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杀伐庶女亡妃归来-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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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骨欢的酒杯已经到了唇边，手指微微顿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你可以问任何事，除了和秋意浓有关的事情。”
战越猛然抬起头来，有些恨恨地说：“你明明知道我想要问的就是这个的。”
他本来就是想要问秋意浓的事情，现在他一句话便堵死了他的话了，他现在怎么问？
看见战越这般恨恨的样子，枯骨欢觉得心情好了一些，笑了起来说：“要是不知道你的心思，也枉费我枯骨欢和你深交这么多年了。”
要说这小半生，他枯骨欢最庆幸的事情，便是有秋意浓，以及，能被战越真心相交。
没有算计，只需要把酒言欢，一切尽在无言中。
“看来我这个小小的心愿你都满足不了我了。”
战越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喝干，放下酒杯来，豪爽地说：“也好，喝了这醉神仙，做一个最想要做的梦，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说着，便仰头笑了起来。
他现在都有些恍惚了，什么时候开始，他把自己所有的期待都留在了梦里，半点都不肯清醒着和别人分享！！
枯骨欢把酒杯放在唇畔边，轻轻地抿着唇，不喝酒。
那眼眸低垂看着酒杯，忽然轻慢地说道：“为何不愿意做一个安乐王爷，偏偏要回来摊这浑水？”
他以为他去北荒，次生都不会再回来。
没想到，他去了便又返回。
或许，他是压根都没有去北荒的。
但是，似乎也不大可能，他应是去了又返回的，而且，定然是急忙赶回来的。
思绪一动，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战越，又是问：“她出事之前，你去了北荒，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见枯骨欢这么问，战越的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漫不经心地笑起来，又是倒酒，喝了一杯，拿着酒杯眉目邪魅地说：“你看出来了？”
这话，就等于是承认了。
枯骨欢忽然觉得心里苦涩难当，看着他，不说话了。
战越兀自轻声说道：“战御夺得天下，我本来以为她会是皇后，便请命去了北荒，没想到，我留在皇宫中的暗卫来了信说，宫中必有大事发生，她在战御必杀的名单之中。”
他笑得眼角苦涩了，轻轻眯了一下眼睛。
强忍着眼底流转的湿意说道：“我匆匆赶了回来，到底是来迟了一步，她被送上了祭祀台，我却无能为力。”
那种无能为力，是极其深刻的。
☆、700。第700章 这是代价。7
那种无能为力，是极其深刻的。
“此生再无什么能让我如此铭心刻骨，也罢，这一生过得这般不痛快，还不如早早地下了黄泉去，兴许那黄泉路上，还能遇上她，她那样倔性子的人，定是不愿意那么快地轮回。”
停了一下又说：“这是我欠她的，这是代价！！”
战越仰头喝干杯中的酒，豪迈释怀地说。
可是停在枯骨欢的耳中，却悲情无比，心里涌现了愧疚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平复，只得端起酒杯来，衣袖覆盖上去，喝下了满满的一杯。
战越有些惊讶地看着枯骨欢，说道：“你喝酒从来都不会这么急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枯骨欢喝酒，是细细品尝的，今天这么反常，倒是有些奇怪了。
似乎反常的人不是他，而是枯骨欢。
殿内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枯骨欢低垂眉目的模样显得阴凉了几分，低垂下的眉目，掩住了眼中的悲戚，只是轻缓闲然地说：“你可以相信我一次，想尽办法好好地活着，兴许有一天，你还能见到你想要见着的人。”
战越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看着枯骨欢，男人的脸色有些沉，光影流动，看不清情绪。
他愣愣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
枯骨欢抬起头来，温凉浅薄地笑着，再也没有了刚才那般深沉的模样，又是那个风度翩翩，遗世独立清雅出尘的贵公子，那所有喜怒哀乐，都付诸东流。
战越最不喜欢看见枯骨欢这个样子，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海，永远难以探究得清楚。
“你刚才不是说除了秋意浓的事情我不能问么？现在，为什么这个也不能问了？”战越有些不满，有些阴阴地说：“对于你来说，到底什么，才是可以说的？”
他这话说完之后，便有些愣住了。
秋意浓的事情不能问，这件事也不能问，难不成，这两件事，都和秋意浓有关？
可是，枯骨欢让他不要死，兴许他还能见到他想要见到的人，他想要见到的人是赵子时，那么，秋意浓和赵子时，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战越到底不是傻子，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便急急地问：“你为什么会对相府的一个庶出女儿这么感兴趣？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有爱人的能力的！！”
当皇宫里传出来公子枯骨欢当着皇帝的面维护秋意浓，说她没有调换天香豆蔻，并且抖露了他和秋意浓之间的关系，他大感惊讶！！！
心性如此薄凉的男子，也会为了秋意浓在皇帝的面前出风头？
战御是什么人？
要是枯骨欢一个不小心，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处！！
听见战越这么问，枯骨欢惊觉自己是说漏了嘴，到底是刚才生出的恻隐之心坏了大事，他不紧不慢地说：“你相信缘分吗？”
他慢慢地放下酒杯来，看着战越，笑得漾开了唇角来：“我相信！！
战越惊讶不已，看着枯骨欢，执着了一般，傻傻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秋意浓和赵子时，到底有没有关系？”
☆、701。第701章 往事寂寥。1
他一直觉得秋意浓这个女子神韵之间，总是能够找到赵子时的味道。
但是，那张脸，那个人，却分明不是赵子时的。
所以，他一次次地说服自己，那一定是他的错觉的，但是，每个午夜梦回，他想起来的时候，却又觉得熟悉无比，一个人的神韵，另外一个人是难以模仿的。
而同样的，一个人的神韵，是很难改变的。
自己兴许没有察觉，但是旁人，却是很容易便会发现。
枯骨欢悠扬地笑了起来：“你何以把这两个人说到一起了？”
似乎是觉得有些倦怠了，他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几步，走到殿内的烛台前，拿起火拔子来，轻轻地摆弄了一下烛台上面的烛火，那烛火，便亮堂了一些。
枯骨欢的脸被照得十分的清亮，背对着战越，脸上的表情，竟然有了几分的狰狞。
声线却依旧十分的清雅轻淡：“红怜对你用情至深，莫要辜负了她，逝去上的人，不要再去追忆，突然辜负了眼前人，怕是又会空悲喜。”
说罢，战越只觉得眼前晃动了一下，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沉沉的殿堂之内。
就像来的时候一般，悄无声息的，去的时候，同样没有半点的声响。
战越站在原地上，愣了愣，对枯骨欢临走的时候说的话倒是没上心，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枯骨欢今晚上说的那些话，以及他问他秋意浓和赵子时有什么关系的时候，他竟然走了。
这更是让他隐隐约约地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想着想着，男人的脸色变幻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快步地迈出脚去，出了殿门。
到了门外，这才发现外面，竟然已经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来！！！
他的脚步在廊檐下停了下来，院子里的白海棠树已经光秃秃的，红怜知道他不喜欢这颓废之象，便在这些海棠树上全部系上了红丝带来。
这些红丝带凑在一起，随风轻轻摆动，着实好看得紧。
树枝上悬挂了大大小小的灯笼，散发着昏黄色的光芒，白色的雪花打着璇儿在半空中舞动，摇摇曳曳地落了下来，在地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
这雪来得及，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便会覆盖了整个院子。
红色的丝带，白色的雪花，这光景，十分的和谐，好看得很。
他站在廊檐下看着这光景，想起那年的雪夜，他在千秋宫的海棠园里遇见的女子。
那一年，京城的雪下得很大很大，整个京都覆盖在厚厚重重的雪衣之中，只能看得见宫殿的尖顶，其他的，再难以看见。
那一年，正好是战家攻破赵国，入驻京都的时间。
赵国的皇族，被杀的被杀，逃跑的逃跑，皇帝和皇后，已经小公主赵子时，被囚禁。
小公主赵子时便住在那千秋宫之中，那个时候他仗着父皇母后的宠爱，在宫中横冲直撞，总喜欢找战御玩，觉得这个皇兄虽然不得父皇的宠爱，却是个温顺的兄长。
那一天晚上，他去找战御玩，经过千秋宫的时候，莫名的好奇。
☆、702。第702章 往事寂寥。2
那一天晚上，他去找战御玩，经过千秋宫的时候，莫名的好奇。
他支开了所有的奴才，走入了那个让他后来那小半生都痛苦不堪的千秋宫。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鹅毛般密密麻麻的雪花在空中乱舞，千秋宫里的梅花开得正好，只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让这美景，孤独地盛放。
他当时只是感叹，这千秋宫之中，竟然还有这般好看的景色。
起了兴头，便朝着千秋宫深处走去，走到后面一处院子前，他抬头看了看，门口上面海棠园三个字有写斑驳了，有写雪花落在字体的沟壑里，不肯融化。
他趁兴走了进去。
海棠园很大，种了不知道多少的海棠树，但是却已经因为严寒的冬天，叶子掉得光秃秃了。
光秃秃的的树干上积满了雪，晶莹剔透的。
他少年时野，比喜欢这般清静之处，转身便要离开。
转身的那瞬间，眼角的余光看见一抹艳红色的身影从错乱生长的海棠树林里面穿过去，那小小的身影裹着红色极地的披风，似乎没有看见他，径直走入了海棠园深处。
奔跑起来的时候，清瘦的身子上红披风衣摆倾倾晃荡，及腰的墨发流泻下来，在少女的身后舒展跳动。
雪花落在黑色的发丝上，附在上面，和着发丝摆动，调皮地和黑发纠缠，不肯离去。
他站在那里，忽然觉得心头惊喜。
想都没想便跟了上去，悄悄地寻着那少女的足迹走了过去，在海棠园深处，他看见了那少女蹲在地上的身影，红色的披风披散在身后白茫茫的雪地之上，及腰的长发，垂到雪地上，温顺柔软地躺在那里。
雪花覆盖下去，美得惊心动魄。
他看见少女蹲在一颗海棠树下，在树根处不断地挖着坑，徒手挖着，她的身边，躺着一只身体有着斑驳花点的笑黑猫，很瘦，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已经僵硬。
死去多时。
少女一边挖坑一边低声地抽泣，雪覆盖在树下，已经很厚结成冰，她的双手，都被擦伤，流出来艳红的鲜血，把她挖出来的雪，都染红。
和她身上那艳红的衣衫，相得映彰，他竟然觉得心疼。
坑挖好了，少女伸出手去抱起那小黑猫，抱在怀里用披风把它给裹住，好像还不相信它已经死去，想要用她身体的温度，来让它复活。
只可惜，她等了许久，那小黑猫，却就是没有醒过来。
夜深了，海棠树下悬挂的风灯被风吹得剧烈地摇摆，少女这才恋恋不舍地把怀里的黑猫放入了坑中。
刚一放下，便又抱了起来。
很是心疼地拍掉它身上沾染上的尘土，又把黑猫的尸体放在了身边。
他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却猛然瞧见她脱下身上的披风，把披风放在地上铺好，再把那小猫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眼泪便又掉下来了，少女轻声地哭着说：“花哥儿，你走了，以后便再也没人和我玩，我好难过。”
说着，眼泪滴下来，滴在小黑猫的尸体上。
☆、703。第703章 往事寂寥。3
说着，眼泪滴下来，滴在小黑猫的尸体上。
她很是心疼地连忙用自己的衣袖把黑猫身上的泪水给擦掉，止住了哭，认真地说：“嬷嬷说，不能让泪水落逝去的人身上，不然，会脏了轮回路。”
她把花哥儿当成了人，当成了她的亲人。
这皇宫这么大，她一时之间失去了国，失去了家，失去了父皇母后，现在又失去了花哥儿，以后，便真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了！！
想想，她都感到十分的害怕。
她还没长大，所有人，便都已经离她而去。
说着，她不敢再哭了，怕她的花哥儿轮回路不好走。
把披风包裹好，小心地埋入坑中，也不敢再哭了，却是十分舍不得地看着逐渐被土和雪掩盖的红披风，直到最后看不见了，她眼睛也朦胧了。
少女悲伤地抬起衣袖来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在眼泪没有流出来之前，把眼泪抹干净。
他站在她的身后，年少时不懂什么叫做绝望，只知道当时心里，竟然也跟着她感到无比的悲伤。
风开始急了起来，吹得地面上的雪花飞扬了起来，眼前的视线开始有些的模糊了，忽然瞧见少女所在的那颗大树被风吹得摇摆了几下，枝头上厚厚的积雪经不住摇摆，跌落了下来。
硕大的雪块，要是被砸到，定然是要受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