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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妙偶天成-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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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战场他不怕,可战争一旦开始,一年两年都说不准的,皎皎无子傍身,时日久了恐怕会遭人非议。

只是她药还没停,这又是急不来的。

罗天珵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

远远的见有个人立在门口,提着一盏琉璃灯,衣袂随风而动,显然是个身姿窈窕的女子。他心微动,难言的喜悦溢上心头。

皎皎居然在门口等他!

他快步走过去,等看清女子面容时,愣住了。

正文、第三百零九章信任

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远山长得是极好的。前世罗天珵自恃风雅,亲自为这丫头取得名字,也曾喜爱过。

当然这种喜爱,称不上男女之情,不过是对于一个漂亮可人的物件的稀罕罢了,这世间男子对待通房小妾的心态大抵如此。

说白了,通房就是为了娱乐男主人存在的,表现得好,男主人当然会多疼爱些,若是哪日不合心意了,也就随手丢到一旁,再换一个更漂亮更可人的就是了。

但罗天珵涅槃重生,对待如花似玉的通房们,自然与常人不同。

或者说是因为前世甄妙的红杏出墙,又造成了他杀人充军,受尽苦楚,他对所有女人的心态都和寻常男子不大一样了。

见这么个可人儿等在这里,完全没想到是在等他,还以为要闹什么幺蛾子。

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眸光比这夜色还要深沉,声音冷的没有一点温度:“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样冰冷的腔调,就像一盆冰水泼在了远山身上,把她淋了个透心凉,浑身起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仿佛身处的不是温暖春日,而是寒冬腊月了。

她脸色隐隐发白,可想到在罗天珵往这边走时就捏碎的药丸,还是有了些信心。

那种香味并不浓,被女子惯带的香遮掩,不可能被人察觉。

更重要的是,她运气不错,这几日她一直等在这里,只有今日等到了世子,她根本顾不得犹豫。就直接捏碎了药丸,若是世子没有饮酒,这珍贵的药丸就浪费了。

现在近在咫尺,她已经闻到了从世子身上传来的隐隐酒气。

看,连老天都站在她旁边,她有什么理由不成功呢?

远山暗暗给自己打气,上前一步。一双含露美目凝睇着罗天珵。声音柔的就像春日的水波:“世子爷,婢子在等您,天黑路滑。婢子给您挑灯。”

罗天珵薄唇紧抿。

他当然懂得远山的意思。

若说前世几个通房里,远山倒是对他有几分真心的。他丢了世子位子又因为杀人充军,只有远山去看了他,还塞给他几十两银子。

那是他最狼狈最凄惨的时候。那份情他一直记在了心里,后来在战场上生擒了罗三郎。曾问起过对他尽过心的这丫头的情况,罗三郎冷笑着告诉他,远山早就死了,田氏不想让她们几个守着。要把她们配人,远山就一头碰死了。

他还记得罗三郎那愤恨又鄙视的表情:“大哥,你看。凡是和你亲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呢!明明是你做错了事。却不接受惩戒,要去当乱臣贼子,害得我们镇国公府在京中步履维艰!”

罗天珵听了,对那丫头的忠贞是有几分动容的。

当然,田氏因为远山给罗天珵送银子的事刻意报复,要把她配给一个得了花柳病的管事,三郎并没有提,因为他压根不知道细节。毕竟是大哥的通房,三郎肯定不会留意的,不过是无意间听到下人们议论几声,才知道了有这么回事儿。

所以对远山,罗天珵虽打定了主意和其他通房一样疏远,可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同的。

怎么个不同呢?

如果是垂星、静水等在这里,说出这番话来,恐怕他直接踢飞了走人,换了远山,他好歹有个耐心拒绝:“不用你挑灯,我看得见。”

他说着大步从远山身侧擦身而过,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传来,不知怎的,心头就微微热了起来,脚步不自觉一顿。

远山立刻拉住了罗天珵衣袖:“世子爷——”

罗天珵低头瞧着那只拉着他衣袖的玉手,皱了皱眉,看着远山。

“世子爷,婢子不敢奢求旁的,只想给您照个亮,求您不要拒绝婢子,行么?”她抬着眼,眸子中波光流动,掩不住那份情意。

不知怎的,罗天珵就觉得心头更热了起来。

面对那张满是依恋的脸,他下意识地想,皎皎似乎从未这样过,哪怕她已经开始喜欢他,可喜欢和深爱的区别,还是一眼就能看个分明的。

他就是这么贪心的人,总是想从她那里攫取更多。

那香味悄无声息的钻进罗天珵鼻子,他心绪有些乱了。

“走吧。”鬼使神差的,他点了点头。

远山脸上立刻绽放了个笑容,那笑容中满是纯粹的感染力,在这朦胧月色中有种难言的美丽。

任何一个人,见另一个人为了他,露出这样全心全意的笑,恐怕都没法不动容。

不知不觉间,那种先入为主的戒心就淡了几分,反倒是前世那雪中送碳的印象,逐渐清晰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往前走着,远山离罗天珵不过几步距离,彼此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他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那股幽香,她嗅着他身上传来的凛冽酒香,两种香气交缠萦绕在四周,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分外**起来。

以至于罗天珵进了门,才惊觉这是西跨院,远山的屋子!

他的身体,甚至在他没留意的时候已经有了反应,下腹处的竹青色直裰被撑起了一个小帐篷。

“世子爷——”见他有了反应,远山再也忍不住,身子软软的依偎过去。

那香味越发浓郁了。

站在角门的木枝,几乎是飞奔着进了屋子。

她是三等丫鬟,又是前不久才顶替绛珠上来的,是以并没有近身伺候甄妙的资格,眼下天又黑了,她这样跑进来,就被白芍拦住了。

“大奶奶正在沐浴呢,慌慌张张跑进来做什么?”

木枝急得跳脚:“白芍姐姐,我看见,看见世子爷进了西跨院!”

白芍脸色立刻变了:“当真?”

木枝连连点头:“我亲眼看见的,白芍姐姐,你快去告诉大奶奶啊。”

白芍转身欲走,忽然又停下了。

别说世子爷的身份,就是任何一个男人,去睡自己的通房,主母难道还能反对不成?

大奶奶要是知道了,不过是白白伤心罢了,和世子爷刚刚缓和的关系,会不会变得更糟?

要是那样,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白芍转瞬间起了这个念头,听到屋内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又摇了摇头。

她是大奶奶的大丫鬟,可以一心维护主子,却不该逾越雷池,擅自替大奶奶做主。

白芍快步走了进去。

甄妙刚沐浴完,披散着头发赤着脚坐在床榻边,阿鸾正拿了软巾给她绞头发。

听到动静闻声望去,见白芍身后还跟着木枝,有些诧异地问道:“白芍,怎么了?”

屋子里就是阿鸾和夜莺,白芍自然不用避讳什么,可那话要说出来还是有些艰难,她暗暗吸了口气,才道:“大奶奶,木枝看见,世子爷去了西跨院儿!”

现在不是白日,去西跨院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谁都明白。

阿鸾用来给甄妙绞头发的软巾就落在了地上,她忙俯下身捡起来,有些不敢看甄妙的眼睛,示意夜莺再换一条新的。

夜莺却愣在那里,忽视了阿鸾的示意。

一时之间,屋内气氛凝滞了。

还是甄妙开口问道:“世子去了谁那里?”

众人看向木枝。

木枝道:“婢子瞧着,世子爷进了沉鱼的屋子。”

“世子去那干什么?”甄妙皱了眉。

几个丫鬟同时嘴角一抽,又忍不住扶额。

为什么这么尴尬又让人心塞的事儿,由大奶奶说出来,就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见甄妙还在等着人回答,白芍硬着头皮道:“大奶奶,您一直吃着药,不能伺候世子爷,想来世子爷是,是——”

甄妙讶然:“世子要睡在远山那?”

她是真的没想过罗天珵是去睡远山的。

在她想来,连两人关系最糟糕的时候,他都没有去睡过通房,现在二人相处渐入佳境,他根本没有道理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是一点一点的把他放在心上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没有在和她相处的同时,睡着数个女人。

不是说她就了不起,就比别的女人高人一等,人家的夫君都这样,凭什么她就矫情?

可她毕竟是来自不同的世界,一个男人同时睡着数个女人,她理智上知道在这里是常态,感情上却没法接受,她当然不能怎么样,但至少可以守着自己一颗心,不放在这样的男人身上。

但罗天珵是用自己的行动化解了她的担心,让她慢慢喜欢上他,那么,她便愿意相信他。

夫妻之间,爱可能还要排在信任之后,才能长久。

既然想好好在一起过这漫长一生,他有着前世噩梦般的遭遇,那么,她愿意做先付出信任的人。

“阿鸾,赶紧帮我把头发擦干。”甄妙吩咐了一声,侧头对白芍道,“白芍,你去西跨院一趟,对世子说等他处理完事情,就过来,我还等着他呢。”

“大奶奶?”白芍不可置信。

大奶奶竟然没有恼怒,还以为世子爷是因为有事才去了远山那里,这怎么可能!

“去吧。”

白芍欲言又止,终究转身退下。她出了房门,走进夜色中,提着昏黄的灯笼,随着离西跨院越来越近,脚步越发沉重了。

大奶奶她,还是会伤心的吧?

正文、第三百一十章持心

那暖玉温香的身子靠过来,罗天珵身体火热,热的甚至让他有瞬间就地解决的冲动,可他的心却渐渐凉了。

这样的失控,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好像有另一个他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倒是要好好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远山见罗天珵没有推开她,心中一喜

世子已经有两年没碰她的身子了,极度的喜悦之下,她再顾不得丝毫女子该有的矜持,甚至连内室都没有进,就这么伸出纤纤玉手把那小帐篷握住了。

罗天珵瞬间吸了口气,咬了唇,尝到淡淡的血腥味,眼底深处仿佛结了冰,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远山。

远山飞快的把外衫脱下来。

春衫本就不如冬装厚重麻烦,今日远山穿的又格外单薄,只这么片刻功夫,她就已经只剩了一身雪白中衣。

随着那衣裙落地,那股幽香越发浓郁了。

罗天珵已经感到那里胀的发疼,这种疼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仿佛不把面前的女人揉进体内,就要爆裂似的。

可这种疼痛,让他的神智更加清醒,与身体剥离的越发彻底了。

这样的远山,是前世在他落难时给他送银两的远山吗?

是为了拒绝嫁给别的男人,一头碰死的远山吗?

罗天珵有些困惑了。

他的面前仿佛是无尽的黑暗,而他是那一叶孤舟,在黑暗的冰水里挣扎沉浮。

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前世伤害他的人他毫不留情的报复。前世有恩与他的人他善待,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唯一的例外,便是皎皎。

这两个字犹如一道曙光,乍然把无尽黑暗划开。

“一个人,从这么小到长大,很可能一个不经意的选择就让他变了模样。你只看最后这些人的模样,又怎么会想到他们的最初都是那个孩子呢?”

甄妙说过的话又在耳畔响起。像是朝阳。驱散了让人迷惑的雾霭。

是了,眼前的远山和前世的远山,是一样的。也是不一样的,不,或者说,哪怕就是这一世的远山。因为他对她的态度不同,她的选择也是不一样的。

复杂。才是真正的人性。

前世远山的举动可以让他多些包容,却绝不可能影响他的决定。

这一刻,罗天珵前所未有的清明。

远山面色绯红,眼波朦胧。长长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披散了,仿佛带着氤氲雾气的水妖,在暗香萦绕中。攀上了罗天珵的脖子。

她微微掂了脚,想去亲他的唇。

就见那薄唇微动。低低吐出一句话来:“远山,你在身上洒了什么?”

他们二人就站在外间,灯影朦胧,把二人的影子投射在新换不久的碧色窗纱上。

白芍提着灯笼过来时,正看到那男子身影修长如青松,笔直而立,女子身影窈窕如细柳,抬了双手,飞快的脱下衣裙。

她甚至能看到那衣裙在窗纱上投下的影子一晃而过,落了下去。

白芍的脸瞬间通红。

一方面是羞的,一方面是气的。

要多急切,里面的两个人连内间都来不及进,就在这外间宽衣解带了!

大奶奶可真是傻!

她想到甄妙,觉得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分外傻气,可又替她揪心般的疼。

她转了身,急切的往回走,路过月洞门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脚,一个趔趄往前栽去,匆匆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额头却碰在了门沿上。

钻心的疼痛袭来,手中的灯笼落到地上,烛火闪了闪,就熄灭了。

骤然暗下来,白芍眼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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