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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爆笑侠侣-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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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封致虚脸色一变。

    随著暖香的秋风飘上屋宇,金戈相交的杀伐声隐隐夹含在空气回流中。

    他飞身到尾脊另一边──怀里当然仍抱著死抓住他不放的俏裸女──纵目望去,果然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正朝金泉镇的第一黑店迈进,且人手一件家伙,显得来势汹汹。

    “他们终于良心发现啦?”大难临头了,守静还不知道死活的在那边发表高见。“对嘛!土匪在镇上开了这么久的黑店,大伙儿居然不闻不问,也不想想看传出去对金泉镇的名誉受损有多大,以后大伙全不敢上金泉镇来啦!难得他们今天终于良心发现,出面维护正义来了。”

    “维你个头!人家是来围剿我们的。”封致虚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啊?黑灵动人的眼珠子蓦然扩张。

    “整个金泉镇全由饿虎岗土匪的眷属们所构成,封大侠前几天独自挑了饿虎山寨,镇上的人早就磨好兵器等著你们来上钩了。”宋夫人依然一副等著看好戏的模样。“本来嘛,他们也不见得认得出封大侠的面目,可是今天下午你在街中心大声嚷嚷,每个人可听得一清二楚楚,这下子想躲也躲不掉啦!”

    搞了半天,敢情他们是笨老鼠,自动投人老猫的爪牙,而且泄露身分的重责大罪得由她一肩扛下来?

    现在真的惨了,绑匪当不成,反而和肉票沦落到相同的处境。

    “你为什么地这般好心,特地来通报我们?”她的疑心病很重。

    “人家是京城名捕宋定天的遗孀,守寡之后搬到金泉镇来定居,和这些家伙不是同一伙的。”

    想来他们下午独处时,商讨的便是这等密闻。也好,总算让她弄清楚,她可以不用改姓“疯”了。

    “你怎么知道?近红的自然变红,近黑的不会变白。”尽管心里买帐了,她嘴皮子仍然硬邦邦的。“疯子虚,咱们干嘛忌惮他们?我命令你,冲!”

    封致虚一言不发,拱手向宋夫人谢过捎讯的恩情,捧抱著她一路飞向后屋檐的方向。

    “真是太小看你了!也不想想看,凭你堂堂疯子虚连整座饿虎山寨的强人也独自剔除了,怎么可能被这区区一、两百人吓倒!”她还在喳呼不停。“好歹你也是名闻遐迩的大镖头,虽然脑袋钝了些,身手笨了点,比起本姑娘稍微逊色几分,不过我对你仍然具有基本的信心。人家说得好:‘蠢汉好手脚’,不正是符合你疯子虚的身分吗?当然我也不是说你蠢啦!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严格说来──”

    “闭嘴!”肉票的脸色绷得死紧。

    她乖乖合上嘴巴。毕竟本领高强的家伙算老大,她这个大头目的地位暂时“禅让”给他好了。

    观察了一会儿,她才发觉他们正往离镇的方向奔驰出去。

    “喂,你想去哪里?”

    “逃命!”

    “逃命?”她险些跌出他怀抱。“你?疯子虚?少丢脸了好不好?起码像个大男人一样勇往直前嘛!亏我还口口声声替你张扬好话,你别让我难看好吗?”

    “好!”他忽然站定脚步,松手扔她下地,再解下外衣替她担负起遮蔽的功能。“好汉敌不过人多,区区在下自认没本事与一整个镇的居民为敌,更何况其中尚有老弱妇孺,违反我打架的原则。你行,你自个儿和他们打,我要逃命去了,咱们洛阳再会。”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过来,撒腿展开他艰辛的旅程。

    守静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他打算当懦夫、胆小鬼?

    无论疯子虚的决定代表著任何意义,有一件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不容置疑的──

    他放她鸽子了。

    “他们在那里!”喊打声远远从树林另一端响起来。敌人找上门啦!

    而他,那张该死的肉票,居然选择放弃可贵的绑匪,自己逃命去也。

    “哇──”她立刻踏上前人的道路,使出逃火灾的疾速追著封致虚。“疯子虚!你、给、我、死、回、来──!”

    开玩笑!封致虚跑在前面冷哼,他要是现在回头,百分之百等于“回去送死”。

    光在金泉镇逗留了一个晚上,他们便被整个镇的居民追著跑,他开始怀疑,一旦抵达洛阳之后,不知还有什么精采遭遇等著他们。
第八章
    守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先安慰自己,一定是太久没睡好的关系,眼力产生退化现象,才会将屋外那抹眼熟到了极点的背影误认为她不应该认为的对象。

    风骚老板娘此刻应该待在洛阳城,没理由出现在陕西嘛!她真是杞人忧天了。

    “守静,”封致虚笑吟吟地领著纤丽窈窕的俏人儿进入小茅芦。“你应该记得宋夫人吧?”

    “别宋夫人、宋夫人的叫了,承蒙公子和南宫姑娘不嫌弃,小女子柳朝云,不妨直接唤我名字便是。”娇滴滴的眼波伴著俏柔的胴体停驻于守静面前。

    噩梦!一个活生生的噩梦!

    这个噩梦在她大脑的反应区迅速掀起巨大的波澜,她一个箭步冲到两人中间,手肘使劲顶开柳朝云,拉著封致虚返到距离狐狸精最远的角落。

    “你干嘛?”他诧愕的眼光停在她的头顶心──因为她的胴躯紧紧贴在他胸前,彷佛欲协助他抵御邪恶的诱惑,从他居高临下的角度仅能看见她头顶的发漩。

    “我……你……她……”屋内的其他四双视线纷纷投向她,麦芽光泽的粉脸染渍上一层轻艳的嫣红。“狐狸精,你未免太不害羞了,我们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妇道人家的含蓄?”

    这女人分明对疯子虚充满奢想、遐想和幻想,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哟,这回可是封公子飞鸽传书唤我过来帮忙的,怪不得我呢!”柳朝云偷笑。堂堂封致虚终究也逃不了被心上人管得死死的命运。

    “什么?”搞了半天,七天前疯子虚以信鸽传递消息的对象竟然是风骚老板娘,“你找她来干什么?”

    封致虚被她质问得莫名其妙。“她就是我口中的高人哪!”

    半个月前,闻人独傲的使差将柳朝云的背景调查交到他手中。据那份报告指出,在柳朝云成婚之前,有一回黄河沿岸七大帮会的头目聚集于衡山讨论地盘的分派问题,不幸受了仇家的暗算,七个人同时中了奇毒,多亏路过的柳朝云拔刀相助,替他们逮回那个暗中放毒的狠角色,及时抢到解药,大伙儿的老命才从阎王老儿的黄泉路上走回头。从此,七大帮主感恩之下,誓愿他们手下的帮会成员随时乐意听由她的差遣。

    柳朝云能以弱质女流之身在龙蛇杂处的帮会中吃得开,可见手腕和来头都不单纯。

    其次,她的亡夫又是南二省衙门的总捕头宋定天。宋定天的名气虽然及不上闻人独傲响亮,然而在六扇门中也算赫赫有名的人物,所以闻人独傲秉持公门中人互相帮助的精神,特别嘱咐弟弟多多关照宋氏遗孀。不过,以柳朝云的武功和人脉来看,封致虚倒觉得他们这行人需要她支助的程度,反而更胜过她需要他们的。

    好汉敌不过人多,因此欲剿灭天机帮的反贼,他需要调来大批人手,而在他认识的人物当中,除了名捕大哥之外,只有柳朝云有能力召人来帮忙了。

    “我才不信她有多高明呢!”守静仍然嘴硬。当然罗,骚狐狸勾引男人的手段肯定是高超绝伦的。

    封致虚没工夫理会她的小鼻子、小眼睛。

    “柳姑娘,我们已经将天机帮总部的地形和人员分布大致描绘出来,麻烦请到桌边来商议一下大计。”他做手势邀柳朝云入座。“这两位是天机帮陈总管和锺顶盛。”

    “两位侠士万福。”柳朝云盈盈施了一礼。“我的人马已经领进这附近的小村落何时安置下来,就等著聆听封公子的使唤。”

    眼见四个人即将入座,而她却被抛在最后头,守静的俏脸窜伏过青一阵、红一阵,只差没提把刀子砍了那对奸夫淫妇。

    “你们慢慢谈吧!那种运用智计的高峰会议,我这种笨脑袋是插不上话的,我自动消失。”

    她嘟著心理不平衡的樱唇,红著水灵灵的眼眸,踩著气愤沉重的步伐,撞开薄板门出外。

    “喂──”封致虚来不及叫完,南宫大小姐已经反手甩上大门。

    又使小性子了!实在拿她没办法。他摇摇头苦笑,坐回座位上。

    “你不去追她?难道不怕她闹起脾气,又溜到外地去躲起来。”柳朝云和另外两个男人全等著看他们上演的“争风吃醋记”。

    “不会的。”他太清楚守静了。“她走不出两里就会迷路,我傍晚时分出去解救她正好。”

    ※※※

    又迷路了!

    也罢,她才不需要那个姓疯的家伙帮忙,就不信她自己找不到路回去。

    怀著气愤难平的心态,守静茫然摸索了一个时辰,最后仍不得不向事实妥协──

    好吧!她真的找不到回去的路。

    但是她总有今夜不回家的权利吧?

    她踱向路旁的大石头,一屁股坐下来,柔荑撑住瓜子型的下巴,冷意袭人的夜风将怨怒和不满吹进她的心海裹。

    该死的疯子虚!好色、没品,一见到风骚女人就流口水,他哪里是为了救她老爹才找来老板娘的,分明就是故意找藉口制造与对方亲近的机会。

    “最好把他给阉掉!”她常听爹爹和师兄们拿这句话来咒骂其他人,至于“阉掉”对男子的影响,她只知道上茅房的时候不太方便,至于是否具有别的意义她就似懂非懂了。

    “这么狠心?”旁边突然有人接话,她吓得差点没跳上树顶去。“我连皇帝都不屑为之,你却想建议我当太监,好毒的妇人心呀!”

    是他!他何时来到她身畔的,她居然没察觉。哼!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

    她的红唇嘟翘成挂猪肉的吊钩,撇过头不睬他。

    “你再不说话,我又要肚子痛了。”封致虚挤到她身旁逗弄道。

    上回他装病拐骗她的记忆霎时冲刷回脑子里。

    “你这个鼠辈!”她抡起拳头叮叮咚咚地攻击他。“有事没事就喜欢逗著我玩,偏偏又想去招惹其他浪荡女人,你根本不是君子!你有没有听过‘君子不欺暗室’这句话?它的意思就是说:君子不会在很暗的房间里欺负人。你虽然没有在光线阴暗的房间里欺负过我,可是傍晚的山路旁也代表著同样的意义。我讨厌你,我恨你!”

    棉花团似的小粉拳落在他肩膀上、胸膛上、手臂上,他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甚至自动半转过身体,让她也在酸痛的后背肌肉多捶几下。

    “右边下面一点。”他开口指示她。

    “你去死好了,我才不──什么意思?”守静终于注意到他的回应与自己的漫骂之间缺乏合理的关联。

    “右下角那一带的肌肉比较疼痛,可能是昨晚睡姿不好扭到了,你帮我多捶几下。”

    可──恶──!这家伙欺人太甚,居然把她使出吃奶力气的攻击视为软性按摩。

    “疯子虚,你给我记住!”她猛然抬高他的手臂,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喂!慢著。”封致虚一转头,看穿她的意图,连忙阻止她。“守静,你千万别──”他下意识地微抬手肘,岂料正好顶撞上她的牙关,震得她张开欲咬的两排白牙倏地合拢。

    “唔──”她捂住嘴唇,泪眼汪汪地吸气、吐气,试图缓和牙龈传来的剧痛。

    “怎么样?不要紧吧?暧,你就是死脑筋,为何不肯听我把话说完呢?”他掬著满心的愧疚检查她的伤势。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练武之人遇到外力的侵袭,肌肉自然而然会生应出抵御的内息,一弹之下,马上将她的牙根震痛了,也流出血来。

    对守静而言,今儿个显然是难捱的一天。从下午开始,先是碍眼的敌人莫名其妙地冒出来,再来是四处乱走迷了路,接著又被他蓄意撞痛了牙齿,种种委屈的心情如同涨潮的钱塘江,汹涌入心坎。她眼眶的颜色渐渐加深、变红,泪水终于泛滥而出。

    “你欺负我,你欺负我……”她哭得唏哩哗啦,活像死了亲人似的。

    封致虚歉疚个半死,在这个当口实在渴望搬起底下的大石头敲昏自己。

    “对不起,这是自然反应,怪不得我。你以后千万别再胡乱攻击我,知不知道?”他伸臂将泪莹莹的俏脸蛋紧紧贴近心房的位置。

    珠泪迅速渗透了他的衣襟。封致虚温存地吻上她的头顶心,心头的某处壁垒遇上滴滴漏漏的水流,终于蚀穿了缺空的角落。

    自何时起,他习惯了怀里拥著南宫守静的感觉?素来漂泊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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