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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潇洒出阁-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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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重点!”江氏夫妇异口同声地叫着。
她嘟嘟嚷嚷地低下头,以颇似纤悔的语气道:“我约他到大肚山的赛车场比赛旷。那小子不愿规规矩矩的来。竟敢直接在公路上飙,我当然要阻止他。拜托!他那辆拼装过的小绵羊再快也比不上我DT越野车的威猛。飙到沙鹿那一带,车子少,马路宽,我便决定阻止他的狂妄了。我将机车驶到他前面两百公尺处,将车子打横挡住他。当时如果他不停车而直冲过来,你们恐怕得去英国看临波怀念我了;但我就偏赌他不敢撞我!结果,那小子煞车不及,整辆车打斜地滑了出去,自动撞上路旁种植着行道树的水泥地,不偏不倚地Kiss上一棵树,断了两根肋骨,也掉了一排门牙,真是可怜--”那小子当然不值得同情,但毕竟住院的人是他不是自己,她好心地怜悯一下总可以表示一下自己的善良。
江母听得直点头:“是呀!真可怜!可怜的行道树,它招谁惹谁了?”
江父做了总结论:“于是,你成了学校的超级问题老师,差点儿被扫地出门是不是!”
秋水挥挥手,说道:“别说得那么难听。老爹,我只不过是以我的方式来驯服学生而已。我相信,经过这一次教训之后,那小子不会再狂妄得目中无人了。”
“那是你说的。”
另一个声音由门口传来。
三双眼不约而同地看向靠在门框边的高大男子。来人当然是白悠远了。他一手抱着装满零食的购物袋,一手转着钥匙圈,整个人似笑非笑,极大方地面对他未来的岳父岳母。
其实只消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秋水与那一对光鲜体面的中年男女是什么关系;即使两人都太过年轻了些,但从他们说话神情看来,大概也可以猜得八九不离十。
“女儿呀,他是谁?”江氏夫妇的态度突然变得很谄媚,连忙坐近秋水,用足以让人生出鸡皮疙瘩的口气问。
“你怎么进来的?”秋水跳起来问。
虽然他们之间的“恋情”已经开始有两星期了,但她可不是那种开放的女人,马上就给男朋友房间钥匙,死也不可能的;所以,他如何进来她的公寓变成了大问题。
“哦,对了!宝宝,忘了告诉你,我似乎没有关门……”江太太自动承认。
“你是谁?”江父立即摆出长者的威严风范,两眼直视白悠远。
“我姓白,白悠远。”
“他是我的同事啦!爸,妈,你们来台中巡工地就要趁天还没黑时快点儿去,看完就可以回台北了,再见。”
她很努力地要把双亲推出大门,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不必见各自的家长,何况她等着他带来最新消息。如果是不好的,那她会给双亲嘲弄她笑掉大牙,还是先将他们请回去吧。
“唉!我们怎么生下这种不孝女?年轻人,走,伯父伯母请你去饭店喝下午茶、吃晚餐。”江父态度热络地顺手抓住白悠远,决定一同撤退。
“唉呀!不行啦!”秋水着急地要拉回白悠远,父女俩拉拉扯扯地僵持在客厅之中。
白悠远不愿继续扮演“被抢的玩具”。开口道:“你们慢慢商量,我先睡一觉,希望起来时你们已经协商好了解决方法。”话说完,他就坐到长沙发上,将他买来的食物放在茶几一角。
“好吧!好吧!我们都坐下来谈,反正丢脸就丢脸吧!悠远,校长决定怎么处置我?那小子的家长怎么说?”秋水视死如归地跌坐在茶几上,从购物袋中抽出一包鱿鱼丝嚼了起来。
白悠远耸肩道:“你还是可以回去当国文老师,但是必须写下切结书,保证今后不会再做出这种没大脑的事;至于学生家长,他们决定依从他们儿子的意见,不予追究。我想那孩子挺讲义气的,但要真正收服他,可能还需一段时间得仰仗你再继续感化下去了。校长决定由你担任那一班的导师,下个学期起立即上任。”这其中当然有他大力护航的过程;不过,他没打算多说。这小丫头是他罩的人,说什么他都有义务保护她到底,即使对她玩命的方式相当不能接受;但,那是他们两人私底下的事,待公事了结之后,他再来跟她好好地算帐。
当导师?带班费也不过七十多元,却得背负一整年的责任,还不可以迟到、早退。校长果真是要整她的。
“可以拒绝吗?我没法子在八点以前起床。”
“当然可以,如果你想被踢出校门的话。”
讨论完毕,江母趁机举手发问:“女儿,我们可以发言了吗?我们对白先生的来历很好奇呢!你不介意的话,可否告诉我婚礼订在什么时候?如果以这间房子来当新房会不会太旧了?你王伯伯正在盖的那一幢超智慧型大楼挺不错的,全部采楼中楼设计,当小家庭是最好的了,以后小孩玩乐的空间也大。唉!至今我仍在想当年给临波那一层公寓会扼杀了小佑的活动空间,幸好他们公寓的对面有公园--”
“老婆,你扯远了!”江父塞了一杯果汁给妻子,接口道:“白先生,房子、车子、现金,任选一样;附赠我女儿当嫁妆--”
“智障!是嫁女儿附赠嫁妆啦!不过,他想入赘也是可以的。”江母抢过说话。把剩下的果汁倒入丈夫口中。
“爸!妈!别又来了。”秋水又拆了一句蚕豆酥,边吃边指着他们。“他又还没打算娶我,好歹也要让他追个一、两年,你们急什么?是不是近几年来房地产太不景气了,你们才会这么闲?要不要改行到学校门口卖臭豆腐?我倒不拒绝嫁妆是一牛车的臭豆腐。”
白悠远终于在江氏一家子谈话的缝隙中寻得一次发言的机会,他连忙道:“事实上,我是准备要娶她,但我不要她带任何嫁妆嫁给我。房子、车子、钱我都有,只是不多,你们留着养老吧!”即使有些冒犯,他仍要说明白。
江母感动得道:“秋水,这种男人不赶快捡来自己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多么孝顺的女婿呀!已经想到要替我们存老本了。”
“好!”江父拍了一下手:“那姓白的,你什么时候要娶我女儿?”
“半年之内。”白悠远没一点儿犹豫地说。
“好!那就先订婚吧!”江父站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宣布:“择期不如撞日,小宝贝你就在今天订婚好了。”
江秋水当场傻了眼,手中的零食掉落了一地……
※  ※ ※
他们什么时候由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场面谈到严重的订婚上头?
在江秋水恢复教职第一天,她依然尚未由震惊中醒来,可是手中土得要命的金戒指却真实地环在地无名指上--她确实订婚了。
那一天在父亲大人宣布之后,母亲乐得马上附和,她不知由何处拿来拉炮,弄得一屋子巨响以示庆祝,然后一行四人移往桂冠酒店大吃大喝。一只戒指就莫名其妙地套上了她的手,而她也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为他套上戒指。那对淘气的父母大人竟高兴地抚掌大喊礼成;于是,她便成了某人的未婚妻。那个“某人”先生还非常不知廉耻地趁她被罚在家思过的那两天,兜着喜糖四处昭告世人他已订婚的事实。
即使没有亲眼目睹,秋水仍可想像得到众多芳心碎裂的悲惨景象。众色女人竟败给了她这个没有似毫女人味的丫头?这简直是个大耻辱!所有人中只有她没倒追过他嘛,没努力过的人却独受青睐,这天理何在?
话也不能那么讲,虽然她没追求过他,但可真的有“努力”!挂上她高中岁月以及四年大学水深火热的生活,为的就是他那句藐视人的话;尽管目标不同,但也是为了“他”。花了五、六年时间,秋水要不佩服自己的伟大也真难;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呀!
今天她可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踏入学校的,即使被众人给踩死,她也认了。然而,情况未免太奇怪了,所有见到她的老师都一直恭禧她,连原本一心追求白悠远的女老师们也以笑容对她:虽然笑得不自然,但毕竟是笑了,而不是凶言恶话地攻击她。只有那个对白悠远最深情的黄思雅老师躲开了她的眼光,可能暗自饮泣了好几天;但安慰她的男老师可多了,她想插队都不行,只好做罢!
体育组的大熊老师大力地拍了拍她肩膀,害她的脸埋入了便当中。
“唉呀!江老师,看不出来你这小子‘ㄉㄧㄢ\ㄉㄧㄢ\吃三碗公半’,我们学校最有价值的单身汉竟被你拐跑了!要不是白老师一再证明,我们还不相信咧!怎么可能是你?你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汗水味倒是很多。”
“打死人啊?我正在吃饭!”秋水连忙捡着黏在脸蛋上的饭粒,瞄了瞄眼前陷下一个窟萨的饭盒,更没食欲了。
“我们去打一场网球,赢了我请你吃牛排,庆祝终于有人发现你也是女人了!”大熊哈哈大笑,又要习惯性地打她肩膀。
秋水连忙把便当移开,但巨大的手掌并没有落在她“薄弱”的后肩上;不知何时回办公室的白悠远及时抓住了大熊的手,威胁道:“大熊,打狗也要看主人。现在你可不能再把她当一条流浪狗般地捶打了,当心她的所有人抓狂!”
“哦,喔--护花使者来了!丫头,你老公警告我不能再欺负你了,有没有很感动?要不要吻他一下?”
“那有什么问题!两客台塑牛排?”
如果想要江秋水花容失色,他可就失算了。她跳了起来,一手搭着白悠远的肩,对大熊讨论观赏费。
“坑人呀?两客少说也要一千五!”
“好吧!不要拉倒。”
心疼荷包的大熊老师咕哝着回他的体育组了。
“我不信你敢当众表演?”白悠远低头看她。
“我也不信他舍得拿出一千五百元啊。”
就在她准备放开他坐回椅子上时,他冷不防地勾紧她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亲了她一记才放她坐下。
“色狼!”她的脸蓦然红了;即使数学区的老师都外出用餐中,但别区的老师有心看的话,一定会看到的。他怎么有那个胆?身为老师却做出妨害风化的事。
“看到不会脸红的人脸红,夫复何求?”他勾起她下巴,仔细地为她的脸蛋除去饭粒。
“真怀念那些好吃的点心。”这也是她食欲不振的原因,她被那些好吃的点心养刁了胃口。
“下午有课吗?”
“第二、三堂是作文课,我准备利用第一堂课来睡午觉。”
“猪!”他骂了她一句,立即不由分说地拉起她,替她戴上帽子:“我们去吃一些好吃的料理。”
“有多好吃?”说到吃,她精神立刻来了,跑得比他还快。
“跟我不相上下。”他暧昧地指着自己的唇。
猪八戒!她暗骂在心底,红晕泛在脸上,突然发现他是在测试可以令她脸红的方法。男人都喜欢看女人脸红吗?还是“脸红”是她身上唯一可以代表女人味的东西?
也许,她可以开始试用临波教的方法了;因为,他已是她的禾婚夫了!好吧!不要再去管莫名其妙订了婚的事,反正既成的事实再去缅怀也没有用,何不利用现有的优势来扳回她一心渴望的“成果”呢?总要有她占上风的时候,不是吗?

“我吃不下了!”
秋水捧着鸡腿饭,放在白悠远面前。看着饭盒内好吃的鸡腿,她口水差点儿滴成河,好像她刚才解决掉一个半便当的事实只是幻想,肚子仍在不知足地咕咕叫。
“吃不下?平常你吃完两个便当后还会跟我抢,今天胃口怎么变小了?”白悠远丢开啃干净的骨头,再扒了几口饭,怀疑地看她。
“你帮我吃完嘛!”她刻意展现出女人让男人致命的媚功。
“噗”地一声,白悠远先生口中的饭粒喷了个方圆百里,然后倒在草地上大笑,指着她的方式活像看到了人妖!
“你……拜托你不要做出有违自然的举止,我还要吃饭!”
没关系,要有“胜不骄,败不馁”的精神,她暂时将羞辱和血吞下,再下第二招!她故意选在林荫处用餐不是没道理的,瞧她表情诡异的。她悄悄解开胸前两颗铂子,趁他不注意时,用与他相同的姿势半躺在草皮上。她对自己的上围很有信心,绝对不是嘉南平原可以形容,当然更不会是台北盆地,而是两座山,不能以玉山来比拟,至少也会是座阳明山,风光秀丽得很。
“悠远,你怎么可以笑我?身为未婚妻,不能对未婚夫撒娇吗?”她以完全女性化的声音说,整个身子伏在他身边。
终于,白悠远有了危机意识,猛然发现这丫头是当真要对他展现风情了。虽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给人突兀的感觉;但,身为男人,应该为此而感到庆幸,至少她是努力的。
他尽可能地收住笑,双手往后一撑,坐起上半身。
“好吧!我全力配合。”
她几乎是贴在他身上了,刻意娇嗲:“你觉得我有柔媚的吸引力吗?”
“偶尔展现是身为男人的幸福,但太过的话,我就消受不了。”他仍是漫不经心地。
现在的男人都那么难引诱吗?还是他特别的迟钝?秋水暗自向老天翻了个白眼,锲而不舍地继续勾引他。她轻轻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唇瓣,嗯,是卤鸡腿的味道,一时倍感饥肠辘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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