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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拿心来疼-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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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她平安送达赵家即可。
“睡?这里怎么睡?”她眼珠上下左右骨碌碌的转。
“你后面是个山洞,你可以靠在山洞里的山壁稍微小睡一下,明天才有体力。”
在此情况下,她怎能睡得安心,“我怕。”
他挪上前,“来,别怕。”他双手扶上她肩头,轻轻将她往后带,她顺势抓紧了他的衣袖,直到她的背抵到了山壁。
他的双手在安置好她以后,就规矩的放了下来。
山洞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感觉到他的退开,她心慌的喊:“冷御风!”
“管姑娘,我在这。”什么时候,冷二爷这个称呼改了?
“你别走,我真的好怕!”怕无形的鬼魅,更怕有形的老鼠、蛇、害虫之类的。
她不顾黄花闺女的身分,将左手臂紧紧勾住他的右手臂。
“别怕,我来升火。”他站了起来,准备去寻找枯枝,她也跟著站起来,亦步亦趋的跟著。
他在山洞中捡拾枯枝,将枯枝堆积在山洞口,然后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火折子,熟练的让一堆枯枝燃起熊熊火光。
“太好了!”看到窜出的火苗,管红月忍不住欢呼,等到小小火苗变成壮观的大火时,她原来不安的心才稍微缓和一些。
冷御风找来了一大截断木,将断木投入火源,引起劈劈啪啪的响声。
她这才瞧清洞内的一切──狭而窄的山洞,约莫可容纳五个大人平躺,小小的洞内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斑驳的青苔和蜘蛛网。
看著火光跳跃上他俊秀的脸庞,她这才警觉自己跟他共处一洞。
刚刚在洞外时因为看不见他,反而能随心所欲和他闲谈,而今看著他,她才发觉有些许的暧昧和羞怯。
“好了,你可以安心睡了。”他添足了木头,相信这把火会一直燃烧到天明,不但能够阻绝恶狼猛虎,也可以驱走夜晚的惧意。
“嗯。”她选了一块较平坦的地方,沿著山壁坐了下,却见他转身走出山洞,她急急的问:“你去哪?”
他想,这山洞就这么小,孤男寡女的,虽说是不得已的情形,但他还是要守君子之仪。“别担心,我到洞口外,帮你守著。”
“冷御风……”她嗫嚅叫著。
“嗯?”他看著她有口难言的样子。
“我还是会怕,你别留下我一个人。”她怪自己没用,需要这样向他开口。
他懂,毕竟她是个没出过远门的千金大小姐,何况这还是露宿荒郊野外,也难怪她会担心。
他体贴的什么都没说,在离她一步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
“睡吧。”他先闭上了眼,强抑下内心的翻搅。今晚是特殊情况,他什么念头都不该动,他得恢复惯有的淡漠。
他怎能这样无所波动,连眼里都不带一丝情感?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呢,而且还是个人人称赞的大美人,怎么到他眼里,她似乎跟路边的小石头没两样?!
睡就睡吧!每次看到他的无动于衷,她就觉得气恼。
闭上眼睛,她偷偷向他挪近了一步。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她才能即时拉住他呀!
第五章
    看著她眉眼弯弯,小巧的唇畔有著微微笑意,冷御风怎么都不忍心打扰她的睡梦。
枕在大腿上的头颅动了动,又以极舒服的姿势将整张脸靠近他肚腹间。
什么时候她睡著睡著就睡到了他腿上?她竟一点都不怕他?
轻轻拨开她掉落颊边的发丝,他这才惊觉自己的失礼;不应该有的躁动,让他浑身热了起来。
他一向冷静自持,这是镖客该有的修为,这会儿却怎么失了分寸?
也许这一路上的朝夕相处,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吵吵闹闹已经烙进了他的心底。
走镖以来,他遇到的新鲜事不少,可从来没有个镖物像她这么麻烦。一下要骑马、一下又被贼子闯入,还不安分的想要逃离。
她的怒、她的乐、她的哭、她的笑,这会儿近在眼前,他才明白什么叫对感情的渴望。
镖客生涯中,他从不曾特意想要去经营感情,总是任由红粉知己来来去去。他很懒,懒得费心思去讨好姑娘家,有些江湖侠女、酒楼红袖总是骂他薄情寡义,不懂珍惜。
在洞内凉风不易吹入,洞外又生著火,他拿出腰际的折扇,无意识的扬著。怎么会想到感情上头去呢?无意间瞥见她额上的点点细汗,他不由自主的将扇面放到她脸侧轻扬。
昨夜的突然,怀里的娇躯……本不该有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悄悄在改变,但改变了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知道对她,再也无法如当初的无所谓。
她一夜好睡,他却一夜无眠,看来她是累坏了;日头早已升起,而她依然睡得香甜。
他不忍唤她,昨夜也够她惊吓的,就这么耗著吧,等她想醒时,自然会醒。
好舒服哦!梦中的她睡在白云堆里,四周流动的风是柔和的,她心满意足的东摘一颗星星、西抓一片白云,享受著手中触感的柔软,直到阳光从云缝中透出来。
她眨眨被刺痛的眼,蠕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双颊的嫣红娇艳欲滴。
等她完全适应亮光,才睁开惺忪睡眼。
“咦?”眼前出现的脸?她被他如沐春风的浅笑吓得弹起了身子。
“醒了?”看到她的惊慌,他就有股想笑的冲动。
“我……”她刚刚是把他的大腿当枕头?“我怎么会睡在……”她……这话可难启口了。
他像没事人般不理会她的害羞,站了起来。
“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
“别担心,我跟剑晨分开走,这样才不会引起注意,剑晨会带芬芳到赵家和你会合。”
“意思是说,剩下来的路途,我得时时跟你在一起?”那她不就没有机会逃走了?
“委屈管姑娘了。”看著她又气红了脸,他知道自己又惹她不开心了。
“冷御风,你千万别给我找著机会,否则我还是会逃的。”她撂下狠话,气冲冲的冲出山洞。
他也踱出洞外,“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劝你还是亲自去面对解决,总比躲一辈子、永远背负不贞的罪名来得好。”之前,这些劝说的话,他说得理所当然,但现在竟牵引起他心头的不悦及苦涩。
哼!她侧过头,不愿看他,反正他心里想的只有那千两赏银。
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暗红色的薄披风,为她披上。
她吓了一大跳,跳著转过身。
他拉起她披风上的帽子。“日头正艳,别晒伤了。”然后在她惊愕中抱她上了马背。
她的心头好像被什么击中般,又像有一团东西紧紧的塞住胸口。
随即他也上了马脊,策马缓行。
她微侧著脸,好让她的声音能传进他耳里,“你不用披风吗?还有,你的大草帽呢?”他不是比她还怕风吹日晒?
“大草帽我扔了,那太引入注目了,从现在开始,我得保护好你的安全。”施一豪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管家的家产,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阻止赵、管两家联姻,怕只怕施一豪到时会对她不利。
“我看你是怕我逃走吧!”她转过脸,拉紧了身上的披风。披风上有他体贴的暖意,可他又执意送她去赵家成亲,这一切的一切,如同前头的黄沙滚滚、看不清的路途。
 日落前,冷御风在市集上将骏马给卖了。马儿这段时间跟著他们长途奔波,也该休息了。
他预定今晚在客栈留宿,明早他将乘舟渡河,然后走捷径翻越一座山,进入相邻的铜林县。
在这段行程的最后,他不能让任何意外发生,他不放心她单独住一房,于是假装是兄妹,只跟掌柜要了一间上房。
谁要跟他是兄妹!她家的哥哥弟弟已经够多了。她瞠眼看他,等著他解释。
“出门在外,一切讲求方便,冒犯姑娘之处,还请管姑娘见谅。”内心愈澎湃,他就愈强装镇定,在面对她天真姣好的容颜时,他得保持一贯的冷淡。
他说话的方式,她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冷二爷,孤男寡女同住一房,要是被赵家知道,你想他们还会要我这个媳妇吗?”
“管姑娘放心,我坐著打盹就行,绝对不会妨碍到你的名声;况且,你不说我不说,赵家不会有人知道的。”他向她解释。
“你跟我同睡一房,就已经坏了我的名节了。”他这样时时刻刻盯著她,为的还是他自己!
他眉一挑,笑得很无奈,“那姑娘认为该怎么办?”
“你自己再去要一间房,别跟我睡同间。”别说她的睡相难看,就算好看,她也不想被他那双利眼盯著。
“没有芬芳相伴,万一再有歹徒侵入……”
提到这,她不免要心惊和气馁,愣愣的不知要如何反驳。
“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句话像变成了例行性,每晚他总要这样说一遍。但他任何体贴的心思,在她心里,全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早日到达赵家。
“我偏不睡!我为何事事都要听你的?你是镖客,我是镖物,我睡不睡关你何事?你要的不就是银子吗?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葬送我一生的幸福……我偏不听你的、不听你的!”说到最后,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洒落在她绝丽的容颜上。
从小就跟著父亲走镖,拿人钱财,平安将镖物送达,是天经地义的事。火龙堂会有今日的名声,靠的是信用。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单纯的买卖行为,有一天会让他面临两难。
火龙堂是做生意的,考量的当然是利益。即使没有利益,也要考量交情;而在没有交情的情况下,就只能当是大发慈悲了。
他一向没有多余的慈悲心,在四兄弟中,他的心肠最硬,淡漠得从不正眼瞧世间事,虽不致见死不救,但他也绝不会是拔刀相助的人,更不会替自身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不像大哥空有一副威风凛凛、刚毅不屈的外表,却是十足的软心肠。
看著眼前指控的小脸,梨花带泪好不可怜……他何时也变得跟大哥一样了?!
大哥的前车之鉴不远,这时时提醒著他,别为了一个姑娘断送自己大好的前程,更别让火龙堂陷于不仁不义之中。
理智与感情,他痛苦的下了决定──
他趋前一步,“赵群是个仪表堂堂的男人,至少我认识的赵群是如此,你若嫁给了他,他定会给你幸福的。”
她的盈盈水眸就这么直直瞅著他。
那双眼呀,含著多少幽怨,为何他会觉得心痛、觉得无奈和不舍?他不是不懂,但还是得狠下心来。
“睡吧!到了赵家,一切就明白了。”赵群富甲天下,是很多姑娘梦寐以求的对象,相信她也该会喜欢他的。
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她依了父母之命嫁给赵群,他交差了事,火龙堂也能赚进赏银,就依原来既定的计画进行。他说服自己,他很懒,懒得有太多变化,他不想用太多精力去蹚;这趟浑水,他该视而不见那含怨的眸子,他该隐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情感。
她抡起拳头,往他胸口交互敲打著,“你为什么这么自以为是?!就算赵群是人
中之龙,我也不要喜欢他!”
她的粉拳犹如午后的雷雨,轰然敲进他心坎中。
他任由她发泄。她的思维著实大胆了些,虽说施一豪的巧言令色对她有所欺骗,但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就应该照著传统,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她偏不。
“别哭了。”他轻轻拍上她抽搐的肩,“哭肿了眼,会变丑的。”
明明他是狠心绝意的,明明她恨他恨得入骨,为何她还会感觉到那若有似无的温柔?为何她的心像被撕扯般在痛?
她倒入他怀里,闷声的哭。
爹娘要她嫁,为的是管家上上下下百余人的未来;冷御风不准她逃,为的是那千两的赏银:赵群非娶她不可,为的是两家势力的结盟。
既然这么多人都站在同一条船上,表示她有很大的利用价值,那她何不称了他们的心意,反正牺牲她一人,可以换取这么多人的利益,那么她就嫁了吧!
 粼粼波光,蓝天白云倒映著湖光山色。
小舟上,船家努力摇著桨。
她坐在船蓬内,夏风柔和,景致宜人,却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干涩的眼眶,因为昨夜的哭泣而红肿不适。
他站在船首,手里摇著扇,儒衫飘飘,更显得他的玉树临风、文质彬彬。
昨夜过后,两人之间少了言语、多了份了解,他不再提赵家之事,她也不再威胁要逃婚。
默契已达成,两人之间变得沉默,还有些不明的尴尬。
他叮嘱船家慢慢摇桨,怕从未乘过舟船的她,会因水波的晃动而感不适,他实在不愿再看到她晕吐难过的样子。
两个时辰后,船靠了岸,她在他的搀扶下上了岸边。
他在岸边的市集里采买了足够的干粮和用品。一旦进入山里,虽可以捕杀小动物为食,但还是要有备无患,毕竟她可是娇滴滴的姑娘家,他不能让她饿著或冻著。
他又挑选了一匹骏马,山路崎岖虽不适合骑马,但考量她的体力,他还是细选了一匹好马。
他依然将她抱上马背,可是这次他并没有上马,而是牵著缰绳走在前头。
“为什么不上马?”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难道是为了避嫌,不愿再与她共乘一骑?
这两日来由于风吹日晒,他脸上原本白皙的肤色已有一大片呈现赤红和脱皮,可见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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