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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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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人在以前没见过黎锐却能如此理所当然地斥责他?即使润之真的智冠天下,只怕也猜不到答案。

    黎锐更糊涂了,“那……你……”

    “哼!说什么‘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原来满心里装的是大华第一美人,难怪不把凡花俗草放在眼里了!”

    黎锐霍然想起了一人,“你……你不是冯劲!是……冯家的冯静姑娘!”

    那女子凄然一笑,“哟!认出来了!小女子真是不胜惶恐,没想到将军大人还记得小女子的贱名,惭愧啊惭愧!”

    “我那时真的是想建功立业才会参军的,不是存心遗弃你!……哎哟!”

    冯静飞来一脚,成功地让黎锐住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扬了一扬,“这是你当年给我的休书,我来军中找你,本是想办两件事……”说着,“嗤”的一声轻响,那休书已经被撕成了两半。

    眼见着那一纸休书变成片片纸蝴蝶,本想回避他人家事的润之、李华与文佩都忍不住要佩服这位冯姑娘的勇气。这个世界是男子专权的世界,男子有休妻的权力,女子却没有选择丈夫的自由,润之她们本已是例外中的例外,却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倔强的女子,竟千里迢迢找来,当面撕毁对方的休书。

    “还有……”冯静似是忘了黎锐的伤势,情绪激动起来,想也不想,一脚踏上黎锐的胸膛,“这是你的!”

    一张纸片从她手上飞出,飘落在黎锐脸上。冯静转身就走,竟无半点留恋,“放心,我不会死缠烂打地求你,明日我就启程回琼州去!”

    润之与文佩面面相觑,她们两人过目不忘的眼光不小心看到了那张纸片上的内容,一时说不出话来。

    “休书本人冯静,因未婚夫黎锐以貌取人,竟以立业为名,行逃婚之实,且负心别恋,故将其休弃。

    自此日起,今后嫁娶两不相干,立据为证。

    立字人:冯静“

    “那姑娘是真的爱上黎将军了呢!”李华没有润之姊妹的特殊能力,没看到那张一闪而过的休书的内容,却感受到了那冯静看似泼辣蛮横的表相下凄凉的心境。毕竟,看着心上人爱上别的女人,是何等残酷的事!

    润之怔怔地站着,心中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突然觉得被文佩握住的掌心一热,她柔和醇厚的内力传了过来,那是二妹试图为自己疗伤。这次她不再拒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坐了下来。

    黎锐的目光先是追随着大大出他意料之外的冯静,然后又不由自主地飘向李华,痴痴的目光中,却只见她专注地看着正在疗伤的两个人,满面的关切与忧虑,浑然忘了身边还有一个重伤的黎锐,他只有低低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叹息,放弃了他的痴心妄想,认命地躺在那儿,等待润之的疗伤结束,等待着有人想起还有他这么一个人。

    晚间,文秀已将黎锐的伤处理好,提起笔来开方。

    “记住,前三日喝汤药,好转之后服丸药,方子上已经写清楚了。如果还想上战场的话,痊愈之前千万不可下地走动!”

    开好方子,交给在一旁忧形于色的冯静,,一回头,看见任鸿飞满面宠溺的笑容,奇道:“任大哥,你笑什么?”

    任鸿飞惊觉,收敛了一点笑容,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行医之际,像煞了你大哥。”

    “真的?”文秀眼睛一亮,“我一直盼着,能达到大哥的两三成,我就心满意足了!”

    任鸿飞叹道:“能达到你大哥的两三成,已经很不简单了!”

    冯静看着他二人出去,发现屋中只余自己和躺在床上的黎锐,不免有些局促起来。别看她口头上说得决绝,事后到底不放心,还是转身回来将黎锐送来求治。也幸而她如此,否则黎锐必要多在床上躺上几个月。

    黎锐与她相对沉默半晌,嗫嗫道:“对……对不起!”

    冯静刷地红了脸,手足无措地回答道:“没……没关系!我……我去熬药!”逃一般跑出了屋子。

    黎锐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脑中一片空白。

    门上两声轻敲,李华推门进来。黎锐乍见梦中伊人,只疑自己身在梦中,不敢置信地直了眼。

    李华以一种他所不熟悉的温柔开了口:“我也是今日方才知道一切……你在我帐下多年,是我的得力战将,只是我从没想到……对不起了!”

    黎锐的表情从初时心事被人知道的窘迫,渐渐转变为孤注一掷的神色,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向李华倾诉的最后一次机会了。生平头一次,直视李华的秋水双眸,他问道:“难道这真是天意吗?”

    李华一怔。

    黎锐续道:“当年我是将军你的部将,那时你仍是男装,等我知道你是个女子时,你却已因获罪进了天牢,被徐相爷救出后,很快就嫁了他,似乎是天注定我黎锐没有这个机会!有时我会想,如果命运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或许……或许我们会在一起的!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日比徐相爷与你相处的时日长多了!”

    李华摇头道:“不可能的!”

    黎锐的心顿时凉了,“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

    “纵使命运注定了你必须走的路,至少还可以选择如何走法,何必将一切推诸命运!记得你们黎族不是这么认命的性子。”润之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出现在门口。

    “润之……”李华咽了其余的话,快步走向润之,“好些了么?”

    润之伸手执住她的素手,淡淡道:“没事了!”自改了男装,她就是一家之主,是一家人的支柱,尽管她的身子最孱弱,却是徐家所有人最坚实的依靠。

    李华抬起头来,低叹道:“一听这话,就知是你!”

    也只有润之有资格说这种话了吧!因为她自己也正是与命运抗争过来的。只是,这种抗争,是否也是命中注定呢?

    “夫人,打起精神来,这样不像你了!”

    躺在床上的黎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修罗将军”也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她竟会用那样全然信服与依赖的眼光看人!那……真的是大名鼎鼎的“修罗将军”吗?而徐相爷,尽管他语气中极尽关怀,但那清澈的眸中,却仍是如海的深沉,令人读不出他的半点思绪。明明是那么澄亮清明的目光,却怎么也无法看透。他一时间对自己原来认定的事实怀疑了起来。

    逆光中,黎锐的视线已经模糊,门前两人的身影,宛如神祗般笼上了一层光晕,光亮得有些刺眼……

    树影横斜,满天星斗,润之倚着床栏出神。

    文秀她们不知怎地,与那个冯静竟然一见如故。文秀爱着鸿飞,夫人也难忘逝去的文远大哥,加上冯静,三个女子因了各自这份心绪,聚于庭中私语,连素来冷漠的文佩也静静地在一旁倾听。男子们都已经回避,润之当然也不便加入,只能静静地倚床凝思。

    或许是应文秀的要求,冯静唱起歌来了。应该是南方少数民族的情歌,缠绵而热烈,吸引了所有尚未入眠的人。

    “连绵的青山百里长呀,郎在岗上等红妆——依呀儿喂——,青青的山岭穿云霄呀,站着一个有情郎——依呀儿喂——,我站在高岗上远处望——啊,那一片绿波海——茫茫——,你站在高岗上向下望——啊,是谁在对你声——声唱——,连绵的青山百里长呀,郎情妹意……配……配成双……”

    冯静至此哽咽,声音低哑,唱不下去了。这本应该是首男女对唱的情歌,情意绵绵,在这凄清的冬夜,由冯静低低唱来,风味却截然不同。

    润之瞑起双目,想起日间所见冯静那一片深情的眼神,这般倔强的女子偏偏也为情所苦,令她感慨不已。不期然地,皇上挽留自己时的目光在脑海中闪现!

    那目光!那样的目光……

    润之遽然而惊,自己怎地如此迟钝!现在才发现,那时,皇上的眸底,闪烁的是一片真情啊!她紧紧地拥着被子,僵如木石,心中宛似沸腾一般。一点一滴地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明宗那深挚的眼神不断地在眼前闪现,而自己究竟是顾虑着什么?以至辜负了他的情意!摒弃了诉诸于外人的所有借口,到底,自己一直在逃避什么?不是因为自己注定短如朝露的生命,也不是因为入宫后无处施展才能的寂寞,为什么连自己的心思也把握不住了?亏自己十年来自诩与皇上的默契、融洽,自诩如何与皇上君臣相得,却要到现在才明白他的心思……

    将脸颊埋入掌中时,感到了满手的冰凉,二十余年平静无波的心中,终于第一次,为情流泪!

    “姚卿,有什么新消息么?”明宗李均坐在御书房宽大的龙椅之中,问立于他身前的姚鉴姚鉴,语气平静,目光却不知看向了远处的何方。

    姚鉴躬身道:“回禀万岁:恩师一家在肃州停留未及五日即又离开了……”

    “她的伤好了么?”

    “应该是痊愈了!”

    明宗“哦”了一声,示意姚鉴继续说下去。

    “出肃州之后,他们折向汾州,这以后,就没有消息了!”

    明宗龙眉紧锁,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什么叫做没有消息了?”

    “万岁明鉴!朝廷的消息网全是恩师一手打下的底子,臣也刚刚接手不久,他若有心避开,微臣也无能为力!而且,恩师命人传话过来,说‘请皇上别再为我费心了’,希望我们不要再找他了……”

    明宗下意识地捏紧笔杆,然后又松开,用略略发涩的声音问:“她真的要朕‘别为她费心’了?”

    姚鉴看明宗神色异样,也只有低头答了个“是”,想想又抬起头来,道:“万岁,既然恩师不愿再被打扰,那朝廷能否不再追踪,让他平安度日罢!”

    明宗咬紧了牙,向姚鉴挥了挥手,“你回阁吧!如她所愿,不必再追踪她了!”

    姚鉴施礼离去,明宗缓缓扫视着略有些空旷的御书房,脑中一幕幕闪现着与润之在此议事谈文的情景,朝堂、内阁、勤政殿、养心殿甚至御花园,仿佛处处都有润之的影子,这些日子以来,他日日借口朝务繁多,夜宿御书房,却又夜夜丢下奏章文书,怔怔地发呆。久久不去后宫,只怕浑浊了对润之的思念,可是她却走了,走得无影无踪,甚至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的去向!怎么会这样!我是一国之主、一朝之君,为什么却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

    为什么?

    轻悄的脚步声打断了明宗的思绪,他心中不由怦然一跳,定神看时,一阵失望泛了起来,来的只是一名太监。小心翼翼地举着一个托盘,盘上一壶酒,一个银酒盅,那太监悄声慢语地禀道:“万岁爷!入夜了,喝些酒暖暖龙体吧!”明宗看了看酒,微一点头。

    那太监放下托盘,悄步离去。

    明宗举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什么时候皇帝也需要借酒消愁了?”带着几分自嘲,一仰头,将酒倒入喉中,一股火热迅疾自胃中升起,直冲上脑。他移步走向殿门,明月的银辉穿窗而入,水银般泻了一地。

    明宗冷冷一笑,举杯,向远远的那轮圆月,道:“李白说过,‘举杯邀明月’,好,那朕就请你喝一杯!”抬手干了那杯酒,回身又斟上一杯,盯着那似已朦胧的明月,喃喃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哼!什么‘起舞弄清影’……‘高处不胜寒’……润之!润之!”随着他最后的一声怒吼,银杯也“咣”地一声砸在地上。

    难泄怒意的明宗负手立在殿前,听到那声巨响的宫女和太监慌忙赶来,还未来到殿前,已听到明宗的怒叱:“别过来!都滚开!”

    等到人再度散尽,明宗才冷冷地对着明月道:“仅此一次!润之!朕是一国之君,朕只放过你这一次!”

    没有人答应他,只有清风一缕,不知能否传递他这道旨意……

    岭南的月色下,一个清瘦的身影也在对月独酌。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算了,何必呢?”

    怀中有一块东西,灼热得发烫,那是明宗赐与她的银牌,在肃州的那一夜,润之骤然间悟到了“如朕亲临”四个字后的深意。这块小小的银牌,承载了皇上太多的心意,因此,自那以后,润之不曾再将它拿出来示人。

    “润之!文秀大喜的日子,怎么一人在此喝酒?一起去热闹热闹,也替她讨个吉利!”

    润之凝眸深深地看了明月一眼,放下酒杯,起身随着李华进屋去了,徒留一地摇曳的月光……

    时为坤化七年水阴(十月),徐氏一门定居岭南。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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