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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水晶雁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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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前三天的磨合期,他们什么地方都没有去,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相互的容忍直到接受彼此的存在,恭雪珊牛皮糖似的跟前跟后、粘着不放,逼得冷日尧能躲就躲,能不碰面就不碰面,一直到今天早上,他意识到,如果要想解决这个牛皮糖,就要早点让她完成工作,他好顺理成章的送走她,因为她和那个吊诡的水晶雁柱已经彻底打乱他的生活。
简单的一句走了,让恭雪珊终于想起工作的存在,遂而着手计划着必走的几个行程,而冷日尧也彻底见识她对冷春晓三个字的忠诚。
执念,仿佛她心里除了原先的认定,就再也无法更改,是以。不管他第几千万次的提醒她,她依然无法改变对他的称呼。
他花了整整三天调整自己的态度,为了不让工作的气氛太过敌对,他刻意的把耐心指数调至最高状态,然后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只是一时改不了,多提醒几次她就会记得的。
然而无论他如何控制脾气,如何拿出诚意耐心面对她,这一回他实在撤底被她心里的执念打败,她粘他粘得太过份了,甚至只要他因为拍照而落后一个脚步,她就会马上唤人。
“冷春……”
濒临耐心告罄,他扫去一眼凌厉的警告,硬是把她口中的晓字给逼咽了回去。
冷日尧反覆的深呼吸几次,忍住几乎脱口而出的脏话,压抑着脸部激动的线条,缓缓的别过脸睐着她,咧着生硬的笑。第两千六百八十一万次说:“我没丢了,只是在拍照,我的名字是冷日尧,不介意的话,请你称呼我日尧,谢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容忍,就是莫名的一再压挪自己包容她。
“我……”瑟缩的一愣,恭雪珊感觉自己舌头整个打结。
她怔怔的看着身旁的脸孔,始终叫不出另一个名字,眼前明明是冷春晓,她没办法把他当成别人。
许久,她放弃的看向前方,内心五味杂陈。
她也不想当牛皮糖,但是这么多年的等待,她实在是怕了,害怕一个疏忽,他又会从她生命中消失,虽然他总是坚称他不是冷
春晓。
气氛有点Down,她决定换个话题,不忘刻意避免了称呼的尴尬,“嗯……你会弹钢琴吗?在波兰,好像人人都会弹钢琴似的。”
“不会,我跟钢琴不熟,波兰是钢琴诗人萧邦的故乡。波兰人对他十分的崇拜跟敬重,政府对于萧邦音乐的提倡也做了不少努力,所以感觉波兰人对钢琴似乎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份。不过。我只是每年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并不是移民。”
“为什么选择波兰?嗯,我是说世界上这么多国家,大家总会习惯的前往美加或者纽澳,为什么你会选择这里?”
“是一种直觉反应,波兰是个历经战乱的国家,因为地理关系总不可避免的被邻国侵略,而我恰恰喜欢它这种坚毅的民族性,另外,就只是因为不想连出国都跟华人和在一块,到这里我是纯粹想要获得宁静。”
“喔。”她反覆想着他说话的语调,那种坚定的口吻,带点狂妄
的孤僻神采,无疑就是冷春晓才有的特性,对他她感到如此熟悉,唯一陌生的,是他的名字,还有他刻意疏离的态度。
冷日尧不时的看着身旁陷入沉思的恭雪珊,她不是个刁蛮的女孩,要她走路就走路,也不会耍赖骄矜的抱怨腿酸,要她吃啥就吃啥一点也不挑嘴非精致美食不吃,跟时下许多娇生惯养的女孩比起来,她是那么的好相处,唯独对他名字的坚持,固执得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瞧,一张小巧的脸,澄澈的眼眸有时看来神采璀璨,有时却显得忧郁哀伤,凝望他的时候,总是充满了依赖跟信任,叫人直想把她抱在身上陪她大笑、揽在怀里呵护怜惜。
瞬间,他震慑的连忙收回目光,暗自低斥荒唐。
天啊!他是怎么了。竟会对个认识不过几天的女子产生这种莫名的情愫,他不是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怎么也会奢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宠溺?
他收拾着紊乱心思,专注于眼前的工作上,“唔,前面就是Lazienki,周末的这里,任何人都可以尽情的聆听萧邦,萧邦的存在.
无疑是波兰最重要的观光资源,也是许多音乐家的梦想标的。”
“喔,是吗?可怜的萧邦,看来他得准备接受我这音乐草包的亵渎了。”她调侃自己说,眼神又是那么的透亮,充满天生的慧黠风采。
走过被一片翠绿包围的小径,Lazienki湖上公园里有许多人往来散步,时间不到,露天音乐台前已经坐满了人,恭雪珊跟随着冷日尧的脚步,挑选了最角落的位子坐下,等待萧邦钢琴的洗涤。
偷偷瞄着身旁的他,她想,如果他不是冷春晓,为什么命运会安排他们相遇,他跟冷春晓是那么的相似,就算是孪生兄弟,也不可连眼神、说话的口吻都如此的神似。
然而,他始终冷淡得叫人不知所措,尽管她内心澎湃得几度想要仰天大啸,尽管她用满怀希望光芒的眼神追逐他的身影,他却依然不为所动的澹然。
冷日尧耳光总是坚定沉潜,湖面上的粼粼波光!辉映着他眼底的困惑。
为什么她总是坚称他就是她以为的冷春晓,尽管他已经无数次的表明立场。而那个叫冷春晓的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能够让她如此疯狂执着的看不清事情真相?冷日尧想到此竟然觉得苦涩而不是滋味。
露天音乐会在钢琴的曲调中揭开序幕,萧邦的乐迷在他的曲调中抒发震撼与感怀,心灵深处的忧伤与恩喜仿佛在这一刻都被唤起。
恭雪珊眼眶发热的说不出话来,始终默默的注视着身旁专心聆听的他,看,他的眼神如此坚定无畏,仿佛父亲死去的消息传来那天,他把象征未来的手伸到她面前时,那么的坚定卓绝。
冷日尧感觉自己正被一双眼眸所注目,他忽地回过头来,却见面前的那双眼睛哀伤的进落两串泪珠,落在她白皙的脸上,蓦然,他心头感觉一股异样的酸楚,手指不自觉的伸上前去,亲昵的抚去清透的泪珠,孰料,她的泪却益发的汹涌,成串成串的落个没完,把他的心顿时揪扯得更痛。
她为什么哭?难道她不明白,她悲伤的眼泪会让男人的心揪痛。
她该笑的,花样的女孩是适合笑容的,而不是眼泪。
“为什么哭?”托捧着她的脸,他怜惜又严肃的问。
她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傻气的笑着摇头,避开他的手指。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泪让他如此的震撼,当理智回复后,他把内心的激动稳稳的藏匿,然后把缘由归咎给萧邦,一定是萧邦的音乐让像她这种抱持朝圣心态的观光客,不可免俗的矫情一番。一定是这样!
冷日尧不愿承认自己的真心,不愿承认自己因为她的眼泪而受到牵绊,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想过有一天身边会出现这样叫人不舍的女子。
几乎是逃离了Lazienki湖上公园,他们转往克拉科旧城,这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之一的圣地,一路上他们都有志一同的避免交谈,以免勾起了刚刚令人尴尬的亲呢。
芙洛里安城门的附近,黝黑的城墙上,满挂缤纷五彩的绘画。恭雪珊上前仔细的浏览。冷日尧则是举起相机,用快门捕捉克拉科的艺术文化。
不知几时起,她的身影走入了他的镜头范围,翩然又随性,他不自觉的按下快门想收藏她的身影,忽地,她转身嫣然而笑,对他招着手,他放下相机,用一种极为困惑的目光看着她。
是光晕,她的身上有着灿烂的光晕,这模样叫人熟悉,仿佛在不知何时的年岁里,他也曾亲眼目睹过这样的神采。
倏地,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零辟的画面,伴随着剧烈疼痛,模糊的记忆中,仿佛有一个笑容,也曾这么对他毫无芥蒂的笑着。他扬手揉压着太阳穴,陷入长思。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莫名的感觉——
“你看——”恭雪珊高声喊他,可随即被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给困惑了。
冷日尧收敛心神,快步上前,“什么事?”
她愣看他须臾,随即说:“喔,我只是想要你看看这些画,波兰
人的艺术天分似乎特别高,即便只是在路旁的摊贩,这些无名画家的功夫都很了得,连油画的细节都如此讲究,让我很讶异。”
“有你的欣赏,尽管无名又如何。”
她蓦然笑了,因为他的话。
两人又一路往前走去,这天的阳光舒适得刚好,克拉科古城里有着波兰王朝的风光以及文艺复兴时的建筑物,屋楣上的纹路即便历经岁月,依然清晰美丽。
“冷春晓,你看,这塔尖的颜色富有沉着的美丽,一定要快拍下来。”脱口而出的,仍是她最为熟稔的称呼。
执念再犯,冷日尧皱眉的看着她。没有一次是对的。难道她非要把他的耐心磨得一丝不剩不可吗?他很喜欢她看他的神情,但是却对她给他的称呼那样深恶痛绝,仿佛他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取代、或是用来取代他人的……微不足道的家伙。
恭雪珊意识到他的微愠,咬着下唇,许久,“对不起,我真的改不了,在我面前明明是春晓的脸,我怎么有办法唤着另一个陌生的名。”她伤感的转身就走,几步之后,她迎风闭起眼睛,试图压
制眼底那忽然而起的灼热。
她的姿态让他不得不再次投降,跨步走上前,毫不考虑的拿起相机将她的模样精确的捕捉——是快门的声音让她惊愕的睁开眼。
“你在做什么?”瞅着面前的人,她抱怨的皱眉。
“当然是摄影,这不就是我的工作吗?”
“可是你为什么把镜头对着我?”她不想让自己的脆弱在他镜头下被捕捉。
“你的表情是对这古城最好的膜拜,我想这是最有利的宣传了,任谁看了你方才的表情,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到波兰一游。届时别说是波兰民众,就连波兰政府都应该要好好的酬谢你的采访。”扯过一抹揶揄,他迳自往前走去。
“你这是在嘲笑我?’:她鼓着脸颊问。
“嘲笑?我要嘲笑你什么?而你又做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吗?”
那不是可笑,那是她的真实情绪。顿时,她哑口无言,只能静默的瞅着他。
中央广场的活力稀释他们之间的诡谲氛围,纺织会馆的文艺复兴建筑风格是广场最醒目的焦点,随处可见琥珀饰品、木盘餐具、波兰娃娃……的贩售摊位,恭雪珊想也不想的加入这些血拼客的行列。
这回,他克制不了轰然而起的火气,冷日尧感觉自己的修养真的是濒临极限了,凝着一张脸走向她,将她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你到底还要用冷春晓的名字叫我多久?这滋味很不好受你知道吗?”
“我……”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因为这感觉好像是春晓在质疑她什么似的。
“如果这真是你惯用的搭讪手法,我必须很明白的告诉你,这方法很差劲!”他十分无礼的说,他受够了那个名字,而他该死的,竞对她有非份之想。
她眼底闪过一抹难堪,“你太可恶了,如果是要搭讪,我大可顺你的意,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你显然是太过于自恋了——”说完,恭雪珊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得那么急、那么快。
她的心在崩解,如果深深思念一个人有错,那么,她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可是,老天爷也有错,因为他让冷春晓存在的意义大过了一切。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她还是无法遗忘。
冷日尧懊恼的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他不是真的要指责她什么,只是被忽略的感觉很不舒服,人都渴望被需要、被认可,当自己身上莫名被套上属于另一个人的名字,任谁都无法坦然接受吧。
睐了一旁摊贩一眼,几分钟前,她正兴高采烈的邀他赏玩那些波兰娃娃,现在,她已经负气离去,留下无辜的波兰娃娃和他。他上前摸摸看看,打从心底的叹了一口气,挑了其中之一,毫不考虑的掏钱买下,随即在人群中寻找那抹纤瘦的东方身影。
他的心几时这么容易就充满善意跟歉疚,在他的人生中所有的不满都是直来直往的宣泄,他从不曾这么低声下气的想要请求谁的原谅或宽恕,直到恭雪珊的出现,她那雾汪汪幽怨的眼神让他这几个夜晚都会不自觉的想起,他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起来,所有的异常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突然,他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娃娃,扯出一抹自嘲笑意,须臾,他再度迈开步伐,穿梭在人群里,找寻她。
“恭雪珊、恭雪珊一”他扬声唤着。“可恶,她到底跑哪里去?”小小的身子出乎他意料的纤巧,一转眼就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这让他觉得很不安。
不是这样的,他只是不希望算是地主的他,怠慢了远来的客人,届时让成诺不好交代。习惯压抑的冷日尧逞强的告诉自己,这才是他真正的感受,只是心老是背叛他,贪想着她。
“恭雪珊——”他手中抓着波兰娃娃,在中央广场四处寻找着,人生地不熟的,她跑哪里去?!该死的任性女人。
把广场巡视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处不显眼的露天咖啡座里,他看见她届坐在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对着不远处的街头音乐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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