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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冷姬艳红伶-第9章

小说: 冷姬艳红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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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你的老家啊!我和姊姊就去看看你说的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确定你不是随便捏造一个背景、假名,企图要蒙骗我姊姊,刻意不认帐。”

    芜名轻一哼笑。“我又不像某人是通缉犯,有易容改名掩藏行踪的必要。但我也不怕你去看就是,不过……”

    “还有什么不过?哈,心中有鬼是吧?”

    芜名懒得回应他的挑衅,迳自说道:“你得协助我把两件案子的疑点厘清,你是这两件案子的重要关键人,我希望凡是我提出的疑问,你都能一一解答,否则我也没有义务非得配合你吧?”

    “见鬼的两件案子,什么时候又多一桩了!”银鹰咆哮而起。

    芜名挑起一眉,普通人说谎的时候,多会装作若无其事,他这般吃惊的表现倒还颇具有说服力。

    “你不知道吗?你『已经』犯下第二桩杀人案了呢!”

    银鹰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反倒是银雪紧张地追问:“这怎么可能?弟弟他连一桩杀人案都没有犯,是谁指控这么可笑的事?!”

    “不必焦急。”对着银雪说话,芜名自然温柔许多,他微微一笑说:“我已经了解过第一桩案子,里面存有许多问题,指责解银鹰为凶手全是些主观的认定。而第二椿也一样,都没有明确的证人或证据说是你弟弟所为。因此还有翻案的机会。只要你弟弟肯配合的话……”

    闻言,银雪立刻转头向银鹰说:“不许再耍脾气了,鹰,照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成为天下第一杀人魔头,你高兴见到这种结果,我可不高兴。关于云差爷提出的疑点,你全都要老实回答,知道吗?”

    “姊姊,你这是在帮那家伙说话啊?”

    板起少见的威严面孔,银雪以“长姊”的身分,冷冷地说:“这不是帮谁说话的问题,你少转移话题,快些答应我。”

    碰上银雪使出强硬手腕,银鹰也只得弃械投降答应道:“知道了,管他要问一个或是十个、百个问题,我都回答,这总行了吧?”

    “那就好。”银雪总算放下心来。

    见态度高人一等的解银鹰,在自家姊姊面前,尚且不脱为人弟弟的神态,这一物克一物的情况,不由得令云芜名在旁笑了开来,当然也被解银鹰狠狠地瞪一眼。不过他无所谓,滴水穿石、柔能克刚,有解银雪在,他猜想她这位棘手的弟弟也会安分点才是。

    因为昏睡在床上三年的缘故而被降职到蓬莱镇上当差的芜名,算算自己离家已有数月末归,趁这机会返乡一趟也未尝不好,否则娘亲总爱叨念他是“一去不知返的无情儿子”。芜名并不是讨厌家才离开的,只是他喜欢的是具有刺激与挑战的地方,而云家却不具备这些要素。

    “云差爷的老家是?”坐在马车里的银雪,好奇地问驾着马车、操纵着缰绳的云芜名。

    “普通人家,靠卖油、五谷杂粮与盐糖维生。”云芜名放慢了马的脚步,好让马车不那么颠簸,这条官道算是回湖南云家最近的路,就是路况差些。

    “原来是商贩啊?铜臭味十足的商人之子,居然会对没啥油水的捕快一职感兴趣,该不是做了什么忤逆爹娘的事,被赶出来的吧?”珠樱嚼着一根甘草,大剌剌地说着。

    银雪尴尬地推推她的手。唉,一听说他们要去云家,好奇心重的戏班子伙伴们也兴致冲冲地说要跟,而云芜名也说人多热闹,想不到就成了捆粽子般,一个串一个的,全都来了。

    “很遗憾,并非如此。只是爹娘早早便放弃我这没有经商天分的不肖儿子,说我迟早会把整间店拱手送人,于是放我自由去做我想做的事。”同样刺耳的话,如果出自银鹰的口,恐怕芜名根本就懒得回答。不过这位珠樱姑娘话说得坦直,听来并没有恶意,他也就不放在心上。

    “为何会想做捕快呢?”

    “这个嘛……说来有点话长呢。”

    银雪睁着莹亮的美眸,哀求地看着他。“能告诉我吗?我想知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希望你不要听到无聊得打呵欠。”

    芜名根本拒绝不了这样一双有如可爱小猫般乞怜的眼,慢慢地述说他在十三岁时,第一次接触到的疑案,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让他对于专门解开案情、追捕犯人的“捕快”一职感到向往。

    在其它人眼中也许只是“充满一桩桩怪案”的无聊往事,但银雪却听得津津有味,让芜名忘记了枯燥的旅途,沈浸在满是惊奇、有趣与挑战的回忆里。

    银雪想多了解一点他的事,像要弥补以往劲风不曾告诉她的过去般,她倾耳专心聆听着云芜名的叙述。

    她一直以为不问,才是一种体贴。

    却没发现这份体贴,竟成为他俩的距离与隔阂。

    说不定这是老天爷重新赐给我一个机会,要我好好地看清自己的相公,了解他的全部,光是爱还不够,光是在乎也不行,若是缺少言语与行动,只是永远闷在心底的话,和不在乎、不爱,又有何区别呢?

    我要改变,为了找回过去的幸福,为了使将来更幸福,我要加倍努力,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银雪从没想过,万一答案揭晓,云芜名不是何劲风的话,她该怎么办。

    在她的想法中这绝对不可能,她非常非常确信,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夫君,不需要任何证据,她的心早在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为他而动,为他而痛,为他而爱了。

    这趟旅途是她为了证明他们的过去绝非一场梦幻而踏上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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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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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卖油、卖杂粮与盐糖的“普通人家”?当大伙儿看到云家辉煌气派的大门时,才晓得云芜名所谓的“普通人家”,竟是——湖南省城内占地宽广的豪宅。

    一道连绵不绝的“围墙”绵延千尺,差点让人误以为这是哪座皇宫别苑,可是真正令人吃惊的还不只这个,等到马车慢慢蹭到门口,一连好几道门看得人眼花撩乱,自开门的小厮、拉着马进马房的壮了,到整理园子、打扫庭院的,他们放眼望去,不下十馀人在辽阔的大理石铺成的前庭工作呢。

    “小少爷,您回来了。”恭敬地一弯腰,自称是管家的男子,见了云芜名也没啥吃惊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奉上一句:“您是要先歇息一会儿梳洗、梳洗,还是直接用膳呢?”

    “刑老,请先替这几位客人安排住处。”

    “好,我就安排诸位客人们住在东三院好了,那儿有二十间客房,应该够住了。”管家彬彬有礼地朝着银雪等人开口说。“欢迎诸位来到云府,敝人是云府总管刑大,我身边这位是东三院的管家刑三,诸位要是有任何住不惯的地方,都可以吩咐刑三或我。等会儿刑三会带诸位过去。”

    邢大最后再朝云芜名一鞠躬说:“小少爷,请问您预备何时开膳呢?”

    “不急。我们路上都用过了,我爹娘呢?”

    “老爷和大少爷去巡视铺子,夫人则在帐房里,需要我派人去请他们回来吗?”

    “不。”云芜名想了想说:“沿途大家都累了,先让我们休息一下,反正晚上爹娘都会在,到时候自会见得着。就这样吧,辛苦你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小少爷。”

    发出一声怪音,珠樱凑到银雪耳边说:“听到没?他喊他少爷耶!想不到那个看起来穷酸得很的云芜名,居然放着这样的荣华富贵不享,跑去做什么小衙差,天底下真有这么傻的人啊——”

    小不点锦锦则以羡慕的眼光看着四周说:“这里装得下十个、二十个像咱们这样的戏班子吧?”

    “岂止!”珠樱立刻掐着锦锦的鼻尖说。“你真不会算,我们整个戏班子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才七、八个人,这儿光仆人就住了不下上百人呢!”

    “痛痛痛!”摸着红肿的鼻子,锦锦委屈地补上一句:“又差不了多少。”

    与珠樱、锦锦的惊愕不同,银雪在意的是——有这么多人围绕着云芜名,口口声声少爷、少爷的,事实已经无法再容许强辩,“云芜名”这个名字绝非平空掐造出来的。

    在这些人的眼中,没有“何劲风”的存在,只有“云芜名”。

    怎么办?她难道真的认错了人?

    “银雪姊姊,你脸色好苍白啊!又生病了吗?”锦锦睁大眼说。

    这句话引起云芜名的注意,他关心地蹙起眉。

    “不,我没事,可能是累了吧!!”

    银雪迅速地摇头,避开那双带着暖意的眸子,她没有办法在这种动摇不定的心情下,与他四目相对。回想起自己曾经在他面前说过的话,和丑态毕露的哭泣模样,一旦证实他真的不是自己的夫君的话,她要如何自处?挖个地洞跳下去,会有用吗?

    “不要紧吗?马上就可以休息了。”云芜名不知银雪纷乱的心思,依然像在沿途悉心照顾她时一样温柔地问候着,拍着她的肩。

    她下意识地闪躲他好意伸出的手,虚弱地微笑着说:“谢谢。”

    云芜名的目光困惑地闪烁了一下,但也不好再问,只得默默收回自己的手。

    为何她的态度突然冷淡下来?

    芜名在东三院的门口徘徊着,他望着院子里偶尔传来的嬉闹声,想是小不点与野丫头正在新屋里玩耍。银雪呢?她有好好休息了吗?她方才说累了,但这一路上她显得比谁都要神采奕奕,总是以她那双清澈又专注的目光,聆听着他的叙述,偶尔也谈起她自己小时候的事。

    喜欢上她并不需花费多大的心力,那是天底下最容易做到的事。不提她那美丽亟局不可攀的外貌,她的内心有如柔软的棉絮,在她身边,不需言语也会有种纡解放松、如沐春风的感受,她淡淡的笑颜、轻柔的说话方式,都像月光般治愈人疲惫的、心……

    途中有好几次,芜名都必须不断地提醒自己,不可以爱上她,她已经属于一个名叫“何劲风”的男人了,她芳心另有所属,而那人不是他。

    但他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或许……

    “别傻了,或许什么呢?”他嘲笑着自己,低语。“奢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一旦她接受我不是她的夫君这件事实后,她就会离开了。”

    “这可说不定。”

    “谁?”

    阿金微笑着从院落里的竹林悄然现身说:“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偷听,只是碰巧在这儿欣赏院子里的美景。这片竹林生得真好,笔直翠绿,几乎让人忘却天寒地冻的天气呢!”

    这个人怎么总是挑上这等“好时机”出现呢?芜名苦笑地想着,他该不是有什么神通,能看穿人心中的困惑?

    “银雪姑娘……还好吧?”踌躇了一会儿,芜名开口。

    “这个——你何不直接当面问问她呢?”带点小小的恶意,阿金微笑着说。

    芜名脸色一变。

    “害怕吗?不想再被她躲开自己的手推开,所以就不想伸出手,就这样和她渐行渐远也无所谓吗?”阿金含笑反问。

    没错,他不想再遭受一次那样“无言”的拒绝了。

    “人真是自私的动物,拒绝他人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旦被人拒绝就记恨在心。你现在总算明白当初被你拒绝的银雪,吃了什么样的苦头吧?”

    “想嘲笑我自作自受吗?”芜名并没有生气,他不会因阿金说的是实话而生气,哪怕那赤裸裸的言语如同锐利的刀,狠狠地刨在心口。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同样的苦头,银雪也吃过,但她没有因此而犹豫、逃避。明知道会被拒绝,她还是三番两次地来找你。是她的坚持,所以你们才会走到这一步,眼看你是云芜名或是何劲风的底牌就要被揭开,银雪会产生类似『近乡情怯』般的恐惧,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阿金叹息着说道。“给她一点时间吧。”

    要他暂时不去打扰她吗?芜名突然很好奇,想知道这个讲话中肯、思绪敏捷的男子若遇上和自己同样的情况,会怎么做?于是他问了最简单的一句话:“假如你爱上了一名女子,她却已经属于别的男人,你会怎么做?”

    “我?”阿金摊开双手,狡狯地说:“世间女子何其多,何必孤恋一枝花,你说是吧?反正再找就有了,当然是死心喽。管她的幸福到底在何方,我不想惹麻烦去爱一个有过去的女人,这就是我的回答。”

    这种答案是芜名没有预料到的,而且他听着、听着忍不住怒火迸生。

    有过去?那又如何?他也一样有过去!

    爱若是麻烦,当初一开始就别爱,一旦爱了,就该有勇气贯彻下去!

    她不幸福的话,怎么能眼睁睁地看她继续痛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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