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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孺子帝-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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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明白了,还是由朕做主吧。请赵大人拟一份圣旨,召车骑将军邓粹立刻前来见朕,还有辟远侯张印,塞外的军队暂时不要分散,远派斥候,监视匈奴人的动向。再拟一道圣旨,调柴悦和房大业前往塞外接管楚军。”

赵若素领命退下,他得去找兵部的官员一块拟旨。

齐乱已平,崔宏虽无大将之才,足以处理后事,韩孺子也需要给岳父一点信任,因此调走柴悦和房大业,专门盯着塞外的强敌。

“朕乃孤家寡人。”韩孺子越想这几个字,越觉得其中还有更深的道理自己没有领会。

武帝的形象变得像幽灵一般,在孙辈的记忆里变幻不定。

寝帐里,金垂朵备好了美酒佳肴,等候皇帝一块用膳。

韩孺子站在桌子对面,即使已经相处多日,仍在心中暗暗惊叹那张面孔的完美无缺,偏偏面孔的主人对此毫不在意。

金垂朵冷冷地回视。

旁边的蜻蜓呵呵地笑了,将两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笑什么?”金垂朵问。

“你们两个啊,一露出这种眼神,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金垂朵更显严厉。

蜻蜓却不怕小姐,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又起了坏心事。”

金垂朵的脸一下子红了,随即变得更红,这是要发怒的征兆,蜻蜓吐了下舌头,不用驱逐,自己跑出帐篷。

韩孺子笑了。

“你又笑什么?”金垂朵恼羞成怒。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丫头很有意思。”韩孺子笑的是自己一天之内接连被人看穿,他自以为已经掌握帝王之术,其实还差得远。

但他不想浪费时间对金垂朵说这些,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双手轻轻揽住她的肩,金垂朵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变得温柔,人坐在椅子上,脸庞正好靠在他的胸膛上。

两人沉默了一会,韩孺子说:“匈奴的确大败。”

“嗯。”

“你不生气?”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如果协议都那么有用,大单于当初也不会攻入楚境。不过等我出塞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韩孺子将她搂得更紧一些,本来想说没有楚军敢动金贵妃,又忍住了,这种话还是不说为好。

“大单于还会接纳你吗?”

金垂朵轻轻推开皇帝,让他也坐下,“大单于就是因为我一心想回草原,才将我……送到这边来。”

“嗯?”韩孺子微微一愣,两人每天都在一起,但是很少谈论这些事情。

“大单于会给我一支军队,领地介于大楚和匈奴之间。”

韩孺子恍然大悟,大单于原来是想借助金垂朵建立一个缓冲地,可邓粹动手更早一些,打了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么说,你不会离得太远。”韩孺子并未觉得自己受到了利用,因为他能从金垂朵那里感受到更真实的原因。

金垂朵挤出一个微笑,一旦出塞,她与皇帝之间的距离就不能用山水衡量,横亘在两人中间的障碍更加强大、更难逾越。

“让我二哥留在陛下身边吧,他不想当匈奴人。”

“好。”韩孺子对金纯忠的考验已经结束,觉得他可以留下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金垂朵看了一眼正在凉却的美酒佳肴,又看了一眼皇帝,脸色微红,“陛下跟我想得一样吗?”

韩孺子点下头,将金垂朵抱起。

吃饭实在是浪费时间。

邓粹驻守塞外,韩孺子不放心让金垂朵立刻离开,让她多等几天,没想到塞外捷报到来的第二天,赵若素拟定的调将圣旨尚未发出,邓粹人已经到了,只比信使晚了一天。

又是一次自行其事,韩孺子就算想为邓粹开脱也做不到了,必须给予正式的处罚。

邓粹却不在意,因为他就是来请罪的,跪在皇帝面前,并不为伏击匈奴人而后悔,“请陛下降罪,我在塞外私自放走了几名匈奴俘虏。”

邓粹伏击的匈奴人军队,正好由平晋公主崔昭的丈夫所率领,两人都被俘虏,又被邓粹给放走了。

车骑将军之前在晋城的时候,带兵围攻过当时的冠军侯夫人,如今抓住又放走,从皇帝到大臣,都听糊涂了。

邓粹解释道:“我与平晋公主谈过,她向我说了京城发生的事情,所以我知道,毒杀冠军侯者另有其人。”

东海王不安地晃了两下,毒杀冠军侯与谭家和他脱不了干系。

不过邓粹也太大胆了,敢当着皇帝的面提起冠军侯之死。

韩孺子与冠军侯之死无关,但他不能忍受邓粹对别人的忠诚,于是道:“你知道自己有罪就好,等辟远侯张印到来,你们两个一块去西域筑城吧。”

这就是皇帝的惩罚,在外人看来,这是一次极其严重的发配,邓粹从此远离朝廷,再难获得皇帝的重用,对韩孺子来说,这却是早就决定的一步棋,张印有计划而无胆识,与邓粹正好互补。

邓粹磕头谢恩,站在一边的东海王惴惴不安,真有点害怕这位行事不守常理的车骑将军,与此同时还深感纳闷,邓粹何以对冠军侯之死如此在意?

第三百六十一章  送礼

王坚火接到了河南尹韩稠派人送来的请柬,一民一官,两人都是洛阳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彼此却极少来往,这是韩稠第一次正式邀请丑王赴宴。

如果是在从前,王坚火会直接拒绝,他是豪侠,与官府必须保护良好的关系,但也不能走得太近,现在的他却在替皇帝做事,对本地大员不能直接摆冷脸。

侯府里的酒宴向来以奢华丰盛闻名,通常由中午开始,直到三更才会结束,务必让人人尽兴。

赴宴者不只是本地官员,还有天南海北的商人,而且数量更多,他们可不能空手而来,都得送上礼物,当场展示,争奇斗艳,由河南尹大人亲自评定品级。

今天的送礼由头是韩稠的一个孙子过满月,不过真正的主角是丑王。

自从负责监督安置流民以来,王坚火一反常态,拒绝与从前的朋友往来吃请,一度让洛阳的商人非常紧张,以为碰到了一位清廉的大人,可事实证明,王坚火很善于变通,并不拘泥于官府条文,只要商人肯出钱出力,对他们暗中兼并土地、收买奴仆的行为大都默许。

皇帝被困晋城期间,丑王的地位一落千丈,从前的朋友觉得他得意忘形,官员与商人则以为他失去了作用,再不将他当回事。

对人情冷暖,王坚火习以为常,只是尽其所能多安置一些流民。

等到晋城之围一有解除的可能,他又变成洛阳的大红人,只要开口,钱粮车牛应有尽有,剩余的流民很快就都被送回原籍。

商人们虽然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一切东西,但是有一件事让他们非常紧张,丑王不收礼,任何人的礼物都不收,商人们通过种种途径希望能让丑王笑纳,无论明暗,都被看破并原样退回。

一个不肯收礼,又能直接与皇帝联系的人,让大家寝食难安。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丑王受到河南尹的邀请。

宴席上,众多的商人只是按惯例向河南尹送礼,对丑王,他们似乎放弃了尝试,但是轮流过来敬酒,十分地谦卑而客气。

傍晚时分,酒宴还在进行中,韩稠请丑王移步到书房密谈。

韩稠大腹便便,因为喝酒,脸膛红扑扑的,喘着粗气,肚子像风箱一样起伏不定,他先是请客人喝茶,“不知是哪出产的东西,我也不懂这个,据说很贵,味道倒没什么特殊,可是用来醒酒有奇效。”

王坚火品了一口,称赞道:“确实不错。”

“唉,可惜茶在人不在,当初送此茶的人,不知死哪去了,好几年没露面,有人说是被强盗杀了,谁知道?反正茶叶快要断供了。真是奇怪,我这里高朋满座,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此茶的来历,连名字都说不出来。”

“想必是待有缘人。”

“哈哈,这位‘有缘人’最好快点来。”韩稠收起笑容,“丑兄,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侯爷抬举,是草民的荣幸。”

韩稠身为洛阳侯,喜欢别人称他为“侯爷”,笑道:“丑兄太客气了,咱们早就该多多亲近,真是的,大家都住在洛阳,之前怎么没多少交往呢?”

“官民有别……”

“哎,你现在可不是民啦,虽说暂时还没有官职,可是天下有几个人能直接向陛下递交奏章?就连我,所谓的洛阳侯、河南尹,有奏章也得先交给宗正府或者宰相府,比不上丑兄的一步登天。”

王坚火的脸不容易做出笑容,只能动动嘴角,“登天之路不易行走,一步登天,早晚也会一步跌落,草民时时胆战心惊,不以为荣,反为以险。”

韩稠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说得太对了,伴君如伴虎,难啊。这不,我辛辛苦苦找来一位天下无双的绝色美女,送到陛下身边,陛下却转手送给了宠臣,唉,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做臣子的还能抱怨不成?只好继续尽心尽力,好在宫中了解我的一片忠心,让我在洛阳多选良家女子,以备后宫之选。”

“宫中?”丑王毕竟不是官员,不懂得官场上新兴的这些称谓。

“就是陛下的生母,眼下还没有正式称号,但是成为太后是早晚的事,所以暂用‘宫中’称之。宫中慈母之心,盼着早抱孙子,更盼着大楚早立大统,因此传令天下选秀,洛阳最受重视,要提供半数秀女。”

丑王心里清楚得很,这是韩稠自己争取来的数目,他讨好不了皇帝,就千方百计地讨好“宫中”。

与此同时,这也是一种委婉的暗示:丑王能直达圣听,韩稠也有办法一步登天。

丑王拱手道:“这可是大功一件,恭喜大人。”

韩稠一挥手,“功劳什么的我不在意,只要宫中满意、陛下高兴就好,老实说,我们这一支世居洛阳,没有别的野心,就是希望能在洛阳踏踏实实地待下去,为陛下尽忠、为朝廷效力。”

“洛阳富甲天下,皆是大人之功。”

韩稠大笑,突然收起笑容,“外面还有酒宴,我居然请贵客在这里饮清茶,真是失礼。我就不拐弯抹角浪费时间了,直接问一句,丑兄,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大人此言何意?”

“外面那些商人,咱们都知道那是奸商,钱来得容易,送礼自然也大方,其实没有别的意思,无非求一个心安,丑兄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嫌少,还是怕什么?”

王坚火沉吟不语。

韩稠笑道:“我能理解,初次为官,谁也不想出错,更不想留下把柄,尤其是直接给陛下办事,到处都有盯着丑兄的人,没准谁就会捅到陛下那里,换成我,也不敢随便收礼。”

“知我者,大人也。”

韩稠大笑,在书桌上翻来拣去,从乱糟糟的纸堆里找出两张纸,推到丑王面前,左右分开,并列放置。

借着烛光,王坚火低头看去,那是两张房契,写着王坚火的名字,地址一个在京城,一个在临淄,一西一东,相隔数千里。

“这是……”

“两所小宅子,绝不显眼,也不值多少钱,我从大家送我的礼物当中挑了一些,权当乔迁之贺,此刻都存放在宅子里,丑兄可派人去查看。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洛阳不知,陛下不知,就连外面的商人也不知。他们只需要我的一句话,说丑兄为人可靠,他们就都安心了。”

王坚火仍在沉吟。

韩稠稍稍冷下脸,“丑兄,别人的礼你不收,我的也不收?你是觉得礼不够重,还是觉得我会泄密?我跟那些商人能一样吗?这种事真捅到陛下面前,对我有什么好处?丑兄尽管放心,在洛阳,你的‘清廉’名声一点不受影响。”

“既然大人这么看重草民,草民却之不恭,只好不客气了。”

韩稠立刻恢复笑脸,“我把丑兄当亲兄弟看待,希望日后你我能够互相扶持。”

“就有一件难事。”

“丑兄请说。”

“草民曾向陛下提起过商人的种种手段,等陛下再到洛阳的时候,草民总不能说洛阳商人突然改了性子,全变成了好人,总得……”

“明白,明白。”韩稠笑得更欢畅了,“不怕丑兄提条件,就怕丑兄不开口啊,你一说我就明白了,放心,此事简单至极。”

韩稠又在纸堆中翻了一会,拿出另一张纸,上面写满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全是人名。

“只要这些人不动,洛阳的商人随丑兄处置,就是兄弟我,也要找几个出头鸟收拾一下,跟送没送礼无关,而是这些人太张狂,失了本分,真以为用钱什么都能买到,是时候敲打一下,让他们分清尊卑贵贱。”

“大人不如将‘出头鸟’的名单也给草民一份,这样的话就更方便了。”

韩稠一愣,随后大笑,“好,好,我就知道丑兄知交遍天下并非浪得虚名。我手头没有现成的名单,咱们先去喝酒,宴席结束之后,丑兄肯定能拿到。”

两人一块往外走,王坚火小声道:“房契上面还缺指印吧?”

韩稠眨眨眼睛,“丑兄莫急,明天自有人登门处理此事,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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