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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夜色绯糜-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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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抓住我的肩,将我转过身来,目光紧紧锁住我:“你到底想做什么,真的要打掉?”

“不做什么,就是想结束这段不伦的关系。”

“你!”他气结,抓住我肩的手不断收紧,“想结束,想也别想。”

“好啊,那你告诉我嬴郁郁说得是假的,她说得是假的,我们不是兄妹,不是兄妹,你说啊,你说啊!”抛弃理智,我撕心裂肺地冲他喊,声音之响震碎了我的心。

“好,我说,我们不是什么该死的兄妹,那个女人在发疯,行了吧?”

心底最后一丝希冀被他敷衍的话无情地覆灭,我宁可他说是,也不愿意他通过否定另一个女人来告诉我,他怎么可以这么一意孤行,为了自己的私欲,执意留下这个罪恶。

我摇摇头,竟甩下几滴泪珠来,我不顾指尖的疼痛,死命地抓上门把,直至手里的骨节凸起,肤色变青。

“嬴锦廷,你好可怕,你好可怕,嬴郁郁说得对,你是真的狠心,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明明知道,却不阻止,竟然还理所当然地让我为你生孩子,带我逛婴幼儿店,布置婴儿房,你就不怕,怕他生出来是个缺胳膊断腿或者智力不全的怪物吗?”

卷二 泛黄的记忆

听了我的话,嬴锦廷全身的血液都快爆裂,蓝眸洒了血,即将失控,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以前的那个喜欢折磨我的嬴锦廷又回来了。

我在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前,迅速拉开门,疾步出去。

“你去哪?”身后的声音似来自幽冥地狱般恐怖,我抓紧衣服,头也不回:“回家给爸爸整理点东西,这几天我都会在医院。”

幸好,他没追出来,我长吁了口气,接着迎接满心的失望。

大街上,我一身睡衣,披散着头发,像个女鬼将车开得飞快,油门一踩到底,丝毫不给自己留点余地。

幸亏老头垂怜我,没有再给我出难题,让我顺利地到了小区楼下。

原本应该亮堂的屋子,此时暗的可怕,没有打冷气,开门的瞬间,热气迎面而来。

我伸手,触到一旁的开关,按下,室内顿时大亮。

门口放着几双鞋,桌上还有几副碗筷,客厅里,垃圾桶里的垃圾满得快要溢出来了,沙发上,还有一条毯子,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一天前,这个家还有两个生命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着空气。

迅速将屋子打扫了一遍,保持了原来干净整洁的模样,让它安安静静地等着主人归来。

阳台里,搁置着一把轮椅,栏杆断得七零八落,有几根垂在屋里,有几根伸了出去,悬在半空中,父亲,就是在这么惊险的地方掉下去的,他该有多疼,我不禁蹲下身子,捂唇,憋住即将冲口而出的哽咽声,平息了一会儿,才将轮椅推进屋里。

父亲大多是时间都是待在家里的;我小时候,他喜欢穿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干净白T恤坐在客厅的木椅上作画,大大的调色盘里填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他却鲜少把颜料沾到身上,他总是很谨慎得不出一点差错。

我将衣柜里仅有的几件衣服拿出来叠好,放进一旁的小皮箱里,等全部收拾妥当后,我伸手关柜门,却在它即将合上的瞬间,瞥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物体。

东西虽小,但有点沉,是个保险柜。

幸亏它用的是按键式密码,我根据记忆里的几个数字,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它,没有悬念,母亲的生日。

里面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个小盒子,没有落灰,应该有人经常拿来翻看,而这个人只能是父亲。

保险柜里还有一把小钥匙,我用它打开了小盒子,里面都是些泛黄的照片和信纸。

随便拿起一张,嘴角就是一抹笑意,是两人当年通信的内容,字里行间包含着浓浓的温情。

刚劲的笔迹,青涩的文字,不是父亲的风格,竟是出自一个年轻女子之手。

我不得不暗叹母亲书法的造诣,走得路线倒像男子,记忆中,有那么一个人也是用这种遒劲的笔法书写的,我有几次在书房里看到过。

很像,很像嬴锦廷的笔迹,又不似他的那么有力,心中一凛,拿开这些信纸,朝底下翻去。

一张张的照片,都是父亲和母亲的合影,地点大多是在某些江南小镇,看来,他们应该去过不少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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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兄妹

照片上的女子清纯动人,男子俊逸潇洒,组合在一起,确实是一对璧人。

照片一张张重叠着搁置到指尖,等到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的重量逐渐增加时,我才发现已经到了最后一张。

这张明显和之前几张不同,女主还是同一个,男主,已经换了人。

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面部轮廓刚毅,五官突出,组合得近乎完美,如果不是我见过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嬴郁郁癫狂的话,如果不是母亲那快和嬴锦廷相似到一块儿去的笔记,我真得会觉得这个男人比起我父亲来,更配得上我母亲。

年轻女子巧笑嫣然,双手抱着男人的手臂,整个头靠在他肩上,十分亲昵,比她略年长几岁的男人双目含笑,看着镜头,无限暖意摄人心怀。

刚刚还紧紧夹着照片的两指突然一抖,我顺势滑到地上,照片撒在我的膝头,脚踝处,凌乱了一地。

“三月三十一日,馨晖园……”鲜艳滴水的麦秆菊,墓前的那个背影,是他。

“我曾经有个很疼爱的妹妹,她也很听话……”他有个妹妹,嬴锦廷的爸爸有个妹妹,而这个妹妹,就是我母亲,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他会帮我,他会帮小令,他看到我没有一丝敌意,只有割不断的柔情,只因为我是他妹妹的女儿。

所以的支撑点,所有仅存的希望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我在地上坐了好久,明明是夏季,明明没有开冷气,我却还要蜷缩着抱着自己才能抵抗那彻骨的寒意。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

原来即便知道幸福不是唾手可得的,即便知道要学会付出,幸福还是不会来敲你的门,它,溜得好快。

将东西收拾好,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就像从未有人动过一样,又从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才出门。

“小絮,你来了。”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安姨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心中不由得一暖。

或许她对我们来说只是中途出现的一位看护,我也曾经为她的多嘴多舌而发过火,但她确实是个难得的好看护,此刻看她眼睛红肿的样子,我不忍道:“我给爸爸送点换洗的衣服过来,安姨,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看会儿。”她点了点头,轻轻带上门。

我放下手里的包包,从浴室打了点水,轻柔地替他擦拭着手。

“爸爸,既然您什么都知道,您为什么不拦着我。”说完,我自己又开始自嘲,“您怎么没劝过我,您有叫我离开他的,是我不听话,是我贪恋一时的温暖,如果我早听您的,也许就不至于到今天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可您为什么不逼我离开他呢,如果您当初硬逼着我,或许……”话到此,竟说不下去了,就算父亲逼我又如何呢,怕是以我的性子,依旧会一意孤行吧。

那一晚,我睡在陪护小床上,抚着肚子里不该出现的宝宝,独自睁眼到天亮。

早上,安姨来接我的班,看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忙叫我快去休息,可我哪肯,怎么放心得下父亲,安姨就拿我肚子里宝宝来劝我,我想要是她知道我现在巴不得他掉,她会不会以为我疯了。

我想我应该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本不该出现的柳棉令。

只是事实证明我没有,因为我手上的剧痛提醒着我,他是真的回来了。

“你就是这么照顾爸爸的?”他捏着我的手问我,发丝凌乱,双眼血红,怕是连夜赶着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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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把孩子拿掉吧

“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该说对不起的人现在躺在那里,你呢,只顾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一个月也不见得回家一次,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现在躺在那里的男人吗?”他吼着,双眼喷着火。

安姨上前来拉他:“小令,你先放开小絮,跟小絮没关系,她怎么会想自己的父亲有事呢?”

“怎么会想?我看她巴不得我和爸爸全都在她眼皮底下消失,这样她可以继续我行我素,不用在我们面前丢人现眼。”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被他尖利的话刺激得胸口一阵阵泛疼,忍不住质问。

“难道不是吗,如果你每天好好陪着父亲,他至于从栏杆上掉下去吗,柳棉絮,父母是用来孝敬的,何况爸爸身体还不好,你偶尔想起他了,就回次家,不想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你让爸爸怎么想,他该有多孤独啊!”

我被他驳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确实是我的错,我没有尽到孝道,我不好,才会害父亲昏迷不醒。

我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如果这样他能解气,父亲能醒过来,手就算被他捏残了,我也不会吭一声的。

“小令,你放开她。”随后进门的邹亦见柳棉令紧紧地箍着我,忙去掰他的手,而他仿若未闻,甚至连头也没抬,目光如死寂的河水盯着我。

“小令,你快放开,你姐姐怀孕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邹亦放话,柳棉令的脸上终于松动了一下,“怀孕?”

邹亦趁机拉过我,拿起我的手问:“痛不痛?”

他的一句痛不痛立刻让我想到了嬴锦廷,想到昨晚他还捧着我的手指呵气的神情,所有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

我趁他专注于我的手上血红的指印时一把推开他,向楼下没命地跑去,眼泪哗哗地流,顺着脸颊没入脖子,多得就快浸透胸前的衣服。

在一个没人的角落,我抱膝蹲下,无助地把脸埋在里面,无声地流泪。

什么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慢慢停下,然后迈开,很小心地朝我走来,感觉前面有个人影,在他手放到我背上的那一刻,我扑进了那人的怀里,不想再继续压抑自己,哭得不能自己。

“不哭,絮絮,不哭了。”他像安慰孩子似的,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抚着。

我抓紧他的衣服,在他怀里哽咽道:“邹亦,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看见了……看见妈妈和嬴伯父一起拍的照片,他们是兄妹……他们真的是兄妹,你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

“别哭,别哭,你哭得我心口都疼了。”他席地而坐,将我圈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头说,“把孩子拿掉吧。”

把孩子拿掉吧,把孩子拿掉吧,把孩子拿掉吧……

这句话像个魔咒般深入我的脑子,把该除的不该除的想法统统除去,徒留下空白……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我又躺在了陌生的床上,这次,我却认识,这里是“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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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见!

卷二 阁楼

两次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我还是有点不自在的,于是在精神开始抵触时,忙跳下了床。

床边有双拖鞋,竟是女式的,我没想那么多,直接套在脚上。

邹亦似乎不在家,整个房子很安静,我本想直接离开的,但楼上楼下晃荡了一圈,也没发现我的包包,只好坐在沙发上干等。

他的房子东西很多,倒也整齐,每样东西都以他的眼光放在合理的位置上,大多是艺术品,我不敢随便乱碰,怕手一犯贱就是好几百万,到时候即使他不让我赔我也过意不去,倒不是说怕欠他人情,而是破坏艺术品着实让人觉得有点可耻。

就这么坐着,眼睛竟又慢慢抽拢,当了孕妇后,像永远睡不够似的,我只好起来,到处瞎逛,借此打跑瞌睡虫。

邹亦的这栋别墅和“万巷”的那栋比要多了一个阁楼,一个人住那么大的一个房子,应该会很寂寞吧,我一边想着脚步已经踏上了通往阁楼的楼梯。

我在这里转悠几圈都没发现应该出现在他家的绘画工具,我估计着应该就放在阁楼里。

果然,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高级颜料的香味,整个阁楼很暗,一点光也没有,我在墙上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开关,幸好眼睛慢慢地适应了黑暗,才让我踱步到了一扇小窗户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午后的阳光洒了进来,我闭了眼,觉得这个小小的玻璃窗里透过的光亮甚是舒服。

享受了会儿难得的惬意,我转身,看到满屋的画作傻了眼。

面积有限的阁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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