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事今非-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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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回来了，妈你怎么了？”
妈缓缓的转过头看我，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打着点滴的手像伸过来摸我，我攥着妈的手，泣不成声
：“妈对不起，妈我应该在你身边守着你的，妈！你不可以病倒，妈！”
妈含着泪用手轻轻摸摸我的脸，勉强的挤出点笑容，我望着妈，岁月怎么会把一个人摧残到这种地步呢？只有半年的时间，妈几乎经历了半个世纪。以前每次和妈上街，人们都说我们是姐妹俩，我还会笑着冲妈喊姐，妈都会朝我屁股轻踢一下说我占她便宜，的确，妈今年45岁，一直都被人们冠上美人的称号，有着如日方升的事业，是个名副其实的富婆，高档化妆品，凡是具有美容功效的食品样样吃遍，妈的心态年轻，专抢我的衣服穿，有的时候还会想跟我去蹦迪，每当有人说我长的漂亮肯定都会归功到妈的种好。可是现在，妈苍老的快让我认不出来了，她居然长出了白头发，这在史上绝对是空前的，妈的头发颜色要看流行什么色，马上就能从她的头发上看到，妈的眼角也多了几条皱纹，这在以前要是让她看见了，她一定会疯的。看见妈这样，我心疼的把头埋在她的胳膊旁，如果可以让妈好起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叶枫走过来拉拉我，我就起来跟他走出病房，他伸手擦了我脸上的泪，又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我看了他一眼，满脸的疲倦，想必是守护妈累的，
：“谢谢你”
：“咳，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法院还在找你家，这个事情应该还没有完事”
我垂下了头，叶枫告诉我
：“据说是你爸接了一个整栋大厦的装修生意，大厦那边付了定金200万，你爸拿着200万跑了，然后人家就起诉你妈的公司，你妈心脏病突发就病倒了”
听了这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想起爸回来的那些日子，他的和蔼，他的关爱，难道都是他装出来的？难道他就不觉得这个家确实需要他？20多年来，他像根本不知道有我和妈一样对我们不管不问，回来了却是为了诈骗妈的财产，这天下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呢？怎么会有人这样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呢？他的良知哪里去了，难道真的有人为了钱六亲不认到这种地步吗？我实在太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了，我的爸爸，亲生的爸爸，居然这样去欺骗我和妈妈，他有什么权力筘上爸爸这样神圣的称呼，我现在简直恨死他了。叶枫嘱咐我要好好安慰妈，妈曾拔过针管，我听后吓的一身汗，赶快冲进病房俯在妈的床边摸摸妈的头发，妈的脸，我忽然很吃惊的跟妈说
：“喔，妈，你的皮肤还是这么嫩哎，你不要的化妆品给我用吧！”
妈笑了，虽然眼角有了几丝皱纹但还是那么美，我擦了泪笑着冲妈说
：“妈，你好漂亮哦”
哪个女人会不喜欢被人夸奖漂亮，何况是我夸的，我从来都喊妈老太婆，她还总是很纳闷的疑问着：为什么别人都说我年轻漂亮呢？其实是我嘴上不说而已，妈真的很年轻，这一点一直是让我引以为豪的地方只是她不知道。
二十二
妈的心情因我的归来在急速的变好，饭量明显增大，动不动还哼哼起歌了。回来的第三天，法院找到了我，大厦那边已经起诉我们，除偿还200万的定金外因耽误了人家的使用期，还要赔偿他们的损失合计约500万。我把自己的存折拿了出来，这是小的时候妈给我存的，她总是出差怕家里有什么事让我应急的，大概有5、6万吧！我请了个律师帮我打官司，张律师人很好，非常负责，每天都找我探讨案情谈到深夜，由于忙打官司，我几乎一点陪妈的时间都没有了，我整天奔波于律师事务所和医院，坐在公共汽车上都能睡着。距离开庭还有3天，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趴在妈的床边呼呼大睡，忽然有人从背后狠狠的拍了我一下，这让我忽然想起当年在省艺住校的时候有一天早上宫宝伸出她的大凉爪子把我硬从被窝折磨醒的情形，最恨睡觉被打扰的我闭着眼就把她一顿臭骂。这一下拍的我差点没散架子，我连头都没回就骂了一句
：“谁他妈的拍我？找死啊”
谁知反而引来更嚣张的一脚，踹的我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疼死我了，我猛一回头，一张大脸就凑到我的面前
：“怎么着？不服气啊”
我往后一闪定睛一看，竟然是宫宝，我差点高兴到晕倒冲上去拥抱住宫宝，宫宝还在使劲垂我
：“太不象话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红着眼眶望着宫宝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这才是真正的朋友，有福不一定要同享，但有难一定会同当的至交。
三天后，我家的案子开庭了，宫宝留在医院帮我照顾妈，我和张律师，还有叶枫和他女朋友一起陪我走进了开庭现场，审判厅没有电视里演的那么大，很破旧的地方，室内的空气交织着邪不压正和沉冤得雪又或者像我们一样无耐的气味，在这里我深切的感受到了法律的威严，它不容得一丝人情的存在，将人间最美的情感置于不顾，我试想这审判厅里不知有多少人恳请法律下手下留情，甚至不惜屈下双膝或是以死相求，张律师听了我的说法表示：那是万恶的旧社会。对方不仅告我们违约于他们，甚至状告我们诈骗，对此我嗤之以鼻，难怪有句话叫落井下石，人性在这一刻怎么变得如此丑恶，不就是为了能多拿到些赔偿金吗？花这样得来的钱夜里不会做噩梦吗？张律师在身边竭尽全力的帮我们辩护着，我看着他口齿伶俐的争辩心里好生佩服，但是我知道，张律师很难再去争辩什么更有利的因素了，对方很无情的说着
：“关于她爸是不是拿走了我们的定金这我们不管，那是她们的家务事，跟本案也没有直接关系，当初签字是以你们装潢公司为名，跟哪个个人没有关系”
这一句话把我这次打官司的所有胜算全打消了，人家说的确实合情合理，我们再怎么争取都是狡辩。最后法院宣判，赔偿大厦一切损失核人民币450万元，一个星期内还清。
走出审判厅，忽然觉得浑身轻松，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无事一身轻吗？只是希望真的能用金钱摆平了一切，不要再折磨我和妈母女了，妈的身体也实在承受不了别的打击了。张律师拍拍我的肩膀说
：“我尽力了，”
：“谢谢您，至少帮我们减轻了50万的负担，您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真的非常感谢您”
告别了张律师，叶枫和他女友走到我的身边，我微笑着冲他们说
：“走吧！我请你们吃饭，再不请以后就没有钱请了”
我知道他们一定都很担心我现在的状况，其实我挺好的，毕竟失去的只是些钱，钱财本来就是身外之物嘛！总比那些一身铜臭味的人渣有价值。跟叶枫他们吃完了饭，我又回到医院，刚走到门口我掏出手机给唐瑞打了个电话
：“唐瑞，帮我联系把上海的房子卖了吧！最好能卖到80万，70万也行啊，越快越好啊，”
撂下电话我忽然冷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大胆呢？那是80万啊，万一再来个卷款潜逃我怎么办呢？我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举止已经失去理智了，我的理智已经全部枯竭，我甚至有破罐子破摔的心理，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怕什么呢？进了病房，妈干涩的脸有些红润的看着我，看见妈这样我心情又变得特别好，有什么是比拥有亲人更宝贵的呢？我微笑着给妈剥了一个香蕉，说
：“妈，以后就由我来养活你吧！”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妈很欣慰的笑了，我想她也应该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想用破产来形容我和妈的现状，因为在妈的生命里，失败是没有余地的，她小心的在商海里摸爬滚打，最后败在自己的丈夫手中这是她无法接受的，她那么骄傲，她怎么会容许自己这样一败涂地呢？但是我想妈一定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失败了，但是她依然面带微笑，我相信她不会被就此打倒的。深夜，我忽然别阵阵哭泣声惊醒，我坐起来一看，是妈在哭，我的眼泪也随之流下来，妈还很抱歉的说
：“宝贝，对不起，妈把你吵醒了是吧，你快睡吧！累一天了”
我望着妈哭得肿起来的眼睛心疼的要命，
：“妈，你别哭，你还有我啊，我们没有失去什么啊，”
妈不再说话，蒙起被来哭的更厉害，我知道我根本劝慰不了她，妈的脾气就是这样的，心痛的时候就让她哭吧！这反倒是她发泄的最好方式。妈哭到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了，我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妈的眼睛虽然有些肿却始终笑得像弯明月，宫宝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妈吃的很香，宫宝还直说
：“瞧你妈心多宽啊”
我笑而不答，也许吧！谁知道妈的心里到底有道多深的伤口呢？忽然手机响了，是唐瑞，他竟然在医院的楼下，我冲下楼去，唐瑞手里拎着一篮水果笑呵呵的等我，我跑到他跟前，不知该怎样表达内心的喜悦，好想像拥抱何一涵一样抱抱唐瑞，可是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又伸出手来，唐瑞笑着拍了一下我的手
：“你恶心谁哪！”
我们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唐瑞就让人忍不住想笑，我带他进了妈的病房，一进屋他就说
：“咱们走错了吧！这床上躺的比你还年轻呐！”
这话把大家全说愣了，忽然又全笑了，唐瑞说
：“阿姨您好，我叫唐瑞，刚才开玩笑哪，您别介意”
妈特别高兴的伸出一只手来，唐瑞赶快双手握过去，妈一个劲的夸
：“这孩子有发展啊”
宫宝拉了我一下，
：“这…怎么个情况？好象没有听到汇报嘛！”
我笑着推她，回家10多天以来，这是最快乐的一个场面。我说要请唐瑞吃饭，他忙推，
：“等一下，你家这个事还没办完吧！先办完再吃也不迟，到时候我也好意思狠宰你一顿”
说完唐瑞就拉着我回家，当然是回唐瑞家，唐瑞在高新区，那边是新开发的地区，人烟稀少，但是房子却都很漂亮，唐瑞的家在靠近江边的那栋大楼，第12层，房子蛮大，布置很简单没有什么装潢，唐瑞说是父母临出国前把原来的房子卖了买的这个，说这里的环境好，房子还比较便宜。看见满屋子的灰尘我提议收拾收拾，唐瑞却批评我
：“你还有心思管这个，赶快把你家事情办完得了，我要是你我连饭都吃不下”
唐瑞放下东西就拉我去我家，他动作很麻利的将我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哪些是要的哪些是不用的也帮我分好了，他打电话叫来一辆车，把所有家具都开车拉到了他家，不用的东西，他也装车拉到他家去了，我像个没事人似的看着唐瑞在零下20多度的气温下忙的浑身是汗，大概用了3个小时，我家房子里所有的东西被一搬而空，这架势简直比当年八国联军到北京实行三光掠夺还要疯狂。收拾完了我家，临出门的时候，唐瑞又在墙上贴了张此房出售，他告诉我，这样卖出的房子至少能多挣一点。唐瑞又带我去了他家，进了他家把我吓了一跳，刚才还空荡荡的，现在已经被我家的东西塞的无处下脚，唐瑞很严厉的跟我说
：“现在你的任务是把我家收拾好，由你来布置，不可以乱糟糟的，搬不动的等我回来，还有，这些东西你确实不要了是吗？你再检查一遍，”
于是我又打开那一大包准备丢弃的东西自己又搜查了一遍，确定都是不要的了，唐瑞拖着大包东西就走了。
二十三
唐瑞走后我就开始忙收拾屋子，我心里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把东西都搬来他家呢？他该不会趁火打劫吧！呵，如果他知道我这样想他，一定会把我丢出去的。屋子里一片混乱，收拾完之后我已经累的两腿发软，我倒在沙发上，好在这沙发还是我家的，躺上去舒服极了。天已经快黑了，我刚准备给唐瑞打电话他就回来了，唐瑞一进屋直接就钻进了厨房，我忙跑过去看他，他用嘴直接对着水龙头喝起水来，然后刚打算用袖子擦嘴我忙把毛巾递过去，唐瑞看看我，眼睛里满是疲倦，他问我
：“家里收拾好了吗？”
那声音沙哑的像换了个人似的，我示意让他自己看，唐瑞慢悠悠的走出厨房，四下扫视，微笑着点点头，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跟我说
：“不错，看在你干的还算可以的分上奖励你礼物”
我撅起嘴来，什么还算可以，是很棒才对。唐瑞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我，我接过很莫名其妙的问
：“这是干嘛？”
：“卖你家东西赚的啊，总共875块钱，唉现在东西是真不值钱，”
说完他看看我，拍拍肚皮
：“我要饿挂了”
我连忙拉他去吃饭，本想借此请唐瑞吃点好的，可是他却不让，他非要吃碗混沌，还说什么从上海回来最想吃的就是家乡的混沌，我好顿鄙视他，结果我们俩吃完饭才花了5块钱，我估计唐瑞肯定没吃饱，因为我也没吃饱。吃完了饭我又在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