这一世还能有机会品尝。
这几个月,老于没有过问她如何练习,只在她晚归时嘱咐她早点回家,他说家的时候是那么自然,惹得陶云漪一阵失神。她于是加倍努力,不知疲倦,终 于让她争取到好的结果。她一直觉得自己一事无成,直到完成考核的瞬间才明白,很多未知前途的努力,都是在为未来的某个瞬间做准备,到那个时候, 她才能绽放得最美。
老于带他们去吃大餐,慈祥得像个父亲,笑得也开心。那天是那一个月来陶云漪笑得最多的一天,而从那之后,仿佛获得了新生。
巴黎美术学院,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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