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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道光皇帝-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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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洋人那方面一直没有动静,迟迟不愿交出鸦片。这时林则徐要深思熟虑了,要不要动用武力呢?

两广总督邓廷桢在广东几年,经验丰富,一猜就知林则徐心中所顾忌的。邓廷桢毕竟城府深,虽然知道却又不主动提出来,只是等待着林则徐向他询问。

林则徐这一问,邓廷桢想是时候了,盯住林则徐平静地看了一下,缓缓地说:

“林老弟这一问,想必在心中已打定了主意?”邓廷桢并不急于正面回答林则徐,反问一句。

林则徐听他这样问,又联想到方才他那平静的目光,知自己心中所想被他猜中了,因此也就不加掩饰,道:

“邓兄果然高明,看样子小弟找你帮忙并没找错人。”

“林老弟现在所顾虑的可是皇上那一方面?”

“邓兄所言正是。”

“既然洋商不愿交出鸦片,那就按你心中的计划做也算是在万不得已之时呀!再说你已在两天前向他们警告过,想来皇上也不会责怪你的。”

林则徐正待说话,伍浩官跑了进来。

“卑职叩见钦差大人,那些洋商答应交出鸦片了。”

林则徐和邓廷桢一听,又惊又喜,同时问伍浩官:

“共交出多少鸦片?现在何处?”

伍浩官犹犹豫豫地说:“总共交出一千箱鸦片,现在——”

伍浩官话还没说,林则徐已气得七窍生烟,怒气冲冲地说:

“大胆伍浩官,本大人让你劝洋人交出鸦片,如今竟想用一千箱鸦片搪塞本大人,难道你真的不知外洋洋面停留的二十多只鸦片船只么?不是不知,而是你已与洋人串通一气,今日定要你知道本大人的厉害!来人!把伍浩官推出去斩首示众,”

话音刚落,进来几名刀斧手连拖带拉地把伍浩官拖了出去,只听见伍浩官大声喊着:

“大人饶命哪!大人饶命哪!”

林则徐毫不犹豫地说:“斩——”

林则徐斩过伍浩官,又把卢茂官找来,命他向十三行的洋人商馆再下通碟,如若在天黑以前再不把鸦片悉数交清,本大人将严惩不殆。

卢茂官哪里敢不遵从,伍浩官因办事不牢已被林则徐处理,他又怎能够不顾自己的性命,因此卢茂官又慌慌张张地到英人商馆里去了。

卢茂官也有自己的难处。在广东由于和洋商们私运鸦片也积累许多银子,成了富家,可在做官的面前仍然抬不起头来,更何况现在又是在钦差大臣林则徐面前;再者在洋人面前他还得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否则他又如何弄来许多银子。长期以来,行商们虽赚足了钱,口袋肥大了,可是不仅当官的压着他们,就连洋商们也骑在了他们的头上。

卢茂官虽然这样想,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向十三行街的方向而去。

林则徐、邓廷桢以及梁廷一直到日落的时候,才见到卢茂官的身影。

“大人,不好了,颠地逃跑了。”卢茂官进来后结结巴巴地说。

原来,伍浩官被处斩后,颠地凭着自己的关系网马上就知道了此事,他害怕极了。一开始,林则徐到广州后,他心里虽然有些紧张,可马上就镇静了下来。后来林则徐派伍浩官前来要求交出鸦片,他也认为那不过是吓唬人的,现在伍浩官真的被处以斩刑,他才意识到这件事情严重,知道林则徐并非平庸之辈。可是又怎么办呢,不到万不得已颠地又不舍得交出自己的鸦片,无奈,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颠地就凭着自己熟悉广州的地形,趁着夜幕降临之前偷偷摸摸地从商馆的一个侧门出去,擦着墙角溜走了。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颠地从商馆溜出后,又钻进一家农舍偷了几件衣服,把自己化装成老百姓。夜幕降临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夜沉沉,颠地穿过几条小胡同,站住了,等辨别出他的商船停泊的方向,又趁清兵替换哨卡的机会,溜到了江边。

他正在寻找自己的商船,猛然听到身后有声响,吓了一跳,慌忙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探出肥大的圆脑袋仔细察,原来是海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树叶颤动几下不动了。颠地吓得长长舒了一口气!劝慰自己:“不要慌,不要慌,要镇定。一切都会好的,只要能离开广州,就一路顺风了。”这一阵子,颠地也跑累了,见四下无人,一时还看不见自己的商船,他扭了扭腰,解开长袍的领扣,靠在树后歇起脚来。

林则徐听说颠地跑了,反倒高兴起来,他得意地对邓廷桢说:“真是天助我也,我正愁不知从何处对这些可恶的洋商开刀呢,现在上天却给我一个机会。”

邓廷桢也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林则徐转身把李大纲召来对他说:

“传我命令,水师兵勇立即行动,把颠地抓回来!”

颠地歇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段路,寻找自己事先备好的商船。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了,巡逻的人增多了,不仅有士兵,还有百姓,敲着锣,打着鼓,奔跑着,呼喊着,来来往往,一个个哨卡都被堵死了。正在他进退两难之际,猛地背后有人喝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颠地一哆嗦,刚想张嘴说话,转念一想又赶忙闭上嘴,他那半洋半中变了调儿的中国话一旦说出口,岂不就漏了馅儿了。

这时在他前面又走过来几个人,这下颠地急坏了,低头一眼看见脚边那滚滚的江水,他不假思索地就往下跳,扑通一声,进水里去了,这时颠地才想起自己不识水性,不得不开口了,喊着:“救命哪!救命哪!”连喊带叫,就听“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带腥味儿的江水。

听到喊声,岸上的人越来越多,颠地在冰凉的江水里浑身发抖,不知如何是好,只见无数人等,向他扑来,他晕了过去,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记得了。

等到颠地醒来时,他已被带到了越华书院的临时大堂。

林则徐坐在前面,邓廷桢陪坐一边,幕僚梁廷立在后面一侧。

林则徐定睛看了看跪在下面的那个洋人。对颠地,林则徐没有见过,却早有耳闻,素知他和逃走的查顿为英国最大的鸦片商人。查顿吓跑了,他却贼心不死,千方百计地破坏禁烟。

跪在堂下的颠地是个矮胖子,这时须发零乱,满面晦气,浑身上下湿淋淋的,活像一只落汤鸡。林则徐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这就是你逃跑的结果。然而更多的是恨之入骨,正是像他一类的洋商才害得中国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林则徐气得一拍惊堂木,颠地跪在冰凉的砖头地上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他心里也很清楚,林则徐这次广州禁烟看形势是志在必得,自己的这次出逃被捉,也只能自叹倒霉了。

“大胆奸贼,深夜到处乱跑,你是何人,所为何事?”林则徐故作不知地间。

颠地当然心里也很清楚,林则徐这是明知故问,可现在自己的性命就在此人手里,又哪里有胆量说个不字,只得如实地回答:

“我是大英帝国的商人颠地,至于这次外逃,实因我不想交出鸦片。——不过如若大人能把我放回去,我一定把鸦片送上。”

这时颠地就在林则徐手上,不愁他不交出鸦片,也就不急于谈论此事。于是林则徐皱了皱眉头又问:

“本大人几次派人去叫你们交出鸦片,你们难道没见到,交给你们的谕帖收到没有?”

“收到了。”

“既已收到,可曾认真地看过。”

颠地这下回答不出来了。他现在才想起伍浩官第一次去见他交给他的那张纸,当时他连瞅也没瞅上一眼,随手就扔给别的洋商了,现在林则徐问了,颠地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林则徐见颠地跪在下面胆怯的样子,也觉得自己的目的在于鸦片,没有必要与洋商把关系弄得太僵。这时他缓缓地说:

“颠地,你在中国做生意已久,也该对我朝的政规略知一二。我天朝对你们向来报以恩赐之心,你们外洋的船到广东通商获利甚厚,不论带什么货来,都容许销售;想买什么货物,无不立即办理,因此以前每年来船不过数十艘,近年已达上百艘之多。我大清皇帝一视同仁,准许你们贸易,才得沾此利惠,如果封港,各国有什么利惠可图?况且大黄茶叶这些东西,仍由你们年年贩运出洋,一点也不吝惜,那真是恩莫大焉!”

林则徐见颠地并不言语,又接着往下说:

“我天朝对你们这些洋商如此厚恩,你们就应当感恩才是,感恩则当畏法,利己而不可害人。怎么能将你们国家不吸食的鸦片烟带来我国,骗人钱财害人性命?几十年来,你们以鸦片蛊惑华民,所得不义之财不可胜计,于此人心所共愤,天理所难容!”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至于你们在伶什洋面上的鸦片,本大人无一不晓。存贮这么多鸦片,无非是要私行售卖。但现在海关如此严拿,还会有什么人敢为护送?各省亦皆严拿,还有什么地方敢为销售?此时鸦片已遭严禁,人人知是鸩毒,何苦还要存贮是船久碇大洋,即枉费工资,又恐惧不测风火,岂不是自找苦吃?”林则徐刚才见颠地似被说动,接着循循善诱地说。

最后林则徐又严厉地说:

“如果遵从谕示,已来的尽数呈缴,未来者断绝不来,那么本大人将奏明皇上格外施恩,酌予犒赏,奖其悔恨之心,此后照常贸易,仍不失为良商;如执迷不悟,还图设法私售,搪塞不缴,即是存心违抗的奸商,估恶不悛,必遵照新例一体从重惩罚。颠地,至于你,本大人照理应该放你回去,只是鸦片还未交出,因此本大人决定,伶什洋上的鸦片什么时候交清,就什么时候放你回商馆。”

林则徐说着,站了起来,众人一看林则徐的表情和动作,知道他决定退堂了,于是把颠地暂时关押起来,其余的人也都纷纷散去。

从颠地被捉回来的那一刻,又一个新的念头在林则徐的心中产生了。

通过得到的消息和查访的结果,林则徐知道在洋商里面有一些想要交出鸦片,只是见大多数人反对才没敢表白出来。而关键的问题在于自从支持鸦片走私的英国驻华商务监督义律逃到澳门后,他下面的这些英国商人群鸟无头,没有一人敢自做主张,因此致使林则徐所发交出鸦片的命令被他们一再地拖拉下去,不愿交出鸦片。

不过,颠地这一逃一捉帮了林则徐一个忙,现在把颠地关押在牢里,不放回商馆,那么一旦那位查理·义律知道,他作为驻华商务监督不能不对英国子民的安全负责任。

因此,林则徐料定过不了几天,义律一定会来广州,甚至还要亲自上门拜访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省去林则徐的许多麻烦,只要迫使义律同意交出鸦片,那一切就方便多了。想到这里,林则徐兴奋起来,众人走后,大堂空荡荡的,只有林则徐和梁廷两人。

林则徐在大堂上坐了好一阵子,感到腰有些酸痛,他徐徐走下大堂,出了大厅,来到庭院,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天空中月亮也出来了,圆盘样的月亮撒下银白色的光辉,投下两人的身影,他一转身始发现梁廷也跟着来到院子里面。

林则徐对梁廷微微一笑,梁廷上前一步也笑了,然后说:“大人,有心事?”

“没有,只是在想刚才的事。”林则徐幽幽地说。

“大人明鉴,否则何以捉到颠地。只是卑职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赐教。”梁廷深深鞠了一躬问道。

林则徐诚恳地望着粱延说:“请讲。”

“刚才大人为何把颠地扣押起来,依我看来,似乎并无必要。”

林则徐笑了笑,仔细地打量着梁廷,并不立即回答。

林则徐与梁廷短短十几天的接触,对他的学识甚是佩服,以为平生所罕见。不过官场上的经验,他还是差一点,毕竟梁廷从未做过官,和官场上的人交往也少,特别是他方才一问,林则徐更能深深感触到,他考虑问题并没有自己周全。这却不影响林则徐对他的钦佩,反倒更能体现出他身上的那种特殊的气概。于是林则徐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都告诉了他。

梁廷一听,哈哈大笑,连连称赞:“好,此法甚妙。料那个义律再不愿来广州,也必须要跑一趟了。”

“所以说,现在所需考虑的是如何使义律交出鸦片。义律是正人君子,那么就好办;如果他也如同鸦片商一样奸诈,那就不能不晓之以理了。”

夜已深了,梁廷又和林则徐闲谈几句,就回去了。

林则徐迈开步子朝书房方向走去。书房在越华书院的后院,林则徐借着月色,踏在通往书房的用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上,好久没走在这条小径上了,撒下的月光和青石板构成的只是冷清的氛围。

书房抬头可见,一个窗子朝前开着,熟知林则徐的老仆林升早已在里面点明了蜡烛。

林则徐正走着,就听“忽”的一声,转脸一看,一个身影从院墙上跳下来。林则徐大喝一声:“谁,竟敢夜闯钦差行辕?”那人并不答话,一个箭步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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