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之镜-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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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漠羽和紫梦异口同声地追了上去。
“祁慕玄！你怎么可以这样！你……”
“舞，没事的。”漠羽连忙拉住冲动的舞扬，发现祁慕玄仍旧没有将怀中女子放开的打算。
“哟~这不是谷大小姐嘛！”何丽微微一笑。上次在“帝国”丢了的面子，这回总算能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
“幸会，何小姐。”将舞扬交给紫梦后，她淡淡的回应着。
“痛！”何丽装模作样的将身子更偎近祁慕玄。
“有那么厉害吗？”祁慕玄忍住立马推开她的冲动，为着父亲的合作表示关切。
心中针刺般的痛楚逐渐扩大，蔓延开至四肢百骸，冷遇逐渐占领了漠羽身上的温度。
好痛……
从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忍受这般撕裂的痛楚。什么办法可以不痛？攻击，是不是攻击他就能保护自己？她不要痛啊——
“这不是‘梵韵’的祁大设计师吗？素问你红粉知己众多，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淡淡的点了头，夹枪带棒的话语就这样冲了出口。
祁慕玄从未见过如此尖锐的羽，随即明白：她误会了。
由于他们都站在门口，很快就引起了餐厅里大多数人的注目，更有人闻言而窃窃私语：
“原来他就是那个花花公子啊！”
“我一直看到他的绯闻呢！”
“不过他真的好帅哦！”
“大概又是哪一出三角关系吧！”
“他身边的不是何丽吗？”
“那三个女人很正点哦！”
……
这些话语阻断了祁慕玄刚想出口的解释，俊脸上泛起一丝难堪的红潮。
“想不到你竟然能获得何大小姐的青睐，真是艳福不浅哦。”依旧淡淡的语气遮盖住了她心中的波涛起伏，原来，伤人的话语竟能如此轻松出口啊……
“不过何小姐也真没眼光，居然会看中你这样的痞子，你真该感到万分荣幸呢！”
“你！”何丽看到身边人难堪的脸色，忙出言训斥。
“怎么回事？”餐厅角落的两位老人看到骚动，也匆忙的赶了过来。
“原来是见家长啊，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并不短吗！恭喜你了。”谷漠羽勾起了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容，礼貌的伸出了右手。
祁慕玄得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没有人能忍得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面子一旦挂不住了，出口的话也就气急败坏到了极点，就这么冲口而出。
“谷漠羽，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第一次约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就这么随随便便得跟着我走了，那么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约你‘出去走走’？早知道你是这种随便的女人，谁会去追你！”
“你怎么可以！漠她……”
“舞！让他说。”谷漠羽打断了死党未尽的话语，垂下的羽睫遮住了子夜般黑眸，心绪难测。
“怎么了？心虚了？知道我为什么追你吗？这只是一个赌约而已，像你这种女人，我怎么可能真心呢！你也太自不量力了，要不是因为赌输的代价太大，我才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呢！”
赌约？真讽刺啊，满心欢喜，满心期待，竟然换得如此下场，爱情的背面真的有如此的不堪吗？爱情，果真经不起深究啊……
谷漠羽紧紧地咬住下唇，“赌约”两字如蛇般紧紧纠缠着她的思绪，以至于无法再思考其他问题。
“你——”说的兴起的祸首倏地住口，惊愕于她脸上的惨白。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劳烦一次说完。”突如其来的冷静却更加令人不安。
“……”
“结束了？很好，那我们后会无期。”
挺直背脊，扬起下颚，谷漠羽犹如一位高贵的公主，转身走了出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沉寂。
“该死的你！漠她……她才发现自己……你这个骗子！”凌舞扬红了眼眶，为自己看错人，更为好友的不值，全都化为了一个巴掌。
“舞扬……”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话多伤人，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啊！
“祁慕玄，我警告你，不准再去骚扰漠，否——”
“啊——”
众人被着突如其来的惊喊吓了一跳。
“不是！我不是这种女人！我不是……”一直没有出声的狄紫梦此时的脸庞竟然爬满清泪，双手使劲的捂住耳朵，双眸中闪现的是前所未有的狂乱，猛地冲出了餐厅。
回过神的舞扬立马追了出去，而祁慕玄，也趁乱跑出了餐厅。
“叭叭！”
“你不要命了啊！神经病！”
那个人在和自己说话吗？
谷漠羽扬起脸，将视线集中在司机脸上。
“算……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司机被路中央那女子的脸吓了一大跳，一张苍白的脸镶嵌着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宛如死水一潭，毫无生气可言。
司机只能自认倒霉的开车走人。
视线焦距的消失，使得她再度低下头，继续往前行走。
“羽！”祁慕玄终于赶了上来，一见她不要命的闯红灯，心神俱裂的将她一把揽入怀中，紧张兮兮的扳正她的身子，想看看她有无受伤。
谷漠羽定定得看着他，没有因他的出现而出现一丝情绪的反应。
“羽，你不要吓我，说句话好不好？”几近恳求的语气显然没有效果。
她无声，四两拨千斤的离开了身后的温暖怀抱。
见到这种反应，祁慕玄也无可奈何，心知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默默地跟着她，直至安全抵达单身公寓，才失落的离开。
单身公寓
凌舞扬回到家里，见到谷漠羽沉沉的睡着，只能叹了口气，没有试图唤醒她。
这里好舒服，好暖和……
好像妈咪的肚子里面哦……
好黑，好静，好有安全感……
没有人能伤得到我了吧……
如果……
能一直这样下去……
就好了……
清晨，凌舞扬见漠羽还在睡，便悄悄得起了床，稍事梳洗后便出了门。楼下，她遇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舞扬，羽她……”
一脸的歉疚并未换来什么好脸色：“‘羽’？哼！叫得可真亲热，来我们这三个开酒吧的女人住的地方，还真是委屈了你祁大设计师啊！”
自知理亏的祁慕玄对她的谴责全盘皆收：“我知道我说错话了，但我一时口快，并非出自内心的！”
凌舞扬不得不仔细看着他的双眼，不意外的在其内看到了一丝歉疚、一抹悔意、一份懊恼及……一心爱怜。
“你接近漠，真的只是为了赌约？”这是她最耿耿于怀的事情。
“我是先对羽的性格感到好奇，然后禁不住朋友的激将法，而一时逞能许下的诺言，但……”他露出一抹苦笑，“我却把自己的心……也给输进去了……”
“我该相信你吗？”上回因轻信而怂恿漠羽接受他，代价是惨痛的。
“我当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
“因为漠对你的看法才让你口不择言的？”这回真的可以相信他吗？漠……
“那时的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了，那羽……”
“昨天到现在，吃得香，睡得甜，好得不得了！”舞扬冲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吗？”
“拜托！我就是原谅你也没用啊！”
凌舞扬决定不再理这个搞不清楚对象的笨蛋，挥挥手转身就走了。
不对劲！
凌舞扬一打开门就发现了家中安静的可疑的氛围。
不对呀，白板上没有留言，代表漠在家里啊！
“漠？你在吗？”
回答她的是一室沉寂。她逛了一圈，发现冰箱里的速冻食品没有动过，厨房没有用过，反正家里什么都没有“变”。
舞扬推开房门，却意外的发现漠羽仍旧沉沉的睡着。
哎~虽然不忍心，但不吃东西怎么能行啊。
“漠，醒醒，该吃饭了。”她调皮的鼓起腮帮子向睡美人的耳畔吹气。
没反应？再来：“漠！起床吃饭了！”
还没反应？
“漠，不要再睡了！”
凌舞扬慌了神，开始用力摇晃起床上人儿的身子。
“漠！别睡了，你怎么了！”
依旧得毫无反应。
舞扬手足无措的放下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对了，枫！找枫！
她跌跌撞撞的跑去客厅找电话，途中撞倒了不少东西。
“嘟——喂，小舞，你想我——”
“哇——枫，你快过来——呜——”一听到熟悉的嗓音，她立刻崩溃的哭了出来。
仁爱医院
“Diａs，漠她……”舞扬快急死了，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她只是睡着了而已，不用那么大惊小怪吧。”不过，总归感觉很奇怪，她该不会是……
“但再怎么嗜睡也不可能睡一天一夜的吧！”
“少凡，你有没有查仔细？”尹傲枫就是见不得小舞激动。
“当然有！”冤枉阿，“要不然让漠羽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好了。”
“看来只能这么办了。”舞扬靠在尹傲枫的怀中，呆呆的注视着病床中酣睡的好友。
“对了，最近她有没有……呃，受过刺激？”Diａs突然问道。
“有，很大。”
“那她有没有发泄出来，比如大哭或者喝酒什么的？”
“没有，她只是很平静得回家睡觉，一直到现在。”
“我想，她可能在逃避什么，进入了自我催眠的状态，也许把她的心结打开就会好了。”竟然能有人将坚强如她伤害至此？！
“心结……”
羽……羽……别睡了……
讨厌！谁一直吵她睡觉，像苍蝇一样……
漠羽在无边的黑暗中将自己蜷的更紧。
这里什么都不用想，她才不要起床呢……
“怎么会这样？舞扬……”祁慕玄颤声问着同样手足无措的舞扬。
“已经两天了，她把自己关了起来，拒绝听到任何声音。”
他又何尝不是，这两天，他在家中等待得她回心转意，理解他当时的错误，不修边幅，满眼血丝的他，就连凯奇见了也恨不得一拳揍醒他。
低下头，放轻声音，祁慕玄执意的要叫醒她。
“我知道我错了，你睡了很久了，别睡了，快醒醒吧，我……我爱上你了啊！你不可以对我那么残忍的，我求求你，至少你应该听听我的真心吧！不管怎么样，骂我一顿，揍我几拳都可以啊……”
舞扬倚着门，惊讶的发现，一颗晶莹的水滴，悄悄地落在漠羽的脸庞上，滑落。
黑暗中，漠羽微微睁开双眼，倾听着那些穿破黑雾的声音。
这是谁的声音，为何如此悲伤？
忽然，远处有一种亮光吸引了她，那是什么？
她放弃了蜷曲，好奇得向着那个光点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走得越近，越将那声音听得真切。
终于，那颗亮光完整的显现在她的面前，这是水珠吗？还是……泪珠？
她伸出双手，小心地将其纳入掌心，那一霎那，它突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驱散了包围着她的黑暗……
“慕玄！漠她……她的手好象在动！”凌舞扬惊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喃喃自语。
果然，床上人儿的羽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再一下，紧接着，紧闭了将近三天的眸子缓缓张开。
她花了一些时间对准焦距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
硬将祁慕玄挤到一边的舞扬的放大的脸。
视线微转，看到的是一张盈满惊喜却又狼狈不堪的脸。
痞子怎么会在这儿？他的眼眶红红的，哭过了吗？是什么使得意气风发的他如此不修边幅？
下意识的，她吃力得抬起手想去碰触他，而下一刻，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她的脑海。
那一幕幕刺痛了她的双眼，毫无预警的，泪珠一颗颗滚落，连成线，宛若针般密集的刺在祁慕玄的心上。
“不是后会无期吗？你滚！”她失声痛哭。
“羽，你听我说——羽！”
谷漠羽被这声大吼吓住了两秒钟，随即泪水再次决堤，不过这回是静静的啜泣着，不想再让人笑话自己。
祁慕玄叹了口气：“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来伤你，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原谅我好不好？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其实当时你说的那些话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所以我才口不择言的，因为……因为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其实我已经……爱上你了！”他豁出去了！
她猛地抬起脸，一双被泪水洗得进港的黑瞳定定得看着他。半晌，她别开眼：“你爱我？哈，笑话，我这种随便的女人哪值得你——”
“漠！”舞扬不想放任她继续伤人伤己下去了。
“除非你死给我看，我就信你的真心。”谷漠羽垂下眼睫遮住了心底的思绪。
“死？”去慕玄愣了一下，没想到会使这种条件。
“不敢了吗？”
他不语，反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自己的手腕上划去——
血，流出，顺着手腕，染红了被褥，也染红了漠羽的眼……
见漠羽不说话，他露出了一抹笑容，苦涩至极：“还是不原谅我吗？因为我划得不够深？”
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手起刀落，伤口变成了十字形。
血流得更凶更急。
一般人连快结痂的伤口都不敢去碰一下，他却在同一道伤口上连划两刀？！凌舞扬总算承认了他的勇气及真心。
“舞，去找Diａs来！快！”
谷漠羽总算是有了反应，立刻扑上去按住他手臂处的动脉。
“啊？哦！”舞扬回过神，马上飞奔而去。
“羽，你算是原谅我了吗？”他小心翼翼的去碰触她的一头秀发。
“是、是，我原谅你了！你别乱动！”
“那也相信我的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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