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大长今 >

第5章

大长今-第5章

小说: 大长今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就别再孩子气了。种子迟早都要开花,花儿必定结出果实!不死的火种总会燃烧!”

“难道不杀就没有别的办法说服她吗?”

“太不象话了!心肠太软,是守不住现在这个位置的。你一定要记住。”

“……”

“好好想想吧。你是我的亲侄女,是未来的御膳房最高尚宫。我们崔氏家族的荣耀就只有这一条出路,难道你都忘了吗?”

“姑妈!可我现在没有信心。”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毫不起眼的中人,凭什么积累这么多财富?”

崔内人的头垂得更低了。她不停地流泪,泪水打湿了地面。崔尚宫坐在她们中间,表情有些悲壮。

“文宗以来,我们崔氏家族总共培养出五位最高尚宫,为六位君王烹饪御膳。在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恐怖王宫,怎么可能做到这样?”

“您把杀人得来的荣华富贵当成无上的光荣?”

崔内人突然抬头,与最高尚宫面面相觑。此时,崔尚宫插了句话。

“你能不能闭嘴?”

听到崔尚宫的责备,崔内人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最高尚宫连连咂舌。

“这个懦弱的孩子能够担当起我们家族的命运吗?”

“她现在还小,以后我会好好教她的,您不用太过担心。”

“我们崔家第一个进宫做宫女的人,是五代先祖崔茉姬尚宫,你们知道她是怎么坐到最高尚宫之位的吗?”

“……”

“当时,文宗大王因患褥疮而痛苦不堪,然而崔茉姬尚宫每天都做猪肉给文宗吃。”

“患褥疮的人不是禁食肉类吗?”

“是啊。”

“内医院怎么会坐视不管呢?”

“我要说的就在这里。当时内医院里都是世祖的人,而世祖很快就要登上王位了。我们的先祖比谁都清楚这个事实,所以她选择了势力更强大的一方。如果当时她不是连命都豁出去了,怎么可能做这种危险事呢?”

“……”

“我也是从小进宫,从丫头、内人一直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举行过内人仪式以后,又磨练了二十年,终于被任命为厨房尚宫。如果想成为尚宫,至少磨练三十五年,还要取得正五品官衔。通往尚宫的道路漫长而艰辛,但在我们国家,能够拥有自己的事业的女人只有宫女、医女、妓女,还有舞女。这当中,只有宫女可以获得头衔,身份最为高贵。”

最高尚宫的声音充满了悲壮。崔内人连忙收起眼泪,认真听姑妈说话。

“总之,这是一场性命攸关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特别是最后一句,尽管声音低沉,但是悠长的震颤却几乎穿透了崔内人的耳朵。摇摇晃晃几欲熄灭的烛光,又重新燃烧起来。

刚才还死了似的动也不动的身体,现在开始缓缓蠕动起来,并且轻轻向前挪着。不一会儿,朴内人睁开了眼睛,肠子却是撕心裂肺般地疼痛。她捂着肚子翻了个身,伸出手去,抓住的只有潮湿的草。隐隐约约,仿佛有水声传来。如果附近有峡谷,那这里就很可能有人经过。朴内人向着水声传来的方向努力爬去,爬啊爬啊,她又一次昏厥过去。

阳光明媚的早晨,河边的树梢上,山雀在鸣叫。山路走得太久了,天寿心里有些厌烦。身上早就大汗淋漓了,每次呼吸都有白茫茫的口气飘出。尽管是夏天,山里却弥漫着凉飕飕的气息。天寿把包袱放在一边,两脚踩住平坦的岩石,把手伸进水中。

“啊哈,太爽了!”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刚刚捧起两三捧水,全身的汗似乎都消失了。他正准备弯腰喝水,却偶然瞥见有人在轻轻挥手。长长的白布,分明是女人的衣带。天寿顺着衣带的方向望去,目光停留在一个只穿内衣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朴内人。她躺在岩石上,脑袋垂向一边,衣带随着水波悠悠地摆动。散乱的头发垂进水里,宛如水草般荡漾。

天寿急忙跑过去,摇晃着朴内人。

“喂,喂。”

没有回答,天寿把耳朵贴近朴内人的心脏,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天寿摸了摸她的脖子和手腕,只有脉搏在微弱地跳动。天寿背起朴内人,立刻往回跑去。

“大师!大师,您在吗?”

没等迈进寺门,天寿就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大雄宝殿的侧门打开了,一位大师手执木鱼走了出来。这就是当年为天寿拆字的那位大师。

“这个女人快死了!”

“赶快背进房里。”

大师先行一步把门打开。天寿刚把朴内人放下,大师就过来给她把脉。仅凭把脉好象还难以判断,大师就拨开她的嘴巴看了看舌头,又把眼皮翻上去,看了看瞳孔。最后,大师连连摇头。

“怎么样?还有救吗?”

“好象是喝了附子汤。”

“附子汤不是用做赐死药的吗?”

“不过她还没有断气,可能喝的量比较小,或者吃过了解毒草。”

“那她还有救吗?”

“老衲得给她熬点解毒汤。熬药需要很长时间,最好让她先喝点儿绿豆汤。老衲熬药去了,施主你先煮些绿豆汤喂她喝下去。”

“绿豆汤也能治病吗?”

“绿豆解毒。至于结果嘛,还有待观察。”

走出房门时,老和尚把汤罐和绿豆递给天寿,顺便嘱咐道。

“老衲出去找些解毒草。绿豆煮好以后,把绿豆汤喂她喝下去。喝完水她会呕吐,这是好兆头,一定要让她继续喝。”

“是。”

老和尚很快就上路了。天寿蹲在汤罐前专心致志地摇着扇子。背负僵直的女人,沿着山路跑了这么远,两条腿疼得就跟抽筋似的。然而,当务之急还是挽救这个女人的性命。

当他端着绿豆汤进来时,朴内人已经死一般地躺在地上。天寿不知所措,怔怔地站着不动。好一会儿,他才跪下来,伸手扶起朴内人的头,用汤匙把嘴唇撬开,食道稍微打开了些。天寿忘记了膝盖的麻木,开始喂绿豆汤给朴内人。

醒来之后,她痛苦地挣扎着,不停地在滚来滚去。面对此情此景,天寿所能做的也只是把药碗递给她。

“请喝下去吧。”

她没有回答,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总得喝下去才行啊。”

竟然没有一点儿反应。她捂着肚子在地上爬动,后来好象觉得这个动作也太吃力,她就索性趴到地上。天寿看不下去,情急之下一把抱住朴内人,大声喊道。

“你既然有力气死,就把这药喝了!”

天寿强迫她把绿豆汤喝了下去。咽下去的少,吐出来的多,尽管如此,天寿仍然没有放弃。随着喂下去的绿豆汤在逐渐增加,朴内人的身体也越来越无力。最后,气力全无的朴内人在天寿怀中昏厥过去。

老和尚带着解毒草回来时,天寿已经头枕门槛睡着了。往里看去,尽管朴内人筋疲力尽,却分明是闯过了难关的样子。

喂解毒草也不容易。因为折腾的时间过久,老和尚和天寿都累得没有一丝力气,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见朴内人沉沉睡去,两人这才离开了房间。

山夜如此寂静。天寿和老和尚漫无目的的视线在黑暗中游走,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天寿首先打破了沉默。

“她还能活过来吗?”

“虽然还不稳定,但好象已经度过了难关。”

“真是谢天谢地。”

“你知道她为什么喝附子汤吗?”

“我不知道。我从峡谷经过时发现了她,就把她背到这里来了。”

“施主救了这个女人。”

“是我救了她?您不是说她自己服过解毒草吗?”

“即使她服用了解毒草,如果不是施主立即采取措施,她终归还是一死。施主真是功德无量啊。”

老和尚若无其事地合掌离开。听老和尚说是自己救了那女人的瞬间,天寿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推门看去,女人依旧未醒。天寿反复端详着这张脸,尽管伤势严重,却是掩饰不住的高贵气质。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服毒呢?是自杀吗?还是被迫服毒然后扔进峡谷?

想到峡谷,天寿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张纸。尽管纸张已经褪色,还皱巴巴的,但是“妗、顺、好”三个字仍然清晰可见。忽然间,天寿想起大师曾经说过的话来,“‘顺’字左边的‘川’表示水,右边的‘页’表示头”。头垂在溪水中的女人!何况大师说是自己救了女人。

“啊,难道这就是我要遇见的第二个女人?如此说来,虽然是我救了她,她却注定因我而死?”

天寿怅然地打量着朴内人,她的脸孔突然变得狰狞恐怖。天寿在颤抖。今夜月光明亮,窗外的竹子映在窗户纸上,形成一个鲜明的“竹”字。 

第四章 顺

想到这里,天寿决定离开。尽管自己在蒙昧无知的情况下救了这个女人,不过既然姻缘害人,那就应该及早阻止。天寿决定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当他坐在台阶上穿鞋时,听见屋里传来阵阵呕吐声,他又情不自禁地跑了进去。朴内人正用汗衫捂嘴,强忍着不吐出来。

“别捂嘴!吐出来才能活命啊!”

天寿把早就准备好的碗放在朴内人面前,然后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帮她呕吐毒药。黑色的液体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出,真让人难以置信,如此瘦弱的身体怎么能够盛下这么多东西。

这样过了许久,朴内人总算恢复了平静。

“我……躺……”

伤势严重的嘴唇尚未愈合,所以每吐一个字都很困难。天寿做个手势表示听懂了她的意思,然后弯腰帮她躺下。这时,他看见一张白纸落到褥子上,便捡起来交给朴内人。朴内人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惨白如纸。

朴内人双手颤抖着展开那张纸,本就深陷的眼睛盈满了泪水。纸上的字迹写得十分潦草,好象是在御膳房写的,用的可能是章鱼墨汁或鸡腿菇。

明伊:

我的手里握着将要置你于死地的药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我首先想到了细草叶,它可以解附子汤之毒,我就在御膳房找了一些。

如果你死了,我不求得到你的宽恕。如果你活下来,一定要牢牢记住我的嘱咐。

她们说你跟别监通奸,这话我绝对不信。

尽管事情的详细经过我无从得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你再次出现在她们面前,必定保不住性命。不管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回来。

千万不要想着回宫,逃得越远越好。

我只能眼睁睁地把你送走,你可以恨我,无论你在哪里,只要还在人世,就一定要好好活着。

信读完了,明伊呆呆地发愣,兀自流泪。天寿到外面回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那里左右为难。一个美丽的女人抱着书信愁肠百结,恐怕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让人心痛的情景了。

当天夜里,房间里的煤油灯朦胧黯淡,灯光把女人的身影镶嵌到窗纸,影子若隐若现地跳动,彻夜不息。

天寿翻来覆去,整整一夜未能入眠。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汤药罐前。本来就元气大伤的身体再加上悲伤,如果昏厥过去可就糟了。她哭得那么伤心,说不定早就离开了。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想到女人可能已经离开,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竟然生出一种莫可名状的失落感。

天寿端着药碗站在门前,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我可以进去吗?”

“请进。”

女人既没有昏倒,也没有离去。门那边传来的声音,出人意料地平静。

明伊起身迎接天寿。她换了一件民妇的裙子和小褂,可能是大师送给她的。盘到头顶的头发和露出的额头都很端庄。嘴唇破了,肿得很高,上面的血迹依稀可辨,然而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却怎么也遮盖不住。

惊慌失措的天寿手里端着药碗却不敢坐下,也不敢正眼看她,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徘徊不定。

“请坐吧。”

天寿这才磨磨蹭蹭地坐到地板上。血汗斑驳的被褥已经不见了。

“您救了我的命,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我心中的感激之情。”

明伊好象要行大礼。天寿猛地站起来。

“您千万不要这样。”

明伊默默地给天寿行礼,诚惶诚恐的天寿也跟着回礼。

“我没什么可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请您原谅。”

“你要抓紧时间恢复元气才行,你的身体和心灵一定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您的恩情我会牢记在心。我先告辞了。”

“现在就走恐怕为时尚早吧。”

“我不能留在这里继续给您添麻烦,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里?”

明伊隐隐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点准备也没有,怎么……”

“有什么好准备的,有路走路,没路就找路呗。”

“一个女人家,身体又不好,路上会很危险的。”

“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既然无所畏惧,两手空空也是可以活下去的。”

天寿满怀恐惧生活了十四年,最后还是决定离开。如今他听完明伊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