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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维纳斯的灵药-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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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了顿。

    “王氏兄弟和我堂姐夫是好朋友,就我的印象而言,他们是讲理的人,你凭着片面之词就断了他的不对。”

    “片面之词?你总是爱编派繁红的不是。”他的眉心纠紧。“你根本就袒护着那个男人。”

    “袒护?”一口气险喘不上来。“我也只见过王鑫几面而已,甚至谈不上好朋友。”

    别人吵架,他何必对她凶!再说,他哪只耳朵听过她编派繁红来着?

    “那你干嘛尽帮着他说话?”承治难以解释心头的酸意因何而起。

    “我谁也不帮,只是就事认事。”

    眼看两人距离翻脸只差几分钟,沈楚天赶快抢出来当和事佬。

    “别这样,繁红已经很难过,你们就别再生事了。”究竟今天的主角是谁呀?当事人埋头猛哭,半句话也没多说,他们两个反而吵得脸红脖子粗,连祖宗八代都快扯出来骂了!

    哄乱声中,前门打开复又合拢,但喧哗的人群并未注意到新加入的访客,直到对方出声——

    “繁红?”

    杂乱吵嚷在两秒内静默无声。

    “王鑫?”祥琴率先反应过来。“你也赶回台湾了。”

    他看起来不比繁红鲜多少。青涩涩的胡渣子阴暗了下半张脸,颈间的领带仍然系住,结心却松垮进吊在胸前。

    “她在哪里?”王鑫问话单刀直入。

    “繁红不想见你。”承治的态度充满挑衅。

    “你没权利替繁红过滤访客?”男女之间闹别扭,通常只有当事人面对面才能解决,她应付这类场面的经验太多了。“王鑫,她在里面,你自己快去找她。”

    “慢着!”承治探过她的肩膀揪住王鑫。“他究竟是你的什么人,你这样处处帮着他?”

    “你——”他几乎给他气出病来。她明明站在理字头上说话,他偏指责她,仿佛她含藏多少私心似的。“对,我就是要帮着他,你想怎样?”

    其他人全看呆了,拿不定主意应该插手管繁红这档子事,抑或排解随时可能山洪爆发的承治这对冤家。

    王鑫不耐烦听他们扯闹,挣开揪住他衣领的铁掌,迳自往房门口闯。

    “站住!”承治又想上前阻止他。

    “王鑫,你尽管进去,有事我负责!”她插腰挡住承治。“你别碍手碍脚。”

    承治几乎被她气晕,攻诘的厉言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怎么这样‘鸭霸’?我们自己人的事情,自己人会负责解决。你什么也不了解,干嘛插手过问?”

    “承治!”、“小子!”、“承治大哥!”好几声呼喝同时扬起。

    祥琴煞白了俏脸。言下之意,他将她归入“外人”的范畴。

    “既然如此,恕我这个‘外人’告退。”她排开他的身躯,决绝而去。

    最后繁红和王鑫的问题是否得到解决,她并不清楚,也不想再过问,因为人家已经摆明态度——也仅仅是个“外人”。外人没有权利插手家务事。

    虽然他们俩已进展到亲密关系的阶段,但,那又如何?承治可曾对她表示特别的珍惜?没有!既然如此,她眼巴巴缠着人家做什么?无端端污没了自己的名头。

    孟祥琴和尹承治壁垒分明的情形,自此开始发生。

    接下来的三个星期,吴氏公寓经常出现廖彦强油头粉面的身影,火红色拉凤跑车载着美人儿,扬起滚滚的尘烟呼啸而去。

    难得吴氏公寓的两位“俊男”美女同时红鸾星大动,偏偏中间波折迭起,其他住客终于体会到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个中滋味。

    “再这样下去是不成的!”沈楚天大喊。

    砰!承治反手掩门,将逆耳的忠言阻绝于铁扉内,缓缓迈下到楼梯间。

    入秋了,断云依水晚来收,又是疏烟淡月,秋凉压盖住夏炽的灼烈。楼下大门没关,他站在门内的暗角仰眺远景,蓦然间,火鸟跑车带着鲜色的张狂威势飙向门口。

    车停,窈窕人影从前座款步下来。

    “小琴,我送你上楼。”廖彦强急急推开驾驶座的门。

    “不用了。”她的颜上淡淡漠漠的,也不见得多热诚。方踏上门口几梯台阶,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门内,忽然改变主意。“不如这样吧!咱们坐下来看星星。”廖彦强心中有上百种比看星星有意思的游戏。然而,客随主便,既然性感佳人想夜观天象,他当然奉陪到底喽!

    “月色美不美?”她体贴地偎向他。

    廖彦强受宠若惊,今天下午接她出来不到十分钟,她就遣他回店里,直到半个小时前才CALL他到中央图书馆载她回家,一路上无论他如何逗她说话,她硬是阴阳怪气的不理他,没想到此时此刻忽然温柔热情起来。

    原来月光真是有魔力的。

    “美,美极了!”右手顺势溜下她的香肩揽住。“但是当然及不上你的美。”

    她嫣然微笑,美眸映出星星。

    廖彦强心中怦怦乱跳,咽了口唾液,正想印上她近在咫尺的芳唇——

    身后轻微的喀喇声警醒他。“谁?”

    “老鼠吧!”她颤出畏缩的轻抖。

    机不可失,廖彦强赶紧收拢右掌,更密切地将她拥入怀中。

    “只是一只小老鼠偷看我们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她娇怜的笑容醉人如蜜,他再也无法细思为何今晚的艳福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男性的本能催促着蠢动的感官,轻轻扳过她的秀颊,对准她酣红的柔唇,缓缓迎上去……

    “哎哟!”圆圆硬硬的不明飞得物从天而降,当头砸中他的百会穴。“是谁?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他跳下台阶,仰头搜寻刺客的踪影。

    “唉呀!真是抱歉,我正在替老公清理球具,不小心弄掉棒球,打着您了,真是不好意思。”语凝探出五楼的铁窗,漾出甜蜜蜜的微笑。

    “小心一点!硬帮帮的棒球会要出人命的。”他喃喃抱头举步欲回她身畔。

    哗啦!零度C的冷泉兜准脑门淋上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和西装。

    这两回的意外空击,绝对让祥琴大大开了眼界。

    “谁……的的的……谁拿着冰水……的的的……四处乱泼……”“的的的”是他两排牙齿互相敲击的异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曾春衫从二楼阳台探出脑袋。“我正在替盆景浇水,没看见你站在楼下。”

    祥琴瞄向地上的水滩——和冰块。春衫祖的盆景想必从南北极移植过来的。

    “小琴……的的的的……你的邻居究意是怎么回事?”连最基本的公德心也没有。

    她也不清楚大家蜜谋着些什么,然而任何明眼人皆看得出一个事实,吴氏公寓的住客显然已把廖XX列入“不受欢迎人士”的名单。

    身后楼梯间隐约传来往上走的脚步声。

    Gameover!她灿亮的娇笑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事,他们讨厌你。”她干脆俐落地跳起身。“我要回家睡美容觉了,再见。”

    “可是……”他被耍得一愣一愣的。“你明明说好要看星星。今晚的夜色很美……”

    她不感兴趣的扫了黑绒幕一眼。“这样的夜色每天都有,美在哪里?假如你认为它美,欢迎你慢慢欣赏,恕不奉陪。”

    她拍拍裙后的尘埃,掉头回向敞开的大门。

    廖彦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应召担任她的司机,原以为她事先安排好其他精彩节目,比方说游游车河、看看夜景、给他一亲芳泽的机会之类的。否则她为何宁可斥巨资雇用他,不干脆呼叫无线电计程车?结果,苦心积虑地讨好她,奉承她,甚至被淋了满头满脸的冷水,却只换来“恕不奉陪”的落单下场。

    “小琴!”他冲上前揪住她的手臂。“我耍着我好玩吗?”

    “你这是干什么!”她甩开他的手,柳眉倒竖。“我确实想耍着某个人好玩,但并非为了你,少自作多情!”

    她的回答将一个人影带进他记忆中。

    “莫非为了那个愣头愣脑的男人?你利用我来引他吃醋?”那家伙平庸到极点,混在人群中只怕一秒钟就被吞噬,凭她以往的辉煌记录怎可能相中他!

    “我再重复一次,不、甘、你、的、事,少问!”她的眼神降到超低温。“别忘了,你只是个‘婧子’,我则是出钱玩的‘嫖客’。”

    她入门,行止冷嘲而睥睨。

    觉醒来,憔翠旧日风标。

    魂消,念观娱事,烟波阻。

    后约方遥,还经岁。

    问怎生经得,如许无聊。

    问得好,怎生经得如许无聊。法国之行的约期未定,她却窝在台湾的小公寓里和一只呆头鹅闹别扭。她抛开诗册,赖在地毯上打了个滚,眼珠盯着地板,拟想他是否正在实验室里忙东忙西。

    多乌龙!她把他视为“梦中情人”的典范,他却当他是“外人”。也罢,那就离开好了,反正申请学校的工作大致上完成,未来的三、四个月她只需静静等待校方捎来消息即可。

    就这样走掉,毫不留恋!

    是吗?

    若真如此,方才为何蓄意在他面前与廖彦强演出那出闹剧?她肯定站在门内暗窃的人是他。可见她并不若自己心头设想的洒脱大方呵!

    铁门底缝忽尔传来悉悉嗦嗦的声响,仿佛有人正想塞进某样物件。她俐落地跳起身,猛然拉开门。

    承治蹲在门口,没料到门扉会突然向内开敞,险睦一脑袋跌进去。

    “你做贼呀?鬼鬼崇崇的。”他还真是符合精益求精的原则,连敲门的过程也自动省下来。

    “你……”乍然见到她,舌头打结了两、三分钟。“呃,我在大门口捡到你的手帕,所以送上来……”他慢吞吞地站起身。

    “咦?这可奇了,手帕上既没绣名字,又没贴相片,你怎么知道是我掉的?”

    他的脸孔热胀,血液以燎原的速度烧下他的脖子。难道该向她承认,刚才自己躲在楼梯间偷看她和那个纨绔子弟卿卿我我?

    “反正这种女孩子的配件,若非属于繁红,一定就是你的嘛!房东很少捻着手帕四处走。”好啦!丝帕已原譬归赵,该说的话也说完了。

    他瞧瞧天花板,瞧瞧磨石子地板,瞧瞧门板,再瞧瞧对面的门板,最后停驻在她脸容。

    说话呀!呆头鹅,还不快道歉。只要你开口道歉,我绝不会追究你把我当成“外人”的愚行。我会快快乐乐拉你进门,今晚献身以待,随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还不道歉!

    她的芳心狂喊,外表却仍是一贯的娇慵懒散。

    “呃,那……”他搔搔颈背。“我回去了。”举步迈下楼。

    笨蛋!祥琴几乎气晕过去。天大的和好机会就在眼前,他还不懂得把握,搞什么嘛!

    “承治,”她唤住他。“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

    “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沈楚天的招数属于小Case,她的方式才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觉得现在时机成熟了,廖彦强和我已经产生稳定的感情基础,麻烦你送我一份爱情配方,明天我会说服他一起喝下去。”

    灵药!因为他发明的维纳斯灵药,促成了他们的结识、结合。而她终于决定爱上别人……不,应该说,她终于决定让别人爱上她了?

    他怔眨着眼睛,脑中转不出适切的回答。当初热切期盼的,不正是完成实验的这一天吗?

    “我已经放弃爱情配方的实验。”他方才惊觉自己说了些什么。胡说八道,他何曾放弃过?

    “无所谓呀!”她耸了耸香肩。“我记得你的实验室里还余留小半杯的药水。既然你已放弃研究和纪录,那杯成品对你而言如同废弃物,干脆转送给我,就当做帮我忙吧!”

    “那——嗯——不行,我还没做过完整的测试,倘若水液中混杂了对人体有害的物质呢?”他提出的解释太过光明正大,凭她对科学一知半解的半调子,绝对找不出破绽。

    “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拼命鼓吹我喝?”

    承治登时为之语塞。

    “我……因为……”讷讷半天,着实找不出合理的说词。“反正我就不想送你喝就对了。你也真是!何必急呼呼的?倘若廖彦强真心爱你,你喝不喝我的灵药也没什么差别。而且,你确定自己相中的人当真是他吗?如果你喝了药,一下子爱上廖彦强,一下子又爱上程坤骅,四处留情乱爱,那怎么办?”

    他暗示她是花痴吗?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心火熊熊从她腹内延烧,飙卷上唇际。

    “你管我是最后爱上谁!反正我无论如何不会缠住你。至于结局将花落谁家,根本不干你的事!”

    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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