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女笔记-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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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些可悲啊。
“说起来，唯一奇怪的是路西菲尔。”
维拉德继续说道，“昨天晚上，事情应该还没有暴露。但是根据洛基的说法是，路西菲尔好像在那个时候遇到了什么人，然后就跟着她出城了。看来应该是离开了。”
“什么人？”
“不清楚，洛基没有追上。”
“那还真少见，不过先随她去吧，应该是不可能来这里捣乱的。”
连洛基都没看清楚的家伙，带走了路西菲尔么？
将一切无聊的思绪勉强压下，莉莉丝在角落处观察起已经沸腾起来的人群。
她们在等待着代表了邪恶的魔女，在象征着英雄的公主的带领下，走上火刑架。这是多么烂俗的套路，但是无论看几次都不会觉得疲倦。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微妙的时间。
刚刚从瘟疫中解放出来的人们，需要的，正好就是一个可以用来欺骗她们自己的借口。
所以，这个借口来了。
“时间到了。”
抗拒的意识究竟还是无法控制身体，莉莉丝用了比以往更慢的脚步，来到了米娅的身边。
安妮正在她的身后站着，沉寂到可怕的气氛。不过，就算加上了莉莉丝，也仍旧是这样。
“已经到了正午的时候……公主，姐姐，我们走吧。”
“……”
结果维拉德递来的，未点着的火把，莉莉丝跟随着安妮，在米娅的身后，看着她平静沉稳的，一步一步的向着火刑架走去。
火把上布满了油，很普通的火把，但是，点着了很普通的火之后，也足以把米娅的生命带走。
所以，莉莉丝点着了火把，也点着了，那些聚拢在一侧的人群。
她们，是多么让莉莉丝感到可怜，却又可恨的生物。只是一个人的话，她们会十分的胆小懦弱，和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畏畏缩缩。但是如果这样的人，聚拢成为一群，得到了一个名为“道义”的东西作为支撑的话，却又如同不畏死的战士一般，变得气势汹汹，毫无惧色。
可恨，可憎，可怜。莉莉丝全身紧绷着，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毫不犹豫的向着那些只会看着老虎进食，在一旁盘踞等待着的野狗一样的人群发起攻击。
人群骚动了，热闹了，她们亢奋着，尖叫着，咆哮着，愤怒着，用她们那弱小的力量，向着米娅所在的地方扔着，一切她们能够带来的，想到的，拾到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你们就连欣赏一个魔女的死，都不能做到最基本的礼节呢？无知，不是借口，因为这种礼节，是人类生来就具备的东西。
而且……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是自己的姐姐啊！
【嗖……】
天空中落下了无数道冰锥，它们在射向人群的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人群尖叫着，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闭上你们的嘴，这不是在买菜，也不是在拍卖。”
看吧，失去了“道义”，被打回了个体，这些家伙，就又全部变回了畏畏缩缩的样子。
所以说她们可怜，可憎，可恨。如果不是为了公主，为了给瘟疫的平息画上一个句号。这些家伙，连米娅的死，都不配见到。
“……谢谢。”
“……”
不知道作何回答，莉莉丝唯一能办到的事情，就是看着米娅一步一步的登上那被杂草，细柴包裹的火刑架。
为什么到现在，你都不恨自己呢？这不是在开玩笑，这是真的……要把你烧焦的，丑陋却神圣的仪式啊。
安妮已经做完了身为一个公主需要做到的，所有的事情，在人群们敬仰的目光中离开了。火刑架上，就只剩下了莉莉丝与米娅。
寂静，这是因为莉莉丝刚刚的举动。谁也不敢言语，因为谁也不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大声说话的话，刚刚那个拿着火把的魔法师，还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
对，她们只是单纯的在畏惧莉莉丝而已，而不是对这个仪式，神圣却又丑陋的意识而存着敬意。
但是，这也足够了。
“呐，妹妹，能回答我么？”
姐姐发问了，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什么敌对的关系。在这里的，仅仅只是姐妹而已。最小的妹妹，以及最爱她的姐姐。
“你已经决定好，要赢下这场游戏了么？”
“……”
“你到底是为了事实而赢，还是单纯的为了‘赢’在赢？”
“够了……这些都没关系，没有影响。”
“不，有影响。因为现在的你，是无法承受那希望过后的绝望的。绝对……不可能承受。”
“所以说那到底是什么！？”
莉莉丝手中的火把滑落了，赤色的精灵在碰到了干草的那一瞬间膨胀了起来。
燃烧了！火……点着了。
人群，欢呼了……
这些可恶的家伙！
“……算了，有她在的话，还是会保护好你的。”
米娅轻声叹着气，飘起的黑烟让她眯起了眼睛，仿佛在注视着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一般，“我也……稍稍有些累了。”
12。绝望的真实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莉莉丝失控了，然而，即便她怎样的呼喊，闭上眼睛的米娅都没有再选择搭理她。存在于当下的，都只剩下了人群的嘈杂声，以及火焰燃烧的声音。
火焰咆哮着，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它能够燃烧的一切。米娅的神色变得痛苦起来。火焰，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面不改色的去面对她呢？
“……”
莉莉丝抬起了手，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或者说，至少，她在最后一刻的后悔，驱使着她做出了行动。
至少，用一种更加和平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吧。焚身带来的痛苦与哀嚎，这不应该是出现在米娅身上的东西。
不愿意去想，也不能去想。更不该去想。
“姐姐，请原谅我……”
请原谅……这样的自己吧。
一瞬间，米娅终于放缓的微笑，让莉莉丝挥下了手。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一般，黑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朝着那烈火之中的魔女飞去。一步一步的逼近，一步一步的将名为“死亡”的解脱送给她。
如果……没有那一场战争，就不会有今天了吧，姐姐？
莉莉丝撇过了身子。因为愿意看见这一幕的。也就只有那些该死的围观者而已。至少。在这种时候……
【呼】
呼啸而过的炽焰，躁动的烈火，将附着在柴草之上的火苗们全部都席卷了过去。而在这同时，呼啸而过的，夹杂着灰尘与土石的狂风，则是让所有的人都不禁捂住了双眼。
是谁！？不，不止这些！
这弥漫着的沙尘中，夹杂着的可不仅仅只是石块这么简单。还有名为“危险”的东西。
“姐姐！”
维拉德将莉莉丝扑倒在了地上，而刚刚站立着的位置，已经落下了一道刀剑才会造成的划痕。
沙尘散去了，然而莉莉丝爬起身看见的，却不仅仅只是站在硝烟之中的米娅，还有另外两个不速之客。
“嗯，可怜的少女啊，乖乖接受吾的援助吧。”一身红衣的女子懒腰抱起了米娅，而另外一边站着的，一身重铠的家伙……
“瓦尔基里……这……”
维拉德捏紧了拳头。“姐姐，来了很不妙的敌人啊。”
瓦尔基里？是谁。维拉德都觉得不妙的敌人，为什么自己一点点印象也没有？
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那个红衣的女子，已经把米娅抱走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能止步了，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
瓦尔基里拦住了去路，然而，早已领会莉莉丝要做什么的维拉德已经先一步为莉莉丝创造了机会。
“你是……曾经的那个……”
“维拉德。瓦尔基里，相信把你打趴下之后，你就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早该消失的你又出现了吧？”
瓦尔基里……她和维拉德熟识。
算了，回来的时候再问吧。
莉莉丝竭尽全力的追赶着那个红衣的女子，穿过了一道道屋檐，跃过了一座座建筑。
抱着米娅的她速度并不快，然而自己却仍旧无法追上。
是因为……惊慌吗？还是说，仅仅只是自己……不想？
但是，就算不想又怎样？精神上在抗拒着追赶，可是理智却早已分离开，它驱使着身体做着理所应当的行动。
那是名为“魔女”的角色会做出的“最好的方法”。尽管有时候，“最好的办法”，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放弃吧，就这样让姐姐被救走。
【追上去，把可能影响到你胜局的威胁排除掉。】
她是你的姐姐！是最爱你的姐姐！
【她是你最大的威胁，是为你布下陷阱的凶手！】
到底该怎么办？
哪一个，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
姐姐啊，如果是你，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回答啊！
【嘭】
身体，陷入了柔软的怀抱。
温暖中，还稍稍带着些许冰冷，些许紫罗兰的芬芳。
那是最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已经做的很好了，妹妹。”
“！”
“但是，绝望，还是交给姐姐们吧？”
那是……二姐？
席卷了全身的冰冷，让莉莉丝忘记了反抗，只是呆呆的注视着这本应该为了她而选择牺牲的姐姐。
全身的魔力都在流失，不，或许说应该叫输送才对。她们全部，一切，悉数，都回到了莉丝的身上。
啊……这是当然的吧。这装着魔力的瓶子，就是二姐给自己的，当她把瓶子收回去的时候，自然里面的水，也就顺着被拿走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是这样？
为什么莉丝会死而复生，为什么她要收走遗留给自己的礼物，这些都不重要，不在乎。因为这她的死根本就是因为自己，而她留下的东西，原本就是她的。
真正在意的，才不是这些啊！
为什么她要帮米娅？明明是一个挖下了陷阱，让她最终选择替自己走向死亡的，狠心的姐姐！？在这之后带着复仇之心与决议的自己，现在看来，不就像是一个傻瓜一样了吗？
这……难道只是一个，真正的骗局吗？
莉丝终于松开了手，她想拉住莉莉丝。然而却被打开了。莉莉丝摔坐在了地上。莉丝只是无言的站着。而把米娅放下的尼禄则是识趣的选择了离开。
因为气氛压抑的，让她自己都呆不下去。
“米娅，别多想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从火里拉出来。”
“……果然，因为那个吗？”
彼此之间的对视，当然，这也只是基于某种事情，而达成的，暂时性的合作。
良久。两人选择了坐在莉莉丝的两边，陪着茫然无措的莉莉丝一起，凝望着那湛蓝的天空。
最小的妹妹，以及爱着她的，两个年长的姐姐，终于好好的坐在了一起。尽管，是以这样一种状态。
“呐，妹妹，你大姐一直藏着的秘密，我来告诉你好不好？”
“……”
“还记得母亲引出的。第二次的天使战争么？”
“莉丝，你脑袋烧了吧。你忘了她的记忆是怎样的状态了么？”
“啊，说起来妹妹你还不知道，不过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因为那个时候，基本上见到的，都是清一色的暴乱与杀戮而已，你也是绝对不想看到那样的母亲的。”
莉丝说道，“所以呢，你需要知道的，则是更重要的一部分就够了。”
“我来说吧。”
米娅打断了莉丝的话，“那一场战争，母亲最终还是落败了。因为没有魔界的全力援助，仅仅只是靠一小部分的叛军，以及路西菲尔带领的部分队伍，基本上是不可能成功的，就连母亲也没有办到。这些……应该是你目前，能够靠自己猜测到的吧？”
“！？”
“但是这样怀疑母亲真的很不对哦，妹妹。”
莉丝接过口，“母亲虽然有时候只会依靠理性行动，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说起来，妹妹你也应该知道天上的那些家伙们吧。那些神啊，天使啊啥的，真的很强。但是，很大一部分的，她们的‘强’依靠的并不是自身的实力，而是在人类之中建立的，名为‘信仰’的东西。”
“一旦这样的东西减少，消失，以信仰为食的住民们，就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米娅说道，“可是在那个时候，天上的神，天使，已经太多太多了，然而人类的增长却是相对缓慢的，而且，信仰这种东西，在人类的心中，真正的信仰，只有一个。这样的话，你觉得那些傲慢的，自私的神，为了保住自己的信仰，会做什么呢？”
“杀了……其他的神？”
“不，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