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特工-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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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维罗克也没有等着迈克里斯会给他回答。他喊完话后就径直走出了木屋。史蒂夫乖乖地跟在身后。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自己的命运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定数,维罗克忽然觉得身体像被抽空一样。他继续切牛肉和面包,站在桌边吃着,时不时地望望坐在商店里的温妮。温妮还是一动不动,维罗克有些不放心。他又走到温妮身边。他不明白为什么温妮老是用手挡着脸。他很理解温妮肯定会感到难过,但是他需要温妮振作起来。在这种重要关头,他需要温妮的帮助和忠诚。
“这是我们都无法改变的事情,”维罗克声音中充满怜悯之情,“温妮,振作起来,我们还要为明天打算。等我被抓走了,你要独自一个人应付啊。”
维罗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温妮的胸脯一起一伏。维罗克不知道温妮能不能懂他的意思。在现在的情况下,最需要两个人沉着冷静,做出正确判断。而温妮的反应如此强烈,整个人都反常了。维罗克不是不讲人情。他在回家前已经想好了,无论温妮有多难过,哭多久,他都能够理解。只是他没有料想到温妮会是这样一种反应。其实,这也可以理解,维罗克毕竟不是温妮,他怎么能完全预料温妮会有什么反应。温妮现在的表现让维罗克又吃惊又失望。
“你不能一辈子都捂着脸不见人吧。”维罗克的语气有些严厉。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想见到你。”温妮的声音从手指缝里传出来,几乎听不见。
“啊?什么?”维罗克不能理解温妮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温妮没有理由说出这样的话来啊,应该只是过度悲伤吧,他心里想。维罗克思考问题也比较肤浅,他认为一个人的价值就是一个人所能做出的贡献。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史蒂夫对温妮来讲意味着什么。维罗克认为温妮一时难以接受事实,这也都怪那该死的西特警官。西特何必把温妮牵扯进来,搞得温妮如此痛苦?但维罗克执意要让温妮赶快振作起来。
“听我说,你不能就这样坐在商店里。”维罗克严肃地说,语气中有些不耐烦。他们今晚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谈清楚。“警察随时都可能进来把我带走。”维罗克又加了一句。温妮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维罗克想到了死亡的不可逆,他又劝温妮:“温妮,你这个样子史蒂夫也不会活过来啊。”维罗克轻轻地说。他原本以为温妮会哭着拥进他的怀抱,结果温妮除了颤抖了一下,什么反应也没有。维罗克有些忍不住了,他也有自己的个性,这样被她忽视算什么?
“清醒点吧,温妮,要是那个被炸死的是我怎么办?”
维罗克以为温妮会放声大哭。结果,温妮一动没动。她身体稍微向后倾,静止不动,让人捉摸不透。维罗克越来越生气,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别像个傻子似的,温妮。”维罗克说道,一只手放在温妮的肩上。
温妮还是没有回应。从开始到现在,温妮一直在用双手遮着脸。连对方的脸都看不到,那可怎么交流。维罗克抓住了温妮的手腕,想让她放下手来。结果温妮的手就好像粘在了脸上一样,任凭维罗克怎么拉扯,就是不从脸上掌开。维罗克用劲太大,几乎把温妮从椅子上拉下来。维罗克清楚地感觉到温妮十分地虚弱无力,他想再把温妮放到椅子上。温妮突然一扯,挣脱了维罗克,跑出了商店,跑进了厨房。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只有那么一瞬间,维罗克看到了温妮的脸和眼晴。他看到,温妮根本都没有看他一眼。
维罗克一屁股坐到温妮刚才坐的椅子上,这让刚才两个人的争吵看上去好像是为了抢一把凳子似的。维罗克没有用手遮住脸,他一脸愁云,正在思考着什么。牢狱之灾肯定是难以避免的了。维罗克也从未想过逃避坐牢。考虑到身份暴露后,肯定有很多人想要报复自己,维罗克反而觉得监狱是个安全的地方。维罗克想到是他会先坐几年牢,争取早点释放,然后他和温妮就移民国外。维罗克早前想过,如果计划失败了,他就和妻子逃去国外。现在,虽然爆炸成功实施了,但结果却是失败的,尽管这种失败和他原本预料的大不相同。就差那么一点就十全十美了,他就能给朝笑自己弗拉基米尔好好上一课了。要是温妮没在史蒂夫的衣服上写上地址,这次计划就完美了,他在大使馆的地位一定能大大提升。维罗克又不是傻子,他很快就发现史蒂夫对自己的崇敬和依赖。他不知道史蒂夫为什么会那么听自己的话,他当然不知道温妮还有温妮的母亲背着自己当着史蒂夫的面夸奖了自己多少次。维罗克预料准了史蒂夫的忠诚和行动力,但却没有预料到这种结果。现在这种局面也让他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作为一个喜爱家庭生活的丈夫感到十分震惊。但是,从其他任何角度看,只有史蒂夫的死才能成就这次计划。没有什么比死亡能把秘密守得更严。从格林尼治公园跑出来的维罗克躲在柴郡干酪店里,他当时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没有让自己的情感战胜理智。史蒂夫被炸得四分五裂,想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弗拉基米尔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要把公园的外墙炸塌,他的目标是制造一种道德上的恐慌和觉醒。史蒂夫死得那么惨烈,这种效果应该是达到了。维罗克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可当他回到家,他才意识到这一次都是多么荒唐,命运的安排多么难以揣测。他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但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因为小小的一块布,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能怪谁呢,就好像走在黑暗的街道上不小心踩在了一块香蕉皮上,结果把腿摔断了。
维罗克长舒了一口气。他并不怪温妮。他现在想的是如果自己被抓走了,温妮要一个人照看店補。一想到温妮刚开始一定会非常思念弟弟,维罗克就担心温妮会郁郁寡欢或者会生病。温妮一个人在商店里该有多寂寞啊!万一温妮支撑不住了,而自己又被关在监狱里,那可怎么办啊?到吋候商店应该会日益衰败吧?维罗克想着。商店可是他的资产啊。尽管维罗克承认他的密探生涯应该是到此结朿了,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失去了一切。商店还是要继续经营下去,就算自己被关进监狱,温妮也要把商店开下去。
厨房里静悄悄的,维罗克看不到温妮在做什么。这让他有些担忧。要是现在温妮的母亲在她身边陪着她就好了。可温妮的母亲又老又糊涂,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维罗克觉得又气又沮丧。他一定要和温妮好好谈谈。他要让温妮知道,在某些情况下,任何人都会做出绝望的举动。当然,维罗克不会说得那么直白。他想,反正今晚不会有什么生意了,于是起身锁上了商店的大门,关上了商店里的煤气灯。
维罗克走进客厅,朝厨房里看了看。温妮正坐在史蒂夫以前经常坐着画圈的地方。温妮双手叠放在桌子上,额头枕在手臂上。维罗克盯着温妮的后背和头发看了许久,还是没有走进厨房。温妮对什么都没有好奇心,似乎看不起一切事物似的。这让维罗克觉得很难和温妮交流。现在,维罗克更不知道该如何和温妮沟通。他围着客厅的桌子一圈一圈地走着,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
有好奇心,才会和别人沟通,人们才能了解。所以,一个没有好奇心的人,也总是一个神秘的人,让人猜不懂摸不透。维罗克还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每当走过厨房门口的时候,维罗克都会不安地往里张望一下。倒不是因为维罗克害怕温妮。他觉得温妮非常爱自己。只是温妮不习惯维罗克向她表露心事,更何况维罗克要说的是如此惊天动地的事实。维罗克和温妮本来交流就少,现在维罗克如何解释清楚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感觉?他如何告诉温妮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如何向她解释心里所想的最终会变成外在的存在,这种存在可以是一种独立的力量,也可以是一种声音?他如何让温妮理解那个又胖又狡猾的弗拉基米尔对自己的折磨?
一想到弗拉基米尔,维罗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知道我要应付的那个家伙多不是人!”维罗克朝厨房的方向喊去。他怒容满面,拳头握得紧紧的。
维罗克又围着桌子走了一圈。这次,当他再次路过厨房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那家伙愚蠢至极,还威胁我。我都为大使馆工作多少年了!他还威胁我!我每次行动都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这些你都不知道。我们结婚7年了。在这段时间内,我随时都有可能被人从背后捅一刀。我怎么可能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呢?我怎么能让爱我的女人为我担心呢?你不应该知道。”
维罗克气得又绕着客厅走了一圈。
“他就是个禽兽!”维罗克站在门口说,“把我逼上绝路,他却好像开玩笑似的。我能看出来,他就是把这一切都当儿戏。他竟敢耍我!要不是我,现在许多国家的政要早被刺杀了。这就是和你结婚的男人的真面目。”
维罗克看到温泥坐直了身子,她的手臂还是放在桌子上。维罗克看着温妮的后背,他感觉温妮听进去了他刚才所说的话。
“在过去11年里,我参与所有的谋杀计划,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我曾经派出去过很多革命中,他们口袋里装着炸弹。有许多人都当场被抓住。巴伦·斯多特·沃特内姆知道我的价值,知道我对这个国家的贡献。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头蠢猪,一头什么都不懂,还颐指气使的蠢猪!”
维罗克走进厨房,从碗柜里常出一个平底玻璃杯,走到洗涤槽那里。他没有看温妮。
“要是斯多特还在的话,他绝不会早晨11点把我叫过去。对一名密探来说,那太危险了。当时要是有人看到我的话,完全有可能要了我的命。只有那头蠢猪会跟我开这种无聊又危险的玩笑。”
维罗克拧开水龙头,一口气连喝了3杯水,好像要浇灭内心愤怒的火焰似的。弗拉基米尔所说的话引燃了维罗克心里的一团火。维罗克永远不会忘记弗拉基米尔对他的羞辱。在这个社会中,每一个成员都有自己的位置,无论多么卑微。而维罗克不甘于从事辛哭又卑微的工作,他对自己的密探职业投入了百分之百热情和诚意。他的内心有那么一汪泉水,不停地喷涌出对这份职业的热爱和忠诚。他一直忠于自己的上级,一直致力于社会稳定。正因为如此,弗拉基米尔的冷嘲热讽才会让他如此生气。
“要不是因为想到了你,我早就掐住他的脖子,摁着他的头往墙上撞了。他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不过把我当他手里的一根火柴,他……”维罗克没有把话说完,仿佛多么恶劣的词语都不是以形容弗拉基米尔。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维罗克和温妮说了那么多他心里的惑受。也许是因为他说得太激动,完全投入到了个人情感的宣泄和释放当中,维罗克暂时忘记了史蒂夫的死。维罗克现在完全沉浸在对弗拉基米尔的怨恨之中,当他抬头看见温妮正盯着她看时。他吃了一惊。那种眼神不是愤怒的,也不是冷漠的。温妮的眼神让维罗克感觉很奇怪,因为他觉得温妮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盯着自己身后的墙壁。温妮一直盯着他身后的方向,维罗克忍不住回头査看一下。可是,背后除了白白的墙壁,确实什么都没有。墙上没有字啊。维罗克又转向温妮。
“我一定会掐住他的脖子。真的,要不是想到了你,我非得掐他个半死。你一定会说他会叫警察。他不敢。你是知道为什么的,对吧?”维罗克继续说道。
他朝温妮眨眨眼。他以为温妮能领会他的意思。
“不,”温妮无力地说,根本没有看维罗克,“你在说些什么?”
维罗克忽然感觉一阵失望,他顿时觉得很没力气。这一天真的很不容易,他的精神再也受不了更多的打击了。之前的一个月,维罗克都是在焦虑和担忧中度过的,终于他在今天爆发了。维罗克已经被折磨够了,再也受不了任何打击了。他的密探生涯今天就这样结束了,这是他意料之外的。这么长时间的痛苦和忍耐,他本以为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维罗克又看了看温妮。他觉得今晚还是不能睡个好觉。温妮显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维罗克觉得这一点挺不像他印象中的温妮。
“温妮,你要振作起来。”维罗克深情地说,“木已成舟,谁也改变不了。”
温妮稍微动了一下,但是她脸上的肌肉还是一动未动。
“你去睡觉吧。你现在需要的是大哭一场。”维罗克若有所思地说。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看着温妮。
维罗克的这个结论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只能说是大家的一种共识。所有人都认为,无论女人多么伤心,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