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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凤倾天下-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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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变的。”

轩辕昊挥开季允礼的手,眺望着远处的青山,微褐色的眼眸,是浓的化不开的挫败和懊恼。

他没想到,那般重情重义的女子,为了从这个地方活着离开,居然不惜牺牲那些人的性命,果然,他不了解她,所以,他输了。 

 终章:生生世世,永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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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的路,她还记得清清楚楚,月余的时间,草木依旧是郁郁葱葱的,没有任何变化,可一切早就是物是人非。

浑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黑白的世界相互交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她的整片世界,天旋地转。

不远处宽阔的官道上,身着黑衣的白战枫一马当头,数万大军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疾速朝着她的方向奔来。

弦月整个人模模糊糊的,突然瞪大了眼睛,手紧握着马缰,愣在了原地,那双被鲜血浸染过的双眸,空洞而有茫然的望着远方,依旧可以窥探到灵魂深处的悲痛。她等了六天五夜大的大军终于到了,可这一切,却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如果他能早几个时辰,就几个时辰,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至少芽儿、诺岚他们就不会死。

“弦月?”

白战枫望向不远处的弦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弦月扯了扯嘴角,心口的位置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是弦月吗?”

白战枫扬着手中的马缰飞奔到弦月跟前,晋墨也跟了上去,两人在弦月的马前停住。

一身血衣,早就已无法分辨出原来的颜色,素净的脸,白一块红一块的,有些吓人,以往清亮的双眸,弥漫了浓浓的雾气,除了痛苦和挣扎,就是仇恨,滔天的恨意,像是要将整片天地全部都淹没了一般。

阳光下,那如墨般的发丝呈现出黑红色,那浓郁的血腥味随风钻进口鼻,那个光华四射明艳动人的女子就像是一朵嫣了的花。

晋墨觉得不敢置信,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这还是那个随性不羁,狂傲潇洒的凤弦月吗?她的脸上没有笑容,整个人像是从炼狱来的一般,周身散发着的是阴沉的骇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

“晋墨,依蓝呢?”

那声音,从喉咙底发出,喑哑低沉,又像是绝望。

晋墨眼神闪烁,低下头,看了弦月的身后一眼。

“你在找她们吗?”

弦月轻轻的笑了一声,空洞的笑声,听在耳边,让人的心也跟着发冷发颤。

“都死了,因为我才死的。”弦月嘶吼出声,整个人的情绪从未有过的失控。

“弦月。”

白战枫重重的叫了声,目光沉痛。

“白战枫,你怎么现在才来?要是早一点就好了,早一点她们或许就不会死了。”

白战枫没有说话,他并没有看到弦月发出的求救信号,陈首辅突然病倒,陈若熙怀有身孕不能沾染病气,这些天他一直呆在陈府,直到晋墨来找自己,才知道弦月出了事,火速到百里屯召集了士兵,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如果他能早到一步,或许弦月就不会这个样子了,白战枫看着这样的弦月,心里说不出的自责。

“主子,依蓝在西落村,她身体还没完全复原,我没让她来。”

说到最后,晋墨的声音几不可闻。

“是吗?”

弦月笑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淡淡的声音,晋墨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不信。

“白战枫,即刻下令,关闭城门,严加盘查,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

弦月走到白战枫跟前,伸手,将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她的力气很大,白战枫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弦月转过身,带血的眼盯着坐在地上的白战枫,居高临下,浑身上下皆是不容侵犯的威严。

“不行,这样会引起百姓混乱的。”

弦月没有搭理他的话,蹲在地上,扣住了白战枫的下巴,她的力气很大,一路下滑,扣住白战枫的颈项,只要她稍稍用力,白战枫便会死于她之手。

白战枫仰着头,眼睛瞪的大大的,从那双染血的眼眸看到了入骨的仇恨,她恨自己,就因为她没有及时赶到吗?但是他已经尽力了。

“白家的大公子,为什么我会在楚国遇上轩辕昊率领的轩辕大军?”

轩辕的大军?怎么可能?轩辕昊的心头一凉:“你以为是我和他联手害你?”

弦月笑着松开了手,可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我给你两条路,第一,封城,挨家挨户的搜轩辕的人,一个也不放过,第二,等着我凤兰两国的铁骑踏破你们白楚的城门,你自己选。”

弦月起身,背对着白战枫,阳光暖暖,可她的四肢是冷冰冰的,一颗心,像是结冰了一般,白战枫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这不是他第一次注视,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她一身的空洞悲怆,而他则是一心的绝望。

她会那样做,她真的会那样做,无论是睁眼还是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那一张张带血的脸,浑身上下,被插成了箭靶一般,还有娉婷姐姐她们,她们都是为自己而死的,但是这些人的尸体,她都找不到,对于那些伤害她的人,她不能原谅,也不会原谅。

“白战枫,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弦月看也不看地上的白战枫一眼,纵身上马,扬长而去,晋墨紧跟在她的身后离开,这件事是谁做的,她要他们生不如死。

“主子,我听说那轩辕昊是个厉害的角色,就算是封城,这白楚也未必能困的住他一辈子。”

金龙本非池中之物,又岂是这小小的白楚困的住的。

“无需困住一世,只要能困住一时就可以了。”

等那个时候,他再回到轩辕,便是丧家之犬,那般心高气傲的男子,她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能承受的住那般耻辱。

“主子!”

弦月仰头,刺白的阳光直射眼底,那样的明亮,她却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左右晃动的几步,没有一点力气,轻飘飘的胸腔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震开,有什么东西不停的上涌,她紧咬着唇,觉得嘴角似有黏稠的液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整个人好像快死了一般,但是她知道,她不会死,也不能死,她都从一线天出来,怎么可能会死呢?

“主子!”

晋墨惊叫了一声,纵身一跃,接住忽从马上摔下的弦月。

“主子,你怎么了?”

晋墨拍了拍她的脸,粘稠的液体粘在手上,右手搭在弦月的脉门上,眉头皱起,将她抱了起来。

“晋墨,我难受。”

弦月看着晋墨焦急的脸,白花花的,似有无数人人影重叠,低低的叫了声,手一软,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也跟着晕了过去。

好痛啊,真累啊,怎么会这么痛这么累呢?

凤国信阳殿,恰逢暮春时节,满枝的梨花盛开,落了一地的芬芳。

清泉喷涌,水鞋缭绕,蝶儿翩翩,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十分的热闹。

自然的热闹透着死寂,偌大的宫殿,走廊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一路风尘,不分昼夜快马加鞭,将最少十天的路程缩短到了八天,如墨般的黑瞳隐隐可见血丝,脚下的步子如飞,身上紫衣也染上了匆忙,饶是如此,却依旧丝毫无损于他的高贵雍容。

入了信阳殿,才发现门内有太监守着,仰头看到兰裔轩,先是一愣。难道这就是殿下等候的兰王?当真是气质如兰,清华无双,难怪王上会嫁给他,也就只有这样的气质雍容的公子才能配得上他们公主。

“带我去见你们殿下。”

王喜愣愣的回过神,躬身行礼,就走在前边带路:“我们殿下已经等驸马很久了。”

王喜低低的道了声,尖细的嗓隐有几分感伤,叹了口气,两人到了信阳主殿,王喜小心的将门推开,转身对兰裔轩道:“殿下就在里边。”

兰裔轩推门走了进去,宫殿很大,摆设简单,却十分精致,一桌一椅,清理的十分干净。

“轻痕,是兰王来了吗?”

那声音,是极其虚弱的,淡淡的,悠远如山谷的回音,似真似假,没有一丝人气。

“兰公子。”

云轻痕听到脚步声,掀开珠帘,隔着珠帘,兰裔轩终于看清了床上的人,睫毛微垂,布满红血丝的眼眸惶恐担忧一闪而过。

接到使臣的信笺,他曾想过凤久澜的病情,可现在亲眼见到,才发现他的病情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太多,想到弦月,他甚至有种心慌的感觉。

床上躺着那个人,脸色已经不是苍白二字可以形容的,可那嘴唇,却是极红的,像是上了胭脂,放在锦被上的双手,透明如水晶,可以清楚的瞧见上边暴露的青筋,形销骨立。

上次磐城相见,他虽然虚弱,却不至于如此,兰裔轩盯着凤久澜的模样,竟觉得自己不敢眨眼睛,仿佛只要片刻的功夫,床上的人就随风而逝,永远的消失不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悬着一口气,仿佛就是在等他一般,如果弦月看到他这个样子,兰裔轩的眉头微拧,他真的不敢想象,也不敢去想,弦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殿下,是兰王来了。”

云轻痕凑到凤久澜的耳畔,轻轻的说了声,凤久澜点了点头,睁开眼睛,那双眸,温和,干净,清澈的仿若山涧的清泓,望着对边站着的兰裔轩,轻笑出声:“你来了。”

仿佛,他所有的煎熬,所有的等待,都只是为了再见兰裔轩一面,而那轻松的笑容,也仿佛只要见到了兰裔轩,他就没什么放心不下了一般。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兰裔轩走到凤久澜跟前,侧身问身边的云轻痕。

“发病的时间不是已经过去好久了吗?你以前…”

“兰王,殿下都知道了。”

云轻痕笑着打断了兰裔轩的话,兰裔轩一时间却没反应过来,他在害怕,也在担心,如果凤久澜就此离开,他是不是能填补弦月心中的缺憾,他比不上凤久澜,在弦月的心里,谁都比不她那梨花般的哥哥,弦月说,凤久澜没她会活不下去,而她何曾不是一样,那个看似洒脱不羁,风华绝代的女子,她生活的延续就是为了凤久澜。

“公主中了情花毒。”

云轻痕看着床上躺着的凤久澜,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谁说的?”

兰裔轩很快就想到了那个人:“是君品玉对不对?”

云轻痕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不单说了,前段时间他一直就呆在信阳殿,知道兰王要来,突然离开的。

这些年,殿下一直都是为了公主在活着的,公主能选择殿下,他心里已经很欣慰了吧,他的身子,谁都清楚,就算没有这情话蛊毒,也支撑不了多久的,但如果公主和兰王分开的话,两个人的关系肯定就有裂痕了,殿下他怎么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兰公子,你别怪月儿。”

“我尊重她所有的选择。”

凤久澜并未指明哪件事,不过兰裔轩却还是很快的明白了过来,他既然已经知道弦月中了情花毒的事情,那么这段时间,她那么大的动作,为何目的,便是不言而喻了,他选择了凤久澜,怪她?他怎么忍心?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是个爱兄如命的人,他从来都不是个无私大方的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一定不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可这一次,他却只能选择放手,因为她根本就没给她其他的选择,更何况,凤久澜这个人他值得,他值得月儿不顾一切的为他牺牲。

“这个—”

凤久澜的声音情不可闻,边说边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根手掌长、拇指粗的木质笛子,递给兰裔轩:“这是可以调动我们凤国影卫的笛子。”

兰裔轩转过身,并没有接过,深黑的瞳,茫茫一片,瞧不出原本的情绪。

“君品玉的医术确实冠绝天下,但是殿下怎么能相信他的话呢?当日他将弦月与我逼入死亡谷,挑起楚兰两国的战事,为了轩辕,他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这件事情只是他信口胡诌的,殿下这个样子要是被月儿看到,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凤久澜也不管兰裔轩收不收,直接将木笛放在兰裔轩蜷曲的拇指和食指中间。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君品玉是不是撒谎,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更何况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更加明白,他是什么人,可对于兰裔轩说的这些话,凤久澜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这个人,是真的爱月儿吧,应该是爱到骨子里,所以才能做到放手。

其实,君品玉,他也是个可怜人,明明深爱着月儿,可为了轩辕,轩辕昊,做出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来,他心里一定是痛不欲生吧,他是想做些什么补偿月儿吧。

“我走了之后,你把这个交给月儿。”

凤久澜袖中取出一封信,左手牵起兰裔轩的右手,将东西放在他的掌心,紧紧的握住:“兰公子,今后月儿就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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