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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惟是秋默言-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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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要是请特护的话,我还不如回家呢。我可不习惯那么娇贵的生活。况且,医生说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声音细若幼蚊,她却一脸的轻松,“能不能帮我把包拿过来?”她用眼神指了指门边的桌子。



“对了,你不是有事吗?”接过他递过来的包,她问。



他楞了一楞,随即又坐下来,“刚好路过这里……我就顺便上来看看。没想到你这个状况大王又出状况了。”半戏谑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知不觉中又开始伪装了。



“医院的药水味不怎么好闻啊,”她朝他调皮地笑笑,“你赶紧办你的正事去吧。而且,我也要休息了。”



他视线垂下,仿佛千斤的重量砸在心口。咂了咂唇,茫茫然深吸一口气,他抬起头,“那你好好休息……要是他来不了,你……可以打我电话。”一句话吞吞吐吐完,他才起身走了出去。



掩上房门,紧接着就是油然而起的心酸和心痛。她的忍痛强笑,她为另一个男人失神的眸子……这心痛和心酸,从未有过。



入夜,霜露四起,室外已经是零下。今冬气温很低,夜里冰寒,水遇风即成冰。病房里开着暖气,护士小姐很体贴地将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然而,暖气,暖色的壁灯却依然不能掩去房间里的清寒。



打开皮包,雨墨拿出粉扑和唇膏,对着那粉扑的小镜子,淡淡擦了些水红的唇蜜。灰白的嘴唇红润起来,一张由于病痛而煞白的脸,顿时也绽放出神采。对着镜子抿了抿唇,她满意地合上了粉扑盖子。



  



第三十章 恍惑



午夜的空气降到了冰点;城市华丽的灯火在疾驰的车身飞速流淌。夜和光的影匆匆掠过,,黑白红绿,深邃了暗夜理里无边的沉重。



车里,奕天一脸的凝重。他握着方向盘,时不时注视着旁边的手机。



又驶过一个街口,手机突然振动了两下。他赶紧按下接听键;车速也随即慢了下来。凝神听着蓝牙耳机的另一头,那个男人的声音让他心上起了阵阵冰寒的疙瘩。



他缓缓掌握着方向盘,沉稳地回应,“……戚老四,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开药厂,成本不会小。以你目前的情况,要自己解决,恐怕唯一的路子就是抢银行了。我劝你还是别重操旧业……所以,我的意见你最好考虑考虑。”不期然间,冷峻的眉宇闪过几分忐忑,亦是几分坚定。



流光透过车窗的玻璃,映在奕天的脸畔,深深浅浅地滑走,似苍茫冷雾中漫漫飘洒的夜雨。平静地挂上电话,猛踩油门,一个急转弯,直接开进了康泰医院的停车场。



时间已经不早,住院部的多数房间灯都熄了。仰头看看五楼的那个窗户,依稀可见朦胧的橘黄色灯光——十一点了,她还没休息?



走进大厅,他瞄一眼电梯的数字,还是一个两红的10;也懒得等电梯,就快步奔上了安全通道。



五楼的走廊里,只剩下几盏日光灯,却也将整个走廊照得炽白如昼。



奕天走出楼梯口,远远地就看见502房门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雕像一般的身影,静静的;指间缓缓飘起香烟青雾,妖怪似的在空荡的走廊里浮动,恍如鬼魅的影子。



逐渐走近那雕像,只见他抬起头,倏地一下站起来,几个健步,挡在跟前。



“我们谈谈。”韦铭浩强硬的语气中,尚保留了一丝风度。他的视线直直地越过奕天,目若冷箭,毫不留情地穿透。



“对不起,没时间。”简洁有力。奕天绕开他,朝病房走去。



韦铭浩转身,补上一句,“关于雨墨的。”



顿时,某种不甚清晰的力量在乱如织网的思绪里轻轻一挑;于是,厚重的皮靴刚刚提起,即刻又放下。奕天回过头,对上韦铭浩那双紧锁的眉头。后者的眼底,隐约一股灼烧的怒气。



“什么事?”长久以来,他是刻意不想去注意。但后知后觉中,也能在韦铭浩的表情里读出“情敌”二字的涵义。



韦铭浩没有作答。他靠近走廊尽头的窗台,指间捏着的香烟燃烧殆尽;一截不短的灰烬,随着他转身的动作掉在了地上,摊散飞扬。余烬几乎烧到了手指,他才顺手将烟蒂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他的背对着奕天,深黑呢子大衣的竖领微微起伏。



如果不是刚刚对方的那句话,那两个字眼,奕天是早不去理会这个有点莫明其妙的男人了。只是,那两个字眼触动了他心底最脆弱敏感的神经。他沉着脸问,“到底什么事?”



话音未落,韦铭浩猛地冲过来,一把将他按在墙上。墙壁的冰寒,透过厚实的大衣,和韦铭浩寒气逼人的眼神一道,紧紧逼入奕天的心脏。



“邱奕天!你这个未婚夫真够称职!”韦铭浩声音低沉,却明显气势汹汹,仿佛沉默已久的怨怒突然地爆发,“不是已经跟她求婚了吗?!她脑震荡胃出血,你干什么去了?!从头到尾没看到你的影子!”



“胃出血?!什么时候?”睁大了红肿的眼睛,奕天一把抓住韦铭浩的胳膊,神经骤然绷起,绷得他发麻。



韦铭浩反攫住他的胳膊,用力抓紧他厚软的大衣。嵌进深度褶痕的衣料,用力的双手青筋暴突,“真他妈想揍你!没心没肺!”



被一个同样身高180的健壮体格牢牢按住,奕天胸口忿忿地,闷涨难平。对方静态的动作却如同火山爆发时奔腾在地底的狂躁气势,汹涌有力。他定定地靠在墙上,一时间竟无心去还之颜色。



闭了闭布满血丝的眼睑,奕天一把推开韦铭浩,朝病房走去。



“邱奕天!”身后的声音波平澜微。或许是意识到刚才过激的言行,韦铭浩缓声道,“她现在已经没事了,情况不算严重……要是她心里有那么一丁点我的位置,我决不会把她让给你!如果你再这样,我替你照顾她!”不似愠怒,更似威胁。



奕天干哑的喉头突兀了两下,乌青发裂的嘴唇微微一颤,“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拜托你了。”缓缓抖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茫然的眼底,是捉摸不定的空洞。



推掉韦铭浩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快步朝病房走去。



呆在走廊尽头的男人,一手扶着窗沿,一手扯下了早已松掉的领带。夜的轻风在耳畔和眼前呢哝,潮湿地轻旋,旖旎地低舞,在夜光里辗转、流连……一颗心,也恍若流连了万番,辗转了千年,寻根追去,尘埃落定。然而,到最后才发现,满眼的姹紫嫣红,都是别人的无边春色;全心的倔强自欺,终是自己一个人的失乐园。



也曾心酸地甘愿,颔首低头,直低到那尘埃之下。以为是看进了那一条流光溢彩的河流。



但是,时光吞噬了臆想,浮云淡薄了等候,那河流的流向,却不是朝着他……



  



第三十一章 呓语



走近那扇灰白的门,奕天轻轻按下把手——门没有锁,她为他留的。室外是清冷的白,室内是暗黄的暖。推门而入,仿佛身心抵达了另一个世界。



如豆的床头灯映照着她,她的脸颊恍若拢上了一层淡黄的面纱。面纱下,她的睡脸安详而宁静,依然是明显的苍白;只有那唇,犹如初桃,樱红微绽,却像是苍灰的阴天里,描绘于半空的海市,灿而不实。他一丝苦笑——雨墨,知不知道你有多傻?送你的唇膏,你涂了多少层?你知道,就算再憔悴再苍白,你也很美。最美。



真的。



他慢眨肿胀的眼睛,宽大冰凉的手掌轻轻辗转于她的脸庞——雨墨,胃……好些了吗?胸口哽咽,他只觉得心在滴血,滴得他难以思考。



他的手甚大,她的脸甚小。他的手并未贴近,只柔柔拂去了落在她鼻尖的一缕发丝,感应着她肌肤的温热。这并未碰触的温热,仿佛是此刻他赖以支撑的能量。



雨墨,这滴清淡如晚露的雨墨,曾经如一笔丹青,悠悠地点在他爱恨的留白之前,点开了他生命的悲喜,吞噬了他思绪的全部,绽放出最深刻的眷恋——曾经是这样,现在也是,未来还会是。



尽管,那未来已经开始在恍惚的期待中,明灭不定。



对不起,雨墨——心底轻唤她的名字,他早已褶皱的心坎,溢出潮湿的空气——对不起,我这个未婚夫,真的很不合格……如果不能,如果不能……不会!他眼角闪过一丝暗沉的坚定,雨墨,相信我。



将头深埋进温软的被褥,他闭上双眼,长久紧绷的神经放松的瞬间,思维便开始模糊。大脑终于在一夜未眠的混沌中,暂时地休息,睡去。



……



“奕天,戚老四什么都干得出来,你千万要小心……”母亲的声音如波浪一般绵延在耳畔,他正要应声,却只看到母亲的一张遗像。是了,母亲过世多年,音容宛在,也只是宛在罢了。



“哥——救我!”小悦的声音又像是从天边飘来,转身,却看到一张无比可憎的脸,那三角眼邪恶地觑着,“好好考虑。七天以后,时间地点到时候给你电话。”——戚老四!猛一睁眼,满盘的血色,刺痛了肿胀的视神经;潜意识疯狂敲击着思绪,一下震碎了他的睡意。



拿出手机,没有发现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抬头,他狠命掐了一把太阳穴,再一看手机,已经凌晨五点,窗外也已经是一片朦胧的微光。



该死!睡了太久!他定了定神,听到寒风吹得窗棂微微作响,房间里也有了一片清寒的淡白色。



她依然睡得很沉,大概是夜里太热,她的一只手掀到了被子外面。他微微舒眉,即使卧病在床,她睡觉的时候还是这么不老实。



第二次如此近距离仔细地看着面前的睡脸,还有她安然垂下的眼睫和轻柔的呼吸,他的心莫名地平静;看着这香甜的睡脸,竟让人觉得睡觉是人生头等享受的事情。



轻执她的手,放回被子里,他酸胀的眼睛却停留在她的手背。由于血管不明显,护士扎针总会扎上好几遍。才短短两日,因为打点滴,密密麻麻的针孔已经落满她的手背,也落在他心底,丝丝作痛。



从未想过,她的小胃病会严重到胃出血;她总是伪装得那么好,明明是阳光明媚,却还是失了颜色。从未想过,老天爷对他们如此兴致昂然,一次又一次的玩笑,都那么的不怀好意。



五指轻扣,两枚钻戒轻擦无声——这个玩笑,太大了。身心俱疲,却还是要无奈地笑对。



薄唇轻触她的手背,雨墨,对不起……



他站起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记蜻蜓点水的吻。不忍扰她睡梦,他轻脚快步走出了房门。



空气里低回着氤氲的意味。正午的阳光摇曳着,隔了落地窗帘洒进来,密集的轻柔,暖意融融。



疲惫地睁眼,身体还是一片慵懒——半片安眠葯的效用果然强大,居然让人从前一晚的十点多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雨墨揉了揉眼睛,终于适应这明亮的光线。向来嗜睡的她,现在却怕极了入梦。似乎一闭上眼睛,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噩梦再度来袭。那太平间的门口,掀开白布单看到奕天的场景,已经两次刺痛了午夜梦回。那种不寒而栗,惊惧的阵痛,清晰如新。



或者,只有沉睡,才能带来不明所以的安全感。只记得,梦魇袭来,她抽搐着想要清醒却依然被那噩梦抓得紧紧的时候,手心、额头会传来足以让她平静的温热。



近一周,虽然她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得很好,但小西还是会尽职尽责地见天过来照顾她几个小时;林宁他们送来的水果可以开鲜果店了;可可送过来的杂志已经堆了两大摞,她笑着埋怨,“这堆杂志,论斤,可以卖好几十块了。”换来可可的横眉冷对,“丫头胆敢嫌弃?本小姐积累多年的美容经,都在这些里面了。现在毫毫无保留地给你送过来,别看都是过刊,可是精华啊!你这段时间躺着正好没事,可以好好修炼修炼。”



几乎是被迫躺在这个四维淡白的房间,度日如年,夹杂着重重的错乱和惊惧。和奕天说起出院的事,他的回答总是一句话,“等几天吧”。其实,从入院起,她就只见过他三次面,匆匆来去,极尽伪装的释怀的笑容,都在他微微消瘦下去的脸颊和憔悴的眼神中,显得那么无力无绪。



她怕看到他的这副模样,怕极了。



他眼里的血丝和凌乱的胡茬,都在零碎的几句关切和柔情中,幻化成无比心酸心痛的形状,跌跌撞撞,跌进了她意识深处并不明朗的恐惧。



为什么要一个人面对呢?她早已这样问他。他却只是轻抚她的头发,黯然的眼神中,无尽疼惜,“雨墨,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浪漫的婚礼。你……一定要等我。”



她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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