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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湖边彷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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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的势力来势凶猛,犹如江河之水汹涌泛滥而无法抵挡。
三个儿子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青龙山三字的暗暗排序!这也是贾振元别有心裁地取巧而成。
他为了感激青龙山收留了他这个孤儿,也收留了他的子孙后代吧!
贾家一时人烟兴旺,倒令村里其他人家刮目相看。子孙多,是好事,也能在村里争得抛头露面的机会。
由此,而打破了平静的过去,开始了激荡的未来。
滚滚江水不停地东流,一去而不复返!历史的车轮,也不断旋转着,向新的世纪慢慢靠近,慢慢踏过……
二零零四年四月中旬,夏天已悄然而致,热气也随之从南方蔓延而来,渐渐笼罩住北方的天空。
这天,碧绿的小河淙淙地流着缠绵不尽的水息;太阳高高而照,映在水中,波光粼粼,光彩夺目;小河两岸,杂草野花席田遍地,争着初夏的光辉;高大的白杨树哗哗作响,像是奏着一曲撼人心扉的摇滚之乐。
河边的一块平滑石头上,却坐着一位愁肠百结的老人。他身材矮小、结实,头发已灰白,满脸皱纹叠迭起伏,一双深陷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的天空,远方缥缈不定的白云。他手里夹着一棵大鸡烟,不停地吸吮着。仿佛在思考人生,又仿佛在注意世间万物的不停代谢,不停变化。他能窥透人生吗?他能读懂自己吗?不能,他什么也做不到。生命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玩物。拖着疲惫的心灵,拖着痛苦的肉体,最后回到依旧不能自拔的归宿!不一会,他又低头向水中望去,清澈见底的水,使他看到了自由自在的鱼儿们。他虽老了,但仍旧向往着自由的生活,这生活虽已渺茫难定!他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思考着,却什么也想不通!也许,人生并不需要去思考!对他来说,思考只是多余之物,只会徒加心灵的伤痛!
太阳依旧照着他那萎缩一团的矮小身躯,依旧向它的归宿之地——西方,慢慢地靠近;水鸟们欢蹦乱跳地戏着水;善于啼曲的小虫们不停地嚎叫着……是的,大自然没有静止,仍然按着它自己的轨迹行动着……
小桥静静地矗立在湍湍流水之上。
桥北却有个身影向桥南渐进清晰地闪来。他的步伐快如箭步,似有百般大事急燎心头,不得不大步、快步地向这边奔来。急奔的他,额头汗珠不停地抛洒着,而他却没顾得上这些,仍风尘仆仆的赶着“遥不可及”的路程。
他就是贾剑平,刚刚从学校赶回来。也许是思家心切吧,才让他如此止不住步!
来到桥头上,他才放缓了一下脚步。向两边望了望难得一赏的家乡美景。可是向西展望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蹲在河边。他没去猜是谁?也没急着叫上一声?就急匆匆地下了河道,向那个地方直奔去。
“大伯,你坐在这欣赏风景呢?”剑平喜不自禁、饶有兴趣地说道。
这倒给了老人一个大的惊喜。这位老人就是贾福青,剑平的亲大伯。
福青扭过脸来,强做笑容地说道:“剑平啊,星期了?”
“星期了,大伯,你坐在这欣赏风景呢?”剑平又一次提及老问题。
“人老了,烦心事太多。哪有什么心思欣赏风景!”福青感叹到。眉头锁的更紧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颊荡溢着无限的苦痛。
“大伯又遇到什么不顺心事了?”剑平疑虑地问到。也顺势坐在了他大伯身边。
“……唉……”福青只是唉声叹气,眼睛斜视着天空,仿佛在向老天宣泄自己的愤世嫉俗!
“家又出什么事了吗?”
“你弟弟的病又犯了?”福青忍俊不禁,说了出来。
“什么?弟弟的病又犯了!”剑平惊惧到,脸色大变,心凉半截,又迫不及待地追问,“严重不严重?有没有送医院?”
“我说是赶快送医院,可你大娘她不同意!”
福青悲苦的脸颊有点发紫,显然是怒气交加,但他又无可奈何!
剑平也熟知大娘的执拗,任谁有天大本事,也终难说服她。
“大娘不同意!”剑平重复着,更加惊惧,两眼瞪得圆大,漫不经心地随口一句,“这哪有同意不同意的说法!必须赶紧送医院,‘人命关天’啊!”这句发自肺腑的话,似乎不是说给福青听的,而是说给制造祸端的命运听的。
他愤怒了,拉住大伯的手就要急着向家赶。
“剑平啊!你哥剑风正在给剑静输吊瓶,现在没多大危险,你冷静一下吧!我们坐在这拉拉话。”福青倒心平气静地劝起了他暴躁不安的侄子,真是心痛的颠倒了位置。
“没什么危险就好!”剑平自言自语到,惊慌失措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他们两个在河边沉默起来,各自心中都笼上了一层难抹的阴影。
福青吸了一口烟,喷云吐雾地说道:“复习的怎么样了?……高考有没有取胜的把握?”
这句话倒出自剑平的预料,也倒问住了剑平。在家庭纷乱并岌岌可危的场合下,他还有心思去谈莫不关己的事,真是袭人心扉。
剑平支吾了一会,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想……问题……不多大!”显然信心不太充足。
“没多大问题就好!我是多么盼望你考个好大学!”福青扶着剑平的肩膀又谈吐到,“你大伯我一辈子不识字,不知吃了多少亏!哎!如今,你若能考上大学,也能弥补一下大伯的终身遗憾。”福青振振有辞,他把心愿寄托给了侄子。要不?他能托付给谁呢?他的儿子还有这个能力吗?
“大伯,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剑平听到如此言语,信心又增百倍。但想到剑静身负绝疾,大伯如此痛苦不堪,又一阵难过起来。
福青像看透了剑平的心事,又补充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命运,我们无法跨越它,只能等它来找我们。”
“不,大伯,我们不能如此坐以待毙,我们应该振作起来,与生命,与命运进行抗衡。”剑平的一腔豪气犹如气吞山河之势,冲口而出,把福青老汉震慑住了,使他哑口无言。
福青老婆的很多“宿命观”,在日常生活中,都潜移默化,耳濡目染地强加给了他。以致他使劲“全身术”也分掉不了。
在福青的人生观、世界观里,人是不能去抗衡命运的,人在命运前理应束手就擒,而无反驳之力。若触犯了它,它将会大发雷霆,降更大的罪,折磨的人生不如死。在命运面前,福青老汉激流勇退,明哲保身,也实在是一种退让与解脱!听到剑平的话,犹如万箭钻心,使他又惊又惧起来:“孩子,千万不能这样胡思乱想。我们哪有能力去这样做!”
“有,大敌当前,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团结一心,同仇敌忾,抗击病魔,再加上医生的努力,我相信可以做到!”剑平毫不含糊并理直气壮地讲起了这点不大不小的道理。这对剑平来说,也是出人意表。他从来没有说过如此大胆的话,事实使他动了真情!
这句话又震撼了老人的心。他怎么也想不通,甚至是颇为费神,而又百思不得其解。终究一句:人在命运前无能为力!他一直坚持着他的这条人生原则,以致始终跳不出这个历史圈子的局限。他沉默了……
半晌,天空竟阴唳起来,一团乌黑的云彩从东南方向小河边压过来,仿佛要吞噬这里的万事万物……
雨点开始稀稀散散地掉落下来……
雨点急促下落,浇醒了半迷糊的剑平。
“大伯,我们快走吧!大雨马上就要‘倾盆’了!”剑平起身拉住福青的手就向村庄急冲去。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明明万里无云的晴朗高空,却在瞬间被一团突如其来的黑云遮掩、消失了。
不期而至的雨水敲打着一切,敲打着麻木不仁的肉体,敲打着迷茫不堪的心灵。
世事难测?人生还不是就像这天,说晴即晴,想阴就阴,刮风则刮风,下雨则下雨。真是难以琢磨,难以确定!
他们两个狼狈不堪、跌跌撞撞地赶回了家,都淋得落汤鸡一般。
经过这场及时雨的洗礼,贾福青的心胸豁然开朗了。也许是这阴晴难测的天带给了他一丝瞬间灵感吧!也许是剑平的一番不凡之话刺激了他的麻木心灵吧!总之,他迷茫的心雨过天晴,他也跳出了自己煞费苦心设计的圈子。
而剑平却迷茫了,昏晕了,他不知该怎样对待这场残局?他也没有信心去劝服大伯,更不用说大娘了!
福青拉着剑平的手,像找到了精神依托,像得到了有史以来充实的力量一样,百不停步地向家冲去。前面充满希望,一片光明……
贾剑静正躺在床上,粗粗地喘息着,好像心脏上压着一块巨石,憋得他难以自拔!泛百的脸颊无一点血丝,瘦瘦的两腮向里深深而陷,整个身体犹如一副模型骨架,瘦骨嶙峋,犹似一个奄奄一息的沧桑老人,仅有两只饱满、抖擞的眼睛来回旋转着。他妈正在旁边泣不成声地注视着吊瓶,看着一滴滴药水送进儿子心中,也犹似她一滴滴似比刀割的泪水抚慰着儿子那颗伤痕累累的脾。是的,他患的是先天性脾功能障碍病,动静血液不分,混合流动,终导致此病难以彻底清除。每隔一两年为一个周期,轮番触打着残缺不全,不堪一击的脾!
在这时,福青,剑平猛地闯了进来。
“大娘,剑静怎么样了?”剑平气喘着,迫不及待地问。
“能怎样?还不是老样子?”大娘有气无力地说着,两行老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剑平斜向床看去,一副残不忍睹的样子映入眼帘。他在心中打颤,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双眼,揉了一揉,又看了过去,果真如此吗?一股惆怅难耐之情涌上心头,泪水在眼眶中轮回打圈,终久而未落下。他不相信眼泪这东西,眼泪只会让人变得脆弱不堪。他要振奋起来,鼓起勇气面对不可改变的一切。
“哥,你……回……来了!”剑静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嘴角里挤出这么几个字来!
“我回来了!剑静。”剑平忍住痛苦,“你感觉好点了吗?”
也许对病人只能用这样的话来传递一丝安慰之情。
剑静只是用头示意了一下,嘴角嗫动着,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不能说话了!啊,这怎么成,不能说话意味着病以步入膏肓。”剑平在心中百般难过。他转过头向大娘,“大娘,我们赶快想法找个好医院,事不宜迟,赶快想法吧!”激动不已的剑平,说话颠三倒四起来。
“他这老病,上哪能看好呢?我是失去信心了,就这样拖一天是一天吧!”大娘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只是哀叹与眼泪在宣泄着不平的一切。
“不成啊!我们不能束以待毙,我们不能跟生命开玩笑,生命对我们只有一次,我们要好好地珍惜它。”剑平拿出自己的“尚方宝剑”,来恐吓一下面如死灰的大娘,谁知她对此却浑然不觉,置之不理!
“剑平这孩子有文化,又懂事,他是一番好意,我们就听他的吧!”这时的福青不在含糊,忧虑,也不在迁就妻子。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纷纷击打着人们乱团团的心灵。
咚咚几声,院子里的两棵小梧桐树被风雨拦腰截断,年轻的小生命被葬送了,不情愿地坠落大地。
渺茫难定的未来不知如何定夺?
每个人的心悸动难安。年轻的生命,小树与人,又有何分别?
未来,何去何从?
“我不是不想给他看,可这病也是医生说的无法医治。”大娘终于搬出了不可否认的铁血真理。
“万事皆可变。我们不能鼠目寸光,我们要相信科学,相信现代惊人的仪器。更何况,上一次看病已经是三年前了。”剑平又与大娘争论起来。
剑静听到无法诊治四个字,心凉神乱起来。他不想死,却又不得不地等着死。死并不可怕,人从一出生就预示了要死,并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边缘。但他还年轻,才十七岁,还没有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就要在痛苦中结束了自己,他于心不忍,他会死不瞑目的。但这又如何呢?老天会眷顾你这个幼小的生命吗?
晶莹的泪珠从剑静眼中滑落,顺着脸颊流淌着,似如两条巨浪抽打着他失常的躯体!
“现在,都心乱,等晚饭后我们再一起商量。”福青不急不燥地说,“剑平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眼看无法达成共识,也只好退避三舍了!
剑平看了看剑静,扭身走出了这个伤心不止的地方。他何曾想进来?他又何曾愿意面对大娘冷若冰霜的脸?他不想,可他又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这样,就太屈自己的良心了。
他想帮一下别人,但他们却不领情,无视他的存在。他非常难过,他光明正大,又不是昧着良心搞什么图谋不轨,但仍感化不了别人。
风呼呼地吹着,雨咚咚地砸着。他像个幽灵,无家可归地飘荡在大街小巷里!
他怀着一颗似如万虫撕咬的心,破碎的心,最后难耐地向家走去……
剑平神魂颠倒地钻进了家。一副落魄的样子,颓然坐在椅子上。
这副失意的表情倒让家人坐立不安起来。他们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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