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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万般皆下品-第4章

小说: 万般皆下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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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无意问下去,她也乐得转开话题:“多谢三少爷关心,除了坊里印的经儒医书外,我平常多看些故事书。”
墨香坊印书宽泛,除了佛经什么都印。每印一批新书,坊里的伙计可以优先购买,每本只收三十贯。她买得不多,只在闲时拿来翻看。
“哦,都喜欢看些什么故事书?这本……《金刚艳》对你而言,可还看得过去?”
盯着他手中的字迹,小脸呆了呆,随后升起红云,“这本……这本……”
抄字时只顾着一笔一画,对内容并不过多联想,而今将内容连贯起来,脑中不禁浮起一些衣衫半退的金刚和尚起来。作者题名为“戏禅生”,光听名字就知此人对出家人没什么好感,全书更不用提了,整本的淫乱金刚,真是对了施三少爷的胃口。
“呵呵,是我唐突了,怎能对一个姑娘家说这淫艳的金刚呢。”仿佛刚记起此书的内容,施龙图敛眼一笑,又道,“你抄了大半,想必这书中的一字一句精熟于心了。”
这话……是在讽刺她?
虽一身灰裙,打上胭脂的小脸却染上少有的羞色,“三少爷,我平常多看侠客和爱情故事,唐人的《红线女》,宋人的《西山一窟鬼》,这本《金刚艳》过于荒淫,不……不太喜爱。”
“荒淫?”又是呵呵一笑,施龙图拿起刚才兄弟送来的图,拈起一张放到她面前,“你看这画,与书的内容可配?”
精美的线条勾出庙中威严的金刚菩萨,只是……轰──在看清了画后,灰裙倒退两步,脸上红云又起。
这、这就是四大败家子之一的施五少爷的“手笔”?果然是败家子啊,好好的菩萨除了一张脸剩下些威严,左拥右抱的全是衣衫不整的娇美女子,那姿势……赶紧移开眼,灰裙再退五步。
“三少爷觉得、觉得这画儿配,就配。”
“我觉得啊……”听她的言不由衷,他拉长尾音,看到她轻咬下唇的动作。
“三少爷,我还得去抄剩下的部分,这些稿您若觉得不满意,我可以重新再抄。不打扰您了,小女子告退。”不等他啊完,灰裙赶紧福了福身,离开的速度不低于身后追着毒蛇,哪顾得他是不是允许。
走得……嗯,很慌乱。敛去温和的笑,树下男子又变为面无表情。
她总是一身灰裙,头无饰物,枣儿般的圆脸很白皙,不美艳,倒也看得舒服。既然住在工房,必是家中清苦,看她纤体细弱,举止温婉得体,绝非贫苦人家养得出来。而且,她的字……
丢开画,他看向手中的一叠抄稿,淡然的眼中闪过猜疑。
纸上的字很像严柳体的合并,一勾一划却多了几分不知明的味儿。越是盯着她的字看,越能觉得字中泛着一股子轻飘朦胧的──香艳。
什么样的环境能让她的字练得如此香艳?他有些玩味。
初看她的字,只是欣赏;如今是越看越觉得那一勾一划一撇一点……勾得他有些心痒。
两天后,正午,施家大门口。
郗顽洛抱着一叠抄稿,正准备出城送去墨香坊。这是施伐辐交代的《林家家训》抄本,抄完后还得让装订师傅订成书册样。
她冲开门的下人温婉一笑,刚迈出门槛,耳边突然传来叫唤:“小顽啊,出去呀?”
回头一看,她叹气,“施老爷!”
“小顽啊,我听伐辐说了,龙图那天是不是“情不自禁”地拉着你的手啊?你与我家龙图认识多久了?他的模样你可满意?我这儿子对姑娘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能让他失去控制做出孟浪行径的姑娘不多,他情不自禁地牵你的手,想是对你十分爱慕了。小顽啊,你觉得我家图儿怎么样?”
晶亮的老眼闪出不同寻常的光彩,看得郗顽洛头皮一阵发麻,而他中气十足的问话不仅引来宅内下人的支耳,连街上的行人也纷纷缓下步子侧目。
庆元城里,周施梅林四位败家子的传闻本就多,连带地,其他兄弟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也是传得沸沸扬扬。她可一点也不想与传闻沾上边,为杜绝悠悠众口,赶紧否认。
“施老爷,您误听了。三少爷只是瞧了瞧我的字,从来没有情不自禁地牵我的手。”
“没有吗?”施老爹挠了挠花白的头发,皱眉,“不对呀,我不止听伐辐这么说,那个纪师傅也是这么说的。啊—;—;”他大叫拍掌,“我明白了,小顽,你是害羞对吧?姑娘家脸皮薄,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你放心,咱们施家没什么门当户对的狗屁规矩,我绝对不会是个棒打鸳鸯的严父,你—;—;”
“施老爷!”大叫着打断,郗顽洛瞟到街上突然多出来的人群,心中暗暗叫苦,“你误会了,误会了。没那么一回事。”
她的否定让施老爹顿口,半晌后才怀疑地问:“龙图真的没有情不自禁?”
“没有,绝对没有。”急速摇动的头让发辫晃出波浪。
“没有牵你的手?”
“没有!”只是拉着看了看,还在她掌心画了几个……想到当日在她掌心画圈的手指,小脸微微红艳。
“日头太晒了吗?”见她红了小脸,施老爹抬头看看太阳,再低头看看她,也很“顺便”看到街上突现的人群,“咦,施宅门口何时变成街市了?怎么这么多人哪?”
你再叫嚷两句,人会更多。低头翻个白眼,郗顽洛侧头,看到院内众仆一致明白的目光。
“老爷,郗姑娘要送稿子去墨香坊,是伐辐急要的,您就别误了她的时间。”开门的下人轻声解围。
“啥?你要去墨香坊啊?”施老爹似乎吓了一跳,“快去快去,别误了时辰。”
“是。”抱紧手稿,郗顽洛赶紧往城外跑,临行前送开门的下人一个感谢的眼神。
下人回她一个没事的眼神,拉进施老爹后,慢慢地将门关上。
施三少爷可是他们一向景仰的人,只要有关施三少爷的印坊或书肆的事,施家上上下下皆是关心有加。人人都道施老爷最疼爱三少爷,其实呀,依他们看施老爷根本是害怕自己的三儿子。不然,也不会在听到郗顽洛是为墨香坊送稿时,屁也不敢放一个了。
黑衣下人关好门,就见施老爷仍站着发呆。
“老爷,老爷!”他叫。
“啊?”施老爹回神,看向叫他的黑衣下人,“伐檀,什么事?你不跟着龙图在家干吗?”
“回老爷,伐檀刚从外面回来。方才去了墨行和纸行,刚谈完坊里和书肆补货的事。”施伐檀尽职解释。
墨香坊除了印书,并不涉及相关的纸墨生意,全是与专业的纸墨商合作取货,施龙图亦在城中开了间施氏书堂,卖印出的各类经史集和农商书籍,以及最新版的小说戏文,同时兼顾文房四宝供应给城中的文人墨客。
施龙图印书卖书,却从不写书,最多不过为书题名。只要经他题名的书,本本皆受好评,就连全国闻名的杭州西湖书院,也与墨香坊形成合作关系。墨香坊独家印刷的活字书籍,出版一个月后,杭州书院才可排版重印,且封底必须印上“大德某年庆元施氏墨香坊首印”字样,以印数的多少付酬金。
他这三少爷啊,说没野心吧,却偏爱与竹林伽蓝印的佛经争输赢;说有野心吧,却只在庆元印书,根本无意向全国开分号。唉……
“伐檀你叹什么气?”沉思被突然伸来的花白脑袋打断,吓了施伐檀小小的一跳,“呃?老爷,您还在呀?”
“我不在?难道你想我早点升天?”施老爷脸色变了变。
“不,伐檀不敢!”赶紧摇头,他无奈道,“老爷,您五天前送给三少爷的画,三少爷让我回您──别费事了。”
“画?什么画?”施老爷眼一瞟,完全记不得。
“就是您找刘媒婆要的, 城里二十八个小姐的画像。”
“哦—;—;”拍了拍脑袋,施老爷点头,神秘兮兮地拉过他,“算了算了,不提那些画。我告诉你,伐辐前天告诉我,龙图情不自禁地轻薄刚才那小丫头。你说龙图是不是喜欢她?”
“老爷,小的不知。”头皮开始发麻,施伐檀不露痕迹地退开,躬身道,“小的还要为三少爷打点账簿,容小的先退下。”
“喂,别走那么快嘛!”黑影转眼溜走,施老爷望了半晌,只得挠挠头发拉过扫地的下人找事做,“有没有看到小五?”
“奴才刚才看到五少爷与三少爷一块出去了。”下人赶紧指向大门。
“啊?与龙图一起出去……算了算了,你扫地吧!”挥了挥手,施老爷似乎有些闷,转身往内院挪去。
施宅外,听到施老爷一番话的人们纷纷奔走相告,于是城中最新的一波传闻开始形成。同时,这一传闻也令城中不少姑娘痛心疾首、心如刀割—;—;
温和俊逸的施三公子早有心仪的女子,甚至在大庭广众下情不自禁,以卑鄙的行径轻薄了那位姑娘。
第三章
    阳春三月的夜里,刚入了夜,庆元城的各色铺面点亮灯笼招揽客人。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一溜的药铺、鞋铺、折扇珠翠铺,时不时有些兜售珍珠的老婆婆穿梭其间。最惹眼的,则是那“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的飘香楼姑娘。
施家五少爷特地叫了其他三个败家子,在傲凤楼设了酒筵,请了飘香楼的姑娘。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给自家三哥散散心。
他是个好弟弟,他一直这么认为。偶尔,他会觉得自家亲爹的心被挤到胳肢窝里—;—;偏得慌,明明大哥二哥一文一武,三哥四哥一龙图一凤图,可见他爹取名是经过多么一番深思熟虑的,为何到了他的时候,就这么随便地在河里捡了个名,冤死他了!叫什么不好,偏偏叫—;—;
“龟书,该你行酒令了。”周家老三将酒盅传到他手上。飘香楼的姑娘尚未到,他们行着花酒令权当打发时间。
“好。”爽快地拿起酒杯,施龟书瞧了眼身边一派温和的笑容,“三哥,我行完可就到你了。”
“知道。”施龙图但笑晏晏,五杯小槽红下肚,有些醇然。
“听好了!”见到他的笑,施龟书站起,为自己倒了酒,举杯环顾四座,“花酒,是我平生结的好朋友;十朵五枝花,三杯两盏酒。休问南辰共北斗,且戴花饮酒。”边吟酒令边做着令中出现的动作,就见他手指一下比五,后又比三比二,最后把花插在头上,将杯中酒水仰首饮尽。
“好!”三个败家子同声共气。
轻佻一笑,他将酒壶放到施龙图面前,此时珠帘一掀,走进满身算盘的施凤图,“三哥,有人找你。”
将身后缩头缩脑的人引进厅内,施凤图冲酒筵上的五人笑了笑,拨着算盘转身出去。施龙图微微侧首,看到一身灰裙的枣儿脸—;—;
“顽洛?”她怎会突然来找他?眯眼盯着染上薄胭的脸,他温和不减。
“三少爷,是、是老爷让我来的。”捏着袖中的拳头,郗顽洛深感今夜是大凶之日。不过想趁着月色皎洁出门逛逛,刚到前院便被施老爷叫住,命她“顺道”去傲凤楼捎个信。真是神明哪,她都没说去哪儿,他就知道她很“顺道”了。
“爹?”点头示意她靠近,他慢慢为自己斟满酒,轻问,“何事?”
“老爷说,他今晚会与纪师傅把酒言欢,您不必记着陪他下棋的事,与五少爷寻寻……寻寻开心。”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郗顽洛垂下脸如实相告。
听了她的话,施龙图脸上升起疑惑,“下棋?”
昨日才与爹下过棋,照他爹一天一个新鲜的心思,今日决计不会再找他下棋了。她传的口信……呵,无妨,刚才正觉得这酒闷了些,她来得正好。
轻轻一笑,饮过酒的丰俊容颜扬起轻佻,未等她察觉,就见到厅梁一阵飞旋,纤小的身影已跌坐在银袍怀中。厅中众人也是一片呆滞。
“三……三……”他的举动比捏着她的手时更引人误会,头晕之余,她只能结结巴巴地低叫。
将她牢牢锁在腿上,素来温和的脸染上媚艳之色。施龙图举起酒放到她唇边,轻声低吟,声音足够厅中所有人听清—;—;
“花酒,满筵有,解语一朵花在手,惟愿花心似我心,岁岁长相守。香酥手,拂眉柳,一笑春风,花攀红蕊酒,堪付我手。”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吃惊之余,她一时不察张开小嘴,让他顺势将酒倒入口中。
“唔……咳咳!”微辣的红槽酒刚下腹,小脸霎时蒸如红霞,“三……咳咳!”
恶作剧的俊颜公子似乎很高兴,好心扶稳坐在腿上的身子,还抽了手轻轻拍打她的背顺气,“如何?这酒可对你的口味?”
呛得通红的枣儿脸迅速抬起,直直对上他的眸子,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笑意。他的笑……嗯,蛮好看的。淡然的眼中掺了些温和的情绪,没那么令人害怕了。
“怎么?我脸上沾了污物吗?”耳边低沉的笑打醒她的发呆,就见施龙图放下酒杯,将壶挪到旁边公子面前,“该你了。”
眼光顺着他的手转动片刻后才惊觉臀下温热的腿,她惊叫:“啊……三少爷快放开。”
“顽洛,你现在才叫要放开,不会太晚了吗?”他再拍了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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