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纷飞-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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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无法承受的伤害
在对于女儿的相貌上，我感觉徐丽丽的思想好象走进了一个极端。她不惜花费重金与忍受痛苦来打造女儿的美貌。她嫌女儿的牙齿长得不整齐，便领着女儿到中医院牙科拔去了后面的两颗牙齿，利用矫正术把前面的两颗突出的犬齿慢慢地矫正整齐。手术费又是一千多元。现在，小倩影一张开嘴巴，就露出了嵌在牙齿上的闪亮的钢架。
想想这么小的孩子却要无故地拔去两颗健康的牙齿，我不免为小倩影心疼起来，认为徐丽丽花了钱让孩子寻罪遭……
这一段时间，张鹏买了一台电脑。他一直在互联网上寻找商机。
除了“条几”和那两把椅子，他把收藏的古董全上传到网上，等待着大的买家。
他还在网上看到了“舌刷”。他马上与北京的厂家联系，取得了整个阳春市的代理权。
阳春市的糖酒超市连锁店只与厂家签合同，而不与代理商签合同。张鹏便打电话联系厂家，来到阳春市与糖酒超市签合同。
张鹏去北京与厂家签合同的时候，正赶上北京电视台在为“舌刷”拍广告。他也应邀与广告队的队员们“扳腕子”，上了镜头。回来后，他就美滋滋地向我们炫耀起来……
到了年底，徐丽丽母亲的腰病又犯了，疼得厉害，不能替她照顾女儿，她就把女儿接到了自己家里，还要天天陪她妈妈看病、拿药。
一天上午，我买了礼品执意要随她一起去看望她母亲。
来到她母亲家里，她母亲正躺在床上。看见我，她母亲不冷不热地招呼了一声，便向徐丽丽发起牢骚来：说她的腰病都是给徐丽丽带孩子累的……
接着，她便抱怨拿的药不管用，不及电视上打广告的药好。
徐丽丽辩解道，拿的药都是医生给开的，医生是对症下药，错不了。
这时，我在一旁插嘴道：“大婶，腰疼属于慢性病，没有哪一种药吃了就立刻见效。腰疼这种慢性病最好锻炼着少吃药，多推拿、按摩，促使血液流通。不要听信广告上说的，他们往往夸大其疗效。再说药吃多了肯定会有副作用，它们往往会伤害肝脏、胃肠。”
我的话刚落，徐丽丽的母亲说道：“照你这样说，得了病不用吃药，那药厂不就全倒闭了吗？药厂拿出那么多钱打广告，就为了骗人啊！腰疼的滋味要死要活的，谁摊在身上谁知道，好象我这是装出来似的……”
我听了，顿时难堪极了。
“妈！”徐丽丽的脸上露出了不悦，对她母亲说：“人家秀才也是为您好，您怎么会这样理解呢？”
呆了一会儿，徐丽丽便领着我匆匆地出来了。她劝我不要生她母亲的气。我笑了笑说，我怎么会生气呢？
嘴上说着不生气，但我的心太敏感，她母亲的那些话语以及那副神态时时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有一天上午，徐丽丽说她要与她弟媳去办点事情，让我中午去把她女儿接到厂子里。
中午，我接到她女儿后，我们一起往回走。
“倩影，你今天在学校里开心吗？”我微笑着问她。
“开心！”倩影答道。“上个月，我们班上来了一位韩国小朋友，他也会说汉语。今天，他还与我们一起玩了。”
接着，她就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学校里的事情。我不时地应着。
突然，她看着我一本正经地问道：“叔叔，你是不是吃软饭的人？”
我吃惊地看着她，问道：“倩影，怎么了？”
“姥姥说妈妈有本事，能挣到钱，而有的男人没本事，却去分妈妈挣的钱，这样的男人就是吃软饭，她最讨厌这样的男人。她不让我叫这样吃软饭的男人叔叔。”倩影天真地说。
我差点儿摔倒。
这样的话语给予我的伤害是强烈的，也是我那虚弱的自尊所不能承受的。我呆呆地站了好长时间，直到倩影催促我走……
我强作欢颜，在徐丽丽面前装作什么事情也未发生一般。
在这种沉痛中，我也开始冷静地重新审视我与徐丽丽之间的关系。我对她有的全是一种报恩的心情，甚至是生理上的需求，只有感动与冲动，而从未产生过如对象凤一般的激情。也许我们结合在一起能幸福，但这种幸福好象是牵强的、不自然的，是自欺欺人的……
现在，她的母亲又把我看成了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她的这种观点也许今生今世都不会改变。对我如此看贱的人，我们又怎么会和谐地生活在一起呢？我又是那么自命清高，那么敏感……
还好，总算挨到了年底。明年，说什么我也不能呆在这里了。
本来，我已经答应了徐丽丽，明年正月初三跟随她一起去小曹那儿领工人。这几年，由于谷雨市的一些个体老板的口碑不好，致使外地的打工妹都不愿意到谷雨市来打工。开始那几年，个体老板都是过了初六、七以后去领工人，现在，怕领不到工人，便初二、三就动身了。
我只好找借口对徐丽丽说我爸爸的身体不好，不能随她前往了。
徐丽丽吃惊地看着我，不相信似的问：“秀才，你说什么？”
我强忍着心中的伤痛，说我实在没有办法，请她原谅。
她还是祈求地对我说：“秀才，我们只出去几天的时间，很快我们就能回来！”
我摇了摇头，长痛不如短痛。我狠了狠心说：“我爸爸希望我过年的时候陪陪他，我不想让他失望。”
我看到徐丽丽的眼眶中充满了泪水。她难过地转身离开了。
“丽丽，对不起。可你知道我心中的痛苦吗？”我在心中说。
工人们终于要回家过年了。徐丽丽为他们算清了工钱。有一天，趁着徐丽丽不在，我对小马、小曹、小娇他们说：“徐丽丽初三就到你们那儿接你们。本来我打算陪她一起去，可我有事，走不开，只好麻烦你们几个帮助她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到我的眼睛湿润了。这时，小马拍了拍胸膛说：“大哥，你就放心吧！丽丽姐想找多少人，我都能帮她找到！”
小曹与小娇也说：“大哥，你就放心吧！让丽丽姐住在我们家里。”
“谢谢你们了！”我强忍着泪水对他们说……
把工人们送走后，徐丽丽从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钱给我，说今年我们共挣了十五万元，除去两万元的本钱，我们一人六万五千元。
我说什么也不要，并对她说，她每月给我一千元已经比在厂里上班高多了。
我们争执了一会儿，她生气了，说：“秀才，假如我把金钱看得太重的话，我就不会把那么多的钱都捐献了。秀才，我很看重你的人品，也请你看重我的人品。”
我只好收下了这笔钱。
唉！今后的路还很长，谁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呢？但愿我不会伤害丽丽……
第六十四章 象凤，你回来了吗
第二年，徐丽丽领着工人们在正月初七回来了。
当她看见我，高兴地说：“秀才，去年的老工人都回来了，还领回来八个新工人。”
我向她贺喜。
其实，我正在整理我的生活用品。但我一直不忍心开口……
第二天，工人们结伴到市场上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徐丽丽。我不能不说了。
我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丽丽，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这么严肃。”徐丽丽说。
“今年，我不想在这里干了。我想——”我为难地说。
徐丽丽愣愣地看着我，不语。
“我——我总觉得一个人应该有所追求，而我总想做一名自由撰稿人。我想——我想静下心来把酝酿在心中的长篇小说写完——”我终于把心中的话吐了出来。
“秀才，这个针织厂，只有你帮助我才能办下去。”她的眼中满是无助。“你有理想有追求，我不会阻拦你。不论你何时写作，我都不会去打搅你。只要你一直呆在这里，给我出个主意，给我一个心理依靠……”
她的话更加使我难过起来。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但我却必须要拒绝她啊！
我咬着牙说：“丽丽，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们去年干了一年，所有的路儿已经走遍了，并且去年的老工人都回来了，你自己肯定能干好！去拿货的时候，你的体力干不了，就领着小马，让他搬搬抬抬的。忙了的时候，你可以打电话叫我一声，我会过来帮忙的。我也很喜欢在这里与你一起干。可我——实在对不起。”
“秀才，是不是别人在你面前说什么了？是不是我妈——”她伤心地说。
听到她的话，我感觉到她的母亲肯定在她的面前说过那种话了。所以，我是万万不能呆在这里了。“你别瞎猜了。我真的想做一名自由撰稿人。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不实现心中的理想，我一辈子都不会甘心的。我会经常来看你。”
徐丽丽眼中的泪水流了下来……
工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徐丽丽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迎了出去。
女孩子们一进屋，就叽叽喳喳地对她们看到的服装与饰品议论开了。
最后，她们兴高采烈地告诉徐丽丽，她们碰到了一位老尼姑，老尼姑给她们每个人都相了面。
徐丽丽微笑着听她们说。只有我能感觉到，徐丽丽脸上的微笑是多么酸楚……
“丽丽姐，你说怪不怪？老尼姑给我们相完面后，竟然问你与大哥的关系怎么样，为什么还不结婚。”小娇走到徐丽丽面前说。
我看到徐丽丽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猛地抓住了小娇的手，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我惊诧地看着她。
这时，小曹在一旁说道：“丽丽姐，别听那位老尼姑胡说。她不是会相面吗？那她为什么还要问别人呢？我不信她说的。”
小娇却接着答道：“我们也不知道丽丽姐与大哥为什么还不结婚。我就说，您老人家既然关心，倒不如亲自去问问他们。哪知那老尼姑说：‘好！看来我是要亲自去问问了。’丽丽姐，那老尼姑好象认识你们……”
那一刻，徐丽丽好象痴傻了一般。刚才小娇的话我全听到耳朵里，这个老尼姑既然如此关心我和徐丽丽，那么，她是谁呢？与徐丽丽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走到徐丽丽身边，关心地问她：“丽丽，你没事吧？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没事！”徐丽丽有气无力地说。过了片刻，她突然大声说：“秀才，象凤还活着！她还活着！”
“你怎么知道？”我激动地问道。
徐丽丽也激动起来，兴奋地说：“一个多月前，张鹏告诉我，他开着车走在农贸市场时，突然看见了两个尼姑，一老一少。他惊奇地发现那个年轻的尼姑长得跟象凤一模一样。由于是单行车道，前面又有交警，他不敢停车，只能往前跑去。等到他找到地方停下车，他跑到那个地方去寻找刚才看到的那两个尼姑时，那两个尼姑已经不见了。事后，他学给我听。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他说，第一，因为没有思想准备，那两个尼姑在他面前一晃而过，他没有看清楚，不敢肯定看到的就是象凤，也许是看错人了。第二，假如是象凤，她一定会去找咱们。假如不是象凤，那么你一直处于不知不觉之中，他不会因为带给你一个假信而让你空欢喜一场。你说，小娇她们遇到的那个老尼姑是不是张鹏看到的那个老尼姑？”
这个消息让我吃惊得无法开口。“象凤，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当半个月过去后，我觉得张鹏肯定是看错人了。因为假如是象凤，她不会不来找咱们。可是现在，我有一种预感，张鹏看到的是百分之百的真切，那个年轻的尼姑就是象凤。这两天，那位老尼姑一定会领着象凤来找咱们……”她兴奋地说着。
第二天，我没有搬走，我就为了等在这儿见老尼姑与象凤一面。但我盼到天黑也没有看到她们出现。
第三天，我又早早地起来……
九点多钟，我正在修理一个机头时，突然听到徐丽丽在院子里喊道：“秀才，有位师太找你！”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工具向院子里走去。这时，我听到小娇她们直嚷：“就是这个老尼姑！昨天碰到的就是这个老尼姑！”
我快速地走到她们身边。徐丽丽虽然显得很沉着很有礼貌的样子，但她心中的激动与焦急全写在脸上。
“秀才，这位师太找你！”她向我介绍道。
“老人家，请屋里坐！”我彬彬彬有礼地说。这位老尼姑的穿着，就象我去青岛崂山旅游时在尼姑庵里看到的一样。我看不出她有多大年龄，我只是觉得她的年龄一定很大了。
她精神焕发，目光有神，绝非等闲之辈。
她没有进屋，却说有几句话要单独对我说，让我随她到外面去。
我看了徐丽丽一眼，难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