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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眠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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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日日无所事事,我便偷偷找出那把伞,静静摩挲。

    等到稍微能起床的时候,再去花圃。

    这几日没有了我的照顾,果然都看起来憔悴异常。我先除过草,又挑来水,一瓢一瓢的浇在花根下。忙完的时候,有些眩晕,只好靠在树干上休息片刻。

    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样容易生病,体力也这样不好。

    时日慢慢流过,又是一个月,他却还是没来。

    听说他喜欢上一个美丽的少年,料想这次是动了真情,宝贝他宝贝得厉害,总是不停的问他是否喜欢自己?那少年一答“是”,他便十分高兴,两人一番情浓,旁人一眼便能看清。

    我应该是为他高兴的。

    喜欢的人终于有了喜欢的人,他的心终于有了归宿。

    相逢便是有缘,何况是两厢情悦?

    只是缓几日便好了,若是晚上几日遇见这少年,他大概还会来看看我。

    我要的并不多,只是现在想起来,却是十分难了。

    整夜的睡不着,只好看着窗外的梨花。

    那日在梨花树下的相逢,应该也算是有缘吧。眼前一梦却也是难得,竟连梦里的缘分也没有了。

    下人们都十分着急,人人忧心忡忡的看我,顿顿人参燕窝,处处更加小心翼翼的伺候。我却不懂得该怎么安慰他们,都是我的错,不然他们会舒心很多。

    我还是每天去看我的花,有时候没力气浇水,便只是看看,这样也是好的。

    我想自己快要离开了。

    啊……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任何人,算不得离开,原本只是暂留。

    熟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醒来,床畔的侍女正睡着。

    又是月光。

    又是梨花。

    点点吹落进来。

    我用尽气力,摊开手,让它们落入掌心。

    春城的飞花总是带些凉意,如今握人掌中,却暖了我的手。仿佛握入了温雪,是它温暖了我,还是我融化了它?

    或者,都没有。

    一切又是我的梦。

    当我以为自己要睡去的时候,其实正要醒来。

    当我醒来的时候,其实已经睡去。

    于是我安心的闭上眼,想要睡了……

    闭眼的瞬间,被人狠狠抓紧了心口。骤然的疼痛传来,我惊觉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那人长长的黑发铺在我的肩上,清甜的气息迅速的弥漫在我周围,引他的到来,梨花被染作暗红。

    他抓住我心脏的位置,眼睛在月光下幽幽的亮着:“我不放,筝,我不会放,你不要离开我!”

    ……是你不要我。

    我没有力气开口,只能看着他无奈的笑。

    一见我笑,他又像突然受了惊吓似的松手,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筝,我不知道,他们只说你病了。我不知道……我怕你怪我,所以一直没有来。”

    我不怪你,真的。

    因为你不是我的。

    我看见黑夜骤然明亮起来,他招来无数人点亮了所有的蜡烛,才睡下不久的大夫又被叫醒,重新为我诊治。

    他抱住我的手,箍得我生疼。

    我听见他喃喃说:“筝,不要走,不要飞走。”

    原来,我也是你的蝴蝶。

    ***

    从此后,他天天都来看我,有时就睡我的怀里。

    两人同床的时候,他总是紧紧的捉住我的手,睡得再熟也不愿松手,身体更是分分毫毫的贴住我,以此确定我不会离开。那天的样子似乎吓坏了他,每次一来若是看不见我,他就会露出恐惧的神色。

    于是渐渐的,我不再去花圃。

    他日日陪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前些日子得宠的少年,再没有人提起。

    这样的他,与以往都不一样,我却感觉再熟悉不过。

    我猜他会不会喜欢我,却又不敢想。

    自从与他在一起,那个小时候一直纠缠我的梦便再也不见,而一直睡在我身边的他,却总是噩梦连连。

    他在梦中也是难过的,有时还会哭着醒来,于是就整夜的看着我,再不敢闭眼。

    我只能抱住他,把所有的温暖都给他。

    看着这样的他,心中第一次有了渴望。

    渴求今生,让我永远同他一起。

    不再放他一个人,不再离开他,无论他究竟爱与不爱我,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也想过这样的感情是否太过痛苦,遗忘是否对两人才好,但就算遗忘,那也是来世的事情了。他却总说无论过多久也不会忘却。

    我不信来世。

    所以只求今生。

    ——逐云,今生至爱,惟有你。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一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几度梦回百转千回莫笑人间多情痴

    抱月望月月圆月又缺满语寄飞燕

    斟满一杯红豆酒不知霜红何处哪堪秋风冷落

    醉中一声笑月满西楼

    此景此愁已是三生前

    今夜,月华流照,映得梨花晶莹如灼。

    梨花深处,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清冷的身影。那人背对窗立着,手中撑一把红色纸伞,暗红衣衫拖地,黑色长发流泉般倾泻在衣裾上。

    林中暗香浮动,若有似无。

    夜风过处,和雨降落,花零如雪。

    他伸出苍白的手,接住几瓣粉色梨花,轻声叹息:“……思君如流水……”

    花间月下,他的身影如梦似真。

    我走上前,将他的一缕发丝掬在手中,若一泓秋水缠绕在指问。

    原来他已在我眼前。

    他放开手中的花瓣,慢慢转过身。

    春雨绵锐如针,瞬间散在我的脸上,心间。

    眼前的人,有一双极哀伤的眸,抬眼的瞬间,湮灭了红尘。看着我,他暗红的唇畔浮起一朵笑容:“筝……”

    又是月光。

    记忆中,父皇只发怒过一次。

    那是监国要成亲的日子。

    我从没见过那样的父皇,一直以来,他都是胆小、懦弱、委曲求全的,常常和我说,一切不过是寄情千里都成空。

    那夜的悲怆烧得如此明亮,珍奇被扫落一地,遍处狼藉。

    可是,男人仍然没有来,只送过来鸩酒一杯,白绫三尺,和一封信——社稷自有我和太子照料,你可放心一去。

    我亲眼见父皇饮下穿肠酒,飘絮般倒在地上。

    他一句话也没有,只是静静流泪,不住的摇头,直到呼吸渐轻,再没有了声息。

    握住他慢慢冰冷的手,他到最后都没有闭上的眼睛,那时的我怎么也不明白,他不是应该恨吗?

    是那个男人夺走了他的一切啊,难道他看不见朝堂内外轻慢的眼神,针扎一样的刺得人遍体生寒,不是应该忍辱负重,不是应该重复皇威?却为何宁愿做高枝叶落,湮没在尘埃间,只为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拿过丝帕,仔细擦去还留在他唇边的红丝,清风吹过我的衣袂,带去孤魂千里。

    这仇却是要我来报了吗?

    抚上自己的脸,上面从一开始就附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且可随年岁的增长紧紧的服贴着面孔。

    父皇,你是怕我步上你的后尘吗?你是怕林自清也像对你那样对我吗?

    我轻轻的笑,放心吧,一切会从我这里重新开始……

    ***

    “皇上,李师傅已经在书房候了一个多时辰了。”宫女娇弱的声音从脚边传来,“皇上您……”

    我逗弄着手里的翠鸟,恍若未闻,“小鸟儿乖乖,今天吃东西了没有?”

    伸出手顺着翠鸟身上的羽毛,咧着开心的笑容,“乖乖,今天怎么不理我啊,什么……”我把头贴近了一些笼子,“你不高兴?”我蓦地沉下脸来,看着跪了一地的奴才们,“说,是谁?是谁惹我的鸟儿不高兴了?!”

    一语未毕,所有人都磕头如蒜的叩着地板,却不是对我,而是对刚刚走进回廊的少年。

    暗红衣衫的少年眉目如画,垂手如玉。这样的人,这样的风姿,若是他认了第二,又有哪个敢认第一?

    我却不看他,窗外皓天白日,春风人窗,我继续安抚着我的鸟儿。

    林停云翩然行至我身边,轻言浅笑,“皇上,李师傅已经等了好久,怎么还不过去?”

    他目光森然,躲过我伸出去的手,“皇上快请吧,父亲如今征战在外,顾不得这里,皇上可不要因此懈怠了才好。”小小年纪竟已语带威胁,神色也是风雨欲来,说不出的阴冷可怖。呵,只可惜一个傻子又怎听得懂他如此玄机的话?

    “不,我才不要去。”我负气的扭过身子,冲着笼子里的小鸟眨着眼睛,“乖乖,我们去玩吧。”说罢转身,却被挡住了去路。

    我往东,他亦往东;我往西,他亦往西。

    “你做什么?”我嘟着嘴,不满意的看他,“给朕让开!”

    他轻轻一礼,笑语嫣然,“微臣怎敢,只是想禀告皇上,今天这只小鸟恐怕不能跟皇上出去了。”纤长的手指莲花般地在我眼前翻飞,手腕一抖小鸟被捉了出来,一左一右扯住了翅膀,轻轻的一扯,血花在我眼前散开,像那夜父皇飘落的身躯。

    捂着眼睛尖叫的倒在地上,我吓得瑟瑟发抖,“……血……血……不要、不要……”

    害怕得想退开去,爬着后退,却被捉住了手提了起来,“皇上,现在可以去书房了吧,师傅还等着呢!”

    一路上,我任由他拉着,被人扶上了步辇,不停颤抖着,连后来上台阶也得紧紧攀住别人的手,进书房时,脚下还一个踉跄,难看的摔倒在地上。

    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林停云唇边勾起了嗤笑的浅纹,可还是明艳的让人眼前一亮,我趴在地上,就着那样狼狈的姿势看他,痴痴呆呆的也随他一起笑起来。

    见我这样子,他反倒不笑了,寒星似的眸子锁着我看了一会,挥手让左右扶起我,人便坐上了自己的位子,不再看我。

    李师傅看看我,又看看林停云,半晌,终于开始讲课:“齐威王喜隐,好长夜之饮,沉湎不治,委政卿大夫。百官荒乱,诸侯并侵,国且危亡,在于旦暮,左右莫敢谏。淳于髡说之以隐曰:‘国中有大鸟,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鸣,王知此鸟何也?’王日:‘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林停云目中华光一现,凌厉的视线刺向我,其中夹着泠泠的寒气,李师傅似乎打了一个哆嗦。

    我却仍然不觉得,依然笑嘻嘻的看他,因为他注意到了自己更加开心;盈盈的星眸越来越锐利,仿佛能刺进人的灵魂,我傻呆呆的看着,浑然未觉。

    蓦然,他又笑起来,瞬间春暖花开,“师傅,您还是再把书说说吧,皇上怕是有些不懂的地方,需得细细的解释。”

    闻言,李师傅这才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讨好的朝他笑了笑,“这段其实不难,停云怕是早已经读过了,今天就是为说给皇上听的。”

    说罢,朝我点点头,仔细的说起来,“齐国的威千,本来是一个很有才智的君主,但是,在他即位以后,却沉迷于酒色。淳于髡见到了齐威王,就对他说:‘大王,为臣有一个谜语想请您猜一猜:齐国有只大鸟,住在大王的宫廷中,已经整整三年了,可是他既不振翅飞翔,也不发声鸣叫,只是毫无目的的蜷伏着,大王您猜,这是一只什么鸟呢?’齐威王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便毅然决定要改过,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因此他对淳于髡说:‘嗯,这一只大鸟,你不知道,它不飞则已,一飞就会冲到天上去,它不鸣则已,一鸣就会惊动众人,你慢慢等着瞧吧!’”

    “鸟……鸟……不!”我又惊声叫起来,几乎连椅子也坐不稳,鲜血仿佛又在眼前绽开。

    李师傅被我吓得说不出话来,林停云笑颜如花,眼波流萤,“师傅不必害怕,皇上只是见了血,身子乏,师傅接着讲就是了。”

    正如此说,却有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进来,即使是跪在地上却仍显得神情兴奋异常,尖细的嗓子也有着平常不见的洪亮,“启禀皇上,林公子,监国大人大败佑施过凯旋,现在人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这消息实在是好的,连林停云脸上也微露喜色,衣袂一翻,人已出了门急急冲着宫外去了,连我这个皇上也没顾上。

    他这一走,把人都带出去,所有人鱼贯的走出,就只剩我和李师傅两人,我却仍是蜷在宽大的龙椅上发抖。

    李师傅也不说话,听得众人走远了,才小心的踱至我身边,试探的叫了两声:“皇上、皇上……”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不断的打颤。

    李师傅却在我面前跪了下来,“皇上,请您告诉微臣,您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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