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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十年沉渊-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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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迁深谙殿下的用兵之道,细细揣摩一番后,察觉无差错,唤来哨羽打探消息。听了一会,他连忙入内禀告。

同时,尚书仆射卓王孙入殿候命。

叶沉渊展开一幅详细的地图,询问卓王孙:“押送三千万石粮草去边疆三处军镇,水陆齐发,需要多长时间?”

卓王孙垂眼思量一下,施礼答道:“桂、闵两州较远,需抽调五千车马走上两月。其余内陆州府只需两千车营运一月……”

“说结果。”

卓王孙微微一顿,道:“至少两月。”

“那便给你两月,年后你就动身。”

“微臣遵旨。”

左迁微微抬眼巡视殿上,察觉伫立的两人一冷一清,衣香与气息流转,像是散开了一场看不见的雪霰。

卓王孙站着没动,心里仍在考究军事。

华朝精骑三十万,从各州军营汇集边疆,需一月时间。他先行一个月,督运粮草至边关重镇,两月之后,便到了攻打北理的时间。全线压进之下,不知北理能撑多久,然而陆运一事,大多由武官代理,他只需统筹全局。此次听殿下之意,似乎是要他亲自押运,若搭上水路,恐怕宇文家也推脱不了这份辛劳。

果然,侍从通报宇文公子殿外候见,得到首肯后,宇文澈一身轻便地走了进来。

殿内灯影重重,熏香渺渺,静寂立着四道身影。叶沉渊站在玉阶之上,看着底下的两人说道:“千里转运,事兹重大,水陆两道不得出纰漏。”

卓王孙提议设置临时转运部署,宇文澈附议加派嫡系人手,均得应允。商谈好一切,宇文澈先行离去,唤随从寻找郭果,预备也要将她拎走,因为他实在担忧,待一月后回来,他的驾前行走小护卫又不知会逍遥到哪里。

随从报告说阿吟告假,郭果不知所踪。

宇文澈顿了顿,道:“去福源赌坊找找。”见随从跑开几步,他又唤道:“带足银子赎她出来。”然而等待片刻后,他就觉得心下不妥,干脆直接找去了。

郭果蹲在摸骨张家的巷口一天,晚上来到赌坊探查口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将消息送出去,说明摸骨张一切如常,家里多了个异域郎中作客,就朝着流花湖边游荡,正好截上了前来寻她的宇文澈。

宇文澈给她裹上披风,叮嘱道:“明晚不准到处乱跑,留在家里陪陪老夫人。”

郭果扬起两手,在灯影下做出各种动作,玩得不亦乐乎。宇文澈又殷殷说了一遍,她才抬头问道:“为什么不能出门?明晚流香阁有翻牌游乐,我要去看看。”

宇文澈拉住她的手,沉脸说道:“明晚是是非之期,听我话,不准出去。”

郭果脱下披风塞给他,蹦跳道:“好吧,好吧,我找大夫人二夫人打牌去。”

宇文澈摸向她头顶的手一滞,半晌忘了拿下来,暗想道:一定要把家里的两个摆设先安顿好,否则小丫头懂不了他的意思。

冷香殿内,卓王孙滞留不去。叶沉渊提笔画出水陆路线,不抬头问了一句:“什么事?”

卓王孙唤人取过谢开言送还的貂裘斗篷与银票,送呈案上,说道:“微臣斗胆提醒殿下一句,谢姑娘似乎有轻生之意。”

叶沉渊抬头看向卓王孙,眸子里蕴了一层微光,如同湖水浮起雾霭冰淞。“她又去找了你?”

侍立不动的左迁听出风云压顶的弦外音,悄悄打量一旁,暗叹:卓公子定力非凡。

卓王孙抬手施礼,清淡说出与谢开言交谈的经过,尤其指出她的那句解药无用处之语。

叶沉渊查看图纸,冷淡道:“我自有分寸,卓大人请回吧。”

左迁连忙延请卓王孙出殿,于偏僻处,微微叹道:“公子当真了得,不怕殿下动怒。”

“我为谢姑娘奔走十年采药,猜测她的心病难医,因此才提醒殿下一次。”

卓王孙如常说完,起步离开。

左迁唤来太子府御用车夫听训,车夫依循叶沉渊的提问,一一说出修谬总管去的地点。“总管大人每日出府拜访故友,留在茶楼饮茶,唯独去了趟右巷摸骨张馆。”

叶沉渊听后冷冷说道:“传令下去,无论是谁动了谢开言一根毛发,当以国法处之。”

不多久修谬就听到了诏令,在寝宫内长长一叹,将暗杀计划先按了下来,没有立时启动。

陪侍殿上的左迁问道:“摸骨张便是殿下请去西苑,与谢飞看病的那人?”

叶沉渊静坐不语,左迁细细推敲,不得要领,不知不觉问出了声音:“摸骨张只是寻常官医,总管为何要找他?”

“此人肯定还有特殊手艺。”

左迁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如果没有高超本领,也不会引得修谬总管垂询。因此,殿下担心明晚必定要发生异常,先封杀了总管的主意。

“明晚是否如常发兵围住流香阁?请殿下明示。”

“一切照旧。”

左迁有所迟疑:“如此一来,殿□边就缺少必要的警戒……”

“不用警戒,我要亲自去看住谢开言。”

左迁不禁微渗冷汗,说道:“殿下要出宫?此举万万不利。”

叶沉渊抬眼看着左迁,道:“依照她的性子,明晚肯定要弄出一些事端,方便救出简行之。我不计简行之死活,却不能放任她也逃出去。”

左迁听懂了,点头应是。

叶沉渊站起身走了几步,回头看看桌案上的银票,不觉冷声道:“竟然知道先还贷金,还真是长见识了。”

左迁此刻才恍然:谢姑娘既然还清借贷,那便是表示要清白离去,不授人话柄。转念想想这两日一直回传的奏报,先行问了一声:“那少源呢?”

“待简行之售出后将他抓来。”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感谢羊哥、夏乐3雷、emit0、一路向北O_O、yaoyao、mmmiusos的地雷

感谢支持了V章的读者朋友

质难

十二月初七夜;微星无亮,清雾飘举。

因汴陵实行宵禁,夜市玩耍匆匆结束,民士将嬉游之乐转移到梨园会演与丝竹艺馆上;今晚以莲花戏台与流香阁为最。

莲花戏台设于南城州府前院;由县丞坐镇;确保民众安康。县丞请来梨园子弟中的优伶;替会演添光;素有名旦之称的句狐排在了最后一折压幕戏上。

谢开言坐在茶桌一角;出神地看着台上。弦索胡琴依依呀呀;为她唱响不同于南派的风情。八瓣莲台上;清舞柔曼;歌喉暖响,风声流曳着,令她四处去看,却哪儿也寻不到句狐的身影。

“狐狸去了哪里?”她暗想着,以美伶出身的狐狸决计不会错失这样的场合。

一阵淡淡暖香从肩后呼来,谢开言立时躲避,滑向一旁,使少源的如兰气息落在桌上。

少源以扇面遮脸,呵呵笑着。

谢开言奇道:“你怎么还没走?”

今晚如此险恶,她已经替他赎身,嘱咐他成事之后速速离开汴陵,天高水阔游荡去。没想到他依然穿着清丽的袍子,迤逦行来,引得观游者一路张望。

少源想挨着谢开言坐下,被制止,无奈坐在另侧桌边,懒懒道:“你赎了我,即是我主人,我还能去哪里?自然要跟着你。”

谢开言眼中掠过不易觉察的惋惜之色:“少源此刻出城,还来得及。”

少源转转眼珠,扇面遮掩下的桃花脸飞红一色,如同抹上浅浅胭脂。他生得貌美,又恃张扬,悬挂十盏纱灯的庭院就属他最抢眼。

如此,一桌之隔的谢开言受到牵连,就无法低调行事。

她再次沉声问道:“你当真不走?”

少源轻笑:“为什么要走?”

“我家小妹转告说,今晚的汴陵是是非之地,恐怕亥时三刻之后,全城要实行围捕。”谢开言假托郭果从宇文澈处打听到的言论,好心提醒少源,无奈少源仍是懒懒地靠着,笑了声:“无稽之谈,如果真有围捕,为什么不见小童出城?”

谢开言轻轻一叹,转眼瞧着戏台,没说什么。

亥时三刻之后,遭到围捕的刺客就是她,所以她没法出城。她能揣测叶沉渊的内心,知道他会发兵堵截流香阁,为了引开围兵,她才要想办法制造事端。

今晚登台的伶人收到了一折特别的戏本,经过她改良,《月魂》的暗示性更强。伶人们出自句狐常驻的教班,见句狐传唱过《月魂》戏曲,根本没有多想,就依照宫调剧目演了下去。

《月魂》本是悲剧,写了公主巧遇才子身世浮沉的故事,到了最后,公主认清才子真面目,含恨逝去,却不料,才子不念旧情,依然辅佐将军灭掉了公主故国。

少源收起绸扇,轻拍手心,叹道:“这公主好生糊涂,竟认狼子作夫君。”

前列观客中有美貌少女闻声而动,转过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少源轻笑:“小妹妹生什么气……”

谢开言开口道:“她也是公主,来自北理国。”

少源讶然。

依照句狐出演必带李若水的惯例,有句狐的戏场,自然会有李若水出现。谢开言跟随而来,静静等候,果然等到了李若水的发作。

李若水回头一瞧,看见曾是街市上与她作画逗她戏耍的谢开言,娇蛮之火顿起,拎着小红鞭就抽了过来。谢开言看看左右,顾念公主声威,暗叹口气,认命地坐着,没有避开。

少源惊呼,合身扑抱上去,却是来不及。

谢开言让李若水抽到了第一鞭,掀开少源的身子,怎么也不肯再让她打到第二鞭,抬手过去阻止。

李若水抽不回谢开言手中的鞭尾,含恨道:“再不放手,本公主就杀了你!”

最前列的县丞听到动静,呼喝衙役拘捕两人。李若水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怒喝道:“谁敢拦本公主?”

衙役听闻是公主,动作有所迟疑。院角伺立的两名太子府银铠甲兵突然走上前,对衙役说道:“不可误伤太子妃,都退下。”

县丞惊疑:“太子妃也来到了鄙府?不知军爷能否明示,哪一位是太子妃?”

兵士上前一人,屈右膝跪在紧握鞭尾的谢开言面前,扣手说:“末将参加太子妃。”

一听此话,谢开言脸色褪成苍白,她忙不迭地丢了鞭子,朝后一掠,退开几步远。

一头雾水的李若水扬起鞭子,朝着跪立的骑兵抽了下去,喝道:“谁是太子妃?胡说什么?”

兵士大概与谢开言心态一致,顾念着公主声威,也是纹丝不动挨了一鞭子,并不答话。

民众纷议。

李若水看看四周指指点点的人影,怔忡而立。

她深受父王及兄长宠爱,娇养在深宫,从未遇见过这般离奇的场面,竟然饱受民众非议。她不知道谁是太子妃,也不知道平时护卫她的兵士为什么突然倒戈跪在谢开言面前,就她内心来说,觉得这一切太荒谬了。

谢开言落在少源之后,冷冷说道:“亡国之民,至微至陋,谁是你的太子妃?”

兵士长跪不起,恭声道:“末将是太子府银铠破天军首领,名叫封少卿,领殿下意旨,前来恭迎太子妃回府。”

随着他这一说,另外一名兵士也降阶跪下,扬声道:“恭迎太子妃回府。”

银铠破天军,虎狼之师的名字。前几晚,他们曾侍立河畔,亲眼见到太子殿下挽留执灯晚归谢开言的样子。直到今晚,他们才被委派出府,以谕旨带谢开言回来。

少源愣住,转头去瞧身后的谢开言,却对上一张苍白的脸。

谢开言立刻想到,原来叶沉渊知道她在这里,不需要她用李若水将他引出来。

那么后面的安排,他又能洞悉多少?

李若水扬鞭指向躲藏的谢开言,忍泣道:“这个女人明明是个画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封少卿截口道:“不可妄议太子妃身阶,请公主慎言。”

李若水拼命摇头:“我不信……我不信……殿下从未亲近女色……什么时候有了妃子……”

然而县府院外传来连绵不断的铠甲摩擦声响,众多骑兵翻身下马跪拜,以浩瀚阵势阻断了李若水的声音:“恭迎太子妃回府!”

“恭迎太子妃回府!”

呼喝响声一句句传向天外,撕破雾气的弥漫,落地铿然。

少源环视四周,这才察觉到院子里太静了,除了一直簇簇轻抖的谢开言,所有到场之人均沉默跪拜了下去,剩下他们两个的身体兀立着。

李若水抛下鞭子,捂住脸闷声一哭,跑了出去。

少源扯扯身后人衣襟,哑声道:“你回去么?回那什么太子府去?”

谢开言苍白着脸摇摇头,说道:“我从未嫁与任何人,只是南翎谢家民户出身,资质薄弱,累得母亲病倒,最后弃我而去。叔叔怜我孤弱,躬亲抚养,将我拉扯成人。我没有偿报叔叔恩情,怎敢私自出阁,将自己委托给他人?”

“说得好,你还知道有个叔叔,还知道要回报恩情。”

寂静的庭院内突然传来一句苍老的声音,他说得不急不缓,如远古宏钟,尾音撞击过去,还一下一下敲在人们心间。

能有这样的嗓音,自然是饱经风霜岁月历练的睿智者。

文谦穿着一袭葛布长袍走了进来,袖口宽广,似乎拢住了清风明月。有民众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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