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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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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华深知这个养子的脾气,承远出走,定是要赶往京城。这孩子武艺虽不错,却从未单独出过远门,她如何放心得下?虽然心系润之的安危,但知她有文佩沿途保护,一番权衡之下,李华无奈地决定:“放慢速度,命九春堂找寻远儿的下落!”

    明宗李均卧病已有月余,尽管太医们甚至民间一些名医纷纷被召入宫中为他诊治,他的病势却不见好转,反而愈发沉重了。原本就有些瘦削的脸庞又消瘦了许多,煞是苍白。然而身体虽然虚弱,明宗的神智依然十分清醒。太子李锐在姚鉴的辅佐下,就在他的病榻旁处理政事,明宗瞑目而听,不时提出意见,加以指点,语气沉稳平静如昔。

    这日,明宗比前日精神好了许多,处理完政事,他将太子与姚鉴都唤到御榻旁。

    “锐儿……”太子李锐连忙应声。

    明宗带着几分欣慰看着自己唯一的皇儿,从这几日看来,他年纪虽只有十七岁,处理政事却十分明快果断,已有泱泱君主之风。

    然而心中的欣慰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相反,他以一贯沉肃的态度道:“汝是继承我大华万里江山之人,将来……莫忘了朕素日的教诲……”

    李锐抬起明锐的黑眸与父亲对视,道:“儿臣不敢忘!”

    明宗凝视儿子半晌,道:“好!但,汝尚年轻,朕为汝指定四位辅命大臣,若朕有朝一日撒手而去,汝虽贵为天子,却要尊重他们的意见。”

    李锐年少的脸上现出一丝迟疑,“父皇……”

    明宗饶有深意地看着太子,李锐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儿臣若继位,一定会听取诸位辅臣的意见,但最后的决定权,当在儿臣之手!”

    明宗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往后一仰,合拢双目,命秉笔太监:“记下朕的旨意。”

    “是!”

    “第一位辅命大臣:左丞相姚鉴姚镜如;第二位辅命大臣,尚书令杜秉明杜子春;第三位,中书令苏环苏林泉;第四位,……”

    明宗微微顿了一下,缓缓睁开眼,“锐儿……只有此人,朕要你对她始终秉持敬意,而且……”明宗停了下来,眼前似乎浮现出当润之知晓他这项旨意时会流露出的表情,“不,不必了,她自己会处理一切……”轻叹一口气,明宗沉浸在了瞑想之中。

    秉笔太监不知所措,求援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姚鉴,姚鉴知道他的意图,深深一躬,提声问道:“皇上,第四人是哪位?”

    明宗睁开眼来,双眸炯炯有神,“不,应该是第一人才对,首辅是——‘布衣宰相’徐文英徐润之!”知道众人会是震惊的神色,但此时的意识中,已然充盈了润之的影子,无法在意其它想法。

    “父皇!”李锐的语气中满是不解。

    “好了,锐儿,下去吧!”明宗言语中带上了一分为父者的慈祥,李锐纵然心有不甘,还是从命离去。

    “皇上,您有什么话要嘱咐微臣?”姚鉴也能察觉到明宗心情的沉郁,身为臣子,却是不敢多问。

    “镜如,”明宗的声音有几分压抑,“有润之的消息吗?”

    尽管不时能从姚鉴口中听到有关润之的消息,这却是他数年来第一次主动问起润之的下落,虽然他已竭力压抑,姚鉴依然能听出他语气中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期待。

    “二哥,马上到京城了!”文佩看向润之,清眸中浮起说不出的担心,近半个月的长途奔波使润之又憔悴苍白了好些,即使不精于医术,文佩也看得出来,润之的身体已趋于极限。担心之下,轻轻伸手抚上她背心穴道,将一股和缓的内力输入,感觉畅通无阻,不由稍稍放心,只要二哥的内息流转尚且顺畅,就还能护住这一口元气。

    润之没有言语,对皇上的担心和昔日的记忆在脑中交织起伏,眼见那巍峨雄壮的城池越来越近,心也不禁怦怦然跳了起来,对其余的事情竟是过耳不闻、过目不见。

    马车在城门前嘎然而停,文佩探出身子想看看怎么了,却见两名禁军迎了上来:“请问来者可是‘布衣宰相’徐大人?”

    ……

    “皇上,恩师正兼程赶来京师,算日程,这两日也该到了!”

    “她……果然是回来了……”明宗喃喃道,心中不知是喜是悲。早就知道她一定会回来,却也明白,她只会在这种时刻才回来。

    “微臣已命两名禁军去城门迎候,一见恩师,即直接引他入宫,恩师医术高超,必能妙手回春……”姚鉴没有抬头,看不到明宗的神色,虽觉得明宗语气有异,他却宁可相信明宗问起恩师是由于他超群的医术与过人的才华。

    明宗欠起身子,命令内侍:“扶朕起来!”

    “皇上,您还是躺着吧!”内侍悄声细气地道。

    “扶朕起来!笔墨伺候!”明宗语气中透出的威严令人不敢违逆。

    姚鉴不明所以,只见明宗坐起,提了笔,龙飞凤舞地写了半张纸,却又皱了眉,往后一靠,歇了半晌,伸手将纸撕得粉碎,另取一张写了起来。

    城门口。

    “二哥,我跟你去吧!”

    “二妹……”

    文佩的明眸中透出不容动摇的认真:“你的身子,我不放心!”

    润之看着她这个在阳光下如同红焰般美丽的妹妹,轻轻叹了一口气:“也好!”

    明宗终于写好,凝神半晌,将纸笺折起,取过枕畔一个朱漆描金的长匣子,放了进去,亲手将匣子封起,沉吟着,递予姚鉴。

    “姚卿,若朕等不及见到润之,汝将此匣交予她,除她之外,任何人不得开看此匣!”明宗虚弱的声音依然充满皇者的威仪,寝宫之内寂静一片。明宗面上那层因回光返照而现出的红润开始褪去,他疲倦地向后一抑,歇息良久,淡淡道:“今后之事,就交付你们了!”

    “皇上!”姚鉴手捧那朱漆匣子,看见明宗倦怠地闭上了双眼,惊惶之下,喊了出来。

    明宗听到了姚鉴的喊声,只是眼皮沉重之极,似乎再也无力撑开了,恍惚之际,他依稀听到那熟悉得刻骨铭心的声音:“皇上!”心中不禁一痛……

    她……来了……

    “皇上!”

    “恩师!”姚鉴见润之来到,大喜过望,现在她是唯一的救星了。

    “皇上!”润之见昔日英姿焕发的皇上竟毫无生气地躺在御榻之上,心中百味陈杂,放开扶持她的文佩的手,来到御榻之前,跪了下来,“臣……徐文英……叩见吾皇……”

    微颤的语声在看清明宗的脸色时顿住,“皇上!”她再顾不得君臣之仪,长身伸手去搭明宗的脉搏,指尖触及到他的腕间,心头不由一凉。

    文佩见润之脸色骤变,心知不妙,匆忙上前扶持,两名宫内的侍卫出其不意,拦之不及。

    此时,闻知明宗情况不好而赶回的太子李锐匆匆步入宫中,见此情形,朗声喝问道:“怎么回事?”

    姚鉴职兼东宫太傅,是太子名义上的老师,于是起身向他说明情况。

    少年太子点点头,不由打量起润之姊妹来。

    润之对太子的目光浑然不觉,只觉得明宗的脉搏越来越微弱,不由心急如焚,不住唤道:“皇上……皇上……”

    明宗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抬起手掌,紧紧地握住她替他把脉的手腕,然后吃力地睁开眼,与润之四目相对,病瘦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微笑,吐出几个字:“卿……来迟了……”

    润之只觉得手腕一紧,再看明宗时,他已瞑起了双目。

    最后一声“皇上”哽在了喉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润之不知该如何言语,也不知该如何感觉,心,痛如裂,像是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被硬生生剜去了。

    她逃避了五年,迟疑了五年,直至此时才意识到,明宗在自己心目中,占有了多么重要的位置。一时间,悲恸、心酸、恍然、懊恼……,无数的心潮翻涌化作热辣辣的痛,直涌到喉头……

    “二哥!”尽管为明宗之死感觉到了一丝心酸,文佩一见润之呕血,顿时将其余的事情皆抛到了九霄云外。幸而她随身带着锁魂丹,急忙纳入润之口中,潜运内力镇住她的伤势并催化药力。

    “皇上!”其余众人皆冲到明宗榻前,奈何死者长已矣,纵是千呼万唤,也唤不回明宗的魂魄了。

    坤化十三年火阳丙戌(三月十一),离日,华朝的第三位君主,李均病逝,他十八岁即位,在位二十年,庙号明宗
第二章 匣中物
    第二章匣中物

    皇帝驾崩,一片哀声。

    只有文佩无暇去注意皇帝的死,她心心念念在意的是,千万千万,二哥不要跟着去啊。

    徐氏姊妹多年制药的功夫终是没有白费,锁魂丹留住了润之的一缕魂魄。

    文佩见润之缓了过来,不由大喜,顾不得哀戚的人群,抱起润之单薄的身子,打算离宫找一个可以给她调养身体的地方。

    方要走开,却是一个踉跄,低眸一看,这才发现明宗的右手依然紧紧地握着润之的手腕。文佩心头微酸,忽然间对这个人生了说不出的好感,从不容情的冰眸中也不禁有了几分融化,她轻叹一口气,俯下身来,在一堆哀戚的人群中,一一掰开明宗的手指,随后半扶半抱着润之,向殿外走去。

    行至宫门,只见十七岁的太子李锐,没有与群臣一起在御榻前痛哭,却是强抑悲痛,脸色铁青地站在寝宫门口。文佩心生怜悯,在他面前停了一下,却又无话可说,只见他牙关紧咬,眼中明明已有泪珠转来转去,却倔强地一昂头,神色间,似是说:“我是九五至尊,天下之主,怎么可以哭泣?”文佩怔了怔,不再言语,扶着润之走了出去。

    “是否需要太医?”李锐在文佩身后沉声问道,能在这一片悲声中注意到文佩二人的,也许只有他了。

    “谢谢,不必。”文佩回过神来,淡淡地谢了他,心中不由强烈地想起小妹文秀来,天下最好的医师莫过于润之姊妹,至于太医院的那些庸医——他们能将活生生的皇上治死,文佩如何能放心将润之的病弱之躯交给他们。

    太子一时好心,却碰了个软钉子,他尚年轻,涵养功夫毕竟不到家,不禁微感愠怒,本待发作,想起父皇素日的教导,只得忍了下来。转身看着那群伏地而泣的人,牙关一咬,怒喝道:“够了!”

    众人吃了一惊,稍止悲声,齐齐看向那即将承继重任的少年。

    “都退下去,也让长庆宫母亲她们与父皇决别一下!”李锐自小由庆妃抚养长大,感情不亚于嫡亲母子,然而庆妃始终未得封后,因此只有称她为“长庆宫母亲”。庆妃本来在明宗榻旁服侍,因大臣晋见,这才回避了。

    众大臣纷纷遵命退出,姚鉴此时才想起忘了将那朱红木匣交予润之。一问守门的侍卫,这才发现润之兄妹离开已久,也不知往何处去了,只得暂回府中,差人四处打探润之的下落。

    润之清醒之时,已然身在京师仲春堂的后堂中。一睁眼,就见到二妹担忧的脸。

    “终于醒了……”文佩心中舒了一口气,每次二哥发病,她们都要提心吊胆,生怕她再也不会醒来。

    她的表情被润之看在眼里,不由感到一丝内疚,一直以来,这副病弱之躯总是让亲人们忧心忡忡、担心不已。

    只是……一直以为,先去的会是自己,没想到皇上竟会走在自己之前……

    “二哥!”文佩素来清冷的容颜上透着忧心,默然无语。

    又让二妹担心了……润之略有些恍惚地反应过来,定定神,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容。

    “别担心,二妹……不必担心……”声音轻得宛如叹息。

    文佩不擅言语,心中虽充满了伤感,却只是说不出话来,只有微叹一声,转过头去。

    窗外,春和景明,风清日丽。

    毕竟天地无情,不会懂得人的伤悲……

    “父皇,孩儿不会忘记您的教诲,一定要做个天下明主!”年轻的李锐身穿孝服,亲眼看着众人将棺盖合上,言语间散发出不不容置疑的气势,那是一国之君的气势。只是在姚鉴等一干老成些的臣子眼中,太子未免过于锋芒毕露了些,有欠沉稳,而普通的人,早已被年轻储君的气势震摄住了。

    悄悄问过下属,知道还没有润之的消息,姚鉴不禁有些忧心。本来他还以为今日盖棺仪式,润之无论如何会出现,没想到满朝衣冠似雪,独独不见恩师的身影。偏偏目今丧事未完,新皇登基又迫在眉睫,他实在是分身乏术,抽不出更多的精力去寻润之。想起日前润之在明宗榻前吐血,心中着实不太放心。一路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已回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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