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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杀神之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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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该庆幸他们遇上善心的人,但看着三郎亲昵的唤他爹,似乎真将他当成亲生父亲,这让她感到伤感。这世界上他们的父亲应该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呀!
“灵姐姐,你又在发呆。”骆秋冥抹去额上的汗水,笑吟吟的走到她面前挥舞着手,将她由神游中唤回来。
“没——你只顾着练武,我没事做只好发呆。”
“对不起,可是我好喜欢跟着爹练武,只要我好好练习,让自己变得很厉害,那么我就可以去找杀害爹的那个坏女人报仇了!”他眼里浮现强烈的恨意,那是不该出现在七岁大孩童眼神里的恨。
那一夜的惨剧,他至死也忘不了。
如果不是那坏女人,爹娘不会死、他们四兄弟不会分散,他和灵姐姐也不会成了流落街头的孤儿。
一切都是那女人害的,所以他不会忘!
“三郎!”花灵惊讶的叫出声,原以为他已淡忘了以前的日子,没想到他一直想着要报仇。原来他没有忘了爹,没有忘了骆家的血仇。
她的心里感动莫名,倏地红了眼眶一把抱住他的颈子。
“灵姐姐,干什么哭呢?”
“三郎,答应我,永远不要忘了你是骆家的儿子——”
“我是骆秋冥,本来就是骆家的儿子。灵姐姐,你说话好奇怪。”骆秋冥不解的搔了搔头,然后推开她的身子用沾着尘土的衣袖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却在她细致的脸上留下土黄色的污渍。
“噗!”看着那一张花脸,他强忍住笑,伸出另一只手想将她脸上的污渍擦干净却愈帮愈忙。
他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没——我们快去吃饭吧,爹在催了。”说完,骆秋冥顽皮的跑开。
直到谷青曜瞧见她的脸也笑出来,花灵才知道自己被抹成花脸了。
真是丢脸!
她连忙奔跑到河边洗脸,但对罪魁祸首却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是她惟一的亲人。※ ※ ※
“三郎真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我教他的武功,他学得真快,有这样的儿子兼传人可说是我谷青曜的福气呀!”谷青曜坐在床沿,一面脱着靴子一面开怀的说着,但他得意的赞赏反而惹得玉炀心情低落。
“怎么了?玉炀。”终于注意到妻子略显不悦的神情,他纳闷的瞧着妻子。
“我知道你很喜欢三郎,但你也不用一天到晚挂在嘴上,尤其是在缇儿面前。”“怎么了?”
“你可曾在乎你女儿的感觉?我觉得你待别人的孩子比自己的女儿好。”忍了几天的心事,她终于说了出来,她不能看着女儿伤心而不管。
“三郎不是别人的孩子,他和花灵都是我的孩子!”谷青曜微微动气的说。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儿子,是我没用,没能为你生个男孩,但你不该冷落了缇儿。”
“玉炀——”他轻叹一声,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我从没责怪过你,我也没有冷落缇儿,她是我们俩的孩子,这世上我最疼爱的就是你和她了。只是我希望你能放开胸怀去接纳三郎和花灵,好吗?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们流离失所?”
“我——”
“我爱的玉炀绝不是心胸狭隘的女人,是不?”他吻着她的耳朵,轻缓的逗弄,惹得她满脸嫣红。
玉炀柔顺的倚在丈夫的胸前,她缓缓的点头,算是应允了他的要求。只要是他希望她做的,她愿意顺从。
“我的好玉炀,记得今后你是三个孩子的娘。”他拉她一同躺在床上,怜爱的拥她入睡。
只要玉炀能抛开私心,他相信她会是个好母亲,不论是对缇儿或是骆家的孩子。
第二章
谷青曜待他极好。
这是相处七年来,骆秋冥内心的感想,谷青曜真的视他如己出。
骆秋冥独自一人在林子里认真的练功,即使汗流浃背,他依然毫不懈怠的练着。
在遭逢家变后,谷青曜的出现像是一道阳光,让他韵人生有个不一样的方向。
这七年来,虽然他日日夜夜不忘家破人亡的仇恨;但在谷青曜身边享受到温情,让他受伤的心有一个疗伤的地方。
惟一不好的地方是,缇儿不时向他挑衅,但他全容忍下来,因为她是干爹的掌上明珠。 骆秋冥奋力的击出一掌,一栋小树瞬间断成两截。
他一直勤于练功,一方面想让自己更强壮好寻敌报仇,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让干爹对他赞誉有加。
天生的资质加上勤奋的练习,他才十四岁便已习得一身的好武艺了。
但还不够!
记忆中那坏女人顷刻间便能要人命,想来武功必定惊人,所以他一定要更强才行。
挥去额间的汗水,骆秋冥正想拔剑出鞘,却被林间猛然飞起的群鸟一惊。
有人?
这偏僻的林子一向人烟罕至,来人会是谁?
骆秋冥皱了皱眉,纳闷的朝着声音来处看去,听见一声声急促的喘息以及不稳的脚步声。那喘息声听来气息相当微弱,仿佛呼吸对他而言是一件万分辛苦的事。
莫非此人生了病?
清秀俊俏的脸上满是困惑,骆秋冥竖耳聆听,发觉脚步声已逼近。
片刻后,一道晃动的身影自林子另一侧出现,他身子摇摇晃晃,吃力的移动脚步。
阳光照上了他的脸,他痛苦的拧眉,全身沾满血渍。
骆秋冥在看清他的脸孔时,不禁睁大了眸子,拔腿冲向他。
“爹!”
他及时扶住那瘫软的身子,惶惶然的看着倒靠在他双臂中的男人,那是他最尊敬的千爹呀,怎么会
“爹!你怎么了?”
“三——三郎——”谷青曜睁开双眼,当骆秋冥的面容映入眼帘时,他不禁松了一口气。“我——终于逃回来了吗?”
“逃回来?”这是什么意思?骆秋冥疑惧的抱住他的身子,“爹,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三郎——是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在瞧见她的容貌时被震撼住,我也不会因此而分神——没想到我对玉炀一往情深,竟还会轻易的被别的女人震慑了心魂——”谷青曜自责的喃道。
“爹,你到底在说什么?”
“对不起,三郎。你一直很敬爱我,我却——这几年一直瞒着玉炀待在极天门里当个杀手——咳!”胸膛一阵剧痛,谷青曜咳出一大口血,骆秋冥连忙点了他的穴道止血。
他轻咬着牙,耳里重复着谷青曜方才的话。
杀手!
干爹是杀手!是那种收了钱便取人性命的冷血杀手吗?
这也是为何他们这几年一直在迁居的原因吗?
他想起了七年前那血腥的一夜,那妖女是否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而干爹竟也——
不!不会的!他所敬爱的干爹绝不会是那种人!他收养了他和灵姐姐,如果不是他的仁心,今天就不会有他们姐弟的存在了。
这样一个胸襟广阔的君子怎可能擅取人命?
“我虽靠杀人赚取金钱,但我并不滥杀无辜——今天我要行刺的是阴月堡的堡主,她本就是个人人杀之而后快的魔女,没想到却——唉!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十剑之首竟沦落至此——”谷青曜自嘲的苦笑。
“爹?”骆秋冥看着那一双精锐的眼变得空洞无神,慌得连忙摇了摇他的身子。
“三郎,爹不行了——”
“不会的,我背你去找大夫。”说完,骆秋冥转身想背他却被制止。 “没用了——爹受了她一掌,筋脉全断,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谷青曜沿气虚弱的说,“玉炀和缇儿——交给——你——”
虽不忍心抛下妻女一走了之,但他也无能为力。
“不!爹!别死!三郎需要你!”
“你是个坚强的男孩,相信将来也会是个强悍的男人,所以——她们交给你——了——”当最后一个字逸出他的口,他便缓缓合上双眼。
风,变得寂静了。
抱着谷青曜的遗体,骆秋冥僵硬得动也不动,思绪全成了一片空白,但眼眸却湿濡了,泪水一滴滴落下。
七年的父子亲情,虽不是亲生,但也足够刻骨铭心了。
有好几回,干爹在深夜里背着发烧的他求医。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他也有一份,干爹甚至将一身武艺全都传授给他。
他视他如己出呀!
“爹——”
心好痛!
当年骆盍诠被杀身亡,他都没有现在来得沉痛,他想一辈子都唤他一声爹!
泪水扑簌簌直落,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七年前他失去了亲爹,七年后他又失去了干爹,教他如何受这分伤痛。
不知过了多久,骆秋冥缓缓将谷青曜的遗体放下,走到林子里一处空地,徒手挖掘泥土。
泪水一滴滴的落下渗入泥地里,他咬牙强迫自己不能哭出声。
他挖了许久才挖了个坑,然后将谷青曜的遗体埋入,找来一片木板,用剑在板上刻写着。
他和干娘鹣鲽情深,没让干娘见丈夫最后一面,是残酷了点,但骆秋冥更不忍心让她看见丈夫惨死的样子。
她的丈夫在她眼里一向是意气风发、俊秀倜傥,绝不会是如此狼狈的模样,所以不能让她瞧见。
骆秋冥将刻好的木板插在土堆前,他挥掉额上的汗水,倏地站起身举剑朝四周林木发狂的砍去,树上的鸟被吓得拍翅飞走。
他要成为一个强者!如此才能报仇雪恨。
阴月堡的堡主?总有一天他——定要找她挑战。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 ※ ※
天色已暗,前方木屋传出阵阵香味,平常闻到这个味道他就感到饥肠辘辘,因为他最喜欢吃灵姐姐煮的菜。
可是现在,他只感到反胃难过。
骆秋冥放缓脚步踏入竹篱笆内,在玩陀螺的缇儿见到他,习惯性的挡在他身前想挑衅,却见他视若无睹的越过她往屋子走去。
“喂!你没瞧见本姑娘吗?”缇儿不满被忽视,朝他背面挥出一拳,骆秋冥头也没回,身形轻晃躲开攻势,然后举步径自踏人屋里。
“哼!搞什么?平常起码会过个两招,今天却不理人,神气什么!”缇儿气恼的插腰叨念着,然后转身继续玩陀螺。
“你回来了,又练得一身汗了吧。”
柔细的嗓音传来,像一缕春风拂过他紧绷的心弦。他抬头瞧见一张美丽的脸蛋正瞅着他,心一恸,差点又红了眼眶。
“三郎?”
敏感的发觉他不对劲,花灵疑惑的走到他面前。以她对三郎的了解,除非有天大的事发生,否则他的神色不会如此难看。
“你怎么了?”她边问边抬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想知道他是否受了风寒。
他抓住她的柔荑,“娘——在哪?”
“在房里为爹缝补外衣,天气快转凉了,得赶紧为爹准备好厚衣裳——”花灵话说到一半,就见骆秋冥不发一语的往屋后走去。
她心知有事发生,连忙跟在他身后。
※ ※ ※
在房里缝着衣物的玉炀,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阳都下山了,为何丈夫还没回来?
前几天一大早,他匆匆忙忙的出门,只交代说要出趟远门,会尽速回来。
唉!也不知他在忙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玉炀眼睛一亮,心想是谷青曜回来了,正要起身迎接,却瞧见骆秋冥神色迟疑的站在门边。
“三郎?”她失望的微蹙眉,往门外望去,只见花灵跟在他身后,并没有丈夫的身影。“有什么事吗?”
骆秋冥咬了咬唇,缓缓的开口:“爹——他在后山林子里。”
青曜已经回来了?“他在后山?怎不回来吃晚饭?天色已经暗了,他还在林子里做什么?”玉炀纳闷的问着。“你快去叫他回来吃饭,我这件外衣也要叫他试穿看看。”
闻言,骆秋冥眼睛一红,突然跪了下来,吓了玉炀一大跳,花灵也感到讶异。
“你在做什么?快起来!你爹看到了会误以为我在责罚你。”谷青曜疼爱三郎的心,玉炀太清楚了,这情形若给他瞧见,肯定又会误会她的心胸狭隘了。
“娘,爹——我叫不回来了——一”
“叫不回来也不用向我下跪,我自己去找他就是。”玉炀虽觉有些不对劲,但她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放下衣物往门外走去。
骆秋冥不知该怎么说明一切,只是跪着不动。
“三郎,你起来。”花灵拉了拉他的衣袖,试图将他拉起身。“你今天很奇怪,到底怎么了?”
“灵姐姐——”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无助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了些。从骆府出事后,花灵就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这几年下来,她成了他心中最依赖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花灵在他身边,他就感到安心许多。
“爹——出事了。”
“出事了?”她惊呼一声,不安的追问:“发生什么事?”
他哽咽不语,面容哀戚。
花灵感到事态严重,急忙拉着他跟在玉炀身后。如果爹真的出事了,娘一定会崩溃。※ ※ ※
“咦,娘,你要去哪?”缇儿停止玩耍,好奇的跟在娘亲身后问着。
“去找你爹回来吃饭。他也真是的,都那么晚了还在林子里做什么呢?”
“会不会是要猎兔子给我们吃?”缇儿天真的猜测着,惹来玉炀的轻笑。
“你呀,满脑子只想吃。”
“兔肉很好吃呀!缇儿最喜欢爹爹去猎兔子了!娘,我跟你去,搞不好爹抓了好多兔子,我可以帮忙抓回来。”
母女俩愈说愈开心,相偕着往后山走去,骆秋冥走在她们身后,完全不知该怎么说出真相。
四人来到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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