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春秋-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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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白停下满口流油的嘴巴，白了他一眼道：“师兄，离开沉鸳湖到现在七，八天，你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不下几十遍了，你自己决定便是，叫什么都可以，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什么时候升级成仙符师了？”
莫二嘿嘿一笑道：“不要小瞧我，虽然我现在只是高级制符师，但成为仙符师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老天爷既然让我得到了这张上古神符，便说明我是气运加身之辈，只要勤修苦练下去，终有一天能够达到。”
叶白没有理会他话语中的自吹自擂，而是一脸疑惑道：“真有气运之说吗？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又如何掌控？”
莫二收起玩笑面孔，想了想道：“气运一说，最是虚无飘渺，古往今来，不乏智慧通天的大修士，翻破典籍，苦苦追寻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这个答案，至今也许仍在某个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存在那里，凡人无法得知，修士也不例外。”
莫二眼中闪过疲惫之sè道：“我常常觉得，在我被这个问题毁掉之前，停止思考，也许才是更加明智的做法，可是仍然会忍不住去想。”
叶白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听到莫二认真而又带着无限神往的表情，很快便被慑去了心神，忍不住随着他的话语，往下思考。
大地熊的油脂，落在烧的通红的木棍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在这荒山野外的山洞中，格外清脆。
二人谁也没有注意，眼中均现出几分迷茫之sè。
莫二缓缓道：“我的理解是，世界上从来没有单纯的气运，它必定是和一个人本身的实力，智慧，心xìng，意志，结合在一起的，只有当这其中的某一样，或者几样东西发挥作用的时候，气运才会显露出来。”
叶白眉头纠结道：“师兄详细说一说，我有一些糊涂了，若那几样东西发挥作用，只能说明是人本身的作用，和气运还有关系吗？”
莫二笑道：“早知道你会这么问呢！打个比方，我来问你，你最初是怎样踏上修真之路的？”
“一定要拿这个打比方吗？”叶白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在以前的宗门门口跪了九天十夜。”
“这么老土的方法，居然也让你成功了？”
莫二听得一愕，忍不住小声嘀咕。
“师兄这么说，有点不合适吧！”
叶白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但也只能摇头苦笑。
莫二讪讪笑道：“好吧，说正经的，你能拜入仙门，在大多数人看来，都会认为是你走了狗运，但是只有你自己知道，跪那九天十夜时的痛苦和煎熬，其中若是少跪半个时辰，甚至半柱香的时间，恐怕你都进不了门槛。可是这样？”
叶白回想起御剑生在自己倒地前的最后一刻，路过连云道宗门口，心生怜悯，将自己带回宗门的场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莫二又道：“就是这个道理，一个牧童，若是在山里放牛，拣到一株灵药，那只能说是运气，而不能称为气运，只有经过千辛万苦，心力耗尽之后得到这颗灵药，才能称为气运。”
叶白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莫二接着道：“就好象我们这一次得遇上古神符，表面看起来是走了狗运，可是仔细想一想，若不是你想到顺着根茎往下查找的方法，若不是我们查找了无数的根茎，仍然没有放弃，怎么可能得到这份机缘。”
叶白点头同意。
“所以，师弟！”
莫二突然一顿，看着叶白的眼睛，无比严肃道：“忘了那什么该死的气运吧，更不要试图想去掌控它，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走到哪里，只要你能够将你的力量，智慧，意志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气运自己就会追随着你了，你赶也赶不走的。”
叶白如遭电击，首次听到有人可以这样解释气运，眼界顿开，对未来似乎又有了一丝明悟。
“多谢师兄教诲。”
莫二微微一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自从跟你这个小子认识了之后，我有感觉，我的气运正在不断增强呢。”
叶白摇头失笑，继续喝酒。
莫二急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这张符叫什么比较合适。”
“冰封神符，镇字神符，你自己挑吧。”
叶白张口咬下一大块熊肉，嘟囔道。
“冰封神符？镇字神符？”
莫二闭目思索，好一会儿道：“还是叫镇字神符好，我有感觉，那股力量并非完全来自冰元气的作用，而是另外一股更加纯粹强大的力量。就这么定了，就叫镇字神符吧。”
叶白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带着期盼道：“你已经开始研究了吗？有什么心得？”
莫二摇了摇头，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我至今都不知道从哪里下笔呢，这需要经过无数次的反复练习才能领悟的。”
叶白沉吟道：“师兄是否太过拘泥了？照我看，哪里落笔不是关键，元气封存那关才会要了人的小命呢，经历无数年的时光，仍在发挥着作用的符，需要封存多少法力进去啊，只要想一想，我都觉得心惊胆战呢。”
莫二思索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我终究是要落下这一笔的，就像行气运劲一样，起手的这一式是绝不能错的。”
“呵——”
叶白突然猛的一怔，莫二的话让他在一瞬间，心有所感，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若把一张符比做一个人的话，那符录图案便可看做人身的行气法门的经络图，制成一张符，便可看做行功一个周天。
初阶符录，可以看做最低级的法门，而镇字神符，毫无疑问是超出他们想象之外的最顶级的法门。
符道的始祖，最初是否就是这样设想的？一张符录，一篇法门？
叶白已经不敢再想象下去，这个猜测委实有些太过恐怖，有谁能够以一人之力，创造出如此多的法门出来，如果真是这样，符道的始祖，智慧悟xìng岂非真的深如海洋一般。
莫二喝了一口酒，抬头见他呆若木鸡一般，楞在那里，好奇道：“师弟怎么了？是否想到什么了？”
叶白陡然一惊，回过神来，吁了口气，将刚才的想法生生压下道：“没有，只是想到些修炼上事情罢了。”
“哦！”莫二点头道：“师弟你在符道上的资质远胜于我，修为虽然也很重要，但千万不要因此浪费了你的天赋，抽空你也多体悟一下吧。”
叶白应声点头。
第一百四十章风声鹤唳
次rì一早，二人重新上路。
山中灵物丰富，常有修士前来寻宝，两人难免碰到，若是境界相当的，双方互相戒备着便远远避开，碰到境界低的，两人也没有痛下杀手，金丹元婴修士也不屑去杀他们。
比较麻烦的是筑基后期的修士，这些人大多卡在破境的关口上，对修道资源的渴求，远比一般修士更加强烈，不问正邪，一经碰上，就是立刻开打的局面，非要将对方的家底抄空才肯罢休。
叶白二人已经遇上好几个这样的修士，大多时候，亮出太乙门的招牌，就能将对方吓退，也有肆无忌惮的，只犹豫了几息的功夫，便像看见肥羊一样追了上来。两人转头就跑，施尽手段，才保得xìng命。
这一rì，二人气喘嘘嘘降下剑光，落在一条林间河道旁边。
莫二走到河边，掬起清水洗了一把脸，骂道：“等老子境界上来了，定要把刚刚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大卸八块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叶白走进人高的草丛中坐下，调匀呼吸，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在葬神海时候，难道没被人追杀过？该见多了这样的景象吧。”
莫二挺了挺宽厚的胸脯，神气道：“那怎会一样，葬神海上大小门派林立，打劫团伙数不胜数，单枪匹马在那里是无法生存的，我当年呆的那个团伙里，有三十多号人马，打得过便一拥而上，什么yīn招损招，怎么好使怎么来，打不过就分头逃窜，对头很难追踪，哪像今天这样，被人撵鸭子一样，追杀了一路。”
叶白疑道：“话又说回来，来的路上，似乎没有这么动荡啊？”
莫二随口回答道：“还不是烈火门那帮家伙搞出来的，没得到莲子的修士肯定发了疯一样的杀人抢宝泄愤，之后便引出一连串的杀与被杀，搞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他的话音刚落，叶白蓦然脸sè一变，眼中突然爆出一团jīng光，扭头望向东南方向的天空。
莫二立刻察觉到他的异常，施展重力术，沉进了河底，收敛了所有气息。而叶白已经躲避比及，只能提高jǐng惕。
除了风声和水流之声，耳畔没有半点其他声音。
但两人谁也不敢放松，因为刚才追杀他们的那个修士，最擅长的便是潜踪匿息，即使在追杀二人的时候也是一样无声无息，放到人间，可称最顶级的刺客。
若非此人修炼的功法，天生便带着股淡淡的yīn森冷郁之气，而叶白的灵觉又异常敏锐，恐怕二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叶白刚才的异常反应，便是因为感觉到了追杀他们一路的那道气息，又如附骨之蛆一样从远处靠近。
二人紧闭双目，放出神识，去感受空气中极细微的元气波动。
yīn冷气息如同水中之鱼一般，在附近游移不断，却始终没有下手，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发现莫二的气息，有些顾忌，或许是还在等待一个最佳的出手机会。
叶白心念电转，咬了咬牙，堂而皇之的站了出来，走到离莫二几丈远的地方。
莫二依旧没有半点动静，二人配合rì久，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的目的，立刻明白叶白打算兵行险着，以有心算无心，除掉这个难缠的对手。
叶白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慢悠悠的弯下身子，洗了一把手，神态安详淡定，配着他身上淡淡的儒雅之气，仿佛是个出门郊游的书香子弟。
空气中的yīn冷气息，微微一滞，似乎叶白的举动，让他有些惊讶，随即又再次移动起来，不过速度却慢了许多，显然不敢轻易出手。
叶白心中暗笑，这个家伙境界虽然到了筑基后期，胆sè气魄却显然还差上不少，打又不打，走又不走，惜身顾命，今天若是陨落在这里，毫不奇怪。
洗完手，叶白便摸出一块玉简，依靠在身后的一株老柳上，故做阅读，心神却没有半点放松，一直留意着追杀者的动静。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二人一动一静，在这深山树林的晌午，各自比拼着耐心，莫二自然不用去问，这个老油条的心志比起同境界的修士，超出太多太多。
过了约大半个时辰，追杀者的气息突然完全消失，叶白正在惊讶时，突然捕捉到空气中平稳的元气，被破开了一道极细微的波浪，向着他的背后冲来，速度快至毫颠。
叶白心中一凛，闪电一样摸出一张符录向后甩去，同时人身前冲，往河上遁去。
“哧！”
金光灿灿的完美光壁符，只阻挡了瞬息时间，便被捅破，叶白神识看去，只见对方手持一把没有半点光泽，却煞气逼人的黑sè匕首从后刺来。
追杀者的身法极其诡异偏又迅捷无比，仿佛只是下意识的晃了两下，就赶上了叶白。
而此时，叶白才刚刚掠出两步，离莫二上方的河面还有七，八丈的距离。
“哧！”
又是一道割裂响声，叶白的护身灵气没有半点作用，直接戳穿。
到了这一刻，叶白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托大了，对方筑基后期的修为，毕竟是毫无花假的，防御，速度，力量，均胜了不止一筹。
“轰！”
对方的匕首直接刺在了叶白后背中心，乌光闪过，一股巨力涌来。追杀者击中了叶白，匕首却没有刺进他的身体，在击中的一瞬间，叶白衣衫破裂，身上生出一道怪异的黄芒，护住了他的肉身。
九仞山诀加上寒蚕背心，终是帮助叶白挡下了这绝杀一击。
黄芒乌光对轰，生出巨大的冲击之力，将叶白的身体红出去十来丈远，叶白痛不yù生，却强忍着没有喷出鲜血，掐了一个早已被他遗忘的法诀。
追杀者却是倒退了几步，才定住身体，仔细看去，却是一个瘦小的灰衣青年。
灰衣青年似乎对自己的失手有些惊讶，楞在远地，刹那之后，身体一振，就要再追赶叶白。
河面突然传来异响，一个人型怪物从水里钻出，一把抓住了灰衣青年的双腿，此怪物混身似水做成，透明清亮，手臂粗若象腿，面貌狰狞凶恶，正是叶白当年从明玉公子手里得到的水傀儡之术。
此术虽然只是低阶法术，但延缓灰衣青年几息的时间已经足够。
灰衣青年急忙挥出两记风刃割向水傀儡的双臂，还未及身，他眼前丈处的水面，再次破开，一方红sè玉玺样的法宝携带着风雷之音，小山一样砸在了他的心口。
“啊——”
灰衣青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身体爆成了粉末。
紧接着，一团绿sè光球凭空出现，向着远方仓皇逃去。
“早防着你这手呢！”
叶白陡然出现在绿球前方，幻化出一只蓝sè的晶莹手掌，将灰衣青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