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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有宝来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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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背对自己,便咬咬牙走到他看不到的一处地方,将衣服脱了,跳入水中。虽是仲夏,到底是山里,水极是冰冷,瑨璃匆匆洗过便上来了,穿着霍司崖宽大的衣服慑手慑脚地原路返回,还好,他仍是背对着她的。 
应该不会被偷看到吧?她刚刚在湖里的位置他这个方位可瞧不到呢。她咬了咬红唇,心想今儿这样的举动不管被谁知道,都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实在太大胆了。万一霍司崖跑过来—— 
她呼了口气,胸口起伏。反正他没有跑过来不是么。低头看了看自己,月白色宽大的衣服,不伦不类地穿在身上,束手绊脚。因裹胸部的布条未干,也不能再绑上,里面只好穿着肚兜就这样跑过来了。 
“我好了。”沐瑨璃别扭地道。 
“嗯。”霍司崖回头看了她一眼,率先往前走去。     
第十六章 到达湄州   
 霍司崖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格外别扭,不单是因为衣服太宽大,更多的也许是……衣服上满是他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却叫她胡思乱想脸红心跳。 
沿路捡了些柴禾,回到破庙将衣服烤干,瑨璃便觉得困了,环视破庙一圈,不由皱眉。如此脏破,要躺哪儿睡啊!她咕哝:“当时还说好吃好喝的一起去湄州,根本就是骗人,连住客栈的钱也舍不得花,真是小气包,吝啬鬼!” 
偏偏霍司崖耳尖,仍是听到了,瞄她一眼说道:“包袱里有一张鲛皮,铺到地上便可以睡。” 
瑨璃犹豫道,“你呢?” 
他耸肩,“你先睡罢。” 
瑨璃顿了下,打开他的包袱。心想,他应当不会趁她睡着意图不轨罢?又想若是当真有企图,之前在湖里他就可以出手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根本无力办法反抗的……或许霍司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因为他的寡言和孤僻的举止让她产生了误会? 
如此一想便觉得安心许多,躺到鲛皮上便睡。一路颠簸,躺下方真正感到疲惫,才合眼就睡着了,全然忘了顾忌男女之别。 
霍司崖熄了蜡烛,坐到她身畔。柔和的月光印在她皎洁的面容,两道柳眉蹙在一起,鼻子娇小笔挺,粉红的唇似清晨的露,柔润而光泽。她双手搭在小腹,胸部有两个微小弧度隆起。霍司崖伸手想要轻抚她面颊的,却不知为何收了回来,只轻轻的微不可闻地唤了一声,“璃儿……” 
直至一缕阳光透进破庙,瑨璃方才醒来。她一咕噜坐直身子,身上盖着件衣服,似乎是霍司崖的。是他帮她盖的么? 
心底掠过一丝异样。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怪怪的。 
破庙里没有霍司崖的踪影,瑨璃忙寻出来,霍司崖就在前面不远处,负手眺望远方。 
他的背影孤单挺直,瑨璃心底生出一股柔情,他应当是个漂泊的人罢?不知为何,她就是有这种感觉。书院中没有人知道他的家世来历,想必不是京城人氏。走到他身后,“你醒的真早。” 
霍司崖头也不回,谁能像你,睡得像头猪。 
……枉她刚刚还想柔情以待,这家伙太煞风景!她大人大量,不与他计较。“什么时候上路?” 
“现在,走吧。” 
直到天黑时分,才进入湄州。这是新国仅次于京城的大城,以渔业最为发达,它繁荣的景象即便在天黑也未减半分,路的两旁皆是各色铺子,门口挂着灯笼,把四处照得白昼般亮。路上行人也不少,行色匆匆。 
沐瑨璃拉着马,四处看,“哇,这就是湄州,和京城不相上下嘛。那个,今晚不会再住破庙了罢?” 
“难道在湄州城还能找到昨夜那样的破庙么?”霍司崖没什么表情。 
沐瑨璃道:“什么时候能联系得上嘉风楼的人?我可以见到他们么?” 
“你想见的话,未尝不可。” 
两人说话间,忽见两个穿朱红色长袍,头戴黑纱帽的两个佩剑男子走近,对霍司崖抱了抱拳,“可是霍公子?知府大人有请。” 
沐瑨璃怎么也想不明白霍司崖和陈知府有什么联系?看这两位捕快模样的男子对霍司崖相当恭敬,想必是陈知府的贵客,所以不敢怠慢了。最让她纳闷的是,霍司崖把她琮来这里做什么…… 
霍司崖看了她一眼,和那两捕快说道:“他是我的下手。” 
那捕快了然于心模样,在前方开路。沐瑨璃咳了一声,见霍司崖看她,便道:“去陈知府家究竟做什么?” 
霍司崖理也不理她,瑨璃气得半死,嘴里念叨着这个小气包,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能说?要这样摆谱。 
陈知府的府宅位于湄州城东,地方不大,倒叫瑨璃有些诧异。还以为这样的官职,屋宇想必和司马家一样,宽大奢华到令人诈舌。没想到竟是这样……看来这位陈知府,是个清官罢? 
进了知府府,穿过前面的石子路,便是大堂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迎上前,“霍公子。” 
霍司崖仍是不冷不淡模样,沐瑨璃不禁觉更好奇了,霍司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让一个知府大人也路经地她毕恭毕敬? 
看他身份气质不凡,莫非……是什么亲王,或是太子? 
可是曹姓才是当朝国姓啊,可他姓霍。瑨璃偏头又想,说不定霍司崖是他的化名呢……因自己思绪飞得老远,根本没有听到陈知府与霍司崖都谈了些什么,只觉得霍司崖拉了一下她,“走罢。” 
“去哪?”她茫然。 
陈知府笑道:“带公子去后院歇息。” 
他们俩被安排在一个叫“聚墨轩”的小院之内,里头共四间房,霍司崖与瑨璃的屋子紧挨在一起,陈知府吩咐一个丫头过来服侍瑨璃,霍司崖则和他一同走了。 
瑨璃感到莫名奇妙。霍司崖到底带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就是陪他来湄州一趟这么简单么? 
那丫环生得很不怎样,瑨璃欠了她一百两银子似的,脸拉得比驴脸还长。瑨璃吩咐她打热水来,她却拎了几桶半冷不热的水,然后一扭身跑了。瑨璃纳闷地泡在凉水里,心里有点挂记大师兄。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溜走之后会有什么心情呢? 
会不会一怒之下回太恒山去告诉爹爹? 
这一夜安然无事,躺在舒适的床上,瑨璃睡得香甜无比,根本无瑕去管霍司崖。第二天早上,是霍司崖敲门把她唤醒的,她迷迷糊糊地就跑去开门,倒是把站在门口的他愣了一下。 
“怎么啦。”她打着呵欠,还未完全清醒。蓦地,她打了个激灵!呃,她……她昨夜因为洗了发,头发是散下来睡觉的。难怪他看她的眼神……赶紧砰得一声把门关上,“我,我衣裳不整,梳齐整了再出来。” 
她靠在门上,心跳如雷。完了完了,她这个样子就算穿着男子的衣服,肯定也会被人当成是姑娘家的。跑到铜镜前面去照了照,果不其然,困顿使她看起来媚眼如丝,她懊恼地抓抓头发,立刻梳头束冠,然后换上男装,打开房门,霍司崖早已不见。 
就想到他不会那么好心站在门口等她的。到他屋子,他正在擦剑。又在擦……这剑是什么宝?值得他供佛似的早晚擦拭个没完。沐瑨璃探究地去看他的目光,他会不会认出她是女子? 
应该,应该不会吧?     
第十七章 什么态度   
 很显然霍司崖并没有空纠结在她是男是女的问题上,或许他刚刚只是因为她披头散发所以感到讶异,跟在他身后,他一直一声都未吭过。沐瑨璃渐渐把心放下,有的没的和他扯一大堆废话,心虚显而易见。 
霍司崖忽尔回头道:“除了太恒山的安危之外,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没了。”沐瑨璃有些兴奋地看他道,“要去嘉风楼分部么?” 
“嗯。” 
沐瑨璃快步走到他身畔,“虽然同在一个书院,也住在隔壁屋子,但是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氏呢。” 
“知道这些做什么?” 
“礼尚往来嘛。” 
“不必。” 
真无情!“那,”她说,“我看陈知府对你那般恭敬,难道你是王爷,太子?” 
霍司崖反倒笑了,“你的想法有趣。” 
“什么有趣,如果你的官职不是比他大,凭什么他要对你卑躬屈膝?”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该知道的东西,知道地越少越好。” 
瑨璃不禁有些愤慨,“不让我知道的话,为什么让我陪你到湄州来?还住到陈知府家里去?这不是很莫名奇妙么?我没发现来湄州我有什么作用!” 
“你不知道,没发现,对我来讲就是最大的作用。” 
瑨璃迷糊了,还想问,霍司崖却道:“行了,别再唠叨。再往前一段便是嘉风楼分部,到时不要乱说话。” 
“哦。”心里有一大堆话堵着,让瑨璃畅快不起来。她真的觉得很莫名——他究竟让她来湄州做什么?他没有对她无礼,所以排除了带她来湄州是想占她便宜,或是将她拐卖之类;他一点事也没吩咐给她,就更加让她感到莫名奇妙了——难道他只是希望路上有个伴,所以才让她一起去么? 
他看起来是个独行侠,怎么可能因为有个伴儿而想带她上路呢? 
他又那么斩钉截铁地说他不喜欢男人,所以,他不可能是因为喜欢她想看着她,所以才带她来这里的。 
哎哎哎……她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偏偏旁边身穿白衣的男人的嘴巴像是拿来摆设似的,凭她怎么问,都总缄其口。他们在大街小巷穿梭,瑨璃的方向感不错,突的叫他道:“喂,你怎么又折回来?刚刚明明已经走过这里了。” 
霍司崖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哦。”他应了一声,突的抓住她的手腕。瑨璃只觉耳边飒然有风,脚不沾地,已被他提着走。虽然之前已经体会过他轻功的了得,但是去看身边之物,却只觉得一闪而过,模糊地很。天……他是人么? 
怎么会拥有这样的速度。 
脚步停下,头还有些晕。瑨璃急忙扶住他以防摔倒,嘴里还在念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这轻功,偷了东西跑路凭是谁乘了汗马良驹也追不上的。” 
“你有轻功就是拿来做这个用么?”霍司崖见她没看着自己,眼神倒是有一丝儿温柔。 
“我拜你为师,你教我这功夫罢?”瑨璃立刻说道。 
“收你这种徒弟,我想耳根清净还能够?只怕不被你气死便是上天的大恩大德。”他白她一眼,“到了。” 
他话峰一转,瑨璃才发现他们正停在一个小巷子里。巷子有些狭小,正中央一道奇小无比的门,瑨璃指着那门,“就是这里?” 
“就是这里。” 
瑨璃跑到门边,上上下下地摸索,“我说大哥,你好歹找个像样的门户骗我啊。这么个破地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嘉风楼分部所以在址?我看你是忽悠我!” 
“不信大可回去。”霍司崖走到门边,敲了敲门。 
瑨璃竖着耳朵听他的敲门方式。连续七下叩门,接着绵长的叩了两下。接着退到一旁,没过一小会儿,那道小门果然开了,一个长相猥琐的小僮走出来,见到霍司崖,立刻满脸堆笑:“公子来了。请进请进。” 
瑨璃不由蹙起了眉。霍司崖与嘉风楼究竟有什么联系呢?如果这里真是嘉风楼分部,这个猥琐的家伙对他又那么恭敬……莫非他是嘉风楼的人么? 
见她还在发呆,霍司崖道:“进来。” 
片刻之后已经置身于宽敞的前厅了。瑨璃这才发现自己小瞧了人家的门面,虽说门狭小,里面却是异样宽敞,俨然是殷实人家府宅的模样。有仆人奉上茶来,瑨璃坐着发呆,因为霍司崖到里屋去了,在谈些什么,根本不让她知道。 
长相猥琐的小僮就站在身畔,她闲来无事便问道:“你们嘉风楼这么隐蔽,客人要如何上门呢?” 
那小僮颇不屑道:“既知道我们的名气,那何愁客人找不着我们?” 
口气果然够狂妄。不过既然人家是个拥有百年历史的口碑,自然有它一定的优势,瑨璃不再自找没趣,只是看着屋子里的陈设。一盏茶的时间霍司崖方从里屋出来,随后出来的是一个青衣公子,年龄与霍司崖不相上下,一样地温文儒雅,气质脱凡。 
瑨璃不由望着他发呆。那青衣公子见她如此看他,倒有点不好意思,问霍司崖道:“这位是……” 
霍司崖白了瑨璃一眼,“客人。名字就不须记挂了。” 
那青衣公子笑了,霍司崖道:“我走了。傍晚便回京城。” 
“为何这般匆忙?”青衣顿了一下,似乎是因为瑨璃在身边他不合适再说别的什么,只好道,“好罢,多联系。” 
瑨璃屁股还未坐热人已经被拉回大街了,速度之快,让她怀疑刚刚是不是真的去过所谓嘉风楼分部。这也太……诡异神秘了。 
“什么时候会有太恒山的消息?”她问霍司崖。 
“五天后。” 
“这么神速!”瑨璃嘴巴快可以塞下一粒鸡蛋了。想想也是,如果没有这速度,嘉风楼有什么脸面要取人家三十两银子呢?“是不是晚上就回京城?” 
“嗯。”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去陈知府家做什么呀?”她笑得甜甜地问道。 
“不可以。”完全漠视她如花般的笑。 
瑨璃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每次都是这种态度,什么意思嘛!哼,小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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