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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表哥见我多妩媚-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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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机会来了。

阿斯兰发现李信离开墨盒,又配合乃颜那边的消息,阿斯兰猜李信去接他女儿了。阿斯兰对这个郎君满意了一点,还知道主动去接他女儿,这小子不错。但阿斯兰同时跃跃欲试——他也想见他女儿!

他心情忐忑,不知闻蝉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也不敢贸然相见,于是趁着李信不在,举兵到墨盒城下。阿斯兰带兵潜入大楚国境,凭着流利的大楚话骗得无人怀疑他的身份。他按照对地势的熟悉,提前在一处通往墨盒的地方等待李信。

连等三日,天降暴雨,终等来了悠缓行来的一辆辆马车。

阿斯兰出去叫阵,叫阵前整理仪装,拿着早已备好的铜镜左照照,右看看。然而他除了把青铜面具换成更讨女郎喜欢的银质面具外,对镜又有什么值得照的呢?

阿斯兰风骚的换衣整容作风,让一干骑兵眼角抽搐、心中大惊。左大都尉不就是找李信的麻烦吗?居然还要打扮自己?!就是打扮了,出去被雨一淋,不就又落汤鸡一样吗?左大都尉这突然降低了的才能水平,莫不是、莫不是……众人心中凛然,互相看看:莫不是李信那厮给大都尉下了毒,下了蛊?

好在阿斯兰只是在自己的属下面前骚包了一会儿,他出去踩马叫阵、拦路横枪时,还是大家心目中威风凛凛的左大都尉。

阿斯兰身材高大,如一道黑色的影子般,站在大路中间。他挑着□□,在大雨中声动天地,浑厚高嘹,“李信!你出来!不敢跟我比试吗?只要你赢一场,我就放行。我敬你是英雄,你可不要自己降低自己的身价吧?你……”

前方众车后,褐衣郎君悄无声息地步出。

若非阿斯兰武功高强,若非阿斯兰早知道李信的本事,第一时间,他还真没发现李信。

李信束着长发,衣衫玄褐色,衣襟、领口、袖口,却都有暗色纹饰流金。锦衣风格极为低调,行来有坠瓦之势。郎君抬目一眼,瞳眸暗黑子夜般静幽,看人时,中有金戈铁马之激撞。

众郎君跟在李信身后,默不作声地与蛮族骑兵们对阵。雨下得淋淋漓漓,阿斯兰打量对面郎君,更加肯定李信身后的某车中,必然坐着他的女儿了。李信若不是出来见他女儿,就李信平时那灰扑扑的穿衣风格,能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这般英俊,这般神采,这般锦衣华袖,必然是郎为悦己者容……

咳咳。

阿斯兰挑剔地打量着李信,皱眉:怎么这般丑?

乃颜说他女儿“宛如天女下凡”,这么丑的凡人,如何配得上他女儿?!

他又想:算了算了,丑也就罢了,人的脸是天生没法改的。世上少有他女儿那般好看的……

他嫌弃地将审视的目光从郎君面上移开,心塞地想我考量考量他的武艺吧。最重要的是,我英武不凡的身姿,若英雄般横空出世的形象,得被宝贝女儿看到啊……他心里想李信是闻蝉的夫君,乃颜又说这对小夫妻感情颇好。那他与李信对打,不管闻蝉知不知道自己这个亲身父亲,为了关心她自己的夫君,闻蝉肯定会探出头来看吧?

就算他女儿颇为害羞,不肯出来,那掀帘子看,也行吧?

一看之下,女儿就是眼角余光扫,也应该能扫到自己吧?

阿斯兰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这个主意颇为不错。

雨下得更大了,平地上起了一层薄雾。人的面容在雨中看得颇为模糊,时不待人。再耽误下去天就要黑了,阿斯兰不顾众人的劝阻,往前大跨一步,枪往地上一撑,朗声宣战,“李信,你是来应战的吗?三场比试,但凡你赢一场,就算你赢!”

李信也在看着阿斯兰。阿斯兰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探寻阿斯兰到底来干什么。

看阿斯兰如此风骚的反应,目光还时不时往他身后的马车上撩,李信心知肚明,确信自己的猜测**不离十了。

他心里快笑死了:这个傻大个以为知知醒着么?还想在知知面前表现?做梦去吧!

李信微微笑了笑,问,“你骑兵到了墨盒城下?只要我赢一场,你就退兵?”

阿斯兰:“当然!”

“大都尉,这算盘可不好。你们来的不过数人,这里是我大楚国境,我于一刻前已经求了援。想将你们留在此地,不难吧……一物换一物,这个要求不做准。”

“你待如何?”

“归还俘虏。”

两人商量细节,李信不急不躁,阿斯兰明知道这个小子非奸即诈,心里骂他千百遍,还得主动往李信的圈子里跳。

“好!”商议出了结果,李信将袖子一折,摆好了架势,宛如山河阵开般的气势,让对面一众人凝了脸色,“谁都不要上场!就我与大都尉两人!”

众人精神一振,两方军士都往后退开,将大空间留给两人。

两人也没有甩什么花架子,对上阵后,直接向对方冲杀而去,招招毫不迂回含糊。双方看李信面色沉静,阿斯兰招式雄浑如劈山河,几招就逼得李信往后飞跃。众目紧紧盯着李信,看李信是否有后招。一方庆幸,一方失望,觉得李信武功也很好,但在左大都尉阿斯兰这里,似乎不够看?

早年开始,从会稽开始就跟随李信的几名军士,现在被派来保护翁主。他们站在队列中,看到李信的武功,心中都有疑惑。感觉李二郎的武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啊……应该比这样子厉害啊……但是李二郎看上去又很认真,两军交战时,他又不可能还保存余力吧?不是自己的印象出了错,就一定是李二郎的武功退步了。

想到少年天才也有沦为平庸的可能性,几人心中一痛。

旁边的人奇怪问:“什么表情?你们牙疼?”

几人连摇头。

他们不知道李信的心思。不知道李信正在心情颇好地想:好买卖啊。我随便赢一场就行了,何必跟阿斯兰打得那么厉害?何必让人看出我的真实水平?暴露的越彻底,打仗时越容易被人看出底线在哪里,这是极为危险的。阿斯兰这么幼稚,难道我也跟他一样吗?别说知知根本不知道我在打架了,就是知道,我的节奏是怎样,还是怎样。

哪像这个阿斯兰……啧啧。不知道骚什么骚!

闻蝉睡梦中,听到模模糊糊的喝彩声。声音大如雷轰,密密一片。她喃喃道,“表哥,别吵我……”

但是吵闹声一点都没有停。

闻蝉懵懂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趴在车上的坐榻边,身上被披着一件鹤氅。鹤氅温暖,几乎盖住了她的整张脸。闻蝉揉了揉眼,发现马车不摇晃,李信也不在。她坐了起来,听到先前梦里的吵声还有越来越大的架势。

闻蝉起了疑惑,敲了敲车壁。青竹的声音果然就在车外:“翁主,您醒了?”

闻蝉问:“怎么了?我怎么听到军士们喊阵的声音?”

青竹撑伞站在车外,虽然李二郎说翁主睡着,但作为严于自省的侍女,青竹还是下车过来翁主这边候着了。此时听到翁主问,她也已经胆战心惊地旁观前方的打斗很久了,“蛮族左大都尉好有本事,摸到了咱们的地盘上,还拦住了我们的车。二郎说雨下这么大,援兵也来不及,就决定自己去应付一下。那位左大都尉说要与咱们男君比试三场,只要郎君胜一场,他就放行。现在已经快比完了……”

左大都尉?

闻蝉心口重跳,扶在车壁上的手指微抖了下。

托之前程太尉在长安掀起的风暴,他们这些亲近之人都知道,左大都尉是舞阳翁主真正的父亲。

闻蝉眼睫颤颤,眼眸微阖:虽然早做好准备,自己来边关的话,很大可能碰上这、这个人。因为听说墨盒是重要军事险地,左大都尉一直和自己的夫君在争抢这块地盘。她来找夫君,很可能碰上阿斯兰左大都尉……然而,闻蝉心中并不想。

她默念着我是大楚人,我阿父阿母都在长安,我绝不会认一个蛮族人做父亲。

默想片刻,心情平静下来,才想到李信与对方的赌约。闻蝉掀开帘子,便慌张地探头去看,“三场比试,胜一场就行?那现在我们胜了吗?我表哥有没有受伤?”

身后一个声音尊敬又生硬地响起来:“李二郎武功大开大合颇有开山之势,虽然连败了两场,但是游刃有余,想来第三场不会输了。”

陪在翁主车下的人士齐齐扭头,看到后方被军士押着的乃颜。雨大雾大,乃颜以为那边主仆都在看自己,想了想,送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闻蝉根本没回头,仍紧张地望着前方,甚至想要下马车。青竹接到了乃颜抛来的那个笑容,莫名其妙了一下,红着脸扭过了头,心想这个蛮族人真……有感恩心?因为她送了他几顿饭,他就对她感恩地笑?

好……蛮族人真奇怪呀。

闻蝉目不转睛地盯着李信翩若惊鸿的身形。众人跟翁主解释之前的两场比试,大楚人都说李二郎很厉害,但阿斯兰更胜一筹,这才让李二郎输了。乃颜嗤笑,大有所有人都是草包的意思。众人怒,齐怼乃颜,然而翁主不许。翁主她就要听乃颜夸她夫君,因为乃颜说“一个个都懂个屁,李二郎明显有余力而不发,谁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呢”,闻蝉被说得脸红,心花怒放,如同乃颜夸的是她一般。

她就喜欢听人说李信好,而且她也真心觉得表哥这么厉害,打架怎么可能输呢?

如果输了,那一定是对方使诈,一定是所有人都眼瞎!

再说闻蝉趴在车窗上伸长脖子往前看,她捧着脸,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夫君水平很高啊。大雾弥漫,雨水湿眼,郎君的背影如蛟龙般,每个动作都颇为韵味。距离有点远,脸看不清,闻蝉安心地欣赏李信的背影……

她满眼都看到李信,况且不是她自夸,她就是保持理智之心,也觉得表哥好厉害。看!把那个黑乎乎看不清的大个子压得步步后退!

闻蝉疑惑,嗔自己这边的人一眼,“你们一点都不靠谱。谁说我夫君的武功不如那个大都尉了?我好歹也学了两天武,我表哥这架势,明明很厉害啊。你们懂不懂啊?之前说我夫君不行,哄谁呢?你们还不如蛮族人靠谱呢。”她指的蛮族人,是指那个一直在夸李信的乃颜。

众人无语,怎么跟翁主解释呢,怎么告诉翁主之前两场确实不行,到现在李二郎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能打呢?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说,闻蝉也万万不信。在闻蝉的注目下,前方传来欢呼声,李信横刀于跪在地上的阿斯兰肩上,赢得了这场比试。那边说什么,闻蝉也听不到,就听到自己这边声音挺高兴的。看到李信的身影往车边走来,闻蝉心满意足地放下了帘子。

李信心不在焉地回去车中,刚上了车,便迎来女郎的拥抱。他被温香满怀相送,侧脸还被亲了一下,自然心中熨帖。李信抬手将闻蝉抱入怀中,抱起她坐于自己腿上。对上女郎明亮的充满信任与崇拜的眼睛,李信心中一转,忍着笑,“你看到了?”

“嗯嗯嗯!”闻蝉说,“夫君你好厉害!我就说你打架没输过,他们非说你输了。你怎么可能输呢?”

李信心想我当然会输,不过在你眼里我千好万好,输了也和赢没区别。

他颇为喜欢闻蝉对自己的信任,却也问她,“你就看到第三次比试了?”

闻蝉点头。

李信心里哈哈大笑,心想完了完了,阿斯兰运气真不好啊。阿斯兰充满干劲地打前两场,反而是受挫的第三场被看到了。李信糊弄了前两场,随便打了打。他的挫样没被闻蝉看到,他一威风起来,就被闻蝉看到了。

于是闻蝉更敬佩他了。

李信垂着眼,玩着闻蝉的手,问,“你没看到跟我打的人长什么样子?”

闻蝉:“……”

以她对李信的熟悉,她觉得李信话里那似笑非笑的味道,有幸灾乐祸看热闹的意思。李信蔫坏蔫坏的,坑人从来不手软……闻蝉警觉了两分,然觉得除了对方是阿斯兰,是她并不想认的亲身父亲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啊。

闻蝉道:“雨下那么大,雾也起的大,我都看不清……你们打得太快了,我只能看到夫君你。我必须看到对方什么样子吗?”

李信笑了下,牛头不对马嘴地答她,“雨一开始没这么大,我刚打的时候,雾都还没完全起来。看的话,挺清楚的。可惜你在睡觉,没看到。”

闻蝉茫茫然地应了一声,不解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李信看她傻乎乎的样子,心里就再次笑得不行,笑阿斯兰真是倒霉。女孩儿文文静静地坐在他怀中,马车摇晃中,她仰脸看他,肤色白莹,眸子乌黑。李信抚着她的面孔,慢慢的,手就往下了,摸向她的脖颈,再伸入了她的领口,罩上她的胸。

闻蝉:“……”

她看李信低着眼神色漠漠的样子,愕然无比。她的胸被郎君的手掐住,那种感觉过电般,让她身子瞬间就麻了。她脸涨红,却没想到李信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坐着。

道路不平,车晃来晃去,她感受到了李信顶着自己的那物勃然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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