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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将军之嫁-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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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尘唤道:“月大哥!我正想去找你。”
月无愁住在离他们不远处,平时很少过来,大部分是龙若尘晚间过去看他。
石雪如自动地走到后面备茶,无愁有心要避开她,她也不想让他为难,他们之间向来就有不需言传就可意会的默契,今天他来却是找她的,她可以感觉到。
“若尘,怎么不开心?”月无愁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僵局,也是深感无奈。
龙若尘轻叹口气,低声说:“我没用,没法保护天儿,让她快乐,对不起。”
“小殿下为什么要跟他对不起?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妻子,却因为没办法让我快乐和另一个男人道歉,你当我是什么?他所托管的物品?”石雪如冷冽的话语从后头传来,同时她也懊恼自己失控,本来她就是附属品,有什么资格怨怪他?
她自制地把茶水放在桌子上,摆好茶杯,收回手。
龙若尘失措地回过头,看她愤怒又自制地深吸口气,握紧双拳僵立,蓄满恨意的眼光罩着冷漠,累积在她心中的压抑又一次引爆。
他忙站起身,轻抚她的背,“不要这样,天儿,是我不对,别气你自己。”
月无愁锁着俊眉,心痛地看着心上人。怎么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小雪,你可知道现在的你是你最不喜欢的样子?他毫不犹豫地拂她穴道让她昏睡。
“若尘,让郡主休息,我不打扰了。”月无愁也没想到结果是这样,都没机会和小雪谈话,只把情况弄得更糟,小雪快将自己逼疯了。
“嗯!月大哥,请放心,我们会没事的。”
龙若尘立刻抱起石雪如进她房间,将她放在床上,仔细照料她,见她睡着了仍锁着眉,他疼惜地抚开她的眉头。
“你真的讨厌我了,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你感受到的都只有伤害,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原来是这样。我真的把你当妻子看待,以为我们可以像爹娘一样,可是我错了,我不是爹,每个人都希望在我身上找回爹,我以为我可以替爹安慰他们,结果我安慰不了师父,也安慰不了白伯伯和爷爷,我连你都照顾不好。
“对你来说,我是个幼稚天真的孩子,虽然我努力让自己沉稳,可是毕竟我不是,我不像月大哥这么果决,他可以立刻点你的穴,不会犹豫,他就是有把握不伤你,我却没这魄力,天儿,你知道吗?不是只有你觉得自己没用,我更是。
“师父沉溺于对爹的伤痛,我在她身边除了照顾她,一点力也使不上,你一再地自虐,我在你身边除了看着你,也是一点用也没有。”他不舍地轻抚她的手掌,即使他经常修剪她的指甲,她的情绪一失控,仍是把手心握伤。
“但不能这样就放弃啊,我现在没用,可以努力,总有一天会成为有用的人,你也是!何况你不是没用,你做了好多事,让好多人安居乐业,你只是被人抹煞了功劳,而你做的那些事其实是谁也抹煞不掉的,为什么你想不通?为何要这么钻牛角尖?你得不到的只是爹娘的爱,那不是全部,你为何要因此把心关起来,不让自己接受其他善意?”平时他花了多好心血,不管她有没有反应,他都不断地劝慰她,以为她多少会听进去,没想到对她一点用也没有,她仍是一味地自暴自弃。
“你这么聪慧,却让固执、盲目操纵你,你伤害自己,事情就会改变吗?你这样抗议自己有什么用?不平为什么不争?你放弃自己,却要别人爱你,怎么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的爱你又怎能感受?
“你让我很生气!你是爱闹别扭的坏丫头,比我还不懂事,居然还嫌我小!我的确慢了你四年出世,我是从小在山谷里长大没见过世面,我不像你文韬武略举国皆知。可是对待生命,我比你强太多了,你没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你不认识你自己,所以才会把自己的生命价值投注于外在事务上,非得做什么你才有用。
“照你这么看,那些一生忙忙碌碌只为养家活口的小老百姓的价值是一两,县官的价值是三两,你这威震四宇的靖南大将军的价值是千两,爷爷是万民之上,处理万民的事,价值万两,这算什么?你想过没有?拿人的一生这么算斤两论价值很可笑不是吗?
“我在这里自言自语做什么?都是你这坏丫头,把我安适自得的形象给破坏了,从来都是别人纷纷扰扰,我温和地在旁边,看似包容实则玩味的。纯善地包容所有人是我爹的形象,置身事外看众生是娘的作风,所有人都只想在我身上找爹的影子,事实上我有一半是他们所陌生的。就只有你这坏丫头,把我藏得好好的本性逼出来。坏丫头,你是逃避现实的坏丫头。”
他负气地轻捏她削瘦的脸颊,然后又心生怜惜地轻抚着,“我不该怪你,你是身不由己,有谁愿意逼疯自己呢?天儿,我可怜的傻丫头,你就像师父一样,身不由己地盲目自缚、葬送生命,虽然看了教人生气,但我怎么舍得怪呢?”说着说着,他的身倦了,想着想着心也累了,他无声无息地趴在床边睡了。
她的穴很快就解了,静静地听他说出心里话,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有气,原来他也很不满,自言自语发泄情绪的他很孩子气,但很可爱,更像个真实的人,温文尔雅的表象下,他还有为人所不知的犀利傲性那一面。
他的话,她一直都记在心里的,只是没能让自己像他那么旷达想开而已。
他的无辜、善良、美好,她都看得分明,几位难得的好姑娘不管自不自觉,都心系于他,他心里也有个不可替代的人影,自己无法善待他,就不要伤害他,在这里他不会受伤害的,他定居在此地,安全不会有问题,是离开的时候了,再这样下去,会毁了两个人。
离开他可以去哪里呢?除了他,她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除了他,她也已经一无所有了。
悲哀啊!石雪如,瞧你把自己陷于什么境地,用伤害去对待惟一的在乎,她暗笑自己,真的需要好好反省。
点他的穴,将他扶上床盖好被,他们都累了,暂且好好休息,睡醒了再想这些搅扰不清的事。
看着他睡熟的模样,她心中流过一道暖流,不可否认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心里最苦的同时,她也得到最多的疼惜,最后一次汲取他的温情,她主动地靠近他怀中,轻轻道声谢谢,这一次她疼惜了自己,善待了自己,毫不保留地让自己接受他的善意与温情,放心安睡。
第二天一早,感觉到石雪如的异常,好像决定了什么,早点满是他喜爱的菜色,龙若尘有着不好的预感,她自己却几乎没吃。
“天儿你在想什么?”他加了菜到她碗中。
石雪如摇摇头,低头吃着他夹过来的菜,嚼在口中,觉得美味,突然发现不知不觉的她已喜欢他给的一切,每餐饭几乎都是他把菜放到她碗中,最早时她像木偶似地不拒绝也不理会他,他给她就吃,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经他手的菜好吃?
“我们该回去见师父了,可以吗?”龙若尘想带她离开这儿一阵子,不忍她必须面对昨日见她受罚的伙计们。“师父不爱理事,很好相处。”
石雪如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去看看养育他的人以及他生长的地方也好。
“那今天就出发,等雨涵来,我跟她交代清楚后就上路,你准备一下。”他低头扒了几口饭。
见他认真吃饭的样子,她突然发现他吃的是自己煮的饭菜,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是吃自己煮的饭菜,但这会儿的感觉很不同,似乎透过这些饭菜她和他有着某种连系了,这饭菜是为他做的,她又有了新发现,还有一点时间,她可以替他做点事。
不晓得为什么,这多出来的一些时间让她觉得宽慰,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他,会觉得替他做得不够、不是想回报他什么,只是很自然地想替他做些事。
石雪如收拾好两人的行李,他们即出发前往枫林草堂,一路上龙若尘对她细说他和师父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以前总觉得俊美非常的他,在提及他师父时,更显出一种令人难以形容的神釆;,她一直怀疑在他心中那个无可替代的人影是他师父。
进入枫林草堂,见到华无容,看见他对华无容的关注,石雪如终于确定,单纯善良的他,对相依为命的师父有着深切的恋慕之情,他掩藏得很好,但他是个善良纯真又温柔多情的人,即使掩藏,行止之间还是深情流露。
可以放心走了,他有师父啊,虽然世人不容,但仙质玉骨的华前辈才配得上他。静静地看着厅前那对师徒融洽的言谈情景,石雪如心中升起酸楚,舍不得他的善待吧,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是如此地呵护自己。
华无容在就寝前将她唤了去,“天儿!来,为师的有样东西交给你!”
石雪如跟随她进房,华无容拿出木椟中的玉镯,套进她手中,“孩子,这是若尘的娘托我保管的镯子,是他爹娘的遗爱,交给你,若尘以后就请你多费心了,他是个好孩子,也会是个好丈夫,为师的把他交给你,你也是个好孩子,会善待他吧。”华无容期待地看着她。
石雪如本想脱下镯子,但迟疑了,自己不该收的,只是此时此刻怎么拒绝?
“去睡吧!我很倦了。”华无容脸上泛着沉重的疲惫,同时又出现解脱的轻松。
石雪如无言地点头,回到房中,看着镯子沉思了一会儿,临行前送回前辈那儿好了,看来小殿下送晚餐过去,被他十位爷爷留住了。
夜深后,她放弃等待,正准备休息,突然听见华无容房中传来饮泣声。
“师父!若尘今天终于带他的妻子回来了,看得出来若尘很疼爱她,她也是个好孩子,无容把若尘带大了,他也成家了,师父为什么还不回来接无容?无容要见你啊,师父!雨凡姊姊,我不抢师父,但让我跟在你们身边好吗?我只要能看着师父就好,让我跟好吗?”泪流满面的华无容举起皓腕,击向自己的天灵盖。
石雪如连忙掷出随身玉佩点住她的穴,“前辈,您这么做,小殿下会伤心。”
华无容很快地冲开穴,石雪如立刻拉住她。
华无容怒斥,“别多事!你武功是不弱,但绝不是我的对手!”
“雪如有自知之明,但雪如死也不会放手。”石雪如坚决道。
“你何必多此一举,我想死谁也阻止不了,你给我好好照顾若尘就行。”
“既然如此,前辈为何不等我们离去后再寻死?”
华无容怒视着她,“要不是若尘疼你,依我的性子,你这会儿已经没命了,你若聪明,今天的事就不许对若尘说,说了也没用,只教他提早伤心而已。”
“雪如不会多话。”她将手收回。
“去睡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华无容躺回床上,面墙而卧。
“得罪了。”已经从龙若尘那儿得知华无容的性子,她知道今晚不会有事了。
她不会让华无容安心的,回到房中,脱下玉镯,她知道可以再替他做什么了。
三年后
夏日午后,大地被艳阳烧烤得一片炙热,位于苏州西郊的清沣镇郊上,龙若尘的药铺外浓荫的柳树枝叶婆娑,树上除了喧闹的鸟儿之外,还有一群顽皮可爱的孩子在上头探鸟巢,开心地在树上玩闹着。
上官芸则在上头无聊地看着这群孩子玩耍,替他们主持公道,她打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望向前方,突然眼睛一亮,她一方面忙着喳呼,另一方面又想下树,一个不小心让树枝刮伤了,她可没工夫管那么点小伤口,连跌带撞地跑进药铺里。
“烟柔,快,若尘在哪儿?快叫他出来。”她一点也不在乎手臂的疼痛,只忙着张望呼喊,“若尘,快出来,天大地大的消息啊!”
月无愁从后头掀帘而出,“若尘昨晚半夜出诊,一早又忙到刚刚,才去后头睡一下,你又有什么事?”看她手臂受伤了,他连忙摇头,这么点伤也要缠若尘。
“唉!你别啰;唆。”上官芸拨开他,往里头大叫,“若尘,别睡了快出来。”
龙若尘在她声音还没消失前就出现了,看见她的手臂,他皱起俊眉,“疯丫头,怎么给树枝刮成这样?”
“唉!那不重要啦,你猜我刚刚看见什么人了?”上官芸一脸神秘兮兮。
“谁?”龙若尘顺口问,直接拿了药膏在药盆上调好,俐落地帮她上药。
“猜,和你很亲近的女人,美丽的女人,三年来你经常挂念的美女。”上官芸自认仁尽义至,已经提示很多了。
“师父?”龙若尘喜出望外地问。
“不是啦,你不想活啊!妄想你师父也别这么明目张胆,那是天地不容的丑事。”上官芸白他一眼,暗骂,笨死了,答案都给他了,还傻愣愣的。
龙若尘不悦地看她一眼,又胡说八道了,他心里有个影,但不敢奢望,“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石雪如走进来,“请问龙大夫在吗?”她定眼一看,一眼就看见龙若尘。
“天儿?脸色怎么这么差,你病了?”他又惊又喜地上前扶她到椅子上坐下,碰到她手臂就知道她受伤了,他立即对向烟柔说:“烟柔,麻烦拿金创药给我。”
“喂!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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