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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夜色绯糜-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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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压过心脏,我决然地开口:“对,我是最可怕的人,我连自己都不相信我竟然会亲手拿掉他,既然你觉得我那么可怕,麻烦请你快点,让这个可怕的女人在你眼前消失。”只有我心里明白,我不是一心求死,我只想他心里好过一点。

他没有应我的要求,似还留着一丝希望般问:“你后悔过吗,整个过程,甚至是拿掉他之后,你有后悔过吗?”

我拼命摇头,脖子酸的发麻,逼着自己冷硬地开口:“没有,没有,我不后悔,要是真让他来到这个世上,那我才要后悔!”

“呵呵,真好,真好,柳棉絮,你成功了,这一次你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成功,你不止激怒了我,你还让我恨不得杀了你!”他猛得拉近我,将我锁进怀里,空出的大掌一把拉扯住我的头发,头皮撕扯的疼痛袭来,很冷,痛得我全身都在发冷,都在这个夏季的夜晚发冷。

“告诉我,你有什么是后悔的,告诉我。”

我忍着浑身上下散发的痛感,近乎残忍地直视他:“很多呢,我怕你听不过来。”不顾他逐渐染上血色的蓝眸,我笑着说,“后悔那天竟然毫无防备地上了你的车,后悔明知你的目的还跟你签下那份协议,后悔自己不知廉耻地跟在你身边四年,最最后悔的是,我竟然还怀上了你的孩子,那个罪恶的婴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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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让鱼来分食,该有多丑,多痛

眼泪,由于他撕扯我头皮的力道,硬生生地给逼了出来,我有感觉,有好多头发已经让他扯了下来,我想,只要他一松手,必定有无数黑色的发丝被风带走,然后在空中无助地翻几个滚,融入到海浪中去。

也许,很快,我也会随着那些发丝落入海中,接着就会有大大小小的鱼群来分食我,大鱼吃完小鱼吃,幸好我是旱鸭子,撑不了多久也就挂了,不然,被尖利牙齿撕咬成碎片,那该有多丑,多痛。

“我不会杀你的,柳棉絮,我怎么舍得把你推下去。”我的心随着他的话慢慢低沉下去,心里有个声音告诉着我,他会折磨我的,他会折磨我的,而我,却因为始终对他有欠而无法反抗。

尽管不堪,那也是他的孩子,我想,他心里的痛并不会比我少一点。

“你是不舍得,你怎么舍得就让我这么容易的走了,未来的路还长呢,你是要慢慢折磨我吗,如果你想,那不必了,我自己就能把自己折磨死。”

“你以为我会听信你这些屁话,折磨你,我没兴趣,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你是根折不断的木头,不管我怎么对你,你要么漠视,要么反抗,有什么意思,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许是太过于心痛,他的嘴唇竟然难得的发凉,碰触到我耳朵时,心跳漏了好几拍,好不容易才找回原来的节奏,耳边又传来尖锐的刺痛,他近乎变态地伸出舌头舔上滴血的耳垂,跟我“耳鬓厮磨”,“也许在某些方面,我真的要像你的旧情人学习学习,他懂得利用你的弱点,而我呢,只会被你的弱点牵着鼻子走,最后还要赔上我的孩子,这一次,你别想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一命换一命,柳棉絮,我要你偿命。”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话,很决绝,说实话,我不是很懂他在说些什么,我现在只是一个被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可怜人,只能微眯着眼,靠着彼此之间几公分的距离来揣测他的心思。

难,太难,我很无力。

远处有汽车重重划过地面的声音,紧接着,是两个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

嬴锦廷微一侧首,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你看,折磨的对象来了。”

我顺着他的话看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跑来。

前面的是金霖,后面的是菲菲,她,竟然把他也给叫来了。

“如果我把你推下去,你说,他会怎么样?”这个“他”绝对是单人旁,而非女字旁,“你说他会不会下去救你,这里这么暗,即便他跟着你下去,也不一定抓得到,况且,他过来,还有一点距离。”

我现在好像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要通过折磨我身边的人,进而把对我的折磨连带得放大,让我处于无形的内疚与自责当中。

这种变相的折磨才是最可怕,最恐怖的。

我凄凉的一笑,慢慢掰开他缠在我腰上的五指:“你可以试试,答案很快就会知道的。”

卷二 杀你,怕脏了我的手

他配合着我,放松了手下的动作,腰间没有大力的支持,我又一次悬在了外面,同时,掌握我手指的另一掌也轻轻松开,现在连接我和他的,就只有三根手指。

“软绵绵,软绵绵,OMG!资本家疯了吗,他是要干什么?”

“嬴锦廷,你做什么,放开她!”

“我还没怎么样呢,就急了,当真是心里还有你啊。也真难为闻菲菲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喜欢自己最好的朋友,而喜欢自己的男人又跟别的女人有染,你身边的人演的戏真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他说话的时候,菲菲和金霖已经跑到了身边,他们谨防嬴锦廷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不管靠得太近。

金霖大口喘着气,紧张地看着还抓住我的男人:“嬴锦廷,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先让她上来,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

“一起?”他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金霖,“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外人多事了,还是你不死心,想在我们中间插一腿,我看你还是问问你旁边的女人,她同不同意。”

话落,白了三人的脸。

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当着几个当事人的面,把我们一再避及的问题摊开来,给菲菲难堪,给金霖难堪,也让我不好过。

“我同不同意你管不着,我命令你现在马上放开她。”菲菲急红了眼,顾不上那么多,冲了过来。

“你命令我?”他冷笑,“你又什么资格命令我?”

“啊!”手里的指头突然又抽走两根,我惊呼一声,整个人摇摇晃晃,连最简单的站立都做不到。

“软绵绵!”

“小絮!”

两个声音配合着同时响起。

我听见耳边有笑声传来,我面如死灰地看着他,他笑得很低,很低,却让我们三个都一声不漏地听见。

我看着两个快缺氧的人,低声下气地求他:“别再折磨他们了,你要报仇,要解恨,冲我来,放过他们吧。”

“好啊。”他答应得很快,语气轻松地要将我撕碎。

身子落空,脑子里最后一根紧绷的弦也啪嗒一声断了,后背碰到微凉的海水的时候,似有许多撕心裂肺地声音响起,我有点难受,不想他们为我难过的,不想连累谁,不想牵绊谁。

突然觉得,一个人了无牵挂地走是一种奢侈的幸福,而我注定,无法拥有这种幸福,因为,我牵挂的人实在太多。

从生死线上,走下来的那一刻,我满身的虚汗。即便害怕,心里总有个预感,他不会真的推我下去。

于是在背部沾水,两声高呼过后,我又被他拉回了地面。

“杀你,怕脏了我的手。”临走前,他扔下话。

虚脱靠着栏杆而坐,我深深震撼于这个男人的身手,这么短的瞬间,他就将我从上面推下,又找准时机,在我着水的瞬间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速度之快,动作之准,令人咋舌。

卷二 他的地方,呆不下去了

“给,把这个吃了。”菲菲递了一杯水加一个白色药丸给我。

我别过脸:“我没生病。”

“安神的,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她执意将杯子凑近我嘴边,要我喝下。

“我不想吃,也不想睡。”从海边回来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天际泛了白,我的身体倦得很,脑子却分外清醒,清楚地记得他站在地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狼狈的我,那个眼神,和那年撑着伞盯着我时的一模一样,很陌生,很高傲,就像我是只他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蚁。

两个人的距离,顿时像浩瀚的宇宙一样,见不到边。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打断了菲菲还欲说的话,我们齐刷刷地扭头,金霖进来,见我醒着,似乎早料到一般:“我想你应该睡不着,就出去买了点点心,你们两个,一起来吃点吧,吃完,我陪你们去医院看伯父。”

“你还真是什么都清楚。”菲菲酸不溜秋地说了一句,我忙解释:“菲菲……”

“好啦,我也没怎样,就是担心你。”说完,她又朝金霖狠狠瞪了一眼,恢复了一贯骄横的语气,“喂,软绵绵是我的好基友,要献殷勤也是我先来,你排第二懂不懂。”

金霖脾气好,对她孩子气的话一笑置之,开始在外面忙活。

餐桌上,因为有菲菲在,气氛很活跃,她总是喋喋不休地说着,偶尔问我们两句,我有一句没一句应和着她,金霖看出我还没有调整好心情,就替我接菲菲的话。

他们两个说话,倒不像齐濬和菲菲,彼此呛个半死后又笑成一团,金霖让着菲菲,菲菲也不拿他当外人,噼里啪啦地往外喷着字,金霖性格淡漠如水,也会被她逗得偶尔笑两下。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我的心情也舒服了点,其实如果可能,他们两个应该也不错,不过以菲菲以前在金霖面前的样子来看,她似乎也放开了,没有了之前的迷恋,不知道经过了订婚那件事,现在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车子驶向一条僻静的小道,绿柳成荫,很是惬意,是个疗养的好地方,只是,这个地方很是陌生。

我和菲菲相视一眼,皆不知他是何意。

电梯缓缓上行,我看着面前亮着的那个数字,想到了什么:“我爸爸在这里?”

他点头,待我们都出去后,才从里面出来,走在前头,领着我们到病房。

推门而进,该有的人都在,父亲,安姨,小令。

彼此打了个照面,都将目光投向病床上的那个男人。

他们不说,我也清楚,“一院”是呆不下去了,那个男人,不是个善类,没有好心到再无条件为我付出。

“大家都来了。”邹亦最后一个进来,他将手里文件夹拿给我,“该办的手续都办好了,都在这里,你收好。”

我收起来放进包里,又听他说:“这里虽然不像‘一院’那么闻名,但对于柳叔这样的病人来说是最好的,这里清静,也有专人看护,设备什么也都是利用当前最先进的,好好护理,柳叔醒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他说完,空了一会儿,见众人点头,又把目光投向我,“絮絮,你放宽心,别太心急了。”

卷二 她才是对他最好的女人

“想不到伊囩会旗下的医院竟是这么幽雅清静的地方,你不怕这里难找,入不敷出吗?”我倚着桥头,看着底下哗哗的流水,手里突然被塞了一罐热牛奶。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叮嘱道:“我听小令说了,你能想明白是最好。”我知他说的是打胎的事,苦笑一声。

“喝点热的,听说你有酗酒吸烟的毛病,什么时候染上的,这些都不好,尤其是对女孩子。”

我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很纯,很浓。

“菲菲,你陪我喝酒吧,要不吸烟也行。”分手后,有一晚,我坐在校园里的石凳上,就这么和身边的小女人随口一提,结果,五分钟后,她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些冰啤酒和一包烟,晃晃手里的打火机,轻叩按钮,蓝白的火焰跳起,我们干脆席地而坐,喝了一夜的啤酒,一同分食了一包叫不出名字来的香烟。

他看我又陷入沉思,似也看出些什么,跟着我一起跌入沉默的国度。

当杯中的液体微凉,我才拉回思绪:“你的病呢,怎么样了,有去做进一步的治疗码?”

“我有吃药。”

“吃药能顶用吗,你以为你的药是太上老君的金丹吗?”我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难道你还怕化疗把头发整光吗?”

“对,你怎么知道?”他问,嬉笑地看着我,我语塞,他终于正色道,“我就是怕到时候变丑了,那就再也没有可能追回你了。”

他亮亮的眸子被夕阳打出一个很好看的颜色,半边茶色,半边红色,绽放着琉璃般的光彩。

我想不到,他光着头,形容消瘦的样子,且不论别人怎么看他,他自己那关想必也难过。

他是骄傲的,他骄傲得跟我在一起的那几年连句“喜欢”都不肯对我说。我却早已习惯他的骄傲,所以当他说是为了我不肯进一步治疗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无法说服他。

作为一个朋友,我能做到的也是劝,如果还是以前的关系,我大可以威胁他,软硬兼磨地逼他,他吃不了我这套,必定会服软,可是现在,我已没了这个立场,我很无力,不知道该怎样帮他。

于是我只有想到裴婕,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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