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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弃后的日常-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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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拜见皇嫂!”

严静思先一步出手虚扶,拦下了少年的大礼,“私下里,自家人就不必如此见外了。”

近处仔细打量,严静思意外,这怀王看着身高腿长、身形挺括,脸却稚嫩之气未脱,分明还是个少年。

仔细一回想,可不是吗,怀王现今也才一十五岁而已。

严静思不露痕迹打量怀王的同时,怀王也在打量他这位皇嫂。

看来传言也并非全然为虚,皇嫂看起来果真与印象中的大为不同了。

回宫途中,宁帝与怀王同车,严静思还是坐着自己的马车,一行人从南华门进了宫。

先一步得到消息的宁妃已率领后宫嫔妃们候在广坤宫。宁妃大致摸清了皇后的脾性,请过安后,就让嫔妃们各回各宫,自己留下来简要禀报了一番宫内的近况,以及千秋节的准备情况。

严静思虽远在皇庄,但宁妃办事妥善,会定期递折子到皇庄,故而严静思对宫中的情形尚算掌握之中。

“皇后娘娘,徐贵妃前日一回宫就跪在御书房门口求见皇上,始终被挡在门外,今儿一清早人就晕了,现下还起不了身,故而无法来给娘娘您请安。”

严静思倒也不意外,徐家这次的大劫,是一定要见血光的,变数只在于多少人倒在血光里。宁帝对徐贵妃避而不见,看来,徐彻定是难逃一死了。

“通晓六宫,千秋节在即,都安分待在各自宫里准备贺礼,莫要跑出来搬弄是非,逞口舌之快,若是被本宫听到些不堪入耳的风言风语,休怪宫规无情。”

“诺。”宁妃恭然应下,心中对皇后敬服又深了一分。

“今年越州两县水灾严重,我观皇上的意思,千秋节是不想大办,咱们俩寻思寻思,看哪些环节可以省去,稍后呈给皇上过目。”严静思想了想,又补充道:“皇上近来为赈灾款费神,咱们后宫也该表示表示,我先带个头,这个月开始,月银及一应用度减半一年,再有些不常用的首饰什么的也一并捐出来。各宫量力而行,多少在其次,都是心意。”

宁妃皱眉,“娘娘,您的身体还需静养,补品药材断不能亏少,单是月银减半就足矣了。”

想到两个多月后的施针,严静思没有拒绝宁妃的好意,“那好吧,就依你的意思,我再多贴补些首饰便是。”

宁妃见皇后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言。

有严静思的榜样在前,各宫再心疼,也要割肉追随。消息传到宁帝耳朵里,大手一挥,不仅自己的用度减半,整个皇宫都跟着精简了开支。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么一招下来,仅仅是后宫就凑了近五十万两银子。

但宁帝的主要注意力显然不在勒紧自己的裤腰带上。

徐贵妃还没来得及再次跪到御书房外求见,徐彻和张继就被关进了诏狱死牢。徐贵妃闻此噩耗,再度昏厥了过去。

远在越州的张继府邸已经被查封,只待祁大人回京后三司会审定案,便会抄没所有家产。

徐彻就比较麻烦了。因为并非分家,徐彻与徐劼徐尚书同居一府,鉴于目前徐尚书只是暂停职务,并未有涉案证据,故而刑部只是将徐府围了起来,盘查进出物品,严防资产转移。

“老爷,您可要想想办法呀!”

徐府内,徐老夫人顾不得手上被捻断的佛珠,红着眼急声道。

徐尚书负手在原地徘徊,猛地停下来用力扫了一圈厅里坐着的几个儿子,咬牙地跺了跺脚,脸上涌现断腕般的痛苦狰狞,“如今之际,便只有断尾求生了!”

议事厅内压抑地沉默着,竟无一人稍有异议。

徐劼用力闭了闭眼睛,满心酸楚尚未压下,忽然大管家在门外禀道:“老爷,宫中来人了,即刻求见。”

☆、第39章 露出马脚

没人知道,当日来徐府的“宫里人”到底是谁,包括前来通传的徐府大管家。他只知道,见过来人后,徐尚书回到议事厅大发雷霆,吐了口血倒下,阖府混乱。

“皇上,传口信的人回来了。”福海放轻脚步走进御书房,躬身禀道。

宁帝从吕赞八百里加急直达御前的军报中抬起头,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淡淡道:“吩咐周寒,按计划在后半夜率人接管徐府侧门的守卫。”

“诺。”福海应声退下,亲自前往御林军值房传令。

昔日,徐劼与罗通在皇上昏迷之际对峙殿前,威逼皇后,后来虽被下诏狱,但出于种种考量,宁帝并未重罚。但御林军就不同了,身为皇上直属卫军,竟被朝臣驱使,宁帝断不会纵容此风,不仅重处了所有当日擅离职守的御林卫,更是毫不手软地处决了副指挥使曹冼,同时将副指挥使一职裁撤,指挥同知由一人增设为两人,分别由周寒、窦冉担任。

如今的御林军,可谓上下整肃一清,唯帝令是从。

是夜,一队近二十人的御林卫在周寒的带领下,执令牌一路畅通出宫,急行赶到徐府西侧门,换下了当值中的刑部衙兵。时至子丑交接之际,宵禁中的京城陷入安静的沉睡中,徐府的西侧门却悄然打开,一个个密封好的大木箱被陆续抬出来装上推车,整整装了七架推车。

坚硬的青石路上,沉重的车轮碾过,辙痕并不明显,纯人工拖拽的推车队伍悄然辗转在空寂的街巷间,大半个时辰后,停在了一处稍显偏僻的院落后门,数十个大箱子又被老鼠搬家似的,一个个搬进了内院。

周寒留下已换上杂役装束的下属们,单枪匹马回宫复命。

夜色沉沉,乾宁宫的东暖阁却依旧灯火通亮,宁帝依然在批阅奏折。虽有皇后的良策在前,但成效并非一两日就能显现,在此期间,越州的数十万灾民还要靠朝廷的赈济和安置。

得到周寒的回报,宁帝眉间的郁色稍缓,心头的怒火却只增不减。

福海见状忙递上一杯温茶,劝道:“皇上,夜色已深,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宁帝揉了揉有些胀闷的太阳穴,疲惫地放下了手中的笔,叹息着自嘲道:“只盼着祁杭能早日结案,否则,户部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堂堂一国之君,赈济灾银还要指望着抄没罪臣家产才能维继,可不就是个笑话吗!

这一夜,割肉的人没睡好,割人肉的也没睡好,严静思倒是结结实实睡了个好觉。

挽月一边给皇后梳头,一边透过面前的镜子打量她的脸色,欣喜道:“这安眠香的确是好用,奴婢瞧着,您的脸色好了许多。”

严静思昨晚睡得的确不错,恰因如此,她才察觉出异常,但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嘱咐挽月,“这安眠香也不便宜,便先停了吧,前几日刚接手宫务,忙乱了些,免不了睡不踏实,这几天也适应了,应无大碍。”

挽月本想劝阻一二,恰在此时,绀香从外面进来,禀报道,皇上过来用早膳了。

严静思一愣,忽而想到,今儿是十五。

按照规矩,皇上初一十五是要在皇后宫里过夜的。只是之前要么两地分居,要么日子没对上,严静思才一时忘了这茬儿。

作孽啊,感觉牙有点疼了。。。。。。

好在宁帝是个知情识趣的,三餐不落地蹭了一天饭,晚上派了福海来传话,说是忙着批阅越州送上来的奏折,晚上就睡在乾宁宫了。

严静思松了口气,但这一晚还是失眠了。

摁着没让挽月继续用安眠香,严静思接连几日睡眠状况不佳,当夜再用上,果然,睡得很沉。

严静思问过挽月和莺时才知道,原来这安眠香之前几乎每晚都掺在香炉中燃用,只是前几日皇上下令各处精简开支,内务府采办上出了些纰漏,安神香的材料不足,才断了几日,但很快就补续上了。

“师父还有几日能到京城?”严静思问道。

莺时心里算了算,回道:“按神医信上所说,约莫这三两日就可进京了。”

严静思蹙了蹙眉,“让康保跑一趟太医院,请沈太医过来。”

“娘娘——”安神香被提及几次,挽月反应过来,惊讶失色地看向皇后娘娘。

“不过是猜测而已,莫慌。”严静思安抚道:“先不要声张,让沈太医看看再说。”

莺时也反应过来,稳了稳心神,脸色有些苍白地出去找康保了。

没一会儿功夫,康保就将沈迁给请了来。

严静思也不遮掩,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与沈迁。

沈迁闻言敛去脸上的从容自若,神色凝重地仔细给严静思切脉,并事无巨细地询问了近日的睡眠饮食等状况,最后还将严静思这里的安神香都带走了。

安全起见,这些香是不能再用了。

可惜,沈迁的进展并不顺利。他仔细检查了那些安眠香,都是些安神助眠的药材,并无不妥。为避免误察,他还特意请师父何掌院帮着又检查了一遍,得到的结果亦如此。

尽管皇后娘娘不想声张,何掌院还是将情况如实上报给了宁帝。

其实,除却精神倦怠,严静思倒也没什么其他的不适。看着宁帝眼底的担忧,淡淡一笑道:“皇上无须担心,也有可能只是依赖那香太久,一时停了身体不适应而已。”

宁帝显然没有被宽慰道,“朕已让左云在城郊十里亭候着,一见到洛神医马上带他入宫。这两日你便好生歇着,一干宫务都交给宁妃去办吧。”

严静思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苦笑。自己似乎和这个皇宫特别犯冲,只要在这里,不是伤就是病,动不动就要闭门谢客。

诚然如严静思所料,各宫嫔妃几乎已经习惯了皇后娘娘以“身体不适”为托辞免了她们的请安。

咸福宫内,徐贵妃舒展着双手让两个小宫女伺候着涂抹凤仙花汁,眼底的血丝却并未散尽,想来也是数日不得安眠。

“皇后娘娘真的病了?”

不待迎夏开口,一旁的望春抢先回道:“只前日请了沈太医过去瞧了一趟,药局那边抓的也都是些安神静心的药材,进进出出的侍婢们脸上也没什么难色,奴婢猜测,皇后娘娘这病,怕又是躲清静的!”

徐贵妃对望春的僭言倒也不斥责,但也不那么尽信,眼神看向站在一旁被抢了话的迎夏。

“情况的确如望春所说的那般,只是。。。。。。”迎夏顿了顿,接着小心翼翼道:“只是,皇上这几日常去皇后那探望。奴婢听说,好像是皇后娘娘之前递给皇上的折子,对越州赈灾大有助益,皇上龙颜大悦,赏了不少的好东西到广坤宫。”

徐贵妃手指一抖,小宫女反应不及,手里的花汁就溅到了徐贵妃的手指头上。

“奴婢一时疏忽,求娘娘开恩!求娘娘开恩!”小宫女瑟瑟跪地告罪。

“没用的东西!”徐贵妃抬腿一脚将人踢开,愤恨地扯过迎夏递上来帕子胡乱抹着指间的花汁,厉声道:“滚下去,自己到刑房领罚!”

小宫女不敢再开口求饶,佝偻着腰背含泪退了出去。

迎夏飞快瞄了眼小宫女的背影,下一秒就收回了视线,一如既往地低眉敛目,恭声道:“娘娘,尚书大人那边派人来催,说是在等娘娘您的回信。”

不说还好,一提及此事,徐贵妃只觉得怒火中烧,抬臂就将手边桌上的茶盏挥到了地上。

“还有什么好回的?祖父摆明了是要抛弃我们一房求生!”徐贵妃双眸怒瞠,眼底的血丝蜿蜒缠绕,犹如网织,“如若没有我,没有我爹,徐家能有今日?!”

“娘娘息怒,现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您还是想想法子,如何能救老爷一命吧!”望春凄声道。

“我还能有什么法子?”徐贵妃焦躁地揉了揉额角,“自从出事至今,别说到牢中探视父亲,就连皇上的面我都见不到,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越说,徐贵妃心中对宁帝的怨念越是浓重。

“娘娘——”望春眼神瞟了瞟屋内伺候的宫婢们,意有所指。

徐贵妃挥了挥手,将一干闲杂人等都摒退下去,房内只剩下了望春和迎夏。

“有什么话,尽管说。”徐贵妃有些不耐烦。

望春瞄了眼一旁站着的迎夏,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娘娘,何不请那位帮忙想想办法?”

徐贵妃双眼微眯,并未立即回应,但从表情上看,是听进了心里。

良久后,仿佛下定了决心,徐贵妃起身走到博古架前,从暗格中取出一方木匣,将里面的半块玲珑玉交予望春,慎重交代道:“明日你借机出宫,到城南的玲珑阁找袁掌柜,出示此信物后,将我的话带给他。。。。。。”

☆、第40章 症结所在

第40章

广坤宫。

“娘娘,那边又有动作了。”康保将刚刚得到的消息上报至皇后娘娘跟前,“望春一早出宫,去了城南的玲珑阁。。。。。。”

严静思从书卷中抬起头,看了眼神色有些难看的康保,“然后呢?”

康保撩袍跪地,请罪道:“都怪属下轻敌,没想到那玲珑阁的守卫竟如此严密,陆南陆北两人不敢打草惊蛇,故而,跟到那里线索就断了。”

一个小小的古玩店,防守竟然严密到大内侍卫都忌惮的地步,足见里面必有猫腻。

严静思摆了摆手,“人外有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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