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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妙偶天成-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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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一直担心大孙子不对劲呢,看来是多虑了。

至于小两口的胡闹,其实要真说起来,也是人之天性罢了。

可是这个天性,若是把规矩置之度外。终归是要害人害己的。

“大郎媳妇,你可知道。人为什么得学规矩?尤其是女人?”

甄妙睁大了眼,不明白老夫人话题怎么一下子跳远了。

老夫人似乎也没打算听她的回答,继续道:“祖母以前呢,不爱红装爱武装,是最不耐烦那些规矩的人了。做姑娘时还好,后来跟着你祖父上阵杀敌也不显,可后来安定下来,就吃了不少亏。后来啊,我就慢慢琢磨明白了,学规矩不是让规矩把女人束缚住,而是让女人学会怎么利用规矩让自己变得更从容,就算达不到用规矩把对手束缚住的境界,至少也不能因为自己行事不合规矩,让别人用规矩成为攻击你的武器。”

老夫人这番话可谓是肺腑之言了,甄妙自然是领情的,忙郑重道谢:“祖母的话,孙媳记住了。”

老夫人又笑了,眨眨眼道:“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有时候实在没有做到依着规矩行事,那至少不能让人知道,你说是不?”

老夫人不是传统的刻板老太太,到底是不愿孙媳那难得的灵气被规矩消磨没了,又提点了一句。

甄妙先是愣了愣,随后看向老太太的目光满是崇拜。

回头,她就把清风堂的老鼠洞都堵起来!

“好啦,你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那孙媳就告退了。”甄妙把美人捶放下,退了出去。

那边罗知雅扶着田氏回了馨园,皱着眉道:“娘,在祖母那儿,您干嘛提那个?”

“哪个?”

“就是去北河接人的事儿。您主动提了,四婶该怎么想?恐怕以后每次见了那个妾,都会想起是您提议把人接来的。”

“那又如何?”

罗知雅急了:“娘,您想想,那个妾是那种来头,还有个好几岁的庶子,祖母总不可能让她们娘俩儿一直在外头的,就是您不提,人早晚也会接回来。您这不是平白得罪人吗?”

田氏笑了一下:“傻丫头,你祖母已经压了这么一段日子,人晾也晾过了,正等着人提呢。”

罗知雅一怔:“您的意思是——”

田氏拿了块点心吃着,吃完才道:“这事,也就你娘提合适,所以你祖母不是顺势答应了吗?”

罗知雅听的茫然:“娘,我不大明白,祖母既然没有立刻把那个妾接来,不是并不看重吗?”

田氏轻笑一声:“那个妾,救了你四叔的性命,又当了正妻这么多年,将来除非犯了什么大错,府上是没人敢动她的。你祖母压一压,也只是怕你四婶降不住罢了。傻丫头,你祖母对一个妾用了手段,这正说明了无法不看重啊。更可况,还有一个庶子在呢。”

商人重利,若是没有那个庶子在,老夫人许以重利。不见得就不能把那个妾打发了,说到底,还是不想国公府的血脉流落在外吧。

罗知雅这才了然。

田氏拂了拂女儿头发:“所以元娘你记着。等到了蛮尾,无论和二王子相处好不好,生下儿子是顶重要的。有了儿子,你才有了根,懂吗?”

沉静了许多的罗知雅,眼中这才有了苦涩,没精打采地道:“女儿知道了。”

玉园在国公府几个大院子里。算是最小的一个,但是景致还不错。里面稀疏植了梅树,枝头积雪未融,银装素裹。

戚氏牵着六郎的手在院子里慢慢走着。

“娘——”六郎忽然喊了一声。

戚氏蹲下来,拿帕子擦擦六郎的脸。才问:“六郎,怎么了?”

“娘,二伯娘说要去北河接人,是要接什么人啊?”

戚氏笑了:“小孩子家家的,你问这个干嘛?”

六郎虽只有五岁,可看起来比大了一岁的五郎还沉稳,板着小脸道:“要来的人,是咱们家的。”

戚氏简直有些惊奇:“六郎,谁和你说的?”

若是让她知道有哪个下人胡乱嚼舌。就算被人说夫君回来了就霸道起来,也要乱棍打出去的。

六郎摇摇头:“没人和我说。在祖母那,您说要人好好照顾璋哥儿。还向二伯娘道谢。”

戚氏完全惊呆了,她从没想到,沉默寡言的儿子,五岁大的年纪,竟然从她的几句话就推理出这个来!

“六郎!”戚氏颤抖着手,一把把六郎揽进怀里。“我的六郎!”

是她的错,她日日沉浸在丧夫的痛苦中。居然忽略了六郎。

原来她的六郎是如此聪慧!

忽然间,那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就移开了。

戚氏长长舒了一口气,才道:“六郎,璋哥儿是你弟弟,过段时间会和他姨娘一起来了,到时候,你是哥哥,要好好和他相处。娘也会和你父亲说,请个先生来给你们启蒙。”

国公府的规矩,哥儿是六岁启蒙,八岁正式进学的,可六郎如此聪明,不能耽误了。

至于那个孩子——

戚氏舒心的笑了笑。

她不是容不得人的,或许原先还担心那孩子和老爷更有感情,毕竟朝夕相处的情分不是愧疚就能赶得上的。

可六郎这么聪慧,作为望族出身的女人,她太明白一个男人乃至一个家族对聪慧非常的嫡长子的看重了。

她不会故意磋磨打压那个孩子,他们一起读书,一起成长,也算她对得起老爷的一片情谊和那女子对老爷的救命之恩了。

戚氏脸上渐渐有了光亮。

只要她的儿子足够好,别人的优秀只会更衬托他的光彩。

冬日的天总是短的,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天就暗了。

甄妙泡了澡,擦干了头发,钻进了用汤婆子暖过的锦被里。

阿鸾吹灭了烛火,又检查了一下窗子有没有关严,这才转去了耳房守夜。

做姑娘时,丫鬟守夜都是留在内室的,或者是在外边美人榻上歇了,或是就直接在拔步床里的地板上打了铺盖,如今成亲了,有了男主人在,自然是不方便了。

甄妙不知睡了多久,就觉得身上挺沉,迷迷糊糊的推了推没有推动,眼睛一时半会儿却睁不开。

脖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在身上游走。

甄妙觉得又开始做荒唐的梦了。

梦里的世子和她抢羊肉吃,气得她一口把羊肉都吞下,结果世子扑上来,把舌头探进她嘴里去了。

“别,别抢……”

甄妙赶忙把羊肉咽下去,只觉汤汁格外美味,可世子却忽然翻了脸,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棍子,照着她屁股就打了一下。

钝钝的痛感传来,甄妙这才蓦地睁开了眼。

正文、第二百四十四章好坏皆是前因

“世子——唔唔——”甄妙的惊叫被堵在了喉咙里。

因为刚睡醒,人还有些迷糊,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人压在她身上干嘛,只拿一双朦朦胧胧的眸子瞪着他,眼中满是疑问。

罗天珵看着这呆呆的表情,就有些想笑,又有些生气。

这女人够笨了,是不是换个男人这样,也会这么呆,这么傻,居然反应不过来他在干嘛!

这样一想,就有些不痛快,用力顶了几下。

甄妙倒抽一口凉气。

痛!

难道,他真拿棍子打她了,那梦是真的?

这么一想,又委屈又气恼,一边挣扎一边拿手推他。

可惜人刚醒,身子是软的,手上也没有力气,这么无力的推着跟瘙痒似的,反倒让身上的人闷哼了一声。

罗天珵把嘴移开,低声压抑地道:“你乱动什么,当心被人听到了!”

“你打我,好疼!”甄妙气得咬着唇。

打她?

罗天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若不是这种场合,差点大笑出声,当下支撑着身体,动作轻柔的深入浅出了几下。

这样一来,钝痛的感觉就消失了,反倒传来异样的酥麻。

甄妙理智这才回笼,头往下低了低,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某人一瞬间差点雄风不振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平缓了大笑的冲动,咬牙启齿地道:“甄四,你到底要多后知后觉!”

说完又是一顿。脸上笑意敛去,一字一顿问道:“是不是别的男人这样,你,你也先和人家聊聊家常,才能意识到被占了便宜?”

他几乎是难以自控的,就想到了身下的人在前世和别的男子鱼水之欢的事来。

是不是因为这么蠢,才迷迷糊糊被人骗了?

可是。她却拼死挡在那男人面前,口口声声为了他死也甘心的。

罗天珵知道自己这样想有些无理取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那股邪火。

只要一想到身下的女人会和别的男子做这种事,还不顾性命的维护别的男人,他就恨不得两个人一起毁灭了算了。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甄妙猛然就发觉身上的人动作粗鲁起来。几乎是毫不怜惜的鞭笞着她,每一下,都是血淋淋的疼!

“世子,世子——”甄妙这次真的疼哭了。

她从来不知道,这种事会疼成这样,比她昨日破身还要疼!

她想大喊救命,想大力挣扎,可一想到耳房里的阿鸾,却不敢乱来了。

她再笨。再比不上这里的大家闺秀稳重妥帖,基本的脸面还是要的。

只得把哭声压抑在喉咙里,呜呜咽咽的边捶打他边讨饶:“世子。我疼,我真的疼,你停下好不好?”

可是换来的,却是一阵狂风暴雨。

她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飓风里被搅得粉粹,然后消失在空茫茫的天地间。

黑暗袭来。绝望间,甄妙无意间对上了那双眼睛。

很漂亮的星眸。眼中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眼底的绝望和痛苦竟然比她还要多,仿佛无边无际的大海,把人淹没了。

甄妙竟一时忘了挣扎,直直盯着那双眼,甚至连气恼都忘了。

糟糕,夫君大人又犯病了。

只是这个念头闪过,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身下的人不动了,那种铺天盖地的痛苦才从心头褪去,罗天珵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外面月光正好,雪地反射着白光,室内虽然没有点灯,却还是能模模糊糊的看清那具雪白的身子上是一片片的青痕,甚至那唇已经红肿不堪,沁着血珠儿。

这是他做的?

罗天珵呆呆的看着,然后几乎是狼狈的爬了起来,匆忙穿上衣服从窗子跳出去,夺路而逃。

冬日夜半,天冷的吓人,狂奔的人却顾不得这么多,恨不得这冷化作利剑,把他刺的更清醒些。

罗天珵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了一只野兽。

他分明是太想着她,哪怕忙了整日,还是忍不住潜回了府邸,想要和她好。

可是他却差点毁了她!

罗天珵停下脚,想要转回去看看甄妙的情况,可是难以言说的恐惧却传来。

他不敢看到她清醒后的眼,更怕自己再突然发狂。

阿四以前骂得对,他真的有病!

“寒潮来临,关灯关门——”打更声传来,惊醒了泥塑般的人。

罗天珵几个起跃,消失在寒夜里。

跳窗的声音到底是惊醒了阿鸾。

她是个性子沉稳的,不动声色的起了身,匆匆披上棉衣就进了内室,轻轻挑开拔步床的纱帘往里一探,顿时魂飞魄散。

“姑娘——”阿鸾带着哭音,几乎是踉跄的爬了过去,摸索到床边,伸了手就探甄妙鼻息。

还好!

阿鸾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湿透了,就这么跌坐在拔步床的地板上,然后又赶紧爬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摇着甄妙:“姑娘,姑娘,您醒醒啊——”

见甄妙没有反应,阿鸾简直要把嘴唇咬破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她不敢找大夫啊!

姑娘这个样子,分明是,分明是让人糟蹋了,可世子今日根本就没回来——

阿鸾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捏住了她的心脏。

砰砰,砰砰。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随时会爆裂开。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

一贯沉稳的阿鸾。这种时候也没了主意。

立在原地踟蹰了片刻,下定了决心,此事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她记得白芍姐姐伤了脸后,好像是学了一段时间药理,也不知道行不行——

想到这里再不犹豫,转身出去关严了门,就投入到了夜色中。

白芍这样的大丫鬟,住的是单间。

她向来浅眠,虽是三更半夜了。听到轻微的敲门声还是睁了眼,披上衣服来到门边。谨慎地问:“是谁?”

“白芍姐姐,是我,阿鸾——”

阿鸾带着哽咽的声音传来,就像一盆冰水浇到了白芍身上。浇的她透心凉。

今夜是阿鸾守夜,她向来沉稳,现在跑来找她,难道是大奶奶出了什么事儿?

白芍立刻开了门,寒风一下子卷进来,也顾不得了,一把抓着阿鸾,问道:“怎么了?”

“白芍姐姐,你随我来。”阿鸾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拉着白芍就走。

虽是心中恐慌,阿鸾脚步还是轻盈的,白芍知道事情不简单。自然也是轻手轻脚。

二人进了正屋,阿鸾关了门才哭道:“白芍姐姐,你快去看看姑娘吧。”

白芍心里咯噔一声。

这种时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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