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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孺子帝-第86章

小说: 孺子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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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垂朵转身回屋。

大哥、二哥正倚门向外张望,一看见妹妹转身,急忙让开,大哥对父亲轻声道:“死了……八个。”

“天呐!”归义侯仰身倒在三名妻妾怀中,好在这一回没有晕过去。

金垂朵重重地关上门,冷冷地说:“还有什么我不应该做的事情吗?”

从父亲到兄长,没一个人敢吱声,只有丫环蜻蜓兴奋地握紧拳头。

外面的呼喊声渐渐消失,驴小儿是临时侍卫之一,这时膝行来到“皇帝”面前,惊恐地问:“原来皇后娘娘这么厉害,我昨天对娘娘好像不太礼貌,会不会……有危险啊?”

“忠诚者只会得到奖赏,不会受到惩罚,何来危险?”

驴小儿长出一口气。

韩孺子发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比他事前预料得还要完美,马上站起身,走到段万山的尸体前,说:“他不肯接受最好的报价,这就是下场。”

他又走进院外的强盗群中,任何人拣起兵器都能杀死这名少年,可是没人敢碰手边的刀剑,反而都向旁边躲了一躲。

“为了一点金银,你们甘冒奇险,与百姓斗、与官府斗,如今有一笔价值千金、万金的买卖,你们为什么不珍惜呢?没错,我不能立刻给予你们报酬,可你们将来从我这里得到的不只是金银,还有地位、风光与名声,还有一直延续到子子孙孙的荣华富贵!”

他这些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万岁!”呼声突然间响彻云霄。

韩孺子趁热打铁,指定老渔夫晁永思担任主簿、晁化担任参将,再由晁化选择数十名军官,号称百夫长,手下的人最多不超过三十人,强盗们交出兵器,分散到各队中。

晁永思负责记录职位与姓名,村里纸张太少,他就在门板上写字,这扇门板来头不小,昨晚曾经承载过“皇帝”与“皇后”。

韩孺子亲手从尸体里拔出十几支箭矢,向众人展视,金垂朵的箭颇有些与众不同,箭镞比较长,增加了一些重量,虽然射击距离因此缩短,初期的轨迹却更加平直。

“这就是令箭,你们都要记清楚,今后我的所有命令都要以令箭当作凭证,无箭者皆是假冒。”

韩孺子将剩下的事情交给晁氏父子处理,一团散沙似的义兵至此才开始有了一点规矩,向村外派出哨兵,不再允许新来者随意进村。

但这只是草创,韩孺子很清楚,没有一年半载,这些人成为不了真正的军队,眼下他缺少时间和士兵,更缺的是将领,他自己倒是读过一些兵书,可是没有一点实操经验,只能确立大致的框架,再往后应该怎么做就不知道了。

韩孺子将第一支令箭当众交给晁化,给予他代管全军的职责。

然后他握着剩余的箭走进屋子,去见金家人。

一家人都处于沉默之中,归义侯坐在凳子上,面如死灰,甚至不敢看女儿一眼,三名妻妾也都战战兢兢,她们早知道小姐不好惹,今天才明白一直以来自己有多么幸运。

韩孺子站在门口,说:“事已至此,草原一时半会去不了,你们愿意加入义军吗?”

归义侯抬头看了倦侯一眼,他是家长,本应替全家人做决定,这时却只想到自己,“唉,我能怎样,走一步算一步吧,但我不会加入什么‘义军’,这不是军队,就是一群亡命之徒,不出三日……算了,我不管闲事,也不参加,等官兵来了,投降认罪就是,至于其他人——”他又看了一眼女儿,“各走各路吧。”

三名妻妾马上道:“侯爷,我们生死都跟着您……”

韩孺子进屋邀请的也不是这四人,而是归义侯的两子一女。

金垂朵傲然站立,不肯吱声,二公子金纯忠上前一步,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小声说:“我参加,总比坐以待毙强。”

金大公子之前没有跟随妹妹一块逃走,这时却道:“留下是死路一条,走又走不得——我也参加,倦侯不是鲁莽之人,你总有计划吧?”

“有,待会再说。”

大家的目光都瞧向金垂朵,尤其是丫环蜻蜓,一个劲儿地向小姐挤眉弄眼,示意她快点同意。

等了好一会,金垂朵终于开口:“那是我的箭。”

“不好意思,我拿它们当令箭了,能暂时借用几支吗?”韩孺子将箭捧到金垂朵面前。

金垂朵盯着他,一脸怒容,神情不像是要参加义军,更像是要开弓射箭。

片刻之后,她一把抓过所有的箭,一支一支地数出五杆,交到韩孺子手中,“只借三天。”

韩孺子笑道:“外面还有一支,共是六支,三天后必定原数奉还……”

话音刚落,金垂朵又拿回去一支箭,“只借五支。”

韩孺子也不计较,笑着收下四支箭,这就够了,他想,终于可以派人去通知杨奉了,只有杨奉能斗得过望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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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迁营

韩孺子选中了两名信使。

第一位是金纯忠,他对参加义军表现出明显的兴趣,最关键的是,金家人与望气者无关,他们卷进这件事完全是一次意外。

“小春坊醉仙楼,那里有个厨子,人称‘不要命’,你去见他,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若是什么都不问,你也不必多言,即刻返回,他若是问到我,请你对他说实话?”

“不用隐瞒任何事情?”金纯忠很高兴接到这趟任务,跃跃欲试,好像这就要拔腿跑向京城。

“不用,他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好,我马上出发。”

“等等,诸事小心,城里有可能已经发现柴韵的尸体,你……”

“换身衣裳、变个名字……我会小心的。”

“还得保密,不要告诉别人你进城的目的。”

金纯忠说走就走,出去找了一名认路的义兵,让他带自己前往官道,给的理由是要回家取几件遗落的重要物品。

第二名信使是驴小儿,一个单纯而鲁莽的矮小汉子,比金纯忠更不易受到怀疑,也更可能坏事,韩孺子犹豫再三才选中他。

在义军当中,晁氏父子受望气者影响太大,其他人接触的时间太短,想来想去,只有驴小儿可用。

“你叫什么名字?”

“驴小儿。”

“你肯定有本名、真名吧?”

“就是驴小儿啊。”

还没指派任务,韩孺子就有点后悔了,可他的确没有更多选择,“你姓什么?”

“嗯……姓马。”

“对,这才是你的本姓,名字呢?小时候,爹娘怎么叫你?”

“驴小儿。”

“我赐一个名字,你可愿接受?”

驴小儿大喜,“那敢情好,要威风一点的。”

“你姓马,马到成功,你就叫马成功吧。”

驴小儿摇头,“不够威风。”

第一次赐名就遭到无情拒绝,韩孺子挠挠头,“一马平川,马平川?也不喜欢……马踏连营,干脆你叫马踏……”

“好,我就叫马大,比驴小儿威风多了,哈哈。”

“只要……你喜欢就好。”韩孺子正色道:“马大,朕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朕’是谁?”

“朕就是我,这是皇帝的自称。”

“哦,那你不如就说‘皇帝’,我立刻就懂了。”

“好吧,皇帝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说吧,揍谁?那些强盗吗?我早瞧他们不顺眼了。”

“不不,我让你进城去找一个人。”

“找人啊……也行吧。”

“你去北城的倦侯府……”韩孺子仔细说明倦侯府的方位,花了不少时间才让马大牢牢记住进城之后该怎么走,“在倦侯府后门,记住,一定是后门,你敲门,有人开门你就说找杜穿云,没人开门就算了,立刻回来。”

“行,然后呢?杜穿云,我记住了,是揍他一顿,还是把他带回来。”

韩孺子想了一会,“什么都不用做,见他一面就行,杜穿云是名少年,跟我差不多大。”

韩孺子相信,以杜氏爷孙的江湖经验,能从马大这里问清一切,用不着他特意叮嘱。

一切交待完毕,马大却没有立刻出发,而是伸出一只手,“给我吧。”

“给你什么?”

“令箭啊。”

“我当面下令,用不着令箭。”

“不对,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韩孺子无法,只得将一支箭交给马大,提醒道:“完成任务之后立刻返回,不得在路上耽搁,令箭到时也要交回来。”

“这种事情我能不知道吗?”马大也出发了,这时天色已暗,他与金纯忠连夜赶路,一切顺利的话,将在明晨进城。

接下来的事情韩孺子就无法预料了,醉仙楼的厨子不要命和杜摸天都能找到杨奉,可是能不能及时带回消息就很难说了。

韩孺子不想就这么枯等,入夜不久,他传令全军转移,前往防御相对更完善一些的河边寨,渔村里只留几个人。

与渔村相比,河边寨只是多了一圈木栅,韩孺子迁营主要是为了锻炼一下义军。

他任命金垂朵的大哥金纯保为左将军,改封晁化为右将军,各领二十个百人队,这些百人队都不足额,加在一起也不过五百余人。

金纯保曾是羽林卫的一员,略通治军之术,与晁化一道,对行军规则三令五申,尤其不准任何人随意离队。

归义侯和三名妻妾又乘上唯一的骡子车,一路唉声叹气,埋怨子女,更埋怨匈奴的都王子死的不是时候。

渔村离河边寨没有多远,走陆路还要更近一些,子夜之前全军到达目的地,出乎韩孺子的意料,人没少,反而还多了十几名。

主簿晁永思命人抬来记名门板,举着火把,一队一队地核实,花了多半个时辰才弄明白,原来半路上有两伙后来者混入队伍,不查到自己头上就不吱声,就这么跟着进入河边寨。

与此同时,半路上还跑了一些人。

义兵大都是附近的村民,对地形极为熟悉,派出的哨兵没起任何作用,有两名哨兵也跑掉了。

一番查问之后,终于确认混入者并非奸细,他们就是太老实了,不爱说话。

这就是韩孺子的第一支军队,人数不多,问题和漏洞却比十万大军还要杂乱。即便如此,当义军一队队走进河边寨时,还是令寨里的少数人大吃一惊。

张养浩不敢回京,留在寨子里看守三名勋贵子弟,对是杀是留一直犹豫不决。

他已经听说有一批百姓跑去支持废帝,这是望气者的计谋之一,他不是很在意,专心等待崔家行动,在他看来,那才是能够决定胜负的力量。

可这些乌合之众——他们的确是乌合之众,衣裳破旧,全身上下不着片甲,铁制兵器不过百余件——竟然排着整齐的队伍陆续进寨,有将官、守号令,虽说途中出了一些意外,这样的军容还是令人难以想象。

查点人数之后,韩孺子选了一块空地充当临时“中军帐”,安排侍卫,左右将军站立两旁,主簿执笔守在身后,各队百夫长依次前来报告情况,并接受新的任务。

河边塞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守卫松懈了,陆路和水上都要派驻哨兵与斥侯,各队轮流休息和值守。

张养浩远远地望见这一切,不由得心惊胆战,回屋时蹑手蹑脚,再不敢将倦侯当成俘虏看待,更不敢去见他。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离天亮没多久了,韩孺子草草睡了一会,刚入梦就被唤醒。

林坤山回来了,带回一支三十余人的小队,这队人不是强盗,不是普通百姓,全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青衣长袍,骑着马,挎弓携刀,护送一辆马车,不准任何人接近。

林坤山比张养浩还要惊讶,白天走的时候他看到的还是一盘散沙,再回来时却要通过重重哨卡,不久前还视望气者为神仙下凡的百姓,突然变成了六亲不认的士兵,无论如何也要先通知“皇帝”才能让他们进寨。

韩孺子下令放行,林坤山先将马车里的人送到一间空屋子里,然后独自来见“皇帝”。

“草民林坤山拜见陛下。”林坤山很会察言观色,心中疑惑,表面态度却越发恭谨。

这只数百人的小小军队其实远未成形,韩孺子对此心知肚明,不过能让旁观者惊讶一下也是好的。

“人带来了吗?”

“来了。”

“为何不来见我?”

“呃,情况特殊,希望陛下能移驾去见他。”

韩孺子看了看两边的十几名侍卫,说:“跟他说,如今一切都已恢复正常。”

林坤山笑了笑,起身告退,足足两刻钟之后,才带人返回。

东海王来了,很不情愿,这跟他之前预计的情况大不一样,他以为这里聚集着一批受到蛊惑的百姓,自愿为“皇帝”卖命,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前往京北一带挑起暴乱,有无战斗力并不重要,只要能引走一部分北军就行,结果他看到的却是一只有模有样的军队。

还没进寨他就后悔了,可是想改主意已经来不及,他带来的三十名护卫太少了。

林坤山一进屋就跪下,轻轻拉扯东海王的衣角,东海王看了一眼左右两边破衣烂衫的侍卫,既觉得不安,又觉得这些人不堪一击,心中惊疑不定,最后,他还是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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