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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考研-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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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都花在了这里。当然,加油站最具有吸引力的,我想还是几位创始元老和领军人物奋不顾身的积极参与吧,他们的个人魅力确实招来了很多毛毛虫,在坛子里爬呀爬。
实际上,直到考前,我在论坛里并没有留下过太多的痕迹。我曾经像一个菜鸟那样发些形如“有考××大学的朋友吗”之类空洞的帖子,也曾经在数学版认认真真地和别人争辩谁的模拟题才是垃圾。在这个阶段,我对论坛参与得不像很多朋友想象的那么多,这是由我的性格决定的。我喜欢独自一人处理问题,更沉迷于经过艰苦的努力终于搞定了一个难题的快感。照抄别人的学习方法不是我的风格,更不要说让别人替我思考,给出答案。相反的,我常常记录一些别人提出的问题,回去以后自己思考,如果有了结果,就在下次上网的时候进行回复,如果没有,那就装聋作哑好了。那年的“数学一”出乎意料的难,我在母校那几间被考研人们所占领的宿舍里也算是不大不小的数学高手,每天晚上前来请教数学问题的同学常常要在门口排队,但我还是受到了相当沉重的打击,以至于考完后算了好多天的分。相比之下,其余几科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必要,唯一有点忧虑的就是作为外校外专业的考生,复试中会不会遭到歧视。这时,被全国考生们骂得体无完肤的“数学一”命题组成了我的大救星:我所考的学校连上线数都没有凑齐,于是我蛮横地挤了进去。
其实,大多数专业版的版主都很后悔,因为当自己是无名小卒的时候,不会有人指名道姓地问他问题,他根据自己的能力和空闲情况自由决定为版面尽多少力,他很快乐;而一旦当上了版主什么的,那就成了众矢之的了,会有大量的网友慕名而来,而他又没办法对其中的谁谁置之不理,通常都会很累,干不多久就会激流勇退了。俗话说得好,“斑竹都是猪,不拿工资穷忙乎”,反而是很平凡的那种网友活得更潇洒自在些。
尽管如此,我还是当上了斑竹。初试完的那阵子很闲,想找个地方打工又没人要,于是上网次数明显多了起来。那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去英语版灌水,美其名曰练习写作。其次是换个ID到数学版去解答问题。换的原因是数学这个东西对脑细胞的杀伤力确实比较大,前一个ID已经比较引人注意了,为免累死,只好声称退出,另注册了一个无名小卒上来。不出两个月,无名小卒也要累死了,无奈之下,再也不敢去了,改在计算机版坐而论道。
有一天我照例上论坛,发现有个人在出售自己做的一套算法答案,这套答案是专门针对某部被广泛应用于计算机高等教育的数据结构训练教材而制作的。这时我忽然想起,我去年复习时也曾经使用过这部教材,做过其中的大部分习题,而且把它们的基本算法写在了一个笔记本上。这时年轻的我心血来潮,宣称自己也完成过这样的一套答案,并且愿意整理后与网友共享。当然在这里,我吹了牛皮,因为后来的事实证明要共享这份答案,决不仅仅是“整理”一下那么简单,首先,很多难题那时根本就没有做,现在必须硬着头皮完成了;其次,写在笔记本上的答案是简短的、甚至是缩略的,离一个能被大众理解和接受的算法还有很远距离;最后,当时完成的程序中充满了虫虫洞洞,这也被后来很多网友的指正所证实。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刚进实验室的我凭着当时的热情,毅然把每天下午5点以后的所有时间都用来整理这份答案。那是一段物质上极度匮乏、而精神上极为充实的时光,每晚一袋方便面就是我用来战胜难题怪物的魔法之源泉,一台安装着MII300CPU的老爷电脑是我惟一的武器装备。经过近两个月痛苦的煎熬,终于基本上完成了这个令人精疲力竭的任务。
其实我这个斑竹做得有些勉强。对于一个跨专业考研的学生来说,知识结构终归不够完整,终不免有力不从心的感叹。不久,随着课程任务的加重,精力上更感到吃紧了,这时候开始有了找两个版副来分担压力的想法。2001年秋季,经过一段时间的竞争,计算机版又多了两头忙乎的猪猪,此后我就渐渐参与得少了。一个人只有与过去的辉煌道声珍重,才能开始追逐一个新的目标,这算是客观规律吧。2002年3月,随着研究生课业进入实习阶段,我知道自己今后不可能再在论坛上奉献很多东西了,于是向站务组提交了辞去斑竹职务的申请。申请的批复出乎意料的顺利,很快,计算机版上已是声声送别,令人掩泣。
从此以后,我便只是偶尔才回家看看,更多的时候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在论坛上别的角落里出没着,那里能够给我疲劳的精神带来安慰,给我单纯的思想带来启迪。我依然时常收到网友发来的求助邮件,虽然一天比一天少,但这些邮件一直在提醒我,自己以前曾经做过些什么。这就足够了。我所做过的事情,会有人继续做下去,而我所停留过的考研加油站,我所沉浸过的考研论坛,我所拥抱过的计算机版,会比以往更加充满生机,就像是容纳了百川之水的大海,活力常在,生生不息。
一具,2。资深网友,东南大学计算机系01级研究生,曾任考研论坛计算机版版主。是考研论坛的一代传奇人物。
作者Email:
一晃三四年
文/弥二老鹰
编者按:弥二和老鹰是于2。相识到相爱的恋人。在2。,像他们一样从素昧平生到执手相携的恋人还有很多。考研加油站见证了他们认真而炽热的爱,他们的爱也见证了考研加油站一路走来的风雨星光。此文由弥二与老鹰合写,宋体部分为老鹰所写,楷体部分为弥二所写,珠联璧合的文字,珠联璧合的爱情。
我最近失业了,住在中央电视台附近的一所房子里。春天说来就来,房间里弥漫着清凉的气息,房间外的梧桐从我搬来也一天比一天更绿,那种一天重似一天的绿在我看来是一种压迫的色彩,让我疑心这短暂的萌动转瞬就盛开了,时间在梦与醒之间急速逝去。上网的时候还是会想着去考研加油站看看,纯粹是习惯使然,一瞥之间被“5周年”的字样吓了一跳,都5年了?掰动手指细算,不错,5年了。我在“5周年”这个茫然的概念里翻动网页,却被论坛上另一个极富穿透力的标题扎了一下“你还记得注册ID时的心情吗?”于是我迅速地关闭网页,下线,哆哆嗦嗦点着一根烟。
2000年我第一次准备考研。那时候,我还是个大四的学生,除了学校我对外界知之甚少,这种“少”还包括了对考研本身,由此而带来无畏,由无畏而准备得大大咧咧。
梦想是遗留在人类身上的优良习惯之一,对于在小学中学大学里连续封闭了十多年的中国学生来说,不停地考试考试几乎就是另一种无法选择的习惯。所以考研就是用考试的习惯去成就梦想的习惯。然而,梦想本身也是需要勇气去很费力地编织的,那一年我疯狂地迷上了电影,在刻录的《8…》和《双生花》里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夏季之后,我几乎是闭着眼睛坚定地催生了梦想的胜地,向北,向北,燕园里终于有了一个叫电影学的专业,我甚至认定那是为我而设的,啊,博雅塔!啊,未名湖!顺便说一句,到今天我已经北漂半年多了,却再也没有心情踏入北大半步。而当时,既然选择了考研,就撞上考研加油站注册了个ID,至于心情,我说了,哆哆嗦嗦点着根烟,看着大佬们意气飞扬的灌水咧嘴傻笑,后来我知道那叫“潜水”。
在那段打着考研名义的生活里,我最大的,也可说唯一的收获是“考研点坑”。坑的里面,其实是许多的人,我们聚拢在这里,像兄弟姐妹一样相亲相爱。考研成了一种身份,和很多话题并无关系。那个叫“另类杂谈”的地方承载了我们许多的理想,更像是我们的精神寄托,我还记得那篇《七十年代生人》,引来激情无数。第一次聚会顺理成章地举行,见过蛋以后再见这些下蛋的鸡,很是亲切。我的相册里至今保存着那时留下的相片,并且,我还能一一说出那些人的名字。
人的一生会碰上很多人,但是你无法决定在什么时候碰上谁,他(她)对你施加一个力,可能不堪承受也可能微不足道,但是你被改变了,清醒或者无意地走向花园的另一条小径。网络恰好给现代的人生提供了更多这样的契机。影像和失恋第一次把我拉向人生的虚无,我就是在虚无的边缘遇上了一个代号圆月弯刀的哥们,那个在考研论坛上写些武侠酸文的哥们,那个到江南参加研究生面试的哥们,那个经过长久蛰伏仿佛在2001春天里涅的哥们。对饮微醉之后,我说,来,推我一把。于是他把我推给了一个叫弥二的姑娘,也是他的惟一的“网妹”。
考试总会有个结果,大雨以第一的成绩考上复旦,据说阁子也是那年北师大那个专业的第一,还有那考试前两天还在发着酸文的弯刀也跌跌撞撞地挤进浙大,而我也还算幸运,除了政治考得太离谱,别的还能看过去。虽然几家欢喜几家愁,可我很平静。
网恋是什么,网恋就是因为隔了一张网,就把一个偶然事件装饰得更像一个偶然事件。当然越偶然的我们就越相信是天意,再加上灵魂的默契啊志趣的一致啊什么的,就够烙张饼了,当然还可能很好吃很有嚼头。问题在于,在你思考要不要吃它的时候,发现上面已经被你咬了一口。
2001年是我备考最用功也是惟一用功的一年。我放弃了找工作,在南天云的鼓励下开始向清华进军,那时我的压力很大,许多滋味已无法复述。我开始重新认识考研,显然这场考试不是理想,可它却和理想连在一起,至少是我们人为地在它们之间划上了等号。它像一场旷日持久的寂寞战争,必须要走过狭长的通道才能看见对手,一招就定胜负。至于公平不公平都不在考虑之列。
她的千禧年“裸考”失败之后,正赶上我的电影考研大梦未觉。于是我们决定相互搀扶着向北,向北。我们在论坛上QQ上敲着晦涩或露骨的情话,每天黄昏北方天穹都会升起镶着金边的玫瑰色的雾霭。“圆月弯刀”从旁煽风点火,我真佩服他每次都能把本来挺好的祝福(嘱咐)的话说得如同诅咒。
从此,我在考研路上似乎有了对手,关于未来的豪言壮语和行进中的壮志未筹都在你来我往的对招中演变成了私密的情话。也许人在孤独的路途中是需要同伴的,那些单调乏味的日子因为有了憧憬也就不那么难过了。很多时候,我们仍然流窜在网站上,是这里让我们认识的。
2002年元旦清晨,我养的一只名叫“笨笨”的杂种狗不告而别,后我苦寻三日不得。如果你经历过考试的那个元月,你就了解那是个脆弱的月份,黎明前的黑暗会淹没掉最后一批逃离者。我的逃跑方式就是吊儿郎当地上了刑场,近乎变态地认真答每一道题,然而带着今年必败和来年必胜信念。结果证明了这个信念的前半部分。
当新一年的春天来到时,我们经过了波波折折而终于相见,他到武汉和我一起等结果。
后来她告诉我她给自己的本命年算了一卦,结果有点俗:爱情学业不可得兼。
可结果大出意料,我居然没有考上,原因在于英语出现了莫名其妙20多分。
我觉得人不能太贪心,该认命就认命。怎么能说是大出意料呢,我觉得我怎么也比一张清华入场券值钱。
我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背井离乡到武汉准备和心上人一起再奋斗一年。而我却意外地得到了电视台的一份工作,当我的制片人指着桌上的摄像机问我要不要试一下的时候,我仿佛听到来自天堂的声音,那台冷冰冰的机器仿佛是世界上最温情的东西。那一瞬间,我决定放弃考研。
能够靠近理想是幸运的,无论是通过哪一种途径,我一边为他高兴,一边还在自己的考研迷宫里苦苦挣扎。
一个人对一条道路狂热的执著会不会恰好是理想的缺席?要么是缺乏对道路的反省,要么暴露了行为的懒惰。我没敢对她这么说。后来我们亦很少讨论理想这个无比飘逸和沉重的话题了。生活的现实犹如武汉的酷暑,灵魂出窍或安于一隅都是年轻必须走过的险恶。
我已经很少在论坛里发言了,虽然那时候我还把
如果考研是一种话题,我庆幸当缺失了这个话题以后我们还可以交流些别的。后来我又报了一次名,可终于缺考了。原因是考研本身对我而言已不再重要,在这三四年里我只做了这一件事,可惜没有完成。我做过一个梦,我梦见我死了,站在审判者的对面,他拿出对我的指控,在2000年到2003年的卷宗里,只有“考研”两个大字赫然耸立。我不记得我辩解了些什么,可当我醒来时,已是一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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