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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孺子帝-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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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坤山翻身上马,“当然是东海王,但是别急,此去神雄关距离遥远,大雪封堵,路不好走,得带够给养。”

“山口有北军新建的营地,那里能得到给养。”东海王心里早有了成形的计划,向西望去,无人传令,岭下的大军却开始移动,向中军帐聚集,在他看来,这更是不祥之兆。

他失败了,韩孺子也失败了,可他还有机会,能够尽快返回京城参与夺位,或许可以先去投奔舅舅,在南军的簇拥下返京。

东海王摸了一下怀中的大司马印,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一败涂地,甚至还立了一功:没有此印,北军必然陷入大乱,再不是南军的掣肘。

“驾!”东海王当先进入官道,向南奔驰,一心只想快些离开是非之地。

他忘了以命护主的随从,忘了正与匈奴人和谈的韩孺子,忘了混乱的北军,甚至忘了身后的林坤山以及数十名随从,他只想跑得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东海王逃离中军帐的时候,北岸发生了一阵骚动。

按照约定,北岸有一万名楚军,一部分充当哨兵,剩下的分为五队,如有万一状况,四队用来迎战匈奴人,中间一队的职责只有一个: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和谈地点,救下镇北将军。

这一队的将官是蔡兴海,手下的士兵不多,只有五百人,个个都是精兵,而且值得信任,一半来自部曲营,另一半则是蔡兴海亲自挑选的北军将士。

蔡兴海曾在北军挂职为督军,他很擅长结朋交友,在森严的皇宫里,以贱役的身份尚且能成为“苦命人”的重要一员,进入北军之后,很快就融入进去,甚至能带着一批人进城救助当时的倦侯。

他自知今天的任务极为重要,带着五百人尽可能靠前,直到与第一拨匈奴哨兵在雪中互相能够望见为止,距离大河四五里远,他自己又前行半里左右。

中军帐内外的混乱一直没有传到这里。

楚军哨兵已经传信说镇北将军的信使正在赶回,因此望见雪中一骑驶来,蔡兴海并不意外,只是紧紧盯住来者,希望听一句“将军平安”,这比哨兵定时传来的“平安”更具说服力。

韩孺子低着头,直接驶到蔡兴海面前,勒住缰绳,抬头小声道:“别吱声。”

蔡兴海险些从马上跌落,很快反应过来,又惊又喜,急忙点头。

“让大家退后二里,然后再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是。”蔡兴海调转马头,尽量抑制心中的兴奋,以正常的速度回到队伍前,传令退后。

不远处的三名匈奴哨兵看到了这一切,松了口气,与一队楚军相隔如此之近,实在让他们感到紧张。

韩孺子跟在后面,逐渐加快速度,在两里以外与队伍汇合。

镇北将军竟然独骑返回,所有人都是既吃惊又高兴,可是已经得到蔡兴海的命令,不敢表露情绪。

附近没有匈奴人,只有楚军哨兵,他们应该不会多事,韩孺子立刻命令几名士兵去打探南岸的情况,他独骑返回是要平定混乱的,如果一切太平,他就得执行另一套计划。

士兵很快返回。

南岸中军帐不仅混乱,而且是一场大混乱,随时都可能失控,漫延至全体楚军。

韩孺子稍稍安心,与此同时还感到悲哀,他料到了混乱,却无力提前阻止,只能采取出人意料的办法,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他可预料不到混乱的程度,更预料不到自己的声望是否足以平定混乱。

韩孺子带着蔡兴海的五百人向大河疾驰,南岸的叫喊声越来越清晰,过河的时候,他已经能看见中军帐前的混战。

更多的士兵看到了镇北将军。

韩孺子摘下普通士兵的头盔,身后没有将旗,但是有五百名将士的追随与衬托,即使是没见过镇北将军的人,也在几乎一瞬间认出了他,甚至不用向同伴询问。

南岸距离中军帐最近的一些士兵已有乱相,他们想知道岭上的将领们是不是在互相残杀?楚军还有没有统帅?

镇北将军的出现立刻阻止了混乱的萌芽,他就是统帅,没人怀疑。

韩孺子没有停留,他知道,如果想迅速制止混乱,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直达混乱的核心,这样的做法有点冒险,但是值得。

岭上的将士还没有发现镇北将军的回归,正在恶言争吵、刀枪相向,指责对方是混乱的始作俑者,各种关于阴谋的猜测层出不穷。

蔡兴海带领一队骑兵冲进人群,强行将大家分开,并辟出一条直达中军帐前的通道。

韩孺子骑兵前行,终于,帐前的所有人都看到他,意外、惶恐、惊喜、猜疑……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情绪,但他们终究停止了争吵,全都安静下来。

安静并不是屈服,镇北将军一句话说错、一道命令不对,都可能重新引发混乱,而且是再也无法平定的混乱。

三具尸体摆在帐前,一具是军正柴智,一具是东海王的随从,一具是某名军官,虽然寡不敌众,无名随从最后还是抓住一名陪死者。

韩孺子跳下马,发现事态比他想象得要严重,柴智该死,死得却非常不是时候。

他向四周扫了一眼,没看到东海王的身影。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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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孺子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周围的人成千上万,却都敌我难料,他们可能成为最强大的助力,也可能突然举起刀枪杀过来,决定一切的关键或许只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声音、一片雪花……

韩孺子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中军帐内,十几名将领慢慢走出来,他们之前害怕受到复仇者的波及,全都躲在最里面,直到这时才敢露面。

北军都尉刘昆升总在犹豫不决,与镇北将军对视的一瞬间,他跪下了,这是第二次了,少年在最为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其他将领也都跪下,即使此前支持柴智的几个人也不例外。

韩孺子坦然接受他们的跪拜,没像平时那样请他们起身,他转过身,解下披风,接着开始脱身上的甲衣,蔡兴海早已跳下马,守在一边,这时趋步上前,帮助镇北将军解甲。

韩孺子动作比较慢,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刘昆升等人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急忙又都垂下头。

柴悦带着一批人跑过来,在镇北将军两边跪下,韩孺子仍不说话,也不请众将起身,继续一件件地解脱甲衣。

周围的普通将士先是莫名其妙,渐渐地感受到恐慌,中军帐前擅动刀枪已属死罪,大敌当前扰乱军心,更是罪不可赦。

“是东海王……”有人高声喊道,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话说出一半就闭上嘴,心中更加恐慌。

韩孺子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想吸引注意,并拖延时间,等他脱下全部外甲,身上只剩棉衣,张开双臂,正要开口说话时,附近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平、平安!”

帐前哨兵仍在尽忠职守,对岸的声音不太响亮,到他这里与中军帐近在咫尺,声音显得十分突兀,喊完之后,他挺起胸膛,目不斜视地望向半空。

他这一声的影响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笼罩在中军帐前众将士头上的恐慌因此大为减弱,终于有人喊出来:“东海王的随从杀死了柴军正!”“我们在报仇!”

韩孺子挥手,命令蔡兴海手下的士兵后退,这样一来他就与闹事的将士直接面对。

他前行数步,离众人更近,柴悦、蔡兴海等人都吃了一惊,未接暗示,不敢跟上去,只有孟娥以普通士兵的身份紧随其后。

“我们只想报仇……”一名离镇北将军最近的军官紧张地说。

“我在这儿。”韩孺子一直走此人的五步之内才停下,“没有盔甲、没有刀剑,你想报仇,出手吧。”

军官更紧张了,急忙摇头,“是东海王……”发现自己手里竟然握着刀,急忙抛在地上,“是东海王的随从……”

“东海王是我的弟弟。”韩孺子宁可自己说出这个事实,也不想待会被别人捅出来,他抬高声音,“在这里还有多少韩氏子孙?”

一些人羞愧地低下头,北军当中的确有不少宗室子弟,地位最高的是右将军韩桐,此刻也与其他将领一样,跪在中军帐门前,身边就是三具尸体。

“还有多少人是皇亲国戚?是勋贵后代?”

更多人低头,北军的勋贵子弟本来就多,中军帐前尤其众多,无不与宗室沾亲带故。

光凭这些话可止不住众人心中的不满,韩孺子终于想到了办法:只有一件事能令众将士暂时放弃纷争与矛盾,那就是同仇敌忾。

韩孺子指向北方,雪花仍在飘扬,视线受阻,远方因此更显神秘。

“十万匈奴人就在对面严阵以待,另有十万匈奴人已经杀到马邑城,只待大单于一声令下就要攻城,还有更多匈奴人藏在北方,随时南下支援。”韩孺子将进攻马邑城的匈奴人数量翻了一倍,两个“十万”比较顺口,更惧威慑力。

果不其然,听到这番话之后,所有人无不大惊,众将敢于闹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对岸有一个现成的“大功”,如果匈奴人比预料得更加强大,楚军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们刚才的所作所为就不是“胡闹”,而是“重罪”了。

“你们是大楚的将士、大楚的精英,强敌当前,不战自乱,有何面目返回关内?”韩孺子走进人群中,众将士纷纷让开,抛下手中的兵器。

韩孺子走到最高处,望着北方说道:“东西匈奴已经合并,楚军却要分裂,诸君纵不在乎大楚存亡,难道连自己的性命也当成儿戏吗?”

这话说得稍有些重了,周围的将士大都出身勋贵之家,最怕的不是军法,而是与“不忠”沾边,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最后所有人跪成一片,纷纷叫嚷着请战。

韩孺子心中稍安,大步走到中军帐前,第一道命令是将三具尸体送进帐内,然后让所有高级将领在他身边围成一圈,就在众人面前商议军务。

柴悦直到这时才有机会提醒镇北将军,大司马印被东海王带走了。

“印不重要。”韩孺子必须淡化这件事的影响,否则的话,有可能引发另一场混乱,他甚至没有立刻派人去追东海王,真视大司马印为无物,“刘都尉继续执掌北军。”

刘昆升羞愧难当,“刘某无能,不堪大任。”说罢又要跪下。

韩孺子这回阻止他下跪,“许你戴罪立功,集结全军,采取守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渡河。”

一名将领惊讶地问:“不和匈奴人作战了吗?”

“起码今天不能作战。”韩孺子刚刚消除混乱,楚军的稳定还很脆弱,这种时候根本不可能与匈奴人一战,“冯右将军、桐左将军辅佐刘都尉,护送中军帐退回碎铁城,柴将军留在前线……”

韩孺子接连下达数道命令,最后道:“我还要回去与大单于谈判。”

这个决定比镇北将军独骑回营还要令众人意外与惊讶。

“镇北将军,万万不可……”刘昆升等人可不希望镇北将军这时候离开,他们几个都没信心掌控全军。

韩孺子挥手阻止他们的劝说,“你们有你们的职责,我有我的,无论谈判中发生什么,无论我能不能回来,楚军今日绝不可渡河,明白吗?”

刘昆升等面面相觑,好一会才点头应允。

由于丢失了大司马印,刘昆升与左右将军只好亲自去传令,韩孺子留下柴悦,低声道:“尽可能多要士兵留守前线,这是你的职责。”

柴悦点头,心里还是不放心,“镇北将军真要回去继续和谈?”

“将领不和,上下离心,你觉得这一仗还能打吗?”

柴悦不语,来了五万援兵之后,楚军的战斗力反而下降,的确不适合发起进攻。

蔡兴海一直留在旁边,上前道:“我送镇北将军回去……”

韩孺子摇头,“必须是我一个人。蔡兴海,你立刻带一百人前往神雄关,给大将军写信,提醒他马邑城危险,还有,如果可能的话,把东海王劝回来。”

蔡兴海领命离去,韩孺子又对柴悦说:“对岸就是匈奴大军,楚军此刻没有大司马印,也没有真正的统帅,你已经证明自己的能力,接下来得争取自己的地位。”

“我?”柴悦心中惴惴不安。

“如果我回不来,楚军需要一位大将,如果我平安回来,我需要一位得力的帮手。柴悦,你想建功立业、封侯拜相,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柴悦面红耳赤,不知说什么才好。

韩孺子招手,命人牵过来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看了一眼孟娥,冲她点点头,缓缓驶向河曲。

众将士已经听说镇北将军还要回去与匈奴人和谈,全都感到不解,慢慢地有人给出了解释:“楚军内乱,不足与匈奴人一战,镇北将军为了保住楚军将士,不得不去和谈,以牵制匈奴人。”

这个解释说服了许多人,也让许多人感到羞愧难当。

柴悦呆呆站了一会,孟娥上前道:“柴将军。”

柴悦猛然醒悟,挥手叫来碎铁城的一群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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