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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尚在人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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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冷笑,尽管心中五味杂陈。“再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宁振被我逼的哑口无言,抓着我的手越收越紧,让我几乎以为他要将我的手臂捏碎。

    “真的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他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人不能只为爱活着,这是这些年来,我在你身上唯一学到的东西。”我摇身一变,成为撕裂他心肺的厉鬼。“现在我脑中已没有爱,只想杀了你!”

    他呵呵苦笑,“曾经我对你的伤害,如今要一并偿还吗?”

    长街尽头闪闪烁烁,嘟嘟的气笛声缓缓逼近。“宁振,一念之差可左右人的一生,你可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他来不及回答,我已经甩开他的手冲到马路中央,大卡车昏黄的车头灯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却铁了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念之差……

    接着是如巨龙嘶叫的刹车声,我被一股巨大的街击力撞倒在地,却没想像中的血肉横飞。抱着被地面磨破的手肘缓缓睁开眼睛,卡车司机已经慌张的跳了下来,气急败坏地跑到两米之外那一滩刺眼鲜红的血色前。

    我捂着刺痛的手臂走了过去,卡车司机正满头大汗,口齿不清的拿着电话呼叫救护车。

    宁振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鲜血仍不停从头部流出。

    在最危急的时候,是他推开了我。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之间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浓的再也解不开的哀愁,不知何时已紧紧围绕在我们身边。

    他刚开口想讲话,一股血就从嘴中呕了出来。卡车司机急忙按住他,口中骂骂咧咧的教训我这个罪魁祸首。

    宁振咳了好一阵子,直到我听见救护车嘶吼着接近的时候,他才终于把那句话讲了出来:“到了这个……时……时候,你还是……不肯为我哭……吗?”

    我自认非常了解,该在什么时候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对,简宁振,你休想再看见我为你掉一滴眼泪。”

    我没有看到他最后的表情,因为医护人员已经迅速地把他抬上车。我拒绝了去医院处理伤口,坐上了员警的车。

    员警的问话最后以感情处理不当而草率收场,我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回到家后已是凌晨,过于疲劳的后果是,精神与肉体彻底分了家。

    躺在冰冷的床上,脑海中却不住的浮现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一瞬间我在跟自己赌博,筹码是自己的性命。我告诉自己,如果就那么死在车轮下也未尝不是解脱;而私心却希望他会推开我。

    如今我赢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

    只因不管我们如何的希望,有些事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黯然回首,原来我不曾拥有。

    ◇

    我昏睡了整整两天,天昏地暗的,再醒来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手脚无力的走到厨房灌了一大杯水,无意间瞥见,那把冰冷的枪安静地躺在客厅的桌子上,我皱着眉拿起它,准备收起来。

    大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就没再发出声音,我纳闷着打开了门。

    宁振头上缠着层层纱布,红色的血迹浅浅透了出来,打了石膏的左腿显得笨重而不灵活,两手扶着拐杖凝立在门外。

    他看到我后,表情放松了很多,像是解于安了心神。

    “你来做什么?”

    “我想亲眼见到你没事。”

    我沉默了,扶着门的手,忽然有点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细细地打量着我,注意到我手上的枪,苦笑着挑了挑眉。“学宇,我不值得你赔上自己。其实早在数个月前,国际刑警已经开始调查我。可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决定跟他们周旋到底。”

    我看向那把枪,仇人就在眼前,轻松扣下扳机,所有恩怨就此了结。而偏偏,心底涌上的寒意冰住了全身。

    “真的那么恨我吗?”他慢慢抬起了一手,轻抚着我冰凉的面颊。

    我语塞,心中到底是爱是恨已经分不清,却必需将那一丝丝希望磨灭。“恨,恨之入骨!”

    他失望过后竟是一片平静无波,“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我们,再也没机会回到从前了吗?”

    “宁振,我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至死方休。”我如此说着,却怎么也扣不下扳机。

    “学宇,若恨真能一笔勾销,请不要把爱带走。”

    他最后深深凝望了我一眼,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

    电视频道里满是前摇滚乐团主唱,现任某跨国集团总裁简宁振自首的消息。

    从开庭审理到最后判决,是段不短的日子。这期间我很少出门,整天把自己囚在家里守着电视,密切注意着案件的动向。

    判刑那一天,我特地赶到了法院,站在他视线所不能到达的角落,默默把他的背影刻在脑海里。但其实宁振被判多少年,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我只知道他没有死。

    宁振必然自责万分,无论他怎样努力,付出怎样的代价,简家的公司还是垮了。

    那日的天气很好,太阳出奇的大,我戴着墨镜对Eric点了点头。

    他把手中的牛皮纸袋交给我,看起来比我还镇定。“是他拜托我一定要给你的东西。”我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怎么样,今后如何打算?”

    我们缓慢的走在林间小道上,风轻轻吹打在脸颊上,很舒服。

    我已经有多久不曾如此放松过了?

    “一切都结束了。”我轻叹,不知道说给谁听,“六年,我们纠缠了整整六年。”

    “挺漫长的,我怎么还没碰到个让我想缠这么久的人呢?”他淡笑。

    “是啊,漫长。如果那时候生个孩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我竟然还有心情跟他说笑。

    他忽然停在我面前,轻轻摘下我的镜框,“看着我的眼睛。”

    “怎么?你没有眼屎。”

    “你的眼睛告诉我……”他的表情突然很认真,“学宇,你没有后悔爱过。”

    我眨了眨有些微痒的眼睛,扯出一抹笑容,“我很傻吗?”

    “不,你活的有血有泪。这样的人生才算完整。”

    Eric把我送回家后就默默的离开,我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撕开牛皮纸袋如我所料,里面有一张信纸。我的手忍不住的颤抖,心跳加速。

    那是一首歌词,他欠了我好久的词——

    在迷失的手中苏醒,惊觉你已变成回忆。

    即使倾尽所有也不能挽回被我亲手抹杀的爱情。

    很想再把你抱紧,却渐渐变成别离。

    我爱你,直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如果有来世,穿越光年也要飞到你身边。

    如果有来世,请别拒绝让我爱你。

    我静静地读完,把信仔细的折好收在枕头底下,脚步蹒跚地走到门边关了灯,顺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我抱紧自己,把头埋在腿间,任由冰冷的液体涌出眼眶。

    痴痴缠缠了六个年头,到最后一刻,我才清楚的感觉到那段属于我的爱意。

    那一晚我没有再压抑自己,眼泪一直没有干过,像是要倾尽这些年来的所有。

    ·精彩内容载入中·
尾声
    ·精彩内容载入中·“童童好棒!这次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哦!”我笑着把针筒丢道垃圾箱,顺手拿出一颗糖果递给面前泪眼汪汪的小男孩。一边嘱咐他的父亲:“退烧药要继续吃,过两天一定没事了。”

    “被你这神医看过当然没事,还是那句老话,当儿科医生有点可惜了啊。”

    我会心一笑,摇了摇头,“你知道了,我还是那副死样子不喜欢和人接触。小孩子多好,单纯。”TEN已经结婚九年了,孩子现在七岁。他自己开了一间酒吧,亲子变了很多。如今头发茂盛,也许是太过幸福的缘故,啤酒肚也跟着长了出来。

    这些年来我一直有跟他们保持联络,大家偶尔会到他的酒吧里小聚。

    KC已经从监狱出来了。彻底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如今在一间搬家公司上班,还交到一个不错的女朋友。Eric剪掉了那头跟了他十几年的长发,如今是音乐界教父级人物。

    三年前终于让他找到想纠缠的人,只可惜现在还没有得手。

    成绩最突出的就是阿超了,经过多年努力,他终于在摇滚界闯出一片天空。他的努力被国外一家公司赏识,刚签了约,月底即飞往好莱坞发展。

    我开了一家私人儿童诊所,无忧无虑的做我的孩子王。

    住的还是以前的老房子,我一直舍不得搬走,毕竟那里有太多回忆。

    “我看这么晚了也不会有病人了,来我家吃饭吧!”TEN仔细的把童童用围巾围了起来。

    我摇摇头,“下次吧,我整理一下就回去了。”

    TEN没有多说,这些年来他已经把我的古怪脾气摸了个烂熟。

    “跟学宇叔叔说Bye…bye。”

    童童笑容可掬的挥了挥小手:“叔叔再见!”

    我微笑着目送他们父子离开,护士已经下班了,小诊所只剩下我一个人。今天是耶诞节,已经忘了是第几个自己过的耶诞节。寂寞吗?不,已经麻木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右耳上的红色耳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把它摘下来过……

    有些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不重不轻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头看向来人,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

    多少年了?脑海中那张原本深刻的脸渐渐变的模糊,可此时却仅为这一眼再度鲜明起来。他理了俐落的平头,刀刻般的脸多了分成熟的味道。他对我微微一笑,隐约可以看见眼角有一条细微的皱纹。岁月毫不留情,都在我们身上留下了痕迹。

    “今天过节啊,还要加班?”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熄灭已久的血液又沸腾了起来。

    “不……我……马上就走。”

    “很久不见了。请你吃饭好吗?”

    我们随便找了附近的一家餐馆。

    “这些年变化还真大,想找以前的餐厅都找不到了。”他看起来有些紧张,眼睛始终盯着眼前的菜。

    而我则盯着他左耳明显已经长死的耳洞。“什么时候出来的?”

    “前天。”他终于肯抬起头看我,“表现的不错,减了不少刑。”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酒,“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打些散工吧,存点钱,自己弄家小店。这年头,好公司谁会请监狱里出来的?”他自嘲的笑笑,又低下脑袋。

    我看着他额头上一道明显的伤疤,“那伤是怎么弄的?”

    “没想到我那时候那么有名,里面的犯人都知道我是谁。刚进去的时候,有几个看我不顺眼的人,打架留下来的……”

    那顿饭我们聊了很多,基本上都是他在讲监狱里的事,我则静静的听。我并没有想过,多年以后我们还能像老朋友一样坐着聊天。从餐馆出来时外面正下着雪,他很自然的为我拉起衣服后的帽子,自己则缩着脖子走在前头。“还住原来那地方吗?”

    “嗯,没搬过。”我走在他的身后,踩他踩过的雪迹。空间仿佛有些恍惚,好似回到我们刚认识不久时,他带我买啤酒,替我挡风的那个夜晚。

    我们都很有默契的没再讲话,直到家楼下的时候,他转过身对我微笑,“天很冷,你快上去吧!”

    “你住哪里?”

    “租的房子。”他补充道:“离这不是很远。”

    “哦……”我点头,磨蹭着不肯挪动脚步。

    “以后……可以常找你出来吗?我是说……如果你有空的话。”他小心翼翼的问。

    我轻轻点头。心里五味杂陈,什么味道都有。

    ◇

    后来的日子里,宁振真的时常来找我。

    他在工地找了份工作,说虽然辛苦点,但钱比较多,这样离他的目标也近一些。

    我们从隔三差五到最后每天见面,几乎都是他下工后到诊所找我,吃完饭后他再陪我走回家,然后独自离去。我从来不敢去细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每当夜深人静思绪翻滚的时候,我都会选择逃避。

    就这么过了一年,宁振开始做起自己的工地生意,承包一些小规模的建筑,收入比以前好多了。我生日那天,邀请他来家里吃饭,也当是庆祝他的小成就。

    “好久好久,没吃过你煮的菜了。”他看着碟子里的五颜六色,神情恍惚。

    我像活吞了—只苍蝇,愣在当场。

    “学宇……我好后悔。”他忽然直直的望着我,“后悔我没有珍惜你,后悔当时的糊涂,才会浪费这么多年。”

    我不语,心中却有巨浪翻滚。

    “能告诉我吗?”他伸出手来抚摸上我的右耳,“我们还有没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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