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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是我不变的期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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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吟一下。“短笺?什么短笺?”

    啥?搞了半天他没看见她的留言!亏她起了个大早就为了投他一颗炸弹,他居然没接到?

    “我从你的门缝里塞进去的,你真没看到?”她犹不死心。

    他假装皱眉细想。“嗯!好像是有一张白纸被我当纸屑丢掉了,不过我们既然碰面了,你乾脆直接告诉我字条上写些什么吧!”他不相信她好意思说。

    果然,紫萤脸上一红,嘟囔几句蒙混过关。“算了!那不重要。不过麻烦你下回看个仔细,别任意丢弃有价物品好吗?那张字条是用铅笔写的,擦掉之后还可以回收使用吔!”反正她非找个理由怪罪他不可,管他藉口有多么薄弱!“阁下如果没事,我想加入仁哥他们的烤肉野餐,你自己请吧!下条街的街名叫『阳关道』,请别走错路,跑到我的独木桥上来。”

    他一言不发掉头走回车上,紫萤反倒愣了一下。吔?他倒是挺容易放弃的,才刺激他几句就走人了!想开车上哪儿去?

    一想到他要离开,她忽然涌起一阵心慌。

    “慢……慢着!”奇怪!我叫住他做什么?

    他已经坐进驾驶座,透过拉低的车窗玻璃看向她,脸上木无表情。

    她领着“黑轮”走近他,心中挺不自在的。“你想……上哪儿去?”

    他回视正前方。“走我的阳关道啊!”语气淡漠。

    哦喔!她在心里轻叫,看来这一回真的惹火他了。好吧!紫萤,人家对你一直客客气气的,是你自己太无礼了。好歹道一声歉吧!如果道完歉之后他还想走,你也无能为力!

    “呃……你的目的地是哪里?”

    他还是一声不吭,半晌后按下某个按键,另一侧的门锁弹起来。她犹豫地看看他,看看车子,再看看“黑轮”。大起胆子带着它坐进车里,人狗立刻兴冲冲地钻进后座。

    车子在山路间缓缓前进,车内仍然沉默得窒人,只有“黑轮”兴旧的喘气声。

    他不会真的一路载着她回台北吧?“你到底想去哪里?”

    他斜睨她一眼。“炭!”

    他提醒自己该找个时机好好告诫她,好奇心要适可而止,否则早晚会被人载去卖掉。瞧瞧她!连他想上哪儿都不知道就坐上他的车!如果他是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犯呢?这小姑娘真令人为她捏把冷汗。

    再仔细想想这也难怪!她自小在山上长大,稍后又被秦文夫妇保护得妥妥贴贴,周围的人若非长辈,便是和她同年纪少不更事的小鬼。一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小女人其实也比个小孩大不了多少,看来保护她的责任非落在他身上不可。

    保护她?他忍不住对这个念头微笑。

    紫萤偷看他的表情,发现他笑得好……只能用“甜蜜”两个字来形容。有没有搞错?“炭”和“甜蜜”?

    “『炭』是什么地方?”

    “杂货店里的木炭缺货,葛家的木炭不够烤完所有食物,所以我开车到下一间商店买些木炭回来,明白了吧?”

    她倒抽一口气。“你是说,你只是去买个木炭而不是想离开梨山?”

    他上车以来第一次露出笑意。“我假都还没度够呢!离开梨山做什么?”

    她的眼中充满指控。“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以为我快把你给气跑了,让我有罪恶感,让我——“

    “这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我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她一时语塞。这倒是没错,可是他分明故意误导她。

    想一想总觉得自己委屈,为什么和仁哥在一起时仁哥不懂她的心意,和鸿宇在一起时又换成她摸不清他的想法呢?

    她不悦地瞥一眼后座的秋田犬,黑轮的眼和她对上,立刻凑过一颗大头颅,挤在两人间大叫一声:“汪!”

    它的叫声引发一连串的后续反应。鸿宇没料到它会忽然在耳旁大叫,吓了一跳,方向盘滑出掌握,汽车立刻冲向路边,他连忙回转车头,及时在整部车冲下斜坡时拉回路面,车身削过路旁的枯干发出尖锐的嘎吱声。车子才刚开回路上,迎面驶来一部小货车,他立刻旋转方向盘驶回自己的车道,煞车一踩在路边停住。

    寂静的车内两人剧烈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他急急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边询问:“你还好吧?”

    紫萤想起刚才若一路冲下斜坡可能发生的惨事,禁不住浑身发抖,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项。

    鸿宇感到怀中女子的强烈震颤,心中着急恐慌,轻轻抬高她的脸颊检视。“有没有受伤?撞疼了哪里?”

    她迷惑地望进他慌乱而关怀的眼眸,蓦然发现——他对她的疼惜怜爱竟是如此之深。

    他真的真的真的很在乎她!

    倘若眼前的人换成树仁、安婷或其他亲友,他们的关切并不令她意外。但,他——贺鸿宇——却为她担心受怕?为一个他只见过几次面、相处时间不超过三天的人害怕?为什么?婶婶曾经说过他是个深沉的人,应该有副“事不关己则毫不动容”的脾气。为何独独对她与众不同呢?

    他低头凝视她剔透的眼睛,惊惧的泪珠仍在眼眶中盈盈转动!他眩惑地注视她眼底的一汪春池,因其中的迷乱而触动心弦。紫萤,一个时而如年轻女孩般单纯稚真,时而有着凡间精灵顽皮天性的综合体。现在的她正想些什么?想她?想他?

    俯下头,他深深地吻住她,所有的怜惜忧心皆化成一缕轻怜蜜爱,在两片唇瓣间默默传达。她轻颤一下,在他热唇的封锁下意乱情迷,柔软温驯地反应着他,心跳急促,双颊滚烫。他的唇游移至她的颈项,留下一个浅浅的噬痕后,重新盖住她的红唇。

    直到一个湿湿的鼻子打断他们的亲密。

    “呜……”“黑轮”可怜兮兮地轻哼。

    紫萤猛然挣开他,眨眨眼睛回过神来,人狗凑过一颗头,她惊叫:“啊!『黑轮』流血了。”

    他不情不愿地将视线从她嫣红的颊上掉开,检查大狗的伤势。“没关系!只不过是牙齿撞到嘴唇。”这只笨狗差点让他的紫萤送命,只受这点小伤还算便宜了它。”起码它这条小命保住了,咱们两人没被它害死。”

    “呃……”她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愧疚之色。

    鸿宇看见了,狐疑地盯住她。

    “也……也不能全怪它啦!”她吞吞吐吐。“我……刚才……”

    “刚才什么?”他眯起眼睛追问。紧迫盯人的气势让她又气又怕。

    笨!你根本没必要向他说实话,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两人也安然无恙,你就随便打混唬过去吧!

    “我刚才打了一个????给它,它才会忽然叫出来嘛!”唉!没办法,看着他那双彷佛洞察一切的眼睛,她硬是说不出谎话。

    他深呼吸一下,打开车门走出车外,在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牙关咬得紧紧的对她招手。

    “该不该过去?”她迟疑地问着大狗。

    “汪汪!”大狗提供意见。

    “要死一起死!你也有份,咱们两个一起下车。”

    “呜……”“黑轮”可怜兮兮地掀动受伤的嘴唇,别开视线。

    “胆小鬼!”她轻骂一声,开门下车。

    鸿宇看着小心翼翼接近他的女孩,又好气又好笑。

    “我不是故意的。”她开始为自己脱罪。“我和『黑轮』练习过好几次了。刚才的????是叫它舔我的,谁知道它笨笨的会错意居然乱叫。”这招叫做撇清自己。“而且你的定力也太差了,怎么可以因为一声狗叫就吓得连方向盘都握不紧?”这招明以攻为守。“当然喽!还是你的技术好,及时控制住车子,所以我们三个人——不,两个人一只狗——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是我和『黑轮』的救命恩人,我妈和安婷一定会感谢你的。”这招叫逢迎谄媚。

    等她拉拉杂杂说完,人也站在他面前了。她先安慰自己,毕竟他才刚甜蜜缠绵地吻过她呢!不会那么快就心生杀机吧?不过,所有合理的推测一旦碰上他立刻悉数阵亡,若叫她猜出其他人下一步想做什么,她往往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若对象换成他,她通常只得到四字结论:“铭谢惠顾”。

    只见他缓缓站直身体,仍然皱着眉头。她的眼前忽然一闪,还弄不清发生什么事时,已面朝下趴在他膝盖上。

    他按住她,老实不客气地打起她的屁股来。“生命大事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随着他的每一句斥责,她的臂部重重挨一下巴掌,热辣辣的痛死人了。“如果我们方才一路冲下山谷,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吗?黑轮只是一只不懂事的狗,你也和它一样不懂事吗?”她又多挨了两下。“下次再这么胡闹的话,我可不只打你屁股了事!”他用另一词响亮的“啪啦”声做终结。

    她眼泪汪汪,咬着下唇坐在他腿上。鸿宇看着她又恨又怕的表情,错综复杂的情感在心湖悄悄地泛开来。

    天!他不敢想像方才若意外成真,会是何种光景!两人同生也好,共死也罢,他都能承受。然而。倘若紫萤竟独自一人香消玉殒呢?他打个冷颤,抱住她。

    经过一连串的惊吓和肉体上的疼痛,她终于忍不住泪水,在他怀中抽噎起来。

    他温柔地拍拍她的背,任她放声哭泣。

    半晌后她的泪水终于渐渐止住,抽噎声也平复下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我事先知道『黑轮』会忽然大叫,我绝对不会回头看它。我的举动太任性、孩子气又危险,活该挨打!”

    他抽出手帕温柔地替她擦拭颊上的泪痕。

    她的致歉并不令他意外。他一直明白,紫萤的言行举止或许稚气难脱他得不断提醒自己,她才二十岁——然而“赤子之心”和“明理”并不抵触。她明白自己做错事,所以她勇敢地承认而不推诿。

    “你明白就好,以后小心些,别再胡闹了。”他亲亲她额头,冷硬的表情转为温柔怜惜。

    她迷惑地看着他。就这样吗?难道他不再追究了?

    这真是种新奇的发现。小时候做错事向母亲认罪,母亲总会扯出其他陈年旧帐一起骂进去,道完歉立刻被原谅对她而言是种全新的体验。

    她盯着他,他深咖啡色的眼眸充满温暖和谅解,笑容藏着无限包容。

    此刻,她恍惚感受到一股贴心友好的气氛在两人间流窜——他们彷佛分享了某种特殊而温暖的关切。这种感觉令她迷惑不已。

    “走吧!大家等得快饿扁了。”他拉着她欲站起来。

    “等一下!”她赖在他腿上不起来。“我还有话说。”

    他挑起一边眉毛。

    “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可以随便误导我!”她开始数落。“你骗我要离开梨山,害我好紧张又过意不去;前几天你又骗我会看手相,然后乱摸我的手;你明知我年轻识浅,玩这些把戏玩不过你的,偏偏喜欢利用我的好奇心,这一点是很要不得的。”她摇着一根食指。

    他盯着她严肃的小脸蛋,纳闷他何时说过自己会看手相来着?不过,她说得倒是不错,他的确有以大欺小之嫌。

    好歹紫萤总是个未经世事的女孩,不能和他惯常周旋的商场老手相提并论,他对她耍心机、用手段似乎太过分了些。

    “你说得对!从前是我不好,不该这么对你。以后我会光明正大的与你过招,可以了吧?”他含笑问。

    紫萤满意地点点头,从他膝上一跃而起。“成交!走吧!买炭去也!”

    “搞啥鬼?买个炭去了四十分钟?”陈育胜抱着叫饿的肚皮埋怨。

    “我故意的,本来巴望大家等不及把你捉来当柴烧,反正你木头木脑的,易燃性高。”紫萤不甘示弱反唇相稽。

    两人阔别五年,一见面就得斗上几句,半点生疏之情也没有,还挺自得其乐的。

    所有人抢过鸿宇手中的木炭,另外生起两堆火,有些人负责烤肉,有些人负责烤番薯,不到十分钟已经陆续烤出一大盘食物,众人呼喝着抢吃抢喝!

    安婷又回到旧日的模样和她有说有笑,被她瞎扯的台北情事笑得东倒西歪;陈育胜没事总会绕过来和她唇枪舌剑一番,再踱回火堆旁大吃大喝;其他童年玩伴也凑过来听着她的城市见闻,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树仁从头到尾只是负责烤肉,并未加入他们的谈话,偶尔听见一些好玩的事会跟着莞尔微笑,或夹几片烤好的天妇罗、鱼丸等放到安婷盘中,由她负责发给大家。

    直到当夜入梦时,紫萤才迷蒙想起,白天时鸿宇似乎也未曾多说,然而,他却一直伴在她身边,没有走开……

    接下来的二个星期过得丰富热闹。

    紫萤白天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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