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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皇子难伺候重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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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文灏注视着他,微微一笑,随后自己也拿起另一只酒杯,温声道:“谦和,饮了这杯合卺酒,我与你,便是夫妻了。”

慕子凌闻言,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异样,而后脸颊一红,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昳丽。

之后,两人没有再继续多言,而是相互施礼,将白玉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饮过卺酒,按礼,皇子需要出席宫里的宴会,而皇子妃只需要在屋内等候便可,只是燕文灏有病在身,不能出席,于是,便只好也呆在正殿内。

此时,宫人已经全部退出,正殿之内,只留燕文灏和慕子凌两人。

大眼瞪小眼半天,两人静默无言,气氛一时尴尬无比。

此时此刻,整个殿内,只有红烛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忽然,燕文灏似乎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他凑到慕子凌跟前,兴奋说道:“谦和,要继续上次的棋局吗?”

“好”

慕子凌一扫之前的尴尬,高高兴兴地点了点头,整个人都充满了兴致。

上次的那场对弈,直到现在还没有论出输赢,他一直很期待,能跟燕文灏继续把棋局下完。

第17章 同床

这场棋局,他们一下就是一个时辰。

定出输赢的时候,慕子凌还有些意犹未尽,他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他虽然侥幸赢了,但仅仅只赢了几颗棋子。

如果再来一局,他未必能赢。

抬起头看燕文灏,慕子凌眼睛亮亮的:“再来一局?”

燕文灏微微笑着,刚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就脸色一变,忙扭过头剧烈咳嗽了几声,再转回头的时候,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上也出了细细的冷汗:“大概不行,夜已经深了。”

刚才更鼓响了第二声,何况他现在还在‘病重’中。

看着燕文灏怠倦的模样,慕子凌冷静下来,很快就想起他的身子本来不好,而今日又忙碌了一整天……思及此,他的脸上不禁浮起一些愧色。

“抱歉,我太兴奋了。”说话间,慕子凌已经起身,去给燕文灏倒了一杯水来:“喝一点吧,嗓子会舒服些。”

接过水,燕文灏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略带虚弱的笑容:“谢谢。”

摇摇头,慕子凌也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看着燕文灏把水全部喝完后,脸色好了一点,慕子凌便将站在门口候着的福全喊了进来。同福全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名宫女。

扭头看了一眼福全,燕文灏疲倦道:“来更衣吧。”

他们身上还穿着大红喜服,那喜服整整有六层,一层一层穿戴繁琐,若是没有人帮忙,自己根本脱不下。

福全自幼伺候燕文灏,闻言,自然而然地走去帮他,而慕子凌那边,便由另一名宫女帮忙。

眼看那名宫女的手将要碰到慕子凌,燕文灏忽然出声道:“去换一名太监来。”

燕文灏的话音落下,慕子凌便不由转头看他,眼神诧异,连福全都忍不住偷偷看了自家殿下几眼。

摆手示意宫女下去,待她身影消失后,燕文灏才缓缓道:“谦和,你是男子。”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慕子凌立刻就知道了燕文灏话里的意思——

他虽然已经嫁给燕文灏,但他始终无法改变是男子的事实,而凌霄阁位置再偏,也在皇宫中,作为皇子妃,他确实应该与任何女眷都保持距离的,包括宫女。

在宫内生活,步步都需要小心谨慎。

看到慕子凌眼神变了变,燕文灏就知道慕子凌已经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于是不再开口,他张开双手,任由福全替他脱掉外面一层一层的喜服,露出里头的白色里衣。

很快,一名小太监进来,替慕子凌脱去外面的喜服,又替他将发冠摘下,放下一头直长的乌发。

伺候完他们洗漱更衣,福全和小太监便行了个礼,然后躬身退下,房内又只留下一左一右坐在床上的两人。

在床上坐了一会,慕子凌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燕文灏,沉默了一会,忍不住再一次尴尬起来。

自他有记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要跟人同床共枕,而且对方还是一名男子……这让慕子凌感到非常不适和别扭。

他默默地想,幸好这床够大,即便是三四名成年男子躺在上面,也不会拥挤,他们各睡一边,互相也碰触不到。

相比于慕子凌的纠结,反观燕文灏,倒是没有丝毫不适应的模样。

福全他们一离开,他就已经躺下,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笑眯眯地盯着慕子凌:“谦和,你不睡吗?”他的语气自然,仿佛本来便是如此。

“……要睡的。”迟疑了许久,慕子凌才缓缓躺下,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头上床梁的雕花,努力忽视身边多出来的呼吸声。

燕文灏看了一会慕子凌,眼底笑意渐浓,他将被子拉高一些,盖到自己脖颈处,轻声道:“睡吧,谦和。”

“……好。”慕子凌应了一声,但身体仍旧继续僵硬着,瞪圆眼睛,毫无睡意。

时间缓缓流逝。

在感觉躺在自己身边的燕文灏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均匀,慕子凌才眨眨眼,小幅度地偏了一下头,借着微弱的琉璃灯光,望向已经陷入睡眠的燕文灏。

盯着看了一会,慕子凌就收回了视线,他蹙着眉,盯着头顶雕花兀自发呆,他越发觉得,这个二皇子,是个难以看透的人,而且似乎,还藏着许多的秘密。

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之间,慕子凌眼皮越来越重,很快便睡了过去,待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

看着眼前的胸膛,又感觉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慕子凌瞪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什么时候跑到了燕文灏的怀里?

此时燕文灏还未醒来,所以慕子凌一动也不敢动,他整个人埋在燕文灏的怀里,脸颊贴在燕文灏的胸口,这样的姿势,让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在一呼一吸之间,胸膛处微微的动荡。

这让他一时之间非常茫然无措。

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动作许久,直到慕子凌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僵硬了,门外才传来一阵轻轻地,有人走动的声响,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殿门从外被推了进来,福全轻手轻脚地领着几名宫人走了进来。

嘱咐几名宫人站在屏风前,福全自己绕过屏风,来到窗前,低着头,恭恭敬敬道:“殿下,王妃,该起了。”

“嗯。”一道懒懒地声线头慕子凌头顶响起,让他一惊,接着整个人都僵住了。

低头看了看怀里毛茸茸的一颗脑袋,感受到怀里人僵硬的身体,燕文灏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收回自己搭在慕子凌腰间的手,自然而然地拍了拍他的背脊,佯装不知情地问道:“谦和,你醒了吗?”

“醒、醒了。”

连忙从燕文灏的怀里退出来,慕子凌的脸颊虽然还红红的,但眼神里满满都是疑惑,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跟燕文灏相拥而眠。

看出了慕子凌的疑惑,但燕文灏并没有要解答疑惑的意思,而是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温声道:“谦和先起身吧。”

慕子凌已经镇定下来,闻言,便点了点头,随后起身,任由两名太监替他穿衣,伺候他洗漱。他知道,燕文灏还需要等待几名御医分别诊治,确定身子无碍后,方能起来。

见慕子凌已经穿戴整齐,福全才扶着燕文灏靠坐在床头后,缓声道:“殿下,裴御医他们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燕文灏眨了眨眼,冲他微微颔首:“嗯,让他们进来吧。”说完,他又偏头,眼神温和地看着慕子凌,“谦和若是觉得饿了,便让先去用早膳吧。”昨天他们忙了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

慕子凌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用,我等你。”说罢,他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又从一名宫女手中接过一杯茶,垂首,安安静静地品着。

看了慕子凌许久,收回视线后,燕文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起刚才搭在慕子凌腰间的触感,他眯起了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头的神情,看不真切。

福全站在燕文灏身边,眼观鼻鼻观心,静默无语。

第18章 触鳞

燕文灏的诊治花了将近半个时辰,以裴御医为首的几个御医商讨许久,最终给他定了个能够下床走动的时间,但时间很短,只有两个时辰。

——毕竟昨日的婚典,他强撑了整整一日,确实太过勉强,要把身子养回来,至少需要好好休养好几日才行。

当御医们拎着药箱准备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名叫李贺稍微年轻一些的御医看了慕子凌几眼,眼神有些闪缩,似乎在纠结什么。

不过当他想起自己怀中揣着的两万两的银票,登时像是做了重要决定一般,咬了咬牙,随后又转身回到床前,恭敬道:“殿下,您现在身体未好,行房之事,还是不宜最好。”

“……”

李贺的声音不是太大,却足矣让床铺周围的人都听见,慕子凌的脸色骤变,觉得浑身发冷,他的手已经抓不住茶杯,‘啪’的一声,直接掉到了地上。

这一声响,让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他,顿时,慕子凌觉得无地自容,简直想把自己的脑袋塞进地里去。

他怎么也料不到这种私密的事情,这个御医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即便这里除了福全、几个宫人和他,其他都是御医。

再也坐不住,慕子凌心里羞愤难当,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苍白着脸丢下一句“我去外头走走”就径直离开,丝毫没去注意身后人的表情。

眉宇间温和的神情一点点收起,燕文灏给福全递了个眼神,福全严肃点头,然后快速招来一个小太监,在那小太监耳边耳语几声,便让他跟出去。

看着小太监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燕文灏这才将视线收回,落在眼前御医身上,神情似笑非笑,只是他的眼里没有任何笑意,也没有说任何话,就那么看着李贺。

这么一言不发的燕文灏,却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无法喘息。

在这股压力下,屋内的所有御医都变了脸色,紧接着就是扑通扑通几声,全部都跪了下来,他们把头埋得低低的,完全不敢抬起来。

跪在地上,沉默许久,李贺忍不住偷偷地抬起头来,在对上燕文灏冰冷的眼神时,他不禁吞了吞口水,身子也下意识抖了抖。

周围一时间之间安静无比。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燕文灏才不再看他,转而问道:“你的名字?”他的语气极淡,就像在问天气如何,但那与生俱来高高在上的气势,让跪了一地的御医脸色变了好几变,面上都是冷汗。

御医们忐忑不安,在心里把李贺从头到尾骂了个遍,恨不得一把药粉喂进去让他不能说话。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贺已经有些后悔,他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隔了一会,才哆哆嗦嗦地回答:“微、微臣,名叫、叫李贺。”

“李大人入宫几年了?”燕文灏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问道。

“五、五年了。”李贺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地回答。

事实上,李贺现在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以惩罚自己做的这件蠢事,但他现在什么都不敢做,只能低着头,跪在地上。

他怎么会如此愚蠢,财迷心窍,轻信他人之言,以为这位病重的二皇子真好‘欺负’。他怎么能忘记了,纵然这位二皇子病的再重,平日里表现地再温和、再没有脾气,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二皇子,是天家骨血,出生便带了威严,一旦生气,也是极为可怕的。

觉得名字有些耳熟,福全不禁多看了李贺几眼,想起是谁后,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便低下头,凑到燕文灏耳畔,小声跟他说了几乎话。

听完福全的话,燕文灏也挑了挑眉,他看了看李贺,问:“你便是五年前用祖传古方救我一命的那个大夫?”

那一年,燕文灏十三岁,在一次受了风寒后,连续发烧、昏迷了整半个月,怎么都醒不过来,差点药石无医,所幸民间有大夫及时献出良方,燕文灏的烧才退下来,人也渐渐好起来。

后来,燕帝便封了那大夫宫中五品御医的官职,让他同裴御医一起,专门负责为燕文灏诊治,只是燕文灏并不知道罢了。

见燕文灏竟然认出了自己,李贺心中一喜,以为自己不会再被惩罚,于是一扫刚才的恐惧心理,抬起头,神气十足道:“正是微臣。”

“既然如此,你便起来吧。”笑了笑,燕文灏接着又道:“好歹你也曾经救我一命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语气诡异至极,让跪在地上的御医都忍不住抖了抖,他们瞥了一眼完全没注意到燕文灏话里有话,甚至真的站起来并且还在自顾自得意的李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幸灾乐祸。

他们心道,当真是个蠢货!

这些御医都是宫里的老人,他们在宫内摸爬滚打二三十年,一个个的都已经圆滑无比,他们十分懂得宫内的生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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