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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丛林中的艰苦岁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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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背上穆迪的“曼筒”枪就走了。不一会儿,我听到一声枪响,但并没有指望打下什么猎物。这时,雅各猛地跳进屋里来,欣喜若狂。

“那只家伙死定了。主人要是看到我打死了这头东西,一定该乐呵呵的了。”

“你真的射中了?”

“去看看嘛!值得花点时间到岸上去瞅瞅。”

雅各拿了一根绳子,我尾随着他来到岸边,那儿果真躺了一头肥鹿,被一根麻绳系在独木舟上。雅各用带来的绳子很快将鹿的两条后腿绑紧,我们一块儿用劲,总算把这件战利品拖回了家。然后雅各就一直忙着剥鹿皮。他将和我们一起参加盛宴。这个好小伙子一面把鲜肉挂在厨房门边,一面高兴地呵呵笑,他的主人晚上回家一定会迎面撞上的。果不其然,穆迪推门进来,一头就碰到了死鹿身上。“

“你在这儿放了个什么东西?”

“一头肥鹿,先生,”雅各说着把灯往前送。他高高地举着灯,好让这个战利品的所有优点都一览无余。

“真的很棒!怎么弄到手的?”

“是我拿枪打的,”雅各喜滋滋地搓着手说,“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打中的,呵!呵!呵!”

“是你射死了那头鹿,雅各?可枪里只有一发子弹!干得好!你一定瞄得很准。”

“嗨,先生,我压根儿就没有瞄。我只是拿枪对着鹿,闭上眼睛,子弹就飞出了。是上帝打死了它,不是我。”

“我相信你,”穆迪说,“上帝一直看顾着我们,让我们免于饥饿。”

鹿肉,还有我精心烹制的美味肉汤,大大地帮助我们虚弱的身体恢复了健康。可是,冬季还迟迟未过,我们就又没有肉吃了。秋天的时候,某太太曾送给凯蒂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猪,她给它取名叫斯波特。这只小动物深受雅各和孩子们的喜爱,它常常在门口从他们手里吃东西,然后就像只哈巴狗一样跟着他们到处走。我们还有一只好狗赫克托,它和这只小猪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斯波特总是和赫克托一起享用那个空心木头做成的狗窝。看着赫克托咬着斯波特的耳朵在空地上转圈圈,我们常常笑得前仰后合。全家人一直忍受着缺油水的食物,当大家都对烂上豆和芽面粉做的面包难以下咽时,我们开始——那是家中的大人们——把饥饿的眼睛投向了斯波特。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提议杀了它。最后还是雅各就这件事说出了他的看法。

“我听说,先生,犹太人不吃猪肉。但是咱们基督徒可是吃的,而且能吃上还很高兴。这样吧,先生,我觉得留着那只小猪斯波特也没啥用。如果是头大母猪,可能还会有些用处。再说,咱们大伙儿都很缺肉吃。不如把它杀了咋样?它的肉不会太难吃的。”

穆迪赞成这项提议。尽管凯蒂又哭又哀求,她那只笨笨的小猪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还是被牺牲了。可是,有两位家庭成员一口也不愿意尝,那是可怜的凯蒂和小狗赫克托。对于凯蒂的自我克制,我并不惊讶,因为她一向是个重感情且心肠极软的孩子。但是一只富生会对它的伙伴那般依恋,令我们所有的人啼嘘不已。雅各是第一个提起我们注意这个奇特现象的人。

“那条狗,”当我们穿过厨房时,他坐在餐桌边说,“教会咱们这些基督徒该咋样对待咱们的朋友。唉,先生,斯波特的肉它一口也不吃。我想尽法子引诱它,给它尝一点儿,它仰起鼻孔瞅都不瞅一眼。”说着,他给了狗一根鲜肉骨头,赫克托厌恶地扭过身子,再试,它就径直走开了。

这只可怜的畜牲对它的伙伴爱之深厚实在不亚于人类的情感。它对斯波特的爱,竟能抵制住饥饿的折磨——因为跟我们一样,它也饥肠辘辘——看来它的感情一定非常强烈。

雅各对我们的爱,既质朴又忠实,非常像那条狗。有时候,他会像狗一样,自己挤到并不需要他的地方,无偿地提供他的建议,发表一些没有请他发表的意见。

从科克来的K先生,正在向穆迪滔滔不绝地咨询这一带鹧鸪的情况,接着在问别的事的同时,又问怎样找到鹧鸪经常出没的地方。这最后一个问题穆迪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一个声音从厨房隔板上的一个大裂缝里传了出来,“哪里有鹧鸪叫那里就有鹧鸪。”一句话逗得大家捧腹大笑,使我们厨房里的自然哲学家窘迫不安。

这一年的5月对日,我的第二个儿子唐纳德出生了。这个可怜的孩子来到人世的时候正值困难时期。母牛还没有下牛犊,我们的菜谱上已少了鹿肉和斯波特,只有些烂土豆和芽面包。由于营养不足,我的身体很虚弱。为了我,亲爱的丈夫压抑住对借东西的厌恶,从朋友那儿借到了四分之一只羊。这点儿羊肉,还有好心的邻居们送来的礼物——他们的情况和我们一样糟——有一块小熊里脊肉,一只装了一长条面包、一些茶叶、一些新鲜黄油以及燕麦片的篮子,这才算救了我一条命。

身体复原后不久,雅各——忠实的好雅各——不得不离开我们了,因为我们再也付不起工资。欠他的钱只能用一头牛来补偿。还得加上我丈夫衣橱里的许多值钱的衣服。当我忍痛割爱并已知道这些衣服将一去不复返的时候,心里的难受无可比拟。我所有的衣服几乎都被用来付工资或者改制成孩子们穿的衣服,只留下了我的婚纱以及那件漂亮的亚麻布婴儿服。这是我生第一胎时,我那些亲爱的朋友们带着爱心亲手为我缝制的。现在这两件衣物也都换成了粗糙而暖和的法兰绒,为丈夫抵御严寒。

冬天的时候,穆迪和雅各开垦出了八英亩土地,为了保证在秋天种一茬麦子,必须先把砍下的木柴都烧掉或垒起来。如果我们能留住这位勤劳、善良的英国小伙子的话,这些活儿很快就可以干完,可是他一年三十英镑的工资,现在已非我们财力所及的了。

雅各早已爱上了漂亮的女佣人玛丽·派恩。他就要动身去南部州县,投靠住在路易斯镇的叔叔。这位富商曾许诺要教他做生意。临走之前,雅各觉得应该向玛丽表露心迹。这一幕就在后门边的一段木头上上演,我通过卧室的窗户能看见他们,也能听见他们的声音,而他们却没有发现我。玛丽故作羞涩地坐在木头一端,手不停地卷着格子围裙上的带子,而爱慕她的雅各则一刻不停地削着树皮凳子的另一头。他们沉默了很长时间。玛丽偷眼瞅了瞅雅各,后者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既像打呵欠又像是呻吟,“玛丽,”他说,“我得走了。”

“我早知道了,”女孩回答。

“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讲,玛丽。你会想我吗?”(深情地凝视着她,凑得更近了。)

“你怎么想起问这问题?”这句话说得很庄重。

“我觉着,玛丽,可能你会跟我感觉一样,我心里很难受。玛丽,这都是因为要离开你了。你就不难受吗?”

“我不能说我难受,雅各。很快我会又见到你的。”(狠狠地拽她的围裙带子。)

“玛丽,恐怕你的感觉跟我不一样。”

“可能不一样——女人的感觉不像男人。雅各,你要走了,我也难过,因为你一直是那样善良,那样乐于助人,我希望你能过得好”

“玛丽,”雅各叫了起来,对她的含糊其辞越发焦急,又移近些挨着她,“嫁给我好吗?行还是不行?”

这就到了关键时刻。玛丽抽身离他远一些,将头扭了过去。

“玛丽,”雅各说着一把抓住了那只捏着围裙带子的手,“你以为你能过上富日子吗?如果不能——那么,我就是你的男人。听着,把头转过来,回答我。”

女孩转过身来,羞涩地飞快瞟了他一眼,接着发出一阵假笑。

“玛丽,答应我吗?”(轻轻摇她的胳膊)。

“我答应,”女孩叫着一下跳过那段木头,冲进屋里。

“嘿,谈妥了。”沉浸在爱河里的人儿搓着手说,“嘿,现在我该走了,该去跟先生和太太道个别了。”

孩子们深爱着雅各,拽着他的膝盖又哭又叫,可怜的小伙子禁不住热泪盈眶,“上帝会保佑你们所有的人,”好心肠的人儿抽泣着说,“别忘了雅各,他也永远忘不了你们的。再见!”

他转向玛丽,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脖子,在她漂亮的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下,这个吻声音之响我从未听过。

“你也别把我忘了,玛丽。两年后,我会回来娶你。可能我回来时就是个有钱人了。”

玛丽这个美貌出众的女孩,分别时掉了几滴眼泪,但没过多久,又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了,听着一个老光棍吹捧她的美丽还扬扬得意。这个人大她二十五岁,但有一座好农庄,有一匹骑用马,这似乎给这位老拉尔夫增添了无穷的魅力。我常常开玩笑地跟玛丽提起她不在身边的情人,请她千万别嫁给老拉尔夫的那匹骑用马。

15.矮胖子男人

曾有那么一个小个子男人,

真想画幅速写,如果我能。

他紧紧粘着我们这家子人,

坚定得好似大海老人。

不管是嘲弄还是讥笑,

都将他扔不去,丢不掉;

这个任性又暴躁的小矮子呀,

只关心自己不管别人。

在将1836年所有的困苦磨难一古脑儿抛之脑后之前,我还想把那个时期我们所熟悉的一些古怪人物介绍给读者们。第一个在我头脑里记忆犹新的人物,是一个又矮又胖、体格粗壮的男人——也是一名英格兰水手——一个晚上到我家借行,然后心安理得地一住就是九个月。我们之所以不得不迁就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赶他不走。

秋天的时候,穆迪在去多伦多的邮车上遇到了这个人(我叫他马尔科姆先生)。因为觉得他古怪坦率的行径颇为有趣,交谈中也觉得这个小伙子又聪明又伶俐,穆迪就对他说,如果有一天到他家里去,他会很高兴和他再续友情。就这样他们道了别,双方都很友好。一般说来,人们在一起融洽地长途旅行之后,分别时都不曾想过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的可能。

春季的融雪期也是枫糖季节的开始;雅各在几棵树上凿了洞,想抽取树液为孩子们做枫糖。这一计划因我丈夫病倒而告吹,他又一次染上了疟疾。一日,地面泥泞不堪,临近黄昏时,雅各在林子里劈柴,女佣到我生病的姐姐家帮忙洗衣服,我正忙着烤面包做茶点。这时,门口响起一阵猛烈的拍门声,还有赫克托的狂吠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跑着去开了门,看到赫克托正紧咬住一个长得黑黑壮壮的小个子男人的裤管不放,那人开口说话了,声音粗哑——

“把你的狗吆喝走。真不知道你家养只该死的畜牲干什么?让它来咬拜访你们的客人吗?”

赫克托是世上最乖、脾气最好的畜牲了,它简直可以被称做绅士狗。平常它很少表现出不讲礼貌的行为,因此我对它今天这种不礼貌的举止惊讶万分。费了半天劲,我才揪着它的项圈把它拖到一边。

“穆迪上尉在不在?”陌生人问。

“在,先生。可是他卧病在床,实在病得严重,不能见客。”

“告诉他一位朋友,”(“朋友”两字他咬得特别重),“一位特别的朋友,一定要跟他说话。”

我这才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位说话人的脸,从他邋遢、不修边幅的外表,我断定他应该是个机械工。他的长相很不讨人喜欢,我不相信他会是我丈夫的朋友,因为我很肯定,穆迪结交的朋友绝没有像他这样有令人讨厌的外表。我正要去给他传话,刚一松开赫克托的项圈,它就又向他扑了过去。

“别用棍子打它,”我一边叫着一边伸出胳膊搂住这只忠实的狗,“它的力气很大。你要是惹恼了它,它会咬死你的。”

最后我还是把赫克托哄进了女仆的房间,把它关在里面。在这当儿,陌生人走进了厨房,在火炉前烤干湿衣服。

我马上走进起居室为他传话,穆迪就躺在壁炉旁的床上。但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已跟在我后面冲了进来,径直走到床前,一面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一面说:“你还好吗,穆迪先生?你看,你我都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接受了你的邀请。如果你能让我借宿一晚,我将不胜感激。”

他说这话时,声音又低沉又神秘;穆迪发烧烧得神志不清,脑子还很糊涂,听得大惑不解,迟疑地盯着他看,陌生人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不会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吧——我叫马尔科姆。”

“对,对,现在我想起来了,”病人说着伸出一只烧得滚烫的手,“欢迎你到我家来。这就是我的家了。”

我站在一边又惊讶又疑惑,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因为我记得从未听过我丈夫提起这位陌生人的名字。但既然穆迪曾邀请他来家做客,我就该尽力款待他,可是该怎样招待他,实在令我伤脑筋。我在火炉前放了一把扶手椅,并告诉他我会尽快给他弄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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