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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于世浮沉-第14章

小说: 于世浮沉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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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天虽然是情绪很不稳定咬牙切齿地离开,结果暑假还是与我一起去了北京的那家公司做施工图实习。
我家是北京的,与公司相距比较远,我未免舟车劳顿和迷路,决定住在公司宿舍。
和张涧冰睡在一个房间,本来是两张单人床,张涧冰却坚持要求合并在一起。他说屋里空调太凉,不开又热,还是两个人睡的近一点温度正好。我无所谓,而且极为怀念当初同床共枕的日子,就答应了。
公司里面有几位T大毕业的师兄师姐,对我们极为照顾,嘘寒问暖,指导画图,我们学到很多知识,我用电脑画机图的水平也飞速提高。工作并不清闲,周六日经常会加班,老板却也不吝啬,加班会发补贴,或者请我们吃饭。
有一日加班到很晚,师兄师姐请我和张涧冰去公司楼下的大排当吃宵夜。麻辣烫加啤酒,我吃吃喝喝津津有味,张涧冰没人劝却主动喝了半杯啤酒,结果还是上头,晕晕乎乎被我扶回宿舍房间。
他这回稍微清醒一点,自己脱了鞋袜,解开衣服躺在床上。我洗漱完毕刚上床,他忽然从后面抱住我。不似往常那样抱住了就睡,而是上下其手来回抚摸我的肌肤,嘴里念念有词:“小安,你好可爱!抱起来好舒服。”
他一定是喝醉了说胡话,我不跟他计较。我被他摸得呼吸有些急促,身体有些发热,不过我当初睡觉不老实可能也会骚扰他,绝对没他现在这样轻柔,我忍了。
“小安,你热不热,把衣服都脱掉吧。”
我是很热,不是因为空调功率不够。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开始脱我的跨栏背心,就依着他。脱完我的背心,他还不停手,居然拽我的短裤。难道他想让我裸睡不成?他嫌热干什么紧紧贴着我?
我毕竟是练过柔道的,关键时刻防身还是有绝招。我抓住他的手腕向外掰,一翻身将他压在我的身下。他向前挣扎了一下,变成我从后面抱住他的姿势。
我听见他喃喃说了一句:“原来你喜欢在上面。算了,第一次,我让着你。”
什么上面下面的,我根本听不懂,只知道死死制住他,不让他反击再来脱我的衣服。就这样僵持了一个晚上,我没有松开他,天亮时手都麻了。他好像睡的不错,早上神采奕奕。
“你昨天好像什么也没做?”他奇怪地问我。
我无奈道:“抱着你已经很累了,还能做什么?”
“真是浪费大好时机啊。”他偷偷浅笑,“下次我不会让着你,要好好给你补一课。”
“补什么课?”我听得一头雾水。
“你还装傻?”
汗,瀑布汗,我本来就傻嘛,他为什么总认为我是装的,装的能这么像吗?我有这种本事早拿到奥斯卡金奖了。不与他理论!
施工图实习在紧张和愉快中顺利结束,回到学校进入大五第一学期。这时除了设计课只有一门给排水需要考试,算是比较清闲。一部分同学参加各种考研班,打算1月份放手一博,张涧冰却一个班也没报仍然帮教授做工程。
竞赛成绩出来了,我们学校有一组二等奖一组表扬奖。我们小组是张涧冰主做的方案,获得了表扬奖。国际竞赛获奖再加上平时学习成绩好,与教授关系不错,张涧冰保研应该没问题。怪不得他根本不做考研的准备。
因为我们小组只是获得表扬奖,不是每个成员都能鸡犬升天,按学习成绩排名次,我没有资格保研。我有点动摇了,犹豫是否应该去争取干部保研的资格,我真的不想与张涧冰分开,一旦分开了,再相聚不知何年何月。
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吴优的信,是从美国寄来我家,由我妈妈转寄给我的。
小安: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美国念硕博连读。911事件以后虽然签证不好弄,我还是顺利出国。其实去大使馆申请签证时很侥幸,签证官本来根本不打算给任何人过。问完我的话摆摆手想让我打道回府。我急中生智在纸上写了一个复杂的分子方程,告诉他我是学生化的,他不让我去美国,我会考虑去伊拉克继续我的研究。那个签证官立刻冷汗淋漓地喊了声PASS,我是那天唯一拿到签证的人。这虽然是个笑话,但是我从中悟到只要把握时机坚持自己的信念,没有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事。我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强行把你留在身边,或者牺牲自己的理想前途陪着你。那时年轻,我太骄傲太确信你会选择我。其实每个人不论聪明与否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强求不能只主动让别人接受。我没有考虑过你是否喜欢,没想过你的心情,是我先错了。你现在应该找到你的幸福了吧?如果哪一天你原谅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发现这里的松树会开花,可惜发现得太晚了。
是啊,太晚了。我爸的单位拆迁,曾经后院那棵松树也被连根拔起,不知移栽到何处。蓦然回首,旧情旧景无处寄托,只能在梦中渐渐淡漠。我没有立刻回信给吴优,仅仅是记下了他的地址。
我决定不念研究生了。
我怀疑我对张涧冰的爱是一相情愿,太自我,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我应该冷静下来,好好为将来的工作生活做点实实在在的打算。我爸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传统意义上我正常的人生就是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侍奉二老,贡献社会,造福人民。我在中国,有社会主流道德规范约束,不能偏离正轨太远吧?
然而保研的名单公布了,张涧冰不在其上。
“怎么保研没有你?你完全够资格啊?”许多同学问张涧冰这个问题。
张涧冰总是微笑着解释:“我家境贫寒,胸无大志,只想早点工作挣钱。就不浪费保研名额了。”
我感觉这不是真正的理由,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他这些年自己养活自己不愁吃穿,还年年寄钱回家里,他的爸爸们身体健康无灾无病,已经脱贫致富了啊。
不过这样私人的问题,我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用自己迟钝的大脑慢慢揣摩。
大五的第二学期是毕业设计,学院选定了全国各地20多所甲级设计单位,把我们安排进去实习同时也是结合各单位生产作毕设课题。这些单位先自由报名,再由系主任协调。
我选了北京的建设部设计院,离家近比较方便。张涧冰如影随形与我报了相同的单位,他说部院是建筑业的航空母舰,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在建设部院实习,只管午饭,不解决住宿。我爸妈知道张涧冰就是我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关系不错的下铺,很欢迎他住在我家。张涧冰也没有推辞,大大方方住进我的卧室。
我家是两室一厅,每间屋子面积都不大,而且只有两张床。我爸妈睡一间占了双人床,我只能和张涧冰挤一间。我爸在我的单人床旁搭出两把椅子垫了一块木板,我妈弄了被褥铺平,愣是造出一张双人床给我和张涧冰睡。
我们两人又像暑假那样吃住工作上班下班都在一起,张涧冰专业比我强,总是帮助我,处处关心我,我美得天天都像过儿童节一样。
我爸妈也说张涧冰长得帅聪明懂事还会照顾人,谁若是将来嫁给他,可真是福气。
我才不想别人嫁给他,要嫁也是我嫁。
可是怎样才能让他明白我的心?
实习快结束的时候,正赶上非典。北京是重疫区,我们返校后需要隔离两周。
从外地返回的所有人员,都被关在一栋废弃的宿舍楼里观察,两人一间,我还是和张涧冰在一起。不能扎堆打扑克,没有电视电脑,报纸杂志短缺,我们唯一的娱乐变成聊天。
张涧冰给我讲他小时在草原上无忧无虑的日子,讲他两个爸爸的轶闻趣事。他讲一段也让我讲一段。我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我不讲他也不讲,我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我说的最多的是和吴优在一起时的喜怒哀乐。
他听得很仔细,也好像很关心吴优这个人,终于有一天他问我:“你喜欢吴优,吴优也喜欢你是吗?”
这个问题很难准确回答,我只是凭感觉说:“我想他是喜欢我的,但是我不能同样程度的爱他,至少在我们分开以前是这样的。”
“你对他崇拜依恋,你将来还会去找他对吗?”张涧冰的语气很严肃。
“我不知道。”
张涧冰轻轻叹了一口气,有点忧伤道:“如果我与你分开了,你还会来找我吗?”
“不会!”我顿了一下,看见张涧冰咬着嘴唇转过头,他那种反应是伤心还是无所谓?我继续说,“我不会去找你,是因为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分开。”
“你说的是真的?”他忽然又转过头瞪着眼睛盯着我。
我那时睡意浓重,张嘴打了个和气,回答得很草率含混:“真的。”
“骗我玩的吧?”张涧冰再不理睬我,蒙头便睡。
出了隔离区,就是准备毕业答辩。毕业设计是我和张涧冰共同做的一个大项目,答辩时由他主讲,我配合电脑演示,图文并茂,详略得当,获得教授们的一致好评,顺利通过。
然后就是签协议定工作单位,毕业大甩卖。张涧冰和我都签了师姐推荐的我们曾经做施工图实习的那间公司。这点我不太意外,那间公司可能是北京地区待遇最好的,若不是我们在那里实习过,给老板留下良好印象,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排队想进还找不到后门呢。
那会儿凡是毕业工作的同学,把自己不能带走的东西能卖的都拿出来卖了。我也铺了张草席在楼下摆摊子。大家都羡慕我摊子上的东西卖得快,其实哪里是卖的。路过的学弟学妹们一个个甜甜叫着“安学长”“安前辈”的,又都是学生会里的熟人,我不好意思收他们的钱,基本上都是送出去的。偶尔遇到外系不认识的,才能赚一两块钱,还不够给大家买冰棍的。
东西卖光了,我们系的同学就疯狂的把草席被子鬃垫床板都搬到宿舍楼下,燃起一堆篝火。大家席地铺着床单围坐在一起喝酒狂欢。如此连续三个晚上,哭哭闹闹,离别悲歌化为大声宣泄,纵情舞蹈,男男女女再不矜持,本性毕露。
在最后一天晚上,一个我院本年级公认的淑女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对张涧冰说:“如果我能一口气喝下一瓶啤酒,你必须满足我提的一个要求。如果我喝不下,我可以答应你提的任何要求。”
大家纷纷猜测。有人说此女暗恋张涧冰已久,想抓住最后的机会表白;有人说此女曾经表白被拒绝,如今要整治张涧冰;还有人说此女已经喝醉,正在发酒疯……
那位淑女从未在人前饮酒,斯斯文文细细瘦瘦,就算会喝酒量也不大,没人相信她能赢,都鼓动张涧冰答应下来。结果那女生举着酒瓶一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中间一秒没停,愣是灌下一整瓶。喝完像没事人似的,头脑异常冷静清醒,毫无不良反应。
在场的男生全都大跌眼镜,立刻佩服得五体投地,拜倒在淑女的太阳裙下。
淑女莞尔一笑:“张涧冰同学,我要提要求了,你可听仔细。”
这时全场安静下来,掉根针都听得见。
“我要你挑出一名你最喜欢的同学,与她当众拥抱接吻五分钟。当然有人自愿主动献身不用你挑也能算数。”
淑女这句话说完,在场的女生无不蠢蠢欲动。
张涧冰无辜的眼神扫过众人,落在我身上,一字一顿道:“如果让我选,我愿意选安于世同学。”
他此语一出一片哗然。
淑女显然没料到这种结果,或许她根本是想自己上场的,可惜她打错如意算盘。她结结巴巴地问我:“安于世同学,你答应吗?你们可都是男生,这也太……”
“我愿意!”我不等其他同学反应,以最快的速度扑进张涧冰的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我们抛开一切紧紧相拥,长长的一吻,真情的一吻,缠绵的一吻。不管世俗眼光,不用言语解释,我们那时已经心意相通,彼此交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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