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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梦断玉京伴无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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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奋不顾身啊!”深吸了口气,白玉京拼命使自个儿沉住气,可还是不禁拉长了脸,目不转睛盯着那双绿眸不放。“你对这臭和尚倒挺情深意重的。”
“啥?”情?是什么玩意儿?绿眸现出几分困惑。
“他到底哪儿好,值得你赔上一条命?!不过就是粗鄙的人类。”
“我不知道。”红蛟诚实地摇摇头,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面泛潮红,如真身一般艳色。“我只见他是好的。”
我只见他是好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足抵千言万语。白玉京周身一阵寒,眼眶的泪,终于不住落了。
“他好……我就不好么?”赤红且气愤的目光霎时黯淡下来,木然的神色也似雪一般苍白。他拼尽全力大吼出声:“我待你还不够好么——”脸上的泪,犹在滴落。
“你好,可你的好是为你自己。”红蛟抢着说:“无尘不一样。我伤了,他会替我包扎,我饿了,他会把最后一块饼留给我吃……”他低着头,声音越发轻,“他待我的好,从不是为了要贪图什么。”
“若然我有所图,我图的是什么你最是清楚。”
“我当然知道。”回答的十分肯定。红蛟很干脆的自嘴里吐出一颗金珠子,呈在掌心送至他的跟前。“喏,蛇珠还给你。”
老追着他不放能有什么目的,无非是怕他拐了蛇珠就跑,到时不知得上哪里讨去,毕竟一颗蛇珠等同三百年道行,修炼不易啊!岂能平白损失?换作是他,才舍不得借人咧!
冷冷盯着他手上的珠子,白玉京心里不辨是何种滋味,说他笨,偏偏把“情”一字看得如此透彻,说他机灵,紧要关头时,却又是蠢得不可理喻。
迟迟不愿接过,他只是默然地看了好半晌,最后将目光移到那张满是不解的秀丽小脸,缓缓开口:“你当我苦苦相追,就是为了颗破珠子?”为了那臭和尚,他竟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什么破珠子,小小一粒,好歹有三百年的功力在耶!亏他说得出口。红蛟很不能苟同地拧了拧眉,张嘴把蛇珠吞下肚,小声咕哝:“可是你也就给我这么一颗啊!”再多就没有了。
白玉京闻言,简直哭笑不得,即使少了一颗蛇珠,他还保有三千多年的道行,对他而言压根无关紧要,而红蛟竟以为他是来讨还的。
面对红蛟的不解风情,他忽觉方才的泪是白流了,硬生生教人看了笑话,恨不得上前来个左右开光,把眼前的愣呆子打醒。
才刚想着,手已紧握成拳,忍不住敲了下去。
“痛!”红蛟捣着头顶,难掩错愕地怒瞪他。“臭玉京,你干嘛打我?”就说要还他蛇珠了,是他自己不拿的,现下才来打人。
“我打你个不解风情!”他也真傻,竟会同一个可比三岁孩童,啥都不懂的呆子计较。
可红蛟……真的什么都不懂么?即使不明白何谓情,却在无形中有了属于人的情感,那称为七情六欲的玩意儿,正一点一滴入人体内,仿若是毒素,随着血液流窜至四肢,最终直达心底,生根发芽。
之后,再无可挽回。
这些,他太过清楚,只因三千年前的他,曾经如此。
所以,在一切未成定局前,他必须竭尽所能地阻拦。
“红蛟,你不是在找你的有缘人么?”见他点头,白玉京满意一笑:“若有一天找到了有缘人,你会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自然是吸取精血好提升功力。红蛟挑起一边的眉,怪异地瞅着他,好似在说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会不知道?
只消一眼,即看穿他心里所想,白玉京却充愣装糊涂,非要逼出个硬实的话来。
“说啊!要是真找着了,你会如何做?”
猜不透他为何老绕在这上头打转,红蛟眨着眼,语气颇为疑惑:“你这话问得奇怪,当然是把人生吞活剥啊!”
他要的就是这句!一听这话,白玉京豁然开朗,是真正高兴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他突然朝向无尘一指:“你可知道,他是谁?”
“无尘啊!”回答得很是理所当然。
沉住气、千万要沉住气。
“傻子!”白玉京拈起指尖,往他额前一弹,“亏你待在人家身旁有一段时日了,怎么还摸不清底细?”用着半逼半哄的口吻,笑笑再问:“你仔细瞧瞧,他是谁?”
循指望去,红蛟果真挤眉弄眼的观察起来,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个透,而无尘亦是满腹疑惑,抬眼上看,只见一双水眸停驻脸上,眨也不眨。
约摸一盏荼的时间过去去,纠结的思维依然在脑中回荡,千思百转,又似空白,或许从未认真想过,只装作一副沉思的表样,好让自个儿有个交代,度过当前避不开的窘境。
思前想后,红蛟终于把脸微扬,皱眉答道:“和尚?”瞧那上扬的嘴角陡地僵了下,他赶忙改口:“唔……是人。”总不会是妖吧!
话甫出口,白玉京笑颜尽敛,自鼻子哼了两声,冷冷一笑:“傻瓜,你要寻的有缘人,就是他啊!”
红蛟一愣,捧腹大笑。
“哈哈哈……你说什么呀?这谎,撒得都没边儿了。”拈去眼角笑泪,他不以为然地啐了一口,哼道:“你少拿话唬人,如果他是我的有缘人,我自己怎会不晓得?”瞧他说得信誓旦旦,若非太明白他的手段,恐怕真教他唬了去。
“这些日子以来,你当真不曾察觉?”白玉京看了看他的脸色,并无一丝忸怩,意有所指的问:“还是,你根本舍不得他死?”
他实在不懂,那臭和尚究竟哪里好?短短时日相处竟轻易胜过彼此相依偎的千万日子,让红蛟如此死心塌地,尽管红蛟尚未意觉自个儿的心意,可那逐渐远去的心,却瞒不了人。
红蛟听了,登时变了脸色,强逞着气大吼:“谁、谁舍不得他死了……”
谁知白玉京仅是把头一梗,唇微扬,似笑非笑的瞅着他道:“那好,现在你就吃了他。”
“呸!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无端吃人,是要坏修行的。”
“我保证,对你而言,他的肉可比传闻中的唐僧肉管用多了。”
经他一说,红蛟不禁有些心动,便向无尘瞄了一眼,只见一张鹅蛋脸,眉目间尚有几许未脱少年稚气,着实斯文清秀,尤其肤白赛雪,细皮嫩肉,的确教人食指大动,又细看露出的一截白色颈项,滑如凝脂,尝起来滋味肯定不输给先前的野烤兔子。
嘴里馋液不断溢出,一个没注意,滴得衣襟点点遍布,他抬手粗鲁地抹一抹嘴,赶忙将视线调开,唯恐再呆看下去真的会忍不住扑上去一口把人咬住……
可是,他却又忍不住不去看,一没见着无尘的脸,仿佛少了什么紧要东西,心底总觉不踏实,闷闷的,无法宁定。
于是他又偷眼看去,一张波澜不兴的俊颜便也在此时此刻抬了起来,正巧与之相对。
黑白分明的眸子并无一丝惊惶,倒是异常平静,可说是几近冷淡了,与其说超脱生死,不如说已万念俱灰,毫无生趣。
活上几千年,阅历甚丰,什么情状不曾见过?媚眼一捎,白玉京即知他心结所在,暗暗冷笑,目光来去间,胸壑已有计较,唯独红蛟不明所以,神思恍然,仅呆愣愣的盯着那脸面看。
白玉京自鼻子里笑一声,拿指在无尘的脸庞溜了两下,冷不防地往咽喉一掐,慢慢注入力道,纤长的手指硬是陷进肉里,不多时即放开手,然后倾身将脸凑近,靠在耳旁,嘁嘁喳喳的说了几句话,旁人却是只字不可闻。
不知他到底说了什么?仅见无尘脸上一阵青白交错,两眼瞠大,怔了半天,好不容易回神了,略略抬眼恰和红蛟四目相对,竟连忙避开,口内嘟嘟囔囔的不断持诵佛法经文。
一连串的诡异举止看得红蛟莫名其妙,又瞧他二人凑得近,心中大为不自在,一股酸意直涌喉头,神色自然也不好看。
正欲发难,他刚走近时,忽见无尘颈上渗出大片血水,再瞧他脸色已由白转黑,额旁青筋浮现,条条分明,显是快要没气了。
“白玉京你干了什么好事?”红蛟立时冲上前,一面惊问,一面伸手朝无尘脖颈一抹,拿着沾血的指尖在鼻下嗅闻。
“反正落在咱们手里,横竖是一死,我不过是先替你料理干净,免得到紧要关头,你一时心慈手软,违了誓言,可就不好了。”
“谁说要他死了?”
“不死,你留着他作啥?”口口声声说不会不舍得,现下又是成什么样子?早知他心口不一,白玉京也不拿此争论,只是眯眼笑道:“你放足了心,这毒我下的极轻,刚开始模样虽有些难看,可一旦毒液流入体内,便和平时无异,几日后,甚至益发见好——喔,这是不是人所谓的‘回光返照’呢?”
“红蛟,你好歹体谅我的心。我这么做,全是为你好……”说着,一只手就要拢上他的肩。
早料得有此一举,红蛟嘴边漾着冷笑,“啪”地一下,毫不留情把肩头的手打落,立眉嗔目的喝道:“你太乱来了!”
“我乱来?”轻抚发红的手,白玉京嗤地一声,尽是冷笑:“打着寻人的名义,和一个和尚纠缠不清,究竟谁乱来?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条蛇也想学人动情,简直痴人做梦!”
“用不着你来狗拿耗子,啥劳什子情不情的,没有这回事,你硬强嘴,何况我干啥去自有我的道理,由得你来替我编排?!”气到头上,红蛟索性将满腹的不满一股脑地倾泻而出,胡乱骂了一通,将自己这些日子在尘世打滚所学得、听闻的粗言秽语全都挤了出来。
白玉京却是默默地听着,待他牢骚发尽,方扬手鼓掌两回,面无表情地说:
“没错,是不与我相干,可我不能眼睁睁瞧你坏了族里规矩,尤其是染上人的恶习,我岂能撒手不管?现成的活例子就在那儿,你偏看不透,眼看就要酿成大祸,甭说是我,若换作是你,焉可睁只眼闭只眼?”
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红蛟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直瞪眼,反正自个儿再逞能,也没他那一张嘴厉害,便甩头不理,径自走到无尘跟前,吃力地把人搀靠在半边身子上,经过他旁时,刻意正眼看也不看,装作不见,一直往道上去了。
白玉京却不多加拦阻,任由他二人离去。
已经无所谓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只要那男人死了,红蛟一定会回到他的身畔。
即使痛苦、无奈,甚至是满腔的恨,可他相信总有日红蛟会明白他对他的好,进而死心塌地,届时就再也没有人能分开他俩了……
在数不尽的日子里,伴随海枯石烂,就算天荒、地老,他俩亦会一同永生长伴。
卷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敛去不舍的神情,唇边渐渐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
是的,只要那男人死了……
第七章
    西安在唐朝不仅为都城,亦属佛地,实因唐贞观二十二年,太子为感念追悼亡母慈恩,故以将长安东南处的静觉寺遗址改建为大慈恩寺。至唐永徽三年,玄奘法师自天竺归来,带回梵文佛经原本及佛像,便另于寺内兴大雁塔,以供玄奘译经及存放之用。
然则历经改朝换代,玄奘所译的最后一部经典《大般若经》却由当朝护国寺纳为镇寺之宝。
护国寺位于京都城郊西北,河山环峙,任由峰峦怀抱,景观绝美,向来香火鼎盛,常是文人骚客呼朋引伴的游览胜地,尤当逢年佳节、清明端午,游客更是络绎不绝。
比起其他佛寺,护国寺的奇特之处,除享有盛誉外,乃在于寺中有寺,另起名为“净菩寺”,专供僧侣、沙弥起居打禅,且筑有后门,危急时权当救命门,而平日砍柴、打水,皆是从此门出入。
刚过清明,正值梅雨时分,天际隐隐透出一线曙光,难得良辰美景,却让远处的乌云遮去大半,阴惨惨的,仿有落雨的迹象。
用黄杨木造的寺门外边,几个小沙弥拿着扫帚,根本不管天气如何,只懂得拼命将落叶堆积成团。忽然一阵狂风大作,掀起的尘沙不仅兜得大伙儿一头一脸,就连好不易堆成的落叶全都给吹散了。
“呸呸呸——”其中个头最小的小沙弥频频张嘴吐舌,看着满地的落叶和枯枝,把嘴一扁,不住哇哇抱怨:“可恶!都是那怪风作的祟,害得我又得重头做起了。”
“啊——”没来由的顶上一疼,小沙弥回头大叫:“是谁打我?”
“我。”
应声的是一位少年僧人,法号慧明,专责门户兼看管一班小沙弥。但见他身袭灰青僧袍,相貌尚称清秀,神情肃然,双手合十,头上光明如镜,烙有十二个戒疤,烧痕犹新并带着些微的红肿,足证是最近才正式受戒烧印上去的。
一见来人,小沙弥不禁在心底暗暗叫糟,今儿运势差得紧,竟让素有“铁面菩萨”之称的慧明师兄逮着,看来这回恐怕又要挨一顿好长的骂了。
“你在这儿嘟囔些什么?”慧明神色严肃,声音冷得像冰一样。低眼下看,瞧见一地狼藉,眉间的紧皱更深。“怎么脏成这样?要知道此处是佛门净地,岂可不好好洒扫清理,是不是你又贪懒了?”
“冤枉啊,慧明师兄。”眼圈儿一红,心远一副可怜模样,忍痛将埋在身后的双手卖力互相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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