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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莫笑言(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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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男子狂态,小李显默默的缩至角落,惊疑不定的打量着他。
  李霁胜……那是父皇的名字……
  不得长相守……那是令父皇每每落泪的诗句……
  还有眼前这口口声声说着恨他却又救了自己养育了自己的神秘男子……
  声声“恨你”终于化作长串凄厉狂笑,面具后露出的那双秋水黑眸,却落下两行晶莹美丽的泪珠。转瞬跌落尘土,玉碎无踪。
  “早知离别切人心,悔作从来恩爱深。不得长相守……不得长相守……”
  男子反复念着这两句诗,狂笑渐止,最终湮没于如孩童般委屈的啜泣之中。
  早知离别切人心,悔作从来恩爱深。不得长相守……
  烙印在胸口的伤痕至今宛然,早已痊愈的伤口此刻竟又隐隐痛了起来。纤白柔夷重重按在十五年前的伤口,皓洁上齿咬破了红润下唇,蜿蜒出一行艳到极致的鲜血。
  满心满眼,飘过的都是那个披着一身灿烂阳光向他伸出双手的少年身影,清晰一如既往……
  “若离?你就是若离吧?……别怕,我是你的兄长。过来这里,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少年向他张开双臂,并不宽广的胸膛却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
  男子双手掩面,终于痛哭不已……
  早知离别切人心,悔作从来恩爱深。不得长相守……不得长相守……不得长相守……
  吾名,李若离,胜帝最疼爱之幼弟。
  (1)初逢
  洪王朝五零零年,武帝在位。朝中官员偶尔私下谈起太子李霁胜,无不摇头:“太子人虽聪颖,只是性格太过懦弱了些。诗词歌赋,不能治国啊。”末了,又会无一例外的补充上一句,“不过皇后倒是女中诸葛,强势得很啊。太子能稳坐此位至今,全是仰仗这位母后撑腰。”
  武帝好女色,后宫佳丽无数,儿女更是成群。皇后红颜已老,仍能在激烈的后宫争斗中坐稳后位,靠的自然是超人的政治手腕。而太子李霁胜反而全然不似其母,个性怯懦,每被父皇大声呵斥责备,兄弟明枪暗箭算计,只会眨弄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低着头咬着唇,默默承受。若非其母全力周旋支持,恐是早已被废。
  群臣皆知,太子只好琴棋诗画,在尔虞我诈的权力争斗中,这个十五岁少年寂寥的身影格格不入。
  而此时年仅七岁的李若离尚且不为人所知。
  李若离生于冷宫,生母因触犯武帝被贬于此,生下他后不久便即发疯谢世。李若离这个冷宫疯女所诞的皇子被遗忘在繁华皇宫最冷败的一角,无人过问。直至这一年,太子李霁胜偶尔翻查后宫起居记志,才知道了这个弟弟的存在。
  冷宫,是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无人修剪的古树遮天蔽日,层层叠叠的枝叶密密遮去所有阳光。腐败残破的宫舍宛如废墟,死一般的沉寂中,偶尔传来的女人凄厉哭喊,令第一次踏足此地的李霁胜浑身一颤。
  无法想象,一个仅仅七岁的孩子,是如何生活在这般恐怖之地的。
  强抑着心底的胆怯,他反而加快了脚步,向着幽深的院落深处行去。
  “你是谁?”
  突如其来的喝问惊的李霁胜一抖,低头望去,落入视线的却是个娇美如花轻灵似风的孩童,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带着倔强的神情直直望向自己,双手叉腰,满怀稚气的高抬着头。
  这就是若离?起居记志上,他是这里唯一的孩童住客。
  弯下腰,微笑望着他,问:“若离?你就是李若离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究竟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孩童挑挑眉,一脸的不耐烦。
  这个从小无人疼爱教育的弟弟,竟是连自己所着的太子服色也是不识。真不知这几年他是如何过活的?李霁胜心中一阵酸楚,向着孩童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别怕,我是你的兄长。过来这里,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一缕阳光坚持的穿过浓密树冠,落在了李霁胜脚旁。孩童痴痴望着他温和的笑容。
  在他所生长的地方,有无助的哭声,有凄惨的叫喊,却唯独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带我离开?”孩童迟疑的向对方迈出一步,已被李霁胜揽入怀中,抱了起来。
  那胸膛,明明在因害怕这里的黑暗而微微颤抖,却依然向他传来了清晰的温暖。
  从此后,吾名李若离,武帝第二十七皇子。
  那一天,他离开了冷宫,在一个令人依恋的怀抱中。
  李若离被带至了太子府中抚养,李霁胜奏报此事时,武帝也只是不耐的点头示意知晓,丝毫不放在心上。
  满朝文武,亦无人注意到这小小的二十七皇子,没有娘家势力支持的他注定不可能登上帝位。而此刻,几个势强皇子早已对这不讨父皇喜爱的长兄的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明争暗斗,如火如荼。
  八年后。
  今晚的太子府颇为忙碌,仆从往来穿梭。
  今天是李若离的生日,依洪王朝惯例,男子满十五而立,可娶妻生子。
  宫里只送来了象征性的贺仪,李霁胜却为他准备了精心的庆贺仪宴。
  仪宴之后,是皇子成年的初房仪式。
  李霁胜亲自挑选了名聪灵宫女,作弟弟的初房之伴。今夜之后,此女将为李若离的第一房妾室。
  “主子,时辰晚了,您早点安歇吧。莫误了初房吉时。”仆从小心翼翼的禀报。
  屋中的少年转过身来,满面的怒容,厉声喝道:“啰;嗦死了,滚,都给我滚!”
  仆从们素知这位小主子性格乖扈强势,不比太子那般好性情,赶忙乖乖退了出去。
  沉寂的室内,只有少年粗重的呼吸声,愤怒的潮红在娇艳的容颜上快速涌开。
  他不想要什么庆贺仪宴,不想要什么初房女人,只希望大哥能像小的时候那样温柔抱他在怀,说上几句软言细语,他就已心满意足。
  可是整个仪宴之中,大哥都不曾接近他,宴会之后,更是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若离知道,和这两年中一样,大哥在存心躲避着自己。
  李霁胜很宠爱童年的李若离,甚至是溺爱。他喜欢孩子,更喜欢和孩子玩耍。他自己也有孩子,可是却苦于不能亲近。他是太子,他所宠爱的孩子日后便可能会被封皇太孙,承继大统。无论自己亲近哪个孩子多些,派系不同的妻妾会立刻将消息传回娘家,莫名的政治漩涡都会暗然潜伏。
  因而,李霁胜的爱心全部倾注于了这个容貌娇嫩的幼弟身上。只有和这个无干政治的弟弟在一起时,他才能忘记那些烦人的纷争,可怕的构陷。
  他不是个强壮有力的兄长,却是个慈爱耐心的哥哥。而初到太子府性格乖僻暴躁的弟弟,也奇迹似的只肯亲近李霁胜,宛如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认作母亲的小鸟。
  虽然不为父皇所喜,李霁胜毕竟是太子,除了自己的关爱,他亦给了幼弟最好的生活和教育。
  这般亲密无间的兄弟关系,却也只持续到两年前。
  幼时可爱的孩童一天天长大,渐渐褪去稚嫩的容颜妖冶冷艳,美到极致,令人难以直视。
  有机会念书习武的李若离很快才华显露无遗,光耀照人,文武出众。
  甚至有仆人在暗地里说,比起充其量只能称作“俊美”的懦弱太子,聪颖美艳的二十七皇子反而比较像当今皇后。
  李霁胜的躲避疏离是在那之后不久。
  并不是没听说过仆从的窃窃私语,他却并不介意。若离是他最宠爱的弟弟,弟弟的成就只会令他骄傲。
  真正的原因,是他开始害怕狠倔强势的弟弟。
  随着年龄和能力的增长,能干的弟弟渐渐瞧不起无用的大哥,甚至开始当面斥责他的无能怯懦。
  不要一天到晚弹琴作画,那些东西能有什么用处?
  你就这样任由三哥当年讥讽你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不会骂回去啊?
  你就不能拿出点太子的威仪来吗?你这样子迟早会丢了太子位的!
  ……
  诸如此类曾经被母后和舅舅反复严厉斥骂的话语,被弟弟用另一种嘲讽的口吻说出来,同样刺耳。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人的能力,总有极限。而他,更只是个凡人。却偏偏负了担不起的重担。
  凡人的无奈,年幼的神童弟弟并不能理解。
  只是和能干的母后一样,不停的斥责着他做不到的事情。结果,只是令他更加自卑和无奈。
  还有时时追随自己身影的眼中日益浓郁的莫名情愫,让他愈加慌乱无措。
  即使一如既往的爱着弟弟,不自觉地,又采取了逃避的方式,躲开弟弟的责骂。
  长大的孩子已不再需要懦弱的哥哥的保护,他的心情好似送成年孩子远行的父亲,欣慰中带着不舍和怀念。
  过去的时光多好啊,奶声叫着“哥哥”日日粘着自己的幼弟,可惜他无法让时间倒流,只能坐看物是人非,流年暗偷换。
  (2)强暴
  李若离一腔怒气无从发泄,一脚狠狠踢在紫木椅上,惊的蜷缩在屋角睡觉的裹裹跳了起来。
  裹裹是只老狗,是李霁胜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对下人毫不留情的李若离,却对垂垂老矣的裹裹疼爱无比。
  安抚的摸着裹裹的头,李若离自言自语的问着:“裹裹,你说大哥为什么总是躲着我?他不喜欢我了吗?是因为我长大了吗?因为我不再是个孩子了吗?我知道的,他喜欢小孩子。他总是疼爱的抱着管家的娃娃,以前他陪我玩时也是那么兴高采烈的。为什么?我明明这么喜欢他,他却因为我长大了就可以不再喜欢我了么?我不要这样,这不公平!”
  此刻神情,宛似被抛弃的寂寞孩子,却又带了几分不服输的狠绝。
  突然跳起来,出门往李霁胜的住处而去。
  通传之后,却被李霁胜以“已经睡下了”为由拒之门外时,李若离素来娇惯成性,哪里管得这些?他粗暴的推开阻拦的仆人,直接闯了进去。
  灯火通明的屋中,那个男人非但没有睡下,反而在逗弄管家的娃娃玩耍。小小的孩童撒娇的依赖在他怀中,奶声说着:“太子再抱,再抱。”
  那个怀抱,明明该是属于自己一人独占的。
  压抑已久的怒火就是在那一刻的嫉妒中迸发出来的。
  小小谎言被拆穿的男人尴尬笑着,还没来得及辩解,怀中的娃娃已经被弟弟粗暴的提出门外,然后重重甩上了大门。
  李若离气粗如牛,两眼冒火。
  李霁胜轻叹一声,卸去了强堆的笑:“别这样,离离,今天起,你不再是小孩子了。”
  正中痛脚!
  “我长大了又怎样?你就可以讨厌我了?那我便偏不要长大,偏不要!”
  可惜仆人都已被远远支开,没能欣赏到二十七皇子撒娇耍赖只差满地打滚的模样。
  有幸欣赏的人却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安抚。想来想去,只得一旁静坐,等待抓狂的弟弟自己静下来。
  无人理睬,没人安慰,李若离越想越是委屈,眸中雾气渐浓,凝成泪花闪烁,最后嘴巴一瘪,索性放声大哭。
  “过分,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冷漠。以前你都不会这么对我的……”
  声泪俱下,血泪控诉。
  李霁胜心底一软,将弟弟揽入怀中,轻抚其背:“别哭,别哭,这么大的人,连成人礼都行了……”
  果然还是用软的比较有效。奸计得逞,李若离把头埋在兄长胸前蹭来蹭去,遮掩了一脸小小的得意。鼻间传来,那人久违的淡然清香如兰。
  “大哥,你不要不睬我,也不要宠别人,以后,你都只喜欢我,好么?我只有你。”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李霁胜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楚。出了冷宫殿,入了太子府,离了寂寞凄冷,却逃不出人情冷暖。除了自己,一无所有的小孩。自己,又何尝不是?
  黑夜沉沉无声,晃动的烛光在身后拉下长长的阴影。
  所幸此时,自己尚有能力为他安排个去路,可是谁又能带自己离开这里?太子太子,是是非非,于己何异枷锁?
  抚着李若离乌黑长发,轻然道着:“离离,我不瞒你,这几年母后身体越发的不好了。离了她,我这太子怕也就作到头了。你跟着我,只会受牵连。好在过了今晚,你便能为官封王了,趁着我还在此位,给你谋块封地,索性离了京城吧。”
  “我不要!不要!不要!”李若离猛然抬头,死死抓住李霁胜双臂。纤白的双手微运内力,李霁胜已痛得蹙眉。
  “放手,离离……”
  “不放,我偏不放!”透着狠决的口吻,抬起脸来,直直望着李霁胜,“我不要离开京城,给我个官职,我帮你守着太子位,你的东西,我决不让别人抢走。总有一天,让你当上皇帝。”
  李霁胜呆呆望着对方,那已不复再是幼弱的孩子,而是信誓旦旦要保护所爱之人的男人神情。花样容颜,却散发着强绝气势。莫名的,竟是有些害怕胆怯。他侧转了头,企图挣脱抓牢自己的双手,冷不防唇上一阵温热,竟是被李若离突然吻住。
  探入口中的细腻舌尖流转着郁郁桂酒浓香,生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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